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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隅(古代架空)——长流流

时间:2021-02-27 16:11:46  作者:长流流
  近桑榆时分,岑见奚带他去了酒行,白榆远远瞧着便觉得那酒行眼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因着是与好友吃酒,白榆连侍卫都没带。
  酒行大堂内宾朋满座,谈笑无穷,正是寻常市井中最为热闹的一处。岑见奚是个常客,和店家也混得熟,他一进来,店家便捧上了他往常最爱喝的酒。他二人在堂中阁楼上就座,靠着窗,正好能瞧见京中六街三市繁荣之景。
  那店家似觉得白榆眼熟,多瞧了他好几眼。
  岑见奚笑吟吟地与小二附言几句,那小二便又捧了坛陈酒来,为岑见奚和白榆斟满,又陆续上了些家常小菜。
  岑见奚道:“你别看这地不比天下第一楼雅致,他家的酒那叫馋人,可远胜天下第一楼。”
  原是除夕那日白榆在街市上闻见的酒香,便出于此。
  醇酒香甜,更不辣人,勾人馋,白榆有些贪杯,岑见奚不过夹几口菜的功夫,他这杯酒便已见了底。
  白榆觉得脑子还算清明,还心道只是个解馋不醉人的酒,便再斟满,吃了几口菜,又是一杯下肚。
  岑见奚见他第三次抬起酒坛,心中暗道糟糕,抬手按在酒坛上,问道:“王爷,你喝过酒吗?”
  白榆自是摇头。
  岑见奚又问他:“你放才喝了几杯?”
  白榆乖乖答道:“三杯。”
  岑见溪抢走了酒坛,全都摆回自己那侧。他一抬头,又对上白榆委屈的目光,愣神之后迅速给白榆夹菜:“快吃菜,快吃菜,别光喝酒。”
  怕是这人已经醉而不自知了,岑见奚自知这时再讲道理已是无用,责怪起自己的疏忽。
  白榆也不顶嘴,乖乖吃起菜来。只是手又悄悄摸到了酒坛旁,在那附近打着转,一副居心不良的模样。
  “啧,”岑见奚见状,手仍是按在那酒坛子上,“还认得我是谁吗?”
  白榆抬眼仔细盯他半晌,然后摇摇头。
  岑见奚既伤心又想骂娘,让小二把酒菜钱记他账上,赶紧扶着白榆准备回府。
  但白榆并不认为自己醉了,觉着清明得很,像是有些抗拒他的触碰,躲开了。
  岑见奚心道,完了,闯大祸了。
  他给了小二一个信物,让他去昭王府上找人来。
  白榆眨眨眼,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朦胧夜色映在他逐渐酡红的脸上。他忽然问道:“白白呢?”
  白榆声音又很轻,酒行堂中来往人多,连带他的声音也被一并吞入喧嚣中。岑见奚没听清,问道:“什么?”
  白榆摇摇头。
  白榆喝得并不算太多,他就这样乖乖坐着,不吵不闹的,眼中蓄着醉人的笑意,只是自顾自地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儿,找不见眼熟的人,他的眉眼耷下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好在昭王府的人来得快,先到的人是白谨身边贴身的小厮。
  那小厮朝岑见奚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岑公子,您自求多福吧!”
  岑见奚一头雾水。
  小厮放低了声音:“雁王府今日翻修完毕,那位来了王爷府上,说是要带五殿下去瞧瞧呢,府里人说殿下和您吃酒去了,结果就在这时,那小二带着您的信物来了,说五殿下在这里喝醉了。”小厮上手去扶白榆,白榆皱着眉,却没再躲了。
  “……”岑见溪悔不当初,扶着白榆的另外那只手往楼下走,白榆眉毛拧得更深了,跟着出了酒行。
  果然瞧见正停在酒行外的马车,正是昭王府的。岑见溪吩咐那小厮把白榆扶上马车,白榆这才挣扎起来,一直摇头。
  马车帘子被掀开。
  白榆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又不挣扎了,上了马车,却故意坐在了斜对角——离那人最远的地方。
  白谨觉着白榆的模样也不似醉了,以为是店小二大惊小怪,他转而道:“父皇,还是先去雁王府吗?”
  白柏颔首,白榆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醉得厉害”。白柏只当他还是排斥自己,故意坐在那么远的地方,心中黯然。
  他见岑见奚在马车外徘徊,见他扫眼过去一副要磕头请罪的模样,便摆了摆手,无意与那小辈计较。
  岑见奚如蒙大赦,脚下生风,迅速走了。
  白榆的目光在白谨和白柏间打着转,那马车一走起来,反倒激得他胃里的酒一并翻倒,有点难受。
  可白榆等了好半晌,也没人主动哄他,他有些不高兴了,更不愿意开口。
  白柏的视线落在白榆身上,白榆又先他一步挪走了视线。
  白柏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劲。
  “小榆?”他试着唤了声。
  白榆还是不理人。
  这更不对了。白榆自恢复后,动辄就用“父皇”、“儿臣”刺一刺他,端着十二万分远的距离,把自己匡在五皇子的位置上,不会不应的,只因他并不想有这个与天子耍脾气的特权。
  白柏坐到了白榆身侧,撩开一角车帘,借着车面稀疏的光影才依稀看清白榆两颊的酡红。
  他垂着眼,神采全无,哪里是醉得不厉害的模样?
  白谨发觉自己又被无视了,心中那古怪的情绪更甚,他借口马车内太闷,上外面驾马去了。
  “小榆?可是觉得不适?”
  白榆嘀咕两句,口齿不清,最后又点点头:“马车……头晕。”
  白柏便让外驾马的人停了。
  白榆小声道:“你怎么还不哄我?”
  他声若蚊呐,讲得极轻,若非白柏一直附耳在他身侧,试图听清白榆嘀嘀咕咕的话,绝对是听不见这句的。
  这令他一瞬心花怒放,心底克制不住地想去亲近白榆,却又怕他一朝酒醒后更加厌恶自己。
  白柏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我背你去,就不晃了,好吗?”
  白榆点点头,果真跟着白柏一同下了马车。白柏蹲下身,他便乖顺地上去,靠在白柏肩上。
  白谨和冯宁面面相觑。
  “白白,”白榆小声嘟囔着,“白白。”
  ————
  小榆:🥺
  老白:这谁受得住?
  🙇🏻‍♀️听说早晨种下一个可爱的小榆,晚上就能收获可爱的评论,今天作者可以收获吗
 
 
第43章 
  白柏心中痒了起来。
  他托着白榆的腿,白榆搂着他,贴得又紧,能感觉到小家伙隔着几层布料不安分地蹭着人。
  白榆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脑袋正贴在他颈肩处,这会儿觉得冷,又凑过去用双唇摹着他的颈。
  此刻已入了夜,来往的人愈发稀少。
  他便背着白榆,享受着东风带来的静谧,与背上人难得的亲昵。
  白柏没有回头,却能嗅到他青丝间影影绰绰的暗香,愈发心痒。
  只是一瞬想起山寺中枝叶弯曲缠绕而生的结香,常有少年少女在其上打结,挂上小木牌,祈愿比翼双飞。
  也许是昭王府换了洗发的物什,结香入味,也许只是他也藏着这样儿女般的念想。
  白柏不禁走得愈发慢了,甚至期望这路能够长得不见尽头。
  白谨得了令,不便再跟着。又觉得这场面实在煞眼,敢怒不敢言,气愤不过,闷头先行回府了。
  白柏脚下一顿。
  那呵着热气的双唇轻轻贴在他脖颈间,又离开,再覆上,循环往复,戏水般的啄吻。
  白榆的一缕发散了,被他蹭进白柏的衣领中。他自己不觉,还认认真真地亲着人。
  而白柏的神思已经被那缕发勾飞了。
  白榆喃喃着:“白白……父皇……”
  白柏听清他不成调的音节,浑身都绷了起来,像在极力隐忍。他反复告诫自己,白榆只是说着醉后浑话。
  可他脑海不受控制地勾勒出少年好看的唇形,他曾反复品尝过那双唇的味道。几乎与白榆的性事中,他总沉溺于亲吻着那嘟起的唇珠。
  白柏眸光沉黯,只是稍一想想,他下身就起了反应。
  白榆轻抬起头,呵气间还有未消的酒香,混着他身上清雅的结香气息,一股化成了催情剂,刺激着白柏。
  “小榆,”白柏嗓音哑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到了。
  白柏停在王府门前,昔日旧宅已是焕然一新,牌匾都是崭新的“雁王府”三字。他背着白榆从正门进去,正庭并未有太多变化,多是一些侧院拆了又重建。
  他又藏了点其他心思,把王府的格局改了,至于那些用于莺莺燕燕住着的别院——全拆了。
  白榆不会娶亲的,他不按手下令,他就永远也不会成亲。
  但白榆在听见那一句后没了动静,只静静地靠在他肩上,似乎真的在思索。他一低眼,便可看见那搂着他的双手,以及一截正红的袖角。
  他匆匆对冯宁撇下一句去备热水、醒酒汤,便带着白榆去了正卧,院落中的榆树仍留在那,大有成材的风骨,树种还系着秋千,他的喉咙更紧了。
  若是白榆敢再回他一句“知道”,他的所有伪装便会被轻易卸下,任由欲火灼烧。情欲如暮色时燃起的野火,灼人伤己,可他对白榆的感情本就如此。
  他们早就做不回寻常的父子了——无论是他,还是白榆。
  旧王府的每一处都藏匿着他们欢好过的痕迹,乾安殿中再未更替过的沉香诉说着风月之旖旎,朝中人人皆知的“小贵人”……
  是欲中生爱,还是爱中藏欲?他早就分不清了。他自知对白榆有愧,欠了白榆太多,只好把白榆推离身边。
  午夜梦回时冷下的床畔是他日复一日的煎熬,颠沛过红尘之人再难割舍千万丝情丝,他不敢破坏如今镜花水月般的“团圆”,只在白榆进宫时瞧上他一遍又一遍,靠着点伎俩偷来片刻沉欢,磨人的东风化了寒冬——却不知化没化白榆心中的寒冬。
  他不怕久,他只怕得不到。
  白柏进了正卧,屋内的陈设改动不大,干净整洁,床铺换了白榆爱睡的软榻,他将白榆放在榻上,用巾帕沾了热水,先是给白榆擦脸,指上在姣好的眉眼上摸着,他的呼吸也愈发沉了。再解开白榆身上的衣衫,擦拭他身上的汗液。
  白榆沾了枕,困意也随着浓了,觉得身前一凉,强撑着睁开眼,看见是白柏,又安心地闭上了。
  白柏轻轻拍着他:“小榆,醒醒,先把醒酒汤喝了。”
  白榆便咕噜着喝下了,又沾着枕睡。
  粗粝的指节顿在他白而瘦的小腹上,贪恋般地停留许久,又顺着小腹向下滑去,将巾帕重新浸了热水,拢上白榆的上衣,却脱了他的裤子,擦着白榆的双腿。
  赤裸的双腿上洇开水痕,白柏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沉默着擦着,又绕到腿间绵软的那处,亦是擦得仔细而轻柔。
  屋内只燃着桌案上一支烛,火光跳动,迎着入户的月色,投下千万阴影。阴色笼着二人,只有投洗的水声衬着衣料与被褥摩擦的声响。
  他换了干净的裤子给白榆穿上,熟能生巧般,一点不曾惊动白榆。
  最后才是双脚,白柏脱了靴,坐在榻上捧着白榆的一只脚在手中,他换了块巾帕,从脚底摸上脚趾,他捻着圆润的指肚,把脚掌擦得湿漉漉的。
  依稀听见街边响起的铜锣声,竟已到了宵禁。
  白榆若有所感,眉头轻蹙,那只脚滑落在白柏腹间,搔痒般动了动脚趾,勾得人眸色又沉了。
  白柏按下那只不安分的脚,只觉得身下的硬杖涨得发痛,在一点点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拉上了帘子,遮住暧昧的月光,再熄了烛火,掖好白榆的被褥,下榻走到了庭院中,示意冯宁将那水倒了,不要惊醒屋内睡着的人。
  冯宁再出来时,见他仍在院中站着。冯宁扪心自问,侍奉白柏已有好些年岁,他初时以为自己看懂了这息怒不形于色、惟日孜孜不见逸豫的帝王。可偏偏又是同一个人,将自己的儿子圈养在乾安殿,朝云暮雨、夜夜春宵,锦衣玉食如数奉上,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荒唐都押在了五殿下身上。再然后,亦是这人,在他以为白榆要被囚禁一辈子时,放了那人离开,还了五殿下的名号,执拗地把端王府改成雁王府,重新赐给白榆。他看不透这位帝王了。
  无从揣测圣意,只好道:“陛下,更深露重。已到宵禁了,可还需要回宫?”
  “……就歇在雁王府吧。”
  —————————
  早朝是五天一次的,明天没有,不会耽误白白上班的
 
 
第44章 
  白榆醒时,已是天光大亮。他撑着榻坐起身来,再揉了揉额头。帘子遮住大半日光,屋内仍显昏暗。
  这一觉睡得安稳极了,兴许了入睡前那一眼看见了令他安心的人。
  因着喝了醒酒汤的缘故,白榆并没有寻常醉酒的头痛之感,只觉得身子也很清爽,掀开被褥一看,原来俱是被人换过了。
  他躺在榻上后的记忆有些断,却也知道是谁做了这些。白榆摸了摸脸,却觉得手好像被烫到了。
  白榆更衣后再出屋,便见冯宁候在屋外。冯宁行礼后道:“殿下,小人先带您看看雁王府,已经安排了人去昭王府收拾您的物件。”
  白榆有些意外,似是没看到想见的人,目光在庭院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正中的那棵榆树上。
  他轻轻道:“有劳公公了。”
  白榆跟着冯宁走了一大圈,雁王府像是他的故居,他甚至比冯宁还要熟悉。
  只是曾经的后院拆了许多,自然包括昔日付苒的居处。
  白榆松了口气。顿了许久,他忍不住问道:“白……陛下呢?”
  冯宁一愣,随后笑道:“陛下昨夜便回宫了。”
  冯宁哪里敢说,白柏在庭院里静站了一宿,见白榆一夜好眠,天光乍泄时才回了宫。
  白榆一头雾水,他印象里分明是自己搂着白柏又是蹭有是亲,越想越觉得脸红,他怎么……他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他谢过冯宁,之后来了人陆续将他留在昭王府的物件一一运来。雁王府中更是多了一批下人,白榆就一个人,不太用得惯,只留了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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