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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你妈呢,应该不会同意吧。”
  段星河无奈地笑了笑:“光是不在渔州工作这一点,她就不会同意的。”
  “但这毕竟是小优的人生,应该让她来做选择。”
  段星河持相同意见:“所以我跟桃子姐说,让她去问小优了。”
  房间里静下来,过了一会,段星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迁眉飞色舞,顺杆往上爬:“想我了?”
  镜头将段星河的皮肤照得很白,透出一些桃花般的颜色。
  “一点点吧。”他故作不在意地说。
  梁迁回渔州那天恰好是圣诞节,大街小巷飘满“jingle bells”的旋律,商场门口立着巨大的圣诞树,彩灯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不以为然地想,都是消费主义的陷阱。
  到了律所,没见到段星河,却被堆放在大厅的各色礼盒吸引了注意,他弯腰看了看,有茶叶、坚果、化妆品、围巾,种类还挺丰富。
  “你回来了?”聂菡拎着一兜苹果,准备分给同事,顺手递给梁迁一个。
  个头顶大的红富士,饱满圆润,上面有个桃心,桃心里印着两个字:平安。
  梁迁无情吐槽:“好老土啊。”
  聂菡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能指望钢铁直男送什么礼物?”
  “行了吧,”梁迁挤兑她,“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
  结果聂菡笑得更灿烂了。
  梁迁问:“段星河呢?”
  “准备年会啊,行政这几天可忙了。”
  按照惯例,兴邦律所的年会一般在元旦后第一个周末举行,现在正是最紧张的筹备阶段。段星河虽然过了法考,但是新招的前台要一月份才到岗,因此年会的许多工作还需要他帮忙。据聂菡说,钟露极力撺掇段星河担任双节晚会的主持人,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但段星河就是不松口,一门心思搞后勤。
  梁迁乐不可支:“钟姐可真会想,我看段星河往台上一站,底下就要全体起立了。”
  “星河,他说你坏话呢!”聂菡眼尖,告完状就溜了。
  段星河远远地对梁迁笑了一下,走到近前,又笑了。梁迁接过他手里的气球和打气筒,一一放进柜子里,问:“布置会场用的?”
  段星河点头,问他案子立了吗。
  “立了。”梁迁左看右看,欲言又止,眉头轻轻皱着。
  “怎么了?”
  “有件事和你说,关于小优的。”
  自从一周前知道强奸犯落网后,梁迁就盘算着找个机会告诉段星河,但话到了嘴边,又总是咽回去。他自己是律师,所以非常清楚案子的困境,如果没有DNA检测报告、没有监控视频,仅凭段小优的指控和孙娟的证词,很难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恐怕是空欢喜一场,因此总想着再等一等,看看是否有好消息。
  但今早贺安梅打来电话,说底下的人还在档案室里翻卷宗,红柳分局的民警想问受害者,愿不愿意出面指认罪犯。到这个地步,梁迁就不能再隐瞒了。
  他尽量简短地解释了目前的情况,段星河听完,眼圈红了,喉结滚了几下,勉强维持冷静:“真的抓住了?”
  “抓住了。”
  “但是定不了罪,”段星河的眼睛亮了又暗,他垂下视线,充满失望地喃喃自语。
  “民警正在想办法,你别急,说不定明天笔录和DNA报告就找到了。”梁迁自己信心不足,因此安慰的话语也显得十分苍白。他试探着问:“小优会愿意指认吗?”
  “不知道,小优可能根本没看清罪犯的脸。”
  “那阿姨呢?”
  段星河迟疑片刻,说:“我回去问问她吧。”
  事与愿违,没等到段星河开口,公安局的电话就先打进来了。当时是下午四点多,孙娟在水果摊挑选冰糖橙,手机响了,对面的人自称是警察,她不相信,一边跟摊主讨价还价一边胡乱应付,说了几句之后突然脸色大变,随后白眼一翻晕倒在地,把摊主骇得不轻。
  段星河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他抵达时孙娟已经醒了,面容憔悴,眼神呆滞,手背上扎着吊针,正在输葡萄糖。
  梁迁收到病房号,谨慎地问:“我能来看看阿姨吗?”
  “来吧,”段星河回复,“她还说要感谢你们呢。”
  孙娟以为是姚南冬找人给公安局施压才导致罪犯落网的,这显然是个误会,但梁迁出于私心,并没有认真地澄清。
  病床上的孙娟头发花白,两颊凹陷,嘴唇毫无血色,看到梁迁进来,表情还是很别扭,但没有作出激烈的反应。因为她已经被更严重的事情抽干了力气和情绪。
  “小梁,”孙娟在段星河的搀扶下坐起来,靠着枕头喘了几口气,“小优的案子,你妈妈费心了,我代小优感谢她。”说着就要鞠躬。
  梁迁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连忙架住她的肩膀,制止道:“阿姨,都是警察的功劳。”
  “那个人渣,”孙娟很虚弱,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我听警察的意思,没法让他坐牢?”
  “不是这样,”段星河尝试向她解释证据不足的问题,但孙娟不能理解,只听懂了要指认罪犯,立刻掀被子下床。
  段星河按住她,拔高音量说:“医生让你卧床静养。”
  “就是阿姨,你别去了。”梁迁举起手机,“来的路上,我小姨打电话了,她说小优要亲自去指认。”
  “那怎么行?”孙娟暴躁起来,“砰砰”地拍打病床的栏杆,野蛮地捶枕头,“让小优去干什么!”
  剧烈的动作导致针头移位,鲜血迅速渗透了医用胶布。
  “妈!”段星河用蛮力制住她,梁迁眼疾手快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赶来,重新扎了针。孙娟本就虚弱,这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顺从地躺下。但她不闭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许久后,流出两行热泪。
  段小优很倔强,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第二天,段星河请了假,带孙娟去医院进行全身体检,而梁迁和姚许云陪同段小优,坐上了前往玉川市的警车。
  渔州到玉川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段小优坐在后排最左边的位置上,靠着车门一言不发。这个姿势似曾相识,令梁迁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段小优因为要去沧市探望母亲而焦虑不安。但这次她没有咬指甲,呼吸也很平稳,除了脸色惨白一点,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段小优亲自来指认罪犯的决定,梁迁是震惊的,但他不想、也没有资格阻止。
  到了红柳区公安局,梁迁和姚许云先下车,一左一右地护在段小优身边。
  段小优走得很慢,虽然穿着宽松的裤子,但依然看得出双腿在发抖。姚许云挽住她的胳膊,压低她的帽子,说:“别怕。”
  一个民警把他们带进大楼,声音不小地说了句:“受害人来了。”
  许多目光投向段小优,惊奇地注视着这个美丽的女孩。梁迁不动声色地侧过身体,替段小优挡下一部分同情的注视。
  负责辨认的是另外两个女民警,很年轻,核实了段小优的身份后,便带领他们前往辨认的房间。
  段小优抖得更厉害了,几乎靠梁迁与姚许云拖着走,她的右手放在口袋里,拳头将衣服顶出一个鼓包,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狭长的东西。
  梁迁之前没注意,这会冷汗“刷”地下来了,附在段小优耳边低吼:“小优,你冷静!这是在公安局,千万别做傻事知道吗!”
  正说着,民警停下脚步,对段小优招手:“小姑娘,过来吧。”
  他们面前是一扇镶嵌着玻璃的金属门,隔绝了受害者与被辨认人。梁迁关心则乱,连段小优接触不到罪犯都忘记了,这时虽然松了口气,但仍旧提心吊胆,不错眼地盯着段小优的背影,生怕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凶器。
  “姐,你要注意……”
  “我知道,”姚许云抱着胳膊,不停跺脚,也是慌乱得没边了。
  “放心,这是单向玻璃,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民警指导段小优进行辨认,“你看看,哪个是伤害你的人?”
  房间里有七个身高体型相似的男人,垂手站成一排,都穿马甲,相貌平平,段小优看了几秒,突然尖叫起来,用拳头疯狂砸门,推不开,就用额头去撞,咣咣声令人心惊。
  民警反应很快,迅速反剪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墙壁上,段小优奋力挣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怒吼,像是受伤的小鹰。
  姚许云急道:“别这样!”
  “给我吧!”梁迁冲上去,把段小优搂进怀里,在民警的指引下,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到旁边的会议室。
  段小优脸上湿漉漉的,浓烈的恨意从猩红的、圆睁的双眼中迸出,她喘不上气,紧紧地抓着梁迁的手腕,几乎将骨骼捏碎。
  “小优?小优!”梁迁大喊她的名字,让她回魂,姚许云弯腰拍她的脸,滴落的泪水和段小优的混在一起。
  安抚了许久,段小优终于由嚎啕转为呜咽,气息奄奄地垂下头,瘫软在椅子里。
  民警端来一杯温水,姚许云半蹲下来,喂段小优喝了几口。
  梁迁将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从皮肤上拂开,别到耳后,轻声问:“好些了吗?”
  段小优不答,微不可查地抬了抬手指。
  民警扬起手中的文件,温柔地问:“小姑娘,咱们做个辨认笔录好不好?”
  段小优嗓子哑了,民警问她罪犯是几号,她讲不出话,勉强比个“三”的手势。后来警察让她签字按手印,她拿不动笔,留下的字迹歪歪斜斜。
  做完笔录,他们搀扶着段小优离开红柳分局。刚坐进车里,一个民警追出来,喊道:“家属?”
  梁迁折回去,问:“怎么了?”
  对方说:“刚才接到渔州公安的通知,五年前的DNA检测报告找到了,你们放心,现在证据很充分,他逃不掉的。”
  梁迁怔了怔。
  终于。老天爷终于开眼,不再捉弄可怜人。
  他鼻子发酸,维持着体面向民警道谢,对方连连摆手,说是职责所在。
  梁迁恳切请求:“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们再审审那个人,我怀疑他不止犯了这两个案子。”
  回程的路上,气氛依旧凝重而沉默。段小优枕着姚许云的肩膀,红肿的眼皮轻轻闭合,像是睡着了。
  梁迁给段星河发微信,简单叙述了今天的指认过程,又说了DNA报告失而复得的消息。他知道孙娟焦虑不安,肯定会盯着段星河的手机看,因此把段小优情绪失控的部分隐去了。
  “姐姐。”
  一声微弱的呼唤响在耳边。
  梁迁扭过头,看到段小优睁开了眼睛,毫无波澜地望着姚许云:“我想接受那份工作。”
 
 
第53章 
  元旦前两天,段小优启程前往鹭江市。
  年底了,即使是公益组织也逃不过加班的命运,工作报告要编制,年度开支要核算,得知段小优有心加入,立刻发出盛情邀请,希望她早日到岗。
  他们开出的工资并不高,但提供宿舍,一室一厅的套间,独居宽敞,两个人也不挤。
  段小优走得义无反顾,梁迁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孙娟的,问段星河,段星河也不知道。他最近为公司年会奔忙,下班晚,回家的时候谈话已经结束,只剩孙娟暗自神伤。
  这天是工作日,段星河请了半天假,去高铁站送段小优。梁迁不用打卡,光明正大旷了工。给段星河当司机。
  他们先回锦艺嘉园,开门一看,孙娟在家里打扫卫生,踩着凳子擦玻璃,很吃力的挥动手臂。听说要去车站,她讷讷地拒绝:“我不去了吧。”
  哪是不想送女儿,分明还呕着气。梁迁与段星河心知肚明,轮番劝她,劝着劝着,孙娟流泪了。
  他们在车站前的广场上与段小优汇合,段小优穿着羊羔绒外套和水洗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透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气质。 姚许云走在她身侧,背了个双肩包,也是一副出行的装扮。
  孙娟有些疑惑:“小姚,你也去呀。”
  姚许云说:“我朋友认识公益组织的负责人,我去一趟,让她们多关照小优,阿姨你也好放心。
  “诶,”孙娟咧了咧嘴,皱纹里充满感激,“谢谢你啊。”
  广场上人来人往,拉杆箱摩擦地面的咕噜声不绝于耳,他们在冰冷的天气里站着,说不出几句话,却又不舍得分开,和周遭送行的人群相比,实在古怪。
  时间快到了,段小优说:“妈,哥哥,梁迁哥哥,我们走了。”
  孙娟一直忍着眼泪,害怕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从牙缝里“嗯”了一声。梁迁挺舍不得小姑娘,但更为她的选择感到高兴,笑着说了些鼓励和祝福的话。
  只有段星河,不像孙娟那么难过,也不像梁迁那么乐观,反复叮嘱段小优好好吃饭,睡觉锁门,病了要及时看医生。
  段小优温顺地听着,全部答应,然后一把环住段星河的腰,像树袋熊一样挂着,段星河愣了愣,配合地将她娇小的身体搂进怀里,低声说:“注意安全。”
  “哥,”段小优说,“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得没头没脑,猝不及防。她没有解释,松开段星河,把脸转向孙娟。
  孙娟用潮湿而衰老的眼睛注视着女儿,刚才段小优拥抱段星河的时候,她就紧张的直咽唾沫,枯瘦的手指也蜷缩起来,期待又忐忑。
  段小优脸上闪过犹豫,但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站在原地对孙娟说:“妈,等鹭江那边安顿好了,你愿意过来吗?宿舍够两个人住的。而且鹭江气候暖一些,对你的腿脚更好。”
  几秒内,孙娟连续经历了极度的失望和极度的惊喜,彻底丧失自控力,眼泪夺眶而出,她哆嗦着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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