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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时雨(近代现代)——长路远歌

时间:2021-01-13 10:42:00  作者:长路远歌
  “许拾刚拆了孙莉的车,第二天她就'生病'了。你说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沈浔点开视频让他看着。
  “什么东西…”谭元浩看着视频里许拾那娴熟的拆车手法,瞪大了眼睛,“我靠,我可没让他这么干。”
  “你没让他这么干?他自己发了疯搞这些?”这反应倒是让人意外,沈浔挑挑眉,将视频调到刻字的地方并放大,“别急,好戏还在后面。”
  脏污的字眼刺入瞳孔,谭元浩梦抽一口凉气,慌张摆手:“操,他有病吧?我真没让他刻这些。”
  谭元浩伸手来抢手机,沈浔敏捷地把手挪开:“许拾不是你小弟吗?不听你的?”
  “是我小弟。”谭元浩着急道,“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是他自作主张的,我就是最后凑了个热闹。”
  “凑什么热闹?”
  谭元浩倏地闭了嘴。当天许拾告诉他晚上有好戏可看,他便乐呵地打算上去嘲讽一番,却意外发现孙莉骨折了。
  姓谭的哪能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当场就吓得跑路了。孙莉当时回头看他,眼里湿漉漉的,闪着寒光,像一把利剑没入身体,每天都凉凉地悬在他心头,一寸一寸往里慢慢钻着。
  “没凑什么热闹,反正就不关我事。”谭元浩收了神,移开了目光。
  时隐看完视频,心中一阵恶寒,低沉着嗓音吼道:“哪那么多废话,就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靠,我真的不知道啊。”谭元浩捂脸重重地叹一口气,“我就是个路人,真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些事都是许拾一手策划的?”
  “不是,我是让他下绊子,但我真没让他搞这些啊。”
  “我凭什么信你?”
  “操,你爱信不信。”谭元浩心里更急了,面上涌上一层薄红。
  时隐面色沉重,不自觉绷紧了下颌。其实他是相信的,以谭元浩这种性子,很难想象他一个人会想出这么阴险的事。
  沈浔捋了捋思路:“就算不是你策划的,出事的时候你和许拾都在场吗?”
  听到这话,谭元浩迟疑了一秒,然后猛地瞪大眼睛:“…艹,他丫的当时就没出场,这他妈怕是算好的吧?”
  “孙莉当时见到你了?”
  “见到了,我看见她摔了……”谭元浩支吾着点点头,“唉,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露了个脸,露完就跑了。”
  时隐瞬间明白了,孙莉之所以郁郁寡欢,问题就是出在这一环——知道自己是被学生害了。
  “我不管你俩什么情况,”时隐捏紧的拳头又松开,耐着性子道,“去道歉。”
  沈浔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就完了?”
  谭元浩气笑了:“你特么搞笑吗?正义使者啊,整这么大阵仗就让我道个歉?”
  道歉这事对于谭元浩来说比登天都难,一想到道歉他就觉得周身都是爬虫,满脸烧得慌。
  “我们也可以选别的方法。要不你出去裸奔一圈,看孙莉接不接受?”
  偷拍和拆车是两码事,当然要一件一件解决。
  时隐掏出手机,点开了那晚沈浔“处刑”谭元浩的视频——当时说是录音,其实只是其中有一段不方便拍人,只有声音能用而已。
  “我靠,你居然拍我?”沈浔看了一眼,笑道,“你拍好看点啊,这个光线底下皮肤都是黄不拉几的。”
  时隐懒得理他,按着音量键,就听谭元浩的声音骤然放大:“我就是想拍一下,留个把柄……”
  “操,别放了!小点声!”谭元浩像被触了逆鳞,又跳起来想去抢手机,孙莉的把柄没留下,他自己的倒是留了不少。
  时隐避开他,手指划拉几下,通过蓝牙把视频传了一份给沈浔。
  这两人上晚自习都不安分。当时沈浔这位品味清奇的学霸想连自己的蓝牙耳机听歌,谁知道不小心连接成了时隐的手机,一曲命运交响曲直接炸裂苍穹。沈浔第一个带头笑得前仰后合,气得时隐差点没当场掐死他——现实意义上的那种掐死。
  没想到现在俩手机还自动配对上了。
  “我告诉你,这个视频只有孙莉有权选择要不要公开。道不道歉,你自己看着办。”时隐说。
  “行!我道歉还不行吗!”谭元浩猛地点几下头,“我道歉,你删视频。”
  “我们可没权利删视频。”沈浔默默收了视频,又把自己手里那一个发给时隐:“好东西大家一起看。”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点了播放,两人的手机同时叫起来,一左一右给谭元浩整了个3D立体声环绕。
  “我操。”谭元浩气得一拳砸桌上,劲儿没处使一样,猛抓自己头发,“你们他妈的消停点儿。”
  时隐冷冷盯着他,眸子里盛满锋芒。要不是急着解决孙莉郁郁寡欢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就要求姓谭的道个歉这么简单了事。
  原本以为姓谭的只是变态,没想到是既变态又脑残。倒是许拾……
  这段时间学霸恐怕盯错人了,谭元浩完全是被许拾当枪使。
  “啧,你们这么正义,怎么不去抓许拾啊?”谭元浩抬眼瞪过来。
  “你自己的小弟,自己收拾不来?你,许拾,一个都跑不掉。明天下午两点,闻笛巷64号,你俩看着办。”
  *
  上课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过了,时隐从空教室出来,揣着裤兜在空荡的走廊上游荡。
  他透过窗户看着路过的一间间教室,前排的学生眼神在黑板和笔记本之间来回移动,嘴巴抿成直线,无暇察觉窗外的匆匆过客。
  时隐霎时想起自己的初中生涯,说不定他那时候也是以这副样子坐在教室里呢?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初三那年联考,他还是全市第一呢。再一晃,就在四中做了一年多的年级垫底了。
  空阔的走廊上回荡着各班老师讲课的声音,僵硬,刻板,千篇一律,像一个个朗读机器。
  “听懂这个点,都上985。”
  “同学们,好好努力,我们四中也出过一本。”
  “有同学总是一听就懂,一做就错!”
  “你们是不是都去学数学了?”
  时隐有些出神,无意中走进了1班的教室。
  “同学们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问根本原因你们怎么不选经济项呢?”老秦正捉急地用不锈钢保温杯敲着讲台,突然间就见有人明目张胆从前门进了教室,“站住,你是哪位同学啊?”
  时隐倏地回神,望着教室里那集体懵逼的脸,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靠啊,我进来干嘛??
  “你是不是我们班的啊?不是回自己班上去,要是的话,上课迟到,出去站着。”老秦指了指门口。
  时隐本来也没打算进来上课,淡漠地扫了一眼,当即转过了身。
  结果脚尖才旋转过去,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时隐呼吸一滞,视线瞬间被填满:“……操。”
  教室里传来一声声惊呼,那人也明显愣了一下,镜片后的那双凤目闪了闪:“你……”你干嘛突然转过来?
  沈浔从废教室出来,一路跟着时隐,看他有些出神,还停下脚步往别班教室里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谁知这一进自己班教室,迎面就撞上了时隐。
  门口空调吹出的丝丝冷风钻进衣领,却缓解不了轻薄校服之间正在传递的闷热。
  鼻息对着鼻息,脚尖贴着脚尖,时隐怔了怔,然后迅速往后退开两步。
  这搞的什么啊……
  沈浔却以为他是重心不稳,反射性地伸手拉了一把,又把他拽了回来。
  教室里又是一次惊呼的浪潮。李旭更是直接骂出来:“我操啊,搞什么?”
  “我靠,你他妈干嘛啊?”时隐闷声问道。
  沈浔盯着眼前那紧蹙的眉毛,不明就里地说:“我怕你摔啊。”
  “你们干什么呢?这是课堂,出去站好!”老秦也没见过这场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两人愣了愣,沈浔率先偏开头,往外走去。时隐等他走出几步以后也默默跟上。
  教室里还飘荡着一片仓皇的空气,这股气流顺风吹到了教室外,在沉默中徘徊着下沉,落到心头成了尴尬。
  时隐靠墙站着,淡红的唇角紧绷,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行了行了,收收心上课。”老秦在教室里把讲桌敲得震天响,“两个男同学,没有什么的。”
  “哦~”教室里传来一片拖长调子的调侃声。
  时隐听这话时却无意识地收紧了拳心。
  沈浔只感觉尴尬得冒烟,这叫什么事啊,他长那么大没谈过恋爱,连喜欢的女生都没有,就差那么一点,他刚才就把初吻送给个男的了!
  男的!
  虽然这个男的……他悄悄把视线放到时隐脸上。
  墨黑的眉毛一字延伸,眉峰耸立,平添几分英气。然后是狭长的桃花眼,挺峰似的鼻梁,薄红的嘴唇,抿唇的时候依稀可见唇下一点朱红。
  这小痣倒是长得别致……
  沈浔陡然移开目光,操,看什么看,我他妈又不是个变态。
  鸟儿在树梢轻啼,落脚轻轻一点,复又起飞。两人就那么隔着三五个人的距离站着,谁也不说话。
  时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抬起来了,仰面看着天空,在微风拂面时闭一闭眼,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对了,学校说要安排学生去探望你们班主任。”临近下课,老秦开始谈论课外的话题,“知道你们都想去,但去的人太多不好,所以我擅自决定了,沈浔同学代表我们班去探望。”
  教室里一片寂静,老秦纳闷道:“沈浔同学是哪位啊?老师年纪大了,记不得名字,站起来我看看。”
  依旧无人吭声,学生们一个个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
  “老师,那位同学被你罚到门外站着了……”
 
 
第13章 
  时隐第二天依旧没去上学,孙莉不在,别的老师估计也认不出他。于是他委托了李旭,万一被点名,让他帮忙顶一下,就当自己去过学校了。
  林哥忙着照顾孙莉,店里只能他来看着。闲来无聊,他顺手撕了一张林哥做账的纸来,三两下叠出一个纸飞机,然后像小孩一样对着飞机头哈口气,手臂晃悠两下,便松手扔了出去。
  扔的角度不好,飞机没飞出去多远便像在空气中遇到一堵气墙,“啪”一声撞落到地上。
  他撇撇嘴,过去捡起来,又顺手扔出去。
  这一次倒是扔得好,飞机轻巧地飞出店门,尖尖的机头正中某个从路边走出来的人的鬓角。
  沈浔太阳穴周围敏感的皮肤上乍然被戳了一下,惹得他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
  他诧异地瞥了一眼那纸飞机,然后抬眼看清了店里的罪魁祸首:“啧,你还挺有童心啊。”
  “我靠,你怎么来了?”时隐笑道,一点没有愧疚心。
  “我逃课出来了。”沈浔弯腰捡起纸飞机,瞄了瞄把它扔回去。
  纸飞机无声地撞上时隐的心口,又失事似的落到地上,沈浔适时地配上“砰”的一声。
  “……”傻逼。
  “你不是说下午两点,横笛巷64号吗?反正都要去看孙莉,一起吧。”沈浔说。
  *
  林哥和孙莉家里经济条件都不算好。住了几天院,孙莉的情况也不算很糟糕,便执拗地要求要回家里去养着。
  两人同居一段时间了,横笛巷64号,便是林哥的房子。
  中午酷热难当,太阳娇纵地向着大地射下冒火的箭矢,搅动了热浪,驱散了街道上的行人。
  “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孙莉?”行走在樟树繁茂的枝叶下,沈浔把顶在头顶的校服拉下来随手系在腰间。
  时隐淡淡道:“算是还个人情吧。”
  林哥的无条件信任总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你们原先认识?”
  “不认识,我也是刚知道这些。”时隐难得耐心地解释,“我欠她男朋友人情。”
  沈浔沉默地走了几步:“你这个人,怎么总是那么看中什么''人情''啊这些个虚的东西?”
  他算是明白了,那天被谭元浩围堵,这人也是念着个“人情”才突然出现的。
  “人情也是情啊。又不是我觍着脸要就能要得来的,人家愿意给,当然得放心上。”
  “哦,这样啊。”
  重情重义,是个好孩子啊。
  时隐瞥见沈浔有些得意的嘴角,又蹙了蹙眉补充道:“你那个不算。你那天是在那挡了我的路,要是没你我溜得更顺畅。”
  “……”沈浔的嘴角又耷拉下去,索性直接移开眼不看他了。
  好个屁。
  果然,现在这个好好队友的场面是虚假的。
  一路无话,本来也可相安无事地走到64号,但中途路过孙姨的小阁楼时却出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时隐远远瞥见三五个黄毛围在小阁楼门口。为首的一个耳骨上挂一串金耳环,盘龙T恤,趿拉着人字拖,有刺青的手臂正搭在小骢肩上,叼着烟和孙姨不知在说些什么。
  孙姨在一旁死命地摇头,想要去拉小骢,却被强硬地拍开了手。
  眼看她急得要朝流氓头子扑过去,旁边的几个杂毛又嬉笑着按住了她。一个女人到底是敌不过几个男人,她再怎么使力都撒不开,只能脸红脖子粗地咒骂。
  耳边是孙姨隐隐约约的抽噎声,时隐盯着那金耳环看了看。有一瞬间像接通电路一样,他脑袋里冒出火花,恍然想起那天时青易诓他出来的时候,也有个混混耳边的亮光一闪,穿透了黑夜,鲜明地刺刻在他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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