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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我明天必须出发，”他说，“约定地点在德克萨斯，如果我不想爽约，明早是离开的最后期限。”未尽之意悬在他们之间：他是否将独自离开？
“是润滑剂，”威尔没头没脑地说。他推搡汉尼拔，将他倒退着推进了卧室。威尔从他嘴唇上尝到一股廉价烟草的味道。“那就是我去买的东西，”他扯开汉尼拔牛仔裤扣的力道有点过于粗鲁。“再让我上你一次，”这并非真的是句请求。
汉尼拔一阵战栗，喉结滚动，威尔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他笨拙地解开威尔的腰带。“什么都行，”他说。汉尼拔后退脱下衬衣，踢掉裤子。
威尔边与自己的长裤和鞋子斗争，边看着汉尼拔躺到那张堆积着乱糟糟的毛巾与被褥的床上。当他脱到短裤的时候，汉尼拔已经将两根手指蘸满润滑剂，推进自己体内。
“我的神呐，”威尔慨叹。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汉尼拔的脸，但能看到他由于紧张而隆起的肩部肌肉，听到一声嘶哑、哽咽的喘息。待到汉尼拔四肢朝下趴伏下去，双手紧紧拧住床单，低下额头抵住手背，威尔也爬上了床。
威尔不禁叹息，“我要将这全部归咎于戒断反应跟情绪失控。”他双手自下而上抚过汉尼拔的大腿与臀部。“否则我就该感到羞辱了，因为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你觉得我在拿性作为筹码威胁你。但我并没有拿这个做跟你离开的交换条件。”
汉尼拔回头越过肩膀看过来，嘴角冷酷地抿成一条线，目光里同时蕴含着新鲜的惊恐与老练的残酷。威尔俯下身体吻上他的嘴唇。“我想要干你，”他说，“但你如果真的讨厌……”
“别胡说八道了，”汉尼拔说，“我告诉你我想要……”
威尔覆在汉尼拔身上，这是最合适的姿势，他将自己刺入汉尼拔体内，与他合二为一。汉尼拔双目紧闭，粗重的喘息伴随一声呻吟逸散出来。“没有了你我在这儿该怎么办？”威尔将嘴唇刷过汉尼拔耳廓，“试试操纵我吧，告诉我该做什么。”他在汉尼拔颌骨关节处咬了一口，“那么，你现在想我怎样？”
汉尼拔拧身侧卧，将一条腿折到胸口。威尔小幅度而快速地操干得两人不住摇晃。他看得到，汉尼拔感到了失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就会背叛自己，任由荷尔蒙的潮起潮落将自己淹没。在那之下是身体被虐待的陈旧苦痛，无力反抗的懊恼。他们怎么能让他再次忍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还看到了汉尼拔的孤独，这份孤独感在被与威尔关在一起之前汉尼拔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自汉尼拔身上看到自己反射回来的这两年来被独自丢下的恐惧。以及看到汉尼拔感情的洪流是如何黑暗地永无止境地奔流着。也许那就是爱。也许只是迷恋。
威尔继续吻他，调整姿势，让一只胳膊垫在汉尼拔膝盖之下，真正借力冲刺。汉尼拔搂住他的肩膀。
“我不会碎掉的，”汉尼拔恶狠狠地说，“好好干。”他声调破碎，嘶哑的喉音有气无力，似乎威尔找到了刺激他前列腺的正确角度。
“等他们停止追捕我们，”威尔用力喘着粗气，“我希望你带我去欧洲。带我去罗马，还有巴黎，以及雅典。我要做所有旅行者做过的傻事，跟你在不朽的遗迹与著名的纪念碑前拍一些蠢爆了的自拍照片。然后我们就去看看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城市里的真实一面。我会让你操我，让你随心所欲，像你以前说过的那些下流的段子一样。我们可以的。我会要求你那样做。”
汉尼拔将脸埋进枕头里，咬住自己的手腕。威尔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也许让汉尼拔感到无法抗拒：太过充实、太过粗暴，太多刺激施加在他的敏感点上。他一手握住汉尼拔的阴茎，将拇指在顶端的裂隙周围摩擦。没有人如此对待过汉尼拔——紧紧将他填满，那些全是美好的、几乎是压倒性的——不是指性。汉尼拔全身战栗，用三种不同的语言说着粗话。
“是不是很棒？”威尔的问话一半因为他现在就是个洋洋得意的混蛋，一半是由于他真的想要确认汉尼拔的感受。
“不错，”汉尼拔勉强说出了口，拉住威尔的头发直到近到能够再度接吻。他在威尔身上磨蹭，像是想要离开，又像是想要将两人紧紧揉在一起。威尔在他喉间上下咬出一连串的痕迹，告诉他他们两人在一起到底能他妈有多好。
威尔在汉尼拔身体紧致而灼热的压迫下先交代出来。接着他拿肩膀顶开汉尼拔双腿，舔舐他的后穴与会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舌尖能尝到的几乎全是润滑剂与自己精液的味道。有点违和，还有点粗鄙，但汉尼拔看来并不讨厌。他舔弄到汉尼拔忍不住在床单上研磨自己，然后又回到威尔嘴里，然后达到了高潮。威尔不至于傻到此时留下他一个人，于是趴到他身上，浑身是汗地重重压着他，几乎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汉尼拔身上，直到两人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
“?a vas?[法：还好吗？]”威尔问。
“Oui, ?a vas,[法：是的，很好，]”汉尼拔回答。“我真的应该学会信任你的共情能力。”
威尔露齿而笑，爬了起来。“大概没错，”他说。他漱了漱口，取回一些水，带了几条毛巾过来。
“我会跟你一起走，”汉尼拔喝水的时候威尔撑在枕头上说。“我不会要求你停下来，也不会试图改变你的本性。但我希望你转换自己的准则——只杀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我不是什么义务警员，”汉尼拔语调里充满鄙夷。
“我知道，”威尔说，“但建立感情联系是需要相互妥协的。再说了，追猎其他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难道不比屠宰羊群更加有挑战性吗？”
汉尼拔对着水杯皱紧眉头。“也许，”他说。他让威尔用一条毛巾擦拭全身，抹去汗水、润滑剂，还有精液。
“别把它当作让步，”威尔回到床上。真是一片狼藉。他们应该用套子的。想到只要再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他几乎要庆幸了。“因为我是在请求你——因为你爱我——为我这么做。”
他能看到汉尼拔反驳的欲望，他想问威尔是如何确信他爱他的。威尔又看到汉尼拔一瞬间就意识到反驳出口一定很傻。
“要是我需要你回报些什么呢？”汉尼拔说。
威尔从未妄想过能简单解决。“回报什么？”他怀疑地询问。
汉尼拔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但显然关于交换品他已经有了主意。威尔耐心地等待汉尼拔喝完这杯水，但他喝完后只是躺了回去，盯着头顶上慢悠悠旋转的吊扇。
“去你妈的，汉尼拔，”威尔说。
汉尼拔叹了口气。“我想要你跟我一起。捕猎。”他带着用那种‘我知道自己有点过分’的口吻，似乎已经放弃这个念头，打算重新协商。“当你杀人的时候，我想要看着你的脸。”
“不只是这一次，我猜，”威尔说。
“不，”汉尼拔轻轻地说，“我想我余生里都不会看厌的。”
威尔能读懂他，就像阅读一本书一样。汉尼拔觉得这种关系可能会毁掉他们，因为威尔期待他变得不再像原本的自己，而一旦他开始尝试，就会变得越来越挫败，心怀怨忿。他觉得也许，威尔终将决定再也不要背负那些杀孽，将自己有关谋杀的记忆全都抛诸脑后。到了那时，就像所有陷于这种不幸困境中的感情问题一样，他们相看两相厌。当然，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之间这段关系绝不可能和睦地走到终点。
“你来选择目标，”威尔说，“然后让我来确认。”
汉尼拔猛地抬起头。“你能再说一次吗？”他问。
“杀人犯，强奸犯，虐童者，”威尔说，“我怀疑你会很难找到符合标准的对象。我们之后可以列张表出来。”
“然后……”汉尼拔语调平平，面无表情。他不敢抱这种奢望。
“然后我会跟你在一起，我是说，一起捕猎。”威尔说，“如果你破坏协议，辜负了我的信任……”
“我不会，”汉尼拔屏住呼吸。他双手捧住威尔的脸，吻上他的唇。“我向你发誓，绝对不会。”
第二十六章 完
第27章
待到汉尼拔一进入梦乡，威尔就指挥狗狗们跳到床上，温暖柔软的身躯攒动着团在汉尼拔周围，有的挤进他身体弯曲的弧线，有的靠在他背后。内德给自己在枕头上方找了个位置，就蜷在汉尼拔头顶上，看起来像一只奇形怪状的帽子。他没有手机能拿来拍照留念，不过有一部二手佳能相机可以用。
打包行李的时候他留神听着这边的动静，以防汉尼拔又做恶梦，但只听到了吉恩的呼噜声。威尔没多少东西需要整理。他把衣服塞进一个露营包，手枪装进枪套，来复枪留在了原处。他为旅途准备了一些食物塞进小冰箱，还翻找出一张过期的行车地图。
汉尼拔的车是一辆旅行轿车，油耗还不错，背后带了一个备胎。外观不太好看，乏善可陈，但性能足够。杂物箱里面有一张解雇通知书，考虑到以汉尼拔的智商不会冒险开一辆赃车，威尔认为比起用自己名字注册的那辆车来，这一辆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然而无论如何他还是将自己的车牌卸下来，和其他行李打包在一起，将两人的旅行包扔在后备箱地板上，然后将车后座放倒。没有多少空余地方能捎上他的狗狗们了。说不定他们应该把两辆车都开上。
他们根本就不该这么做。威尔不该做这种事情，甚至根本不该考虑这些。逃亡。他胸中的感受不完全是惧怕。有点像是过山车开始第一个俯冲之前那瞬，兴奋和刺激远远超出了其他一切。威尔坐在门廊上面朝大海，他太过坐立不安，不敢回到室内，恐怕自己会来回踱步，将汉尼拔吵醒。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狗狗们一拥而出，有些跑去沙滩上撒欢，还有几只黏在他周围。
“你得为他们准备通行证，”汉尼拔朝狗狗们扬了扬下巴。
威尔差点被吓得跳起来。“你就不能出点声吗？”他抱怨道。
汉尼拔递给他一杯咖啡。“而且只能带两只动物过境。但你有七条狗。”他的语调中有几分不豫，但威尔置若罔闻。
“那么，我们之后再想点办法。”威尔说，“你全都准备好了？”
“并未，”汉尼拔说。威尔跟着他回到室内，发现汉尼拔几乎清空了冰箱，做了一些路上能吃的东西。当威尔站在起居室内最后一次环顾他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时，汉尼拔将小冰箱搬到了车子上。威尔发现自己对这栋亲手修造的房子并没有多少留恋与归属感。他以为自己应该有的，但并非如此。他在意的一切都已转移到了车里，等待着他。他鼓起所有勇气，不再回头。
威尔将所有没有沾到体液的毯子都堆到了车后，吹了个口哨让狗狗们过来。有一点拥挤和狭窄，但也还能凑合，宾斯和她的小狗都不是体型特别大的品种。
汉尼拔发动起车子，转头看向威尔。“最后一次机会，”他说。
威尔笑得一惊一乍。“你绝不会让我离开的，”他说，“我以为我们没有对彼此撒谎。”
汉尼拔开车驶向高速公路。“也许我可以独自离开，”可他的语气并不是很确信。
“也许你可以独自离开，留我的尸体在厨房地板上慢慢变冷。”威尔说，“你有许多优点和缺点，汉尼拔，但宽宏大量可不在它们之列。”他俯身打开收音机。古典音乐，不太意外。“但我在这儿了，所以……”
到德克萨斯的斯托克顿堡需要三十三个小时。他们每个三小时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停下换班并休息半个小时，放狗狗们出去活动一下。不驾车的时候威尔会打几个小盹，但接踵而至的噩梦让他根本睡不安稳。汉尼拔摇醒了他两次。
威尔暗示自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没有人会来寻找自己，至少现在还不会。
“他们正在迈阿密搜寻我的踪迹，”行程过了大约十小时之后汉尼拔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他正在打开一包三明治。“离你那里不远，但是也离古巴很近。”
“迈阿密？那为什么没有人来监视我的住处？”威尔问。
汉尼拔在小冰箱上轻敲手指。“本来是有的，”他停顿片刻后说，“他的尸体在迈阿密被发现了。所以他们才去迈阿密找我。”
威尔除了继续开车不知该作何反应。“你绑架了一名当地警员，把他带去迈阿密？”
“我故意暴露给那个联邦探员，将他从你家引开，这样就给了他们有迹可查的线索。然后我才绑架他，把他带去迈阿密。”对威尔语中的暗示汉尼拔看来很有几分恼火，“我干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这不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可不是个雏儿。”
威尔紧紧抓住方向盘，提醒自己这条贼船是他自己选择要上的。“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他最后说道，“我知道你在保护我们，但我不能为此感到高兴。”
汉尼拔将小冰箱放回后面。“我知道，”他说。
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威尔并不可能有多少感情牵挂。他能轻易想象出汉尼拔的行动，但对那名以死亡为代价让他们得以顺利逃亡的探员，他无法激起相应的共情。对汉尼拔保证了他们两人的安全这件事情，他无可避免地感到了如释重负。
“我没在对你生气，”他说，“我有点烦我自己，但不是真的恼了你。”
汉尼拔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将剩下的三明治包回原本的蜡纸里。“我知道，”他再次说。
“如果你打算给我做心理分析，我就把你从车里推出去。”威尔说，“要是你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就再推一次。”
“我没必要问，”汉尼拔说，“你为自己没有感到内疚而内疚。这完全是自然本能。人类的天性不会对非自己部族的成员产生同情心。理论上讲，当然还是会同情的，但与对那些我们认识的人的关心是不一样的。当我说那是一名联邦探员而不是当地警官的时候，你显而易见没有之前那么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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