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带着艰难的微笑,开口询问:“沈叔,他睡我房中,那我睡那儿?你忍心让我这个病秧子打地铺?”
“您卧房宽敞,老奴便让人加了一张床进去。”老管家大义凛然,“当然如果国师想睡侯爷的床,老奴二话不说马上把侯爷的东西腾走。”
谢闲:“……”我谢谢您的贴心哦。
老管家神色变换太快,马上又换了个“我都懂”得表情。
“当然你们实在想睡一张床,也不是不行,老奴和下人们权当看不见便是。”
谢闲:“???”
寂悯:“……”
*
作者有话要说:
老管家抹泪:“为了保住侯爷的性命,我付出了太多,就连镇国侯府的香火都断了……”
谢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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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寂悯你是不是跟我姓谢?
戌时,将将入了夜,因为有个病秧子谢大侯爷,整个镇国侯府的作息非常规律,戌时一到除了值班的守卫,其他人基本都进房休息了。
寂悯有打坐的习惯,他盘腿坐在老管家给他准备的床上,耳边尽是谢闲在自己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不睡?”
谢闲在床上跟被子作斗争,他把被子和自己拧成了麻花。
现在卧房里就他和寂悯两个人,安静的很。所以,他一听到寂悯的声音,就把脑袋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大口呼了几口气,嘟囔:“我今夜不知怎么,辗转难眠。”
寂悯眼皮微颤,睁开眼看向麻花谢闲:“为何?”
谢闲漆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声音倒是有些闷:“不知道,我的卧房从来还没有人进来睡过,你是头一个。”
“哦。”
谢闲扑腾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撸起袖子,大爷一样的坐姿:“哦就完了?我说你是头一个和我睡的男人,这个你一定得要记住了!”
“……”寂悯看着谢闲对着墙在那指指点点,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谢闲,我在这里。”
谢闲一愣,他的手碰到了一片坚硬和冰凉:“……”
什么破瞎眼珠子!一点用都没有!害的爷在寂悯面前出丑!
谢闲咒骂完自己,手一撑身体默默向传来寂悯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
他神情不自然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你在这里。”
“嗯。”寂悯见他没再跟墙对话,便又闭上眼继续打坐。
谢闲本来还有一点想睡的意思,但现在那瞌睡虫彻底跑了。他手抵着下颌,突然想起什么带着兴趣道:“寂悯,你以前告诉我‘易初’是你的字,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俗家名是什么吗?”
寂悯一怔,刚刚闭上的双眼,微微睁开,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眼神渐渐放空。
他的脑中浮现昔日的梦魇。
深夜皎皎明月高高挂起,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满是荆棘的荒郊野岭里慌张的逃命。
他们身后便是数不清的魔鬼,要将他们拖入深渊的魔鬼。
小娃娃抱着母亲的脖子,愣愣地看着身后喊打喊杀的魔鬼,大气不敢出一个。
突然一只箭从空中飞,直直插入女人的肩胛处,小娃娃也从她怀里摔了下去,老人连忙将小娃娃扶了起来。
他正要去扶女人时,要命的魔鬼离他们越来越近,一只又一只的箭飞到他们面前,直取他们的性命。
女子猛地抓住小娃娃地手腕,绝美的面容表情却十分狰狞,她一开口满嘴的鲜血便落在地上,她声音嘶哑:“昀儿,你要记住,你父亲不是叛贼!你要活下去,将属于你父亲,属于你,属于安远王府的荣光从那群盗贼手里夺回来!”
小娃娃被吓得愣在原地,就连手腕被捏地开始发紫也感受不到,他喃喃:“娘亲,那你呢?”
女子一怔狰狞地面容变得柔和,她脸上带着泪,伸手抚摸着小娃娃地脸庞:“昀儿,这一生娘亲只能伴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还长,你要靠自己走下去!”
“娘亲,不,昀儿不能没有娘亲!”小娃娃意识到即将会面对什么,他反手抓住母亲的手,慌乱地哭泣。
女子神色变换莫测,最后只剩坚定,她将小娃娃一手推开,对老人喊道:“张伯!把小世子带走!无论如何请一定要让小世子平安活下去!”
老人艰难地抱起小娃娃,抹了把眼泪:“王妃放心,老奴拼死也会护小主人平安!”
“娘亲!”
“寂悯?”
寂悯打了个激灵,他茫然地看向谢闲:“怎么?”
“你走神了。”谢闲对寂悯的走神感到奇怪。
他的魅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虽说他是个聋瞎,还是个随时可能一命呼呜去见阎王爷的病秧子。
但他的皮相好啊,自认京都,哦不,大梁第一帅!他可是无数姑娘小生的崇拜对象。他瞎寂悯可不瞎,有他在寂悯竟然还会走神?
这可是大梁第一怪事!奇怪,太奇怪了!
谢闲忍不住问出声:“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寂悯眼皮低垂,掩盖眼底翻滚地情绪。
谢闲皱鼻子:“我不信,是什么让你忽略大梁第一美男子而出神的?是美男子的魅……”
“单名,昀。”
谢闲话还没说完就被寂悯给打断,他呆愣:“什,什么?”
寂悯看向他极其认真地开腔:“我单名,昀字。”
“你是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谢闲眉眼见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
谢闲缓缓开口:“那,还有人知道你的名字吗?”
寂悯想了想淡淡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不再人世了。”
谢闲顿时僵住:“……”所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寂悯见谢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床上,就知道他理解错了。
寂悯眉眼染上笑意:“这世上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
“……所以你要怎么杀我?是下毒还是一刀捅死?”谢闲讪笑,“其实,你可以不用动手,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寂悯:“……”
“虽然知道你名字的人都去见了阎王爷,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我是唯一知道你名字的人。”谢闲翻身躺在床上,打滚。
“我突然有种跟你在偷情的感觉,把整个大梁百姓的神给偷走了,刺激!”谢闲神经兮兮地笑起来,“寂悯你说他们会不会抓我们去浸猪笼?”
寂悯:“……”
“砰砰砰!”
突然老管家站在窗外拿着棍子敲着窗户。
“赶紧睡觉!成天瞎想什么,还浸猪笼,您愿意浸,别拉上我们国师!这一天天的还没完了。”老管家骂骂咧咧地声音越来越远,“真的是,自己身体什么样,还成天把不吉利的挂在嘴边……”
谢闲:“……”感觉自己在这侯府里的地位难保……
谢闲趴在枕头上,一边感叹自己的地位一边想起寂悯还没告诉他姓氏,便开口问寂悯:“寂悯,那你的姓氏呢?”
“自己想,你睡觉吧。”寂悯道。
“我自己想,怎么可能想的出来?大梁那么多姓氏,我一个一个猜?那我不是蠢?”谢闲嘟囔,“你姓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
寂悯:“……”
寂悯闭上眼,不在理会谢闲,任由他一个人瞎猜去。
渐渐地谢闲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有微微地鼾声响起。
寂悯睁眼一看,谢闲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被子缠在他腿上几圈而后压在身下,总之,谢闲的睡姿,惨不忍睹。
寂悯悄悄叹息,他起身,走到谢闲床边,把谢闲的睡姿摆正,再将他拧成麻花的被子整好,给他平整的盖在身上。
寂悯掖了掖谢闲身上的被子,耳边传来谢闲的梦话。
“寂悯你是不是跟我姓谢?”
寂悯:“……”
寂悯霜冻的脸上隐隐带了些无奈的笑,他俯身在谢闲耳旁,缓缓开口:“谢闲,我姓楚。”
“什么,你姓猪?!”
寂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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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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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谢家食,国师府宿,二夫侍一女?(捉虫)
到了上元节,可惜老天不听民众的祈愿,大雪依旧在洋洋洒洒,银装素裹,就是立春了也抵不住风雪。
谢闲臭着脸坐在马车里,身旁的楚景行陪着笑脸。
谢闲是根本就没打算去参加国宴,也不想看见那位姐夫皇帝。
可楚景行这臭小子刚出护国寺的时候还跟他哭唧唧,说要找自己老爹报仇,这才回宫几天就被反间了?
楚景行小心翼翼地试探:“舅舅,您都三年没进宫了,就不想再看看母后昔日居住的寝殿吗?父皇承诺,只要您去参加国宴,就恩准您进太庙为母后为外祖父、祖母敬奉香火。”
谢闲面上波澜不惊,眼眸低垂,但心中一动,自己真的被那位吃的死死地,自己可以不受任何的诱惑,可爹娘,姐姐却是他的命门。
“况且此次国宴,除开东齐六皇子,其余三国的使臣点名要见您。”
谢闲神情怪异:“我是清风楼里的小倌吗?还点名见我。”
楚景行讪笑:“您没在边疆坐镇,自梁齐之战结束后,他们再没见过您,心中自然猜疑忐忑。”
谢闲冷笑:“他们是想看我有没有下地狱,镇国侯府有没有倒,可我偏偏不如他们意。”
楚景行沉默了一阵,他低下头声音不太好:“舅舅,北燕想将那三公主嫁与父皇为后,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谢闲一怔,他怎么忘了,那位虚情假意的这么多年也没有立新后。
“他如何说?”
“父皇让三公主现在京中世家公子里挑心喜得,他还需要在多考虑考虑,立新后是大事。”楚景行小声嘟囔,“我不愿他立新后……”
“唉。”谢闲叹气,他抬手想要揉一揉楚景行的脑袋,结果手住了个空气,他面露尴尬。
楚景行一见,连忙将脑袋凑到谢闲骨节分明的手底下。
谢闲趁势拍了拍:“国不可一日无后,中宫之位已空悬许久,是该立新后了。”
其实,谢闲一直都不明白,那位到底对他姐姐是什么感情,说情薄,倒也确实为了姐姐五年没有立新后,道情深,姐姐的薨逝真的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吗?
人心难测,可最难摸透的便是帝王之心。
马车顶着风雪,缓缓进了红墙绿瓦。
楚景行掀开帘子,朝窗外望去,上元佳节,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反倒是皇宫。
宫女太监们行色匆匆,手里端着各式各样布置国宴的物品。
“舅舅,我们先去见父皇。”
“我可以不去吗?”
楚景行摇头,咧嘴一笑:“不行。”
谢闲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出门前你阻止我带佩剑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让您不带才是明智之举,这是为你我,甚至整个侯府上下的性命着想。”楚景行道,“且就算您就算带了佩剑,殿外的侍卫也不会让您带进去。”
谢闲瘪了瘪嘴,凯旋那次他对那位动了剑,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谢闲拿着手杖下了马车后,便和楚景行在领路太监的带领下,冒着风雪,穿过长巷越过长亭,一路走到承乾宫。
路上不乏遇到些新进宫没见谢闲的宫女在偷偷讨论他。
“那位是谁家的公子?模样长的可真俊。”
“没见过,依着那通身的气度想必家世也不低。”
掌事宫女敲打她们的头,呵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去!”
“姑姑,您知道那位是谁家的公子吗?”宫女对掌事宫女笑道。
掌事宫女望向远处风雪落满肩头的谢闲,笑道:“那是镇国侯,谢闲。”
“原来他就是谢闲啊!难怪气度不凡!”
“好了,别一个个的犯花痴,赶紧干活!误了时辰,可饶不了你们!”
“是。”宫女们弯着腰小跑走了。
掌事宫女还站在原地,感叹:“没想到还能再宫里见到镇国侯。”
谢闲和楚景行到了承乾宫门口,他们脱下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一旁等候的太监,让他们拿去清理。
然后谢闲和楚景行便进了承乾宫,幸好承乾宫的炭火烧的足,不然离了狐裘的谢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倒下。
这个天儿,真是太冷了。
年近不惑之年的梁帝,坐在高高的上位。近年梁帝虽还保持着英俊的面容,可病态尽显,和谢闲一比,两人竟是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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