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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无意穿林过(近代现代)——九十不离

时间:2021-01-16 10:05:25  作者:九十不离
  最终酥油茶没有吃,多吉的母亲执意要给他们带上一个烤馕。再三推辞无果,林壑清将烤馕挂在孟知秋的手臂上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
  下午,路过拉不楞寺,这是孟知秋今天的第一站,白然给他的行程。
  林壑清没有进去,他从不信神佛,也不喜欢寺庙里的氛围。信的人拜的虔诚,不信的人路过著名景点的庙宇大都会进去参拜一二,还要有模有样的在心中默念期许,他觉得自己没有期许,自然无可拜。
  何况,十几年前他的母亲去拜佛救神的次数都快要把那个小破庙的门槛踏平了,诸殿神佛一样没有遂了一位虔诚的母亲的心。
  孟知秋进去后看着高立在前的庙门,廊柱,混在人流里走了半圈,忽然就没了参观的心情。
  “这么快就出来了?走马观庙宇呢?”林壑清对这种参观的方式很好奇。
  “走吧,行程都是小丫头给我的,我没做什么线路。”孟知秋转向他,“看来,接下来,我得跟着你的线路了。对了——我今晚酒店还没定,你住哪儿,可以发个给我。”
  林壑清选的酒店靠近西宁市中心。穿过市中心迟迟不退的晚高峰时孟知秋总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前面的车跟丢。
  前台接身份证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大约是低头放身份证的时候发现竟有人能将身份证照片照的这样好看,于是抬起头看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刚好迎上林壑清看似总带三分笑的脸,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
  一起办的入住,房间紧挨着。孟知秋刚进门白然的视频电话就跟着来了,他放下东西将视频切成了语音。
  白然开口问:“为什么不接我视频啊,藏了人啊,昨天看没看日落,有没有按我给的路线走啊。“
  孟知秋:”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白然:”哦,那你一个个回答。“
  孟知秋:”嗯......一,房里没人,二,看了日落......日落很美,三,按你的路线走的。“
  从电话里听,白然是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儿,而且年龄不大,她嘀嘀咕咕的说孟知秋狗咬吕洞宾,然后询问他这两天的收获。
  收获,倒是有。他脑子里闪过林壑清的脸,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奇怪,于是岔开了话题。随后借口要出去吃饭挂了电话。洗了澡出来看时间并不晚,大约隔壁的人也没有吃饭吧。
  敲了两次门没动静。刚要转身离开时,门开了,林壑清一只手正揉着眼睛,带着浓重的睡意。
  “这么早就睡了吗?”孟知秋有些意外的问。
  “嗯......是要一起吃饭吗?我这会有点迷糊,怕要辜负孟老师的好意了。”
  “不会,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些吃的。”孟知秋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要带酒吗?”
  “好,不挑,你随便带就行。”
  孟知秋没有走远,挑挑选选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到自己都惊觉可笑时,朝着人最多的店里走去。
  前边的队伍里窃窃私语,高高低低的笑声不时响起,像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迫不急待要和人分享。
  而孟知秋正伸长脖子盯着每一个人离开的打包盒,盯的认真,想的认真,一门心思寻思着该买些什么回去。
  临近九点,孟知秋敲响了门,门开的很快,眼前的人也没有睡意。
  林壑清接了孟知秋手里的大袋小袋,才发现他肩头的衣服湿了,额前的头发成了绺,还有水珠往下滴,“下雨了?先去洗个澡吧,这里晚上气温低,容易感冒。”
  于是孟知秋在两小时内洗了两次澡。
  林壑清正对着桌子上花样烦多的食物发呆,“你......怎么买这么多。”
  “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剩下的留给我——你试试甜醅,吃点东西再喝酒。”孟知秋将甜醅递到他面前。
  “我以为会有这里的牛奶鸡蛋醪糟。”林壑清没料到他会买甜醅。
  “林先生不吃鸡蛋,各种形状——我猜各种有鸡蛋搭配在一起的也不行。”孟知秋看着他笑了起来,玩笑的语气也低了几分。
  林壑清显然没有料到随口一说会有人记得,略微抬起一侧的眉,顿了一瞬,“谢谢。”
  “试试甜醅,我买的时候试过了。”孟知秋极力推销,因为大多数人都买了。
  孟知秋询问明天的线路,林壑清边吃边答。
  孟知秋看着满桌的食物,发现林壑清吃的并不多,几乎每样都吃,吃的也并不讲究,不大能判断的出来有什么是他特别喜欢的。嗯,大概不吃葱,看到他一直把葱往下扒拉。
  孟知秋怎么也没有料到林壑清是一杯倒,几口食物下肚,一罐下去好像就开始泛迷糊,吐字也不怎么利索了,大概说到了夜宿茶卡。
  眼前的人眼神没了白天的浅淡笑意,漆黑的眸里朦朦胧胧,深不见底。
  孟知秋看着林壑清起身,踉踉跄跄的去拿床头柜上的瓶子。他忙伸手去扶,一只手拿起了上面的白色小瓶。
  劳拉西泮?治什么?为什么要吃这个?
  孟知秋扶林壑清躺下,拉好被子,“你吃药还喝酒,明早起来吃。”他说的轻声,也不管听的人听到没有。
  去开窗透气时,才发现外面雨下的似乎更大了一些,滴滴嗒嗒的声音,给灯火稀疏的夜色添上了一丝热闹。
 
  ☆、好运
 
  回到房间,对着手机一顿折腾后,孟知秋开始对着手里的白色药瓶发呆。为什么吃这个,是睡不好觉?失眠?那昨天是.......
  想不出个结果,网页开了一堆,酒精后知后觉的显出威力来,他抱着手机睡了一夜。
  但是没有耽误他早起,他酒店对面的早餐点买了两屉灌汤包,敲响了隔壁的门。
  林壑清又愣了神,随即说,“又麻烦你——谢谢。”
  “你的药,”孟知秋转身把药瓶放在桌上,“昨晚你喝了酒,怕不合适吃药,我先保管了。”
  “嗯......睡眠不好,不过昨晚倒没再醒来。”林壑清想酒是助眠的好东西。
  “林先生,跟你商量一件事,”孟知秋一边打开打包的蘸料,一边有条不紊的说着他的打算,“我们两个人,开两个车,实在不环保,我刚才已经和停车场说好,回来之前就把车停这儿了。没问题吧?”。
  “......”大概是孟老师的话说的太有道理,另人无法反驳,林壑清拿起筷子看了看眼前的人回:“荣幸之至。”
  孟知秋边吃边想,灌汤包的味道很好,不枉费排了20多分钟队。
  出发前,孟知秋将吃的和几件衣服全部倒腾到林壑清车上。
  一路上,两人的话并不多。
  好在,气氛并不微妙,偶尔一两句玩笑,间或的闲聊,天高云阔,山河青葱高低绵延,每段路都会心照不宣的切换不同的风景,微风不燥,走走停停,一切好似恰到好外。
  只是,孟知秋坐在旁边的时没合过眼,想起莫名的安眠药,想起第一日初见时的情形,总觉得心有余悸。
  车载音乐在从英文歌切换到了民谣。悠长带了些许哀愁的前奏响起,“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海子的诗。
  诗并不长,唱歌的人来会吟唱,孟知秋听出了无限的哀叹和不甘,心里慢慢的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小火慢炖的温吞感,在心里咕嘟嘟的冒着小小的泡泡,不紧不慢,逡巡不去。他忽然开了口,“你经常失眠吗?”
  这句话和他听歌听出的情绪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人有时候总会因为一些莫名的情绪牵着,然后说出一些毫不相关的话。孟老师也是这样,虽然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但是他也不能准确的说出这句话和他听到的哀叹有什么关系。
  几秒钟后没听到旁边的人说话,他找补的说了句:“如果不方便说没关系,但是药能不吃的话尽量少吃一些。“
  “没什么,我经常失眠,白天要开车,怕精力不济。”林壑清又拿出他的腔调,答的轻松自在,还附上笑,不要钱似的。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孟知秋立刻接话。
  “再走一短,应该有可以停车的地方。”林壑清低低笑了一声,“你睡会儿,放心,我不会把车再开沟里。”
  孟知秋侧身,看着旁边的人笑,点头回答好。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白然视频电话来了。孟知秋又一次切成了语音,白然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又挂我视频,脸就那么怕被看啊。”
  “是啊,同学,有什么事儿?”孟知秋说话时余光瞥见要壑清看了他一眼。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女孩的声音明显的不高兴,“你那脸挂牌是多值钱啊。”
  孟知秋笑起来,催电话里的女孩儿有事说事。
  白然为了弥补不能来的遗憾在电话里告诉他要去黑马河看日落,房间要提前订,不然要露宿街头,未了一定要让他去青海湖拍照给她看。
  白然听到他说晚上要住茶卡时,就唧唧咕咕的抱怨起来,一再给他描述黑马河的日落有多美,说的就好像她亲自来看过一样。
  “是没有一起来的朋友?”林壑清沙哑的声音传入孟知秋的耳朵。
  “邻居家的小姑娘。”孟知秋收起笑意,拧开扶手上的水递过去,“你总一个人出门吗?”
  “佛说,人生而孤独。”林壑清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让这句话显的轻飘飘的,有一股不真切感。
  人,生而孤独。却在漫长岁月中不断寻求相互理解,相互担待的人。
  孟知秋知道,佛没说过这句话,林壑清也知道佛没说过这句话。
  林壑清将车开到了环湖西路,从黑马河开过去,越走车辆越少。
  青海湖辽阔的湖面,有无限温柔的风从湖面吹过,水波粼粼。两个人下车后沿湖走过一段不短不长的路,风吹起发梢和衣摆。
  林壑清弯腰捡起小石块飞起了一长串的水漂,飞向远处。然后他的手机掉湖里了,也激起了一晕水波。
  孟知秋一脚踩进水里,伸手去捞,刚抓住手机的边缘就被林壑清一把拉了起来,手机再次滑落,向更深处滑去。
  孟知秋正要开口,抬头发现眼前的人定定的看着他,眼含怒意,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骑马的大哥路过,看着林壑清怒气冲冲的模样,用不太利索的普通话笑着说道:“徐——个——远。”看着他们迷茫不解的眼神,大哥重复了三遍“徐——个——远”。
  林壑清破功了,笑了出来,“大哥,您是要我们许愿?”
  骑马的大哥看着他们点头,也跟着笑,还不停往湖边的方向示意,异常执着,并说道:“有好运。”
  林壑清点头向骑马的大哥说谢谢。说完和他并排站着望向湖面,“也不知每天有多少手机从这里掉下去,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许愿!”
  不等林壑清说完,孟知秋转身往回走。在路边的小摊旁站定,买了一个捕蝴蝶用的网兜,红配绿,异常醒目,回湖边往湖里捞去。
  林壑清在背后伸手拉着他的衣摆,不吭声,等他捞。鞋子浸了水,衬衣的袖子也在弯腰时滑下去湿了半截,看样子孟老师今天不光得报废一双鞋。
  十几分钟过去了,捞上来一堆花花绿绿的垃圾,就是没见手机的影子。
  林壑清找来袋子将垃圾装好,说道,“手机里也没什么,孟老师是担心那锂电池吧!”
  “嗯,总怕海里的鱼虾吃坏肚子。”孟老师什么都没有捞到明显的有些泄气的说。
  “孟老师,借个手机,我打个电话让环保局的人去捞。”林壑清说着伸出了手扬了扬,好像真是什么大佬似的
  “真的可以?”孟知秋抬头,迎上他飞起来像要飞出去一样的眼尾。
  “试试,把手机解锁。”林壑清伸手等。
  “没有密码。”
  林壑清打开手机浏览器看到了劳拉西泮的百科页面,盯着手机发楞时又不小心划开了历史纪录
  ——劳拉西泮的副作用
  ——劳拉西泮的作用
  ——抑郁症的表现
  .......
  .......
  他默默的关了记录搜索到环保局的电话,询问是不是会定期处理,又问是不是可以在湖边的水里拉上细网防止垃圾入湖。
  孟知秋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就盯着他看,忘了鞋子还湿,衬衣要换。他其实没听到林壑清问了什么,更听不见对方回了什么,他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一路将目光移到了正在上下翕动的嘴唇,脖颈。
  林壑清拉开后备箱,走到他身边,将鞋子放到人脚边,他才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换鞋,又想起问电话里怎么说。
  这么心思细腻的人,看到一个药瓶都能联想一大堆可能的事,大概会有什么样的问题,也不难猜的到电话里怎么说。林壑清还是告诉他会有工作人员定期清理,他们的建议也会酌情采纳。
  上车时林壑清告诉他车上有备感冒药,湖水冷,吃一些预防感冒。林壑清想起电话里女孩提议看日落问要不要等着看,孟知秋头也不抬将吃药和看日落一起回绝了。我已经看过一次日落了,而且很美,孟知秋心想。
  实事证明,林壑清中午的判断十分准确。茶卡的晚上异常的冷,孟知秋敲开他的门时脸颊通红,双手缩在棉质的宽松T恤里,双肩还在抖着取暖,张口就问他,是不是能找酒店再拿一床被子。
  毫无疑问,孟知秋发烧了。加上高海拔的原故,这位大概已经烧糊涂了,早忘了酒店是有空调的。
 
  ☆、同床
 
  茶卡的夜晚,夜风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寒意无孔不入。
  林壑清开着车子在寒风中转悠,如他所料想,药店统统关门了,他转了一圈无功而返。
  床上的人烧的满脸通红,不安的来回翻腾,被子被踢到了床尾。白日里总是一脸平静,温文有礼的的人一下子变了模样。林壑清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有点想笑,也有点无措。他很多年没有照顾过人了,当然也没有被人照顾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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