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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婚礼之前(近代现代)——有酒

时间:2021-02-25 14:19:56  作者:有酒
  那姑娘这才缓过神来,坐在车里一边骂着神经病,一边把名片撕的粉碎。
  ……
  我感觉到一种凄凉之意。
  很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又恨自己开不了口。
  谢宸旻带着耳机,沿着路边,自己走了回去。
  打开门,蹲下来紧紧搂住摇尾巴的招财,然后跑到卫生间里昏天黑地地吐。
  他酒量很差的,练了很久都没有练出来。
  他大概把腹里都吐干净了,恶心劲儿还没过,在干呕。
  我看到他头疼欲裂,还把冷水浴开到最大,颤抖地站起,双手扶在洗手台。
  我想上去骂他踹他。
  这个混蛋他妈的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吗。
  我想如果我有身体,我的眼泪可能不听使唤,但是现在没法流下来,不过空气和他的身躯沐浴在冷到刺骨的水里,好像是我在哭泣似的。
  招财可能听到了他难受的声音,嗷呜嗷呜地扒拉卫生间的门,盯着那黑色的剪影一眨不眨。
  他从里面出来。
  除了看起来有点虚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表情还是如常的,他沙哑道,叫什么叫,一会儿就给你饭吃。
  我看不清他厚密而滴下水来的刘海下的眼睛。
  没人会带着婚戒去酒吧寻乐的。
  也没人炫耀婚戒会去酒吧。
  他知道钻石的灵魂是空的,他或许需要多一些刺激,让他知道他在坚守,所以灵魂还在的错觉。
  我刚才是在干什么?怀疑他吗。
  对不起。
  谢宸旻。
  是我把你丢了,让你一个人了,我居然还在责怪你。
  我真的想你了,谢宸旻。
  我想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他蹲下.身来给旺财倒狗粮的时候,我看见旺财拱到他面前舔了舔他藏在刘海下的眼角。
  是泛红的。
  我努力用支离破碎的灵魂跨过旺财,越过半生的崎岖以及他眼睛里蒙上的麻木的阴翳,用力地,用力地抱住他。
  ……
  我怎么能忘记呢。
  那天谢宸旻给我戴上了戒指。
  在很久没有过两人气味的卧室和我翻云覆雨了无数次,他愤恨地,又小心地,像是在发泄一种执迷不悟的委屈。
  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像是模模糊糊听到了他在我耳边说。
  我以为你倦了我。
  我怕死了,我都不敢再和你说话,惹你烦的每一句话都我要后悔半天。
  我想,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不开心。
  但是我……我不行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没你就是不行啊。
  他说。
  我出差最后那天晚上去了酒吧,看到那里,有一个吧台的小哥和你很像。
  眼睛的中下方有颗痣,气质冷冷的,笑起来喜欢抿嘴。
  我喝得有点醉。
  他把我扶去了套间,问我要不要和他试试。
  我差点做了错事。
  但是我的手机响了。
  那天我们这里下了好大的雪,你说,让我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别寒着了。
  我去酒吧的卫生间把自己泼醒了,打了自己很多巴掌。
  我想我真的是个混蛋。
  我为什么忘了你那边也在下雪,我忘了跟你说注意身体,多添衣服,我甚至一句话也没和你说。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还在想着我,我特别开心。
  我还是很爱很爱你。
  就算以后烦我了也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
  我那时在沉睡的边缘,以为这些是梦,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它竟然是真的。
  我们那积聚了多年的隐患,只是因为都各自以为彼此会倦,怕另一个人弃了自己。
  我们大概需要一场婚礼。
  把两个人的羁绊和纠缠刻在白纸黑字上才算真正的放心。
 
 
第5章 
  我们第一次闹矛盾的三天,我给他发消息他不回,我故意约他一起吃饭,他也是赌气地回一句“对不起,上课。”
  最后一天,我短暂的愧疚已经过去,对他的态度有些心寒和生气,便发消息说,你来劲了是吧。
  他不回。
  我说,那行,以后我们也别说了。
  我自己去吃。
  然后打开免打扰并且插上耳机,故意步行去了东校区的餐厅。
  我想我是为他好。
  同性情侣在国内并不好走,若是哪一天他玩够了想离开了,我好歹让他没有顾虑地离开。
  学校里有一个偌大的湖,晚上湖边有弹吉他的歌者,牵着手在石凳上并坐的情侣,和带着孙儿或者宠物出来遛弯的老人。
  我找了个没人的石凳坐着。
  晚上的湖边还是有点冷的,风拂过的鼻尖,我蹭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我搓着胳膊,心想我真是闲的,东校的餐厅和西校的的餐厅口味又没什么两样。
  谢宸旻简直幼稚死了。
  我就是提醒一下,又不是不相信他。
  如果可以我还想去隔壁警校借个手铐,一人锁住一只手之后,把钥匙扔进湖里,他这辈子都休想解开。
  但是我又不能。
  我也很纠结,我怕终有一天我们俩人会受伤,但又怕真的分开我会割舍不下。
  我知道他也这么想。
  但这个傻子选择这种赌气冷战的小孩发泄脾气的方式真是蠢到家了。
  我在湖边平静了一会儿,终于看了一眼手机。
  谢宸旻一人发了九十九加。
  还有他舍友也在喊我。
  他一个人发了数不清个“对不起”。加上他舍友发来的数不清的“我错了”——后面跟着一条:旻哥刚才抢走了我们的手机。
  他问我在哪儿,他跑去了西校区的三四餐厅,都没有找到我。
  他说他是个混蛋,他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他说对不起。
  直到最后的,求求你了回我吧。
  我想我可能语气过重,让他误会了什么。
  我先给他舍友打了电话,他舍友很急地告诉我。
  林哥,你就见见旻哥吧,他从中午开始就在找你,要疯了似的。
  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说,我就在你们宿舍附近的湖边。
  想起跑遍了整个校园,中途连宿舍都没时间回的谢宸旻,他舍友们发了三行省略号,说,心疼旻哥。
  ……
  我喜欢清冷平淡的生活,消息爆炸在原来的我看来,是一种灾难。
  但这个浑身带着光的家伙闯了进来,我的生活从此跟平淡无缘了。
  我想,只要有可以燃烧的机会,我原来还是不愿甘于平淡的。
  我把他的九十九加一条不拉地看完,期间他又发了十多条。
  我回道,我在湖边。
  有点冷。
  他疯狂发送停止了。我猜他正在奔跑。
  直到那个满身是汗,气喘吁吁的傻子再次出现再我面前抱住我,心脏不停歇地撞向炙热的胸膛的时候。
  我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想法。
  我觉得这个人其实可以走下去的。
  是那种即使他见过了外面的万千风云,浩瀚景色,即使畏惧流言和偏见,也能够给手中的稻草留出一角赤诚滚烫的温度的那种走下去。
  是那种他只会把会害怕的,不完美的柔软一面露给稻草看,在外面却是坚不可摧,所向披靡的那种走下去。
  我想,不要再去想会不会分开了好吗。
  我为何要在意外界的目光,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那时候湖边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带有各种色彩的目光,我揽着谢宸旻的脖子,咬住了他还在喘粗气的嘴唇。
  说道,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对不起。
  谢宸旻跟只大狗一样把喘息的头埋在我的颈边,像是吓乖了,闷闷地说道,我不怪你,真的。
  我说,嗯。
  我又何尝不是小孩子赌气。
  ……
  我去世的第三天,谢宸旻在我房间里抱着招财睡了。
  第四天的时候,它请了假。
  我想可能是昨天的一顿吐,把胃给伤到了。
  我看着他从我身边缓缓坐起,躬着背,把头埋在膝间,独自在床上坐了很久。
  直到招财也醒了,抬起一颗脑袋朝他吐舌,然后“嗷”得一声被谢宸旻拉来当了抱枕。
  旺财的大脑袋歪了歪。
  ……
  我轻抚着他的背,说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他说,学长毕业了,我高兴。
  我沉默了一下,道,不用装了。
  他仰起十分委屈的狗头看着我,他说,我不高兴。
  我摸摸狗头。
  谢宸旻衬衫上粘着酒渍,就这样贴紧了我的胸膛。
  他说,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定要好好的,等我毕了业,就去找你。
  我说,你不读研了吗。
  虽然这不是我校的名牌专业,计科专业的就业率很高,而且我觉得我不适合搞研究,在一家国内发展很不错的互联网公司签了我之后,我便没有再去想考研的事情。
  但谢宸旻的专业不同。
  凭着我们学校的名头,可以让他在读完研之后,直接拥有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管理职位的机会。
  他说,我读,我去你们那边的城市读。
  我说,那边没有工商好的学校。
  他说,但是那边有你。
  我说,情话对我无效。
  他说,你想让我独守空房吗?
  我认真道,谢宸旻你不是小孩了,你要负责任地看待你的人生。
  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我就想让你考,然后到个好公司做高管,以后我花你的钱,跟程序员说再见,行吗。
  他似乎连一秒钟都没有考虑,便道,那行,这是你说的。
  很久以后我才猜想,这段对话是不是他早就设计好的。
  这家伙一直想让我远离那该死的计算机语言,他对我问过我,做选择吧,代码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说,你。
  他开心了便会把头枕过来,给我看他手机备忘录上记的山川湖海。
  他像是导游似的一个一个地说,说,等我们结婚,就把这些地方挨个旅行个遍。
  我嗯着,等他说完,最后问道,亲爱的男朋友你说完了吗,我要编码了。
  谢宸旻最大的情敌是电脑。最不喜欢的地方是酒吧和网吧。
  ……
  谢经理从床上起来,跟招财打来招呼,拖着昨晚喝坏了的胃,抱着一本《c语言程序设计从入门到精通》。
  去了网吧。
  我记得学校有一次机房维修,刚赶上临近计院期末考,我的电脑挂了。
  命运简直是跟我开玩笑。
  但是那时候谢宸旻神奇的人缘帮了大忙。
  他让校边上那家网吧老板专门留了个安静的地方给我。每隔两个小时,就会送上杯热水。
  由于老板的行为太诡异我还特意计了时。
  然后打着打着,屏幕上就会出现谢宸旻那颗帅气脑袋的倒影。
  他小声说,老婆,吃饭了。
  然后被我踹出网吧。
  ……
  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们大概以为他有毛病。
  我也觉得有点。
  要是在一本书里就能从小白变大佬,那我在大学蹉跎了四年干什么。
  他用了一天,把那本书从头翻到尾,我不知道他懂了没有。
  但我知道他写出的那一大段冗长啰嗦可是又笨拙得勉强可行的代码,绝对不是一天就能搞出来地。
  原来他在大学里买地那些书,没有全都当作睡觉的枕头。
  他盯着最后输出“你愿意吗”的那行语句愣了很久很久。
  最后抱起衣服走了。
  他没有执行。
  我也知道它执行不了的。
  网吧的电脑上没有编译器。
  ……
  他说他要给我一个惊喜,他要利用他的情敌,在婚礼上给我一个惊喜。
  我当时还纳闷,什么情敌。
  而他不语。
  ……
  你说世界上真的会有孟婆这种人吗。
  大概是人编的,想来在自己死去,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个人递上一碗热乎的汤,让人喝掉之后忘掉一切……至少在自己属于过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证明是有滚烫的热度的。
  我死了五天,没有见到给我汤的人。
  传说人死后只能在世上停留七天。
  我每天跟着他,大概在我头七的那天就能触碰一下他了。
  虽然没人能看到我的灵魂。
  谢宸旻继续请假,他去了他母亲那里。
 
 
第6章 
  他的母亲很伟大。
  她的丈夫在谢宸旻很小的时候去世之后,她就一边抚养着谢宸旻,一边在外打拼着事业,还能让家里过得富裕。
  他第一次和我说要带我见他母亲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紧张。
  我惊讶地说,你妈同意了。
  他说,咱妈。
  我沉默了许久。
  自打那次我妈来了我们学校之后,一些或真或假传言便鹊起,传到我的家里,只会让他们对谢宸旻的印象更加蒙上一层冰霜。
  我很不高兴,对于我的父母。
  我想尊重他们,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和意愿。
  我不高兴的是,凭什么谢宸旻要在他们心里那般不堪。
  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爱我,那谢宸旻难道就不是父母捧在心尖上的儿女吗?
  我有点不敢面对谢母。
  那时候他在读研,我在工作,我的城市离他的家要近,我自己做高铁去的。
  但我前天晚上被同事拉去撸串,吃了点辣的,然后嗓子发炎,扁桃体肿得让我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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