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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58  作者:楚山晓
  陈君诺忽然望向他的眼睛:“人手不够?真的?”
  “算,算是吧,”沈濯瞬间感觉汗毛直立,他几乎被吓出条件反射来了,“是他们的人不方便。二嫂,这间工厂,是,是东昇帮名下的。”陈君诺再一瞪他,他便一股脑全都招了:“有人说,在这两个人死的前一天晚上,见到过东昇帮的弟子进出那处废宅!”
  6.废宅
  “我明白了,”陈君诺将凳子扯过来坐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像是恶狼一般盯着他,“你是想让我做保镖。查东昇帮的地方,三当家自己不敢去,难道不是更容易引火烧身吗?”
  沈濯一个激灵:“你不是怕了吧?”
  “怕什么怕,提醒你注意身后的尾巴。我跟你一起去,还有,从现在开始每天晚上让君磊教你防身术。”
  沈濯揉着酸痛不已还随时抽筋的胳膊,顶着大太阳紧跟陈君诺的步伐。陈君诺看他呲牙咧嘴以示不满心里就来气,但是打得他鼻青脸肿还得费事给沈家和东昇帮解释,只能忍着。
  “话说回来,二嫂,你知不知道这个工厂是做什么的?”
  “十年前呈报的时候,说是林场,之后就在这片山区起了围墙。父亲实际上也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报表和收益都没什么问题,便放任文冠木去搞了。很多东昇帮的弟子不能再做打手后,这里可以给他们一个稳定的工作,父亲当年倒是很赞同。”
  “二哥来过这里没有?”
  “他?我都没来过。这里的管理人员都是当地农户,不然不方便来回住处,理论上谁都没见过你这张脸,”陈君诺看他的表情从伤痛不悦变成密谋什么的精明,立刻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
  沈濯回头的瞬间已经摆出了一副无辜的神色,耸耸肩膀:“文冠木的地盘,我还能做什么啊?想去打听打听虚实罢了。不劳二嫂出面,我自己去就行。”
  他不等陈君诺反对,一个健步冲出去——当然是有私心。
  林场前台是个中年女性,戴着一副圆框的老花眼镜,但是度数明显不对,看沈濯的时候还要用力眨眼:“这位先生是想谈生意吗?”
  “谈生意,”沈濯抖了抖自己身上这件灰色的西装,“我姓伍,大写的数字五。东北人,文先生的朋友,之前来过这里的。”
  “伍先生是吧,我找找啊,”她翻了翻泛黄的书册,“抱歉没有记录,在这签个名登记一下吧。”
  说罢她将书册递过来,沈濯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将哗哗翻着纸张,一目十行看下来果真没有“伍沧”这个名字,或者任何出现在那张伪满生意人名单上的名字。前台女人督促着,沈濯便用左手签下“伍捷国”这三个忽然在脑海里出现的字。
  “电话地址也写一下,等我们老板联系您。”
  沈濯又写了个胡诌的地址和缺了一位数字的电话号码,不过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看出来,收起书册便不再搭理他。
  再逗留就是自讨没趣,沈濯抱着手臂走出大门,忽然看到墙上贴着的招工告示,瞅一圈四周没人迅速撕下来藏进怀里。陈君诺见他小跑着回来神秘的样子一头雾水,问道:“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混进去的门路。咱们来这里不方便,给我几个信得过的生面孔。”
  不出三天,沈濯就收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一个方形玻璃瓶,玻璃瓶里一些银色的固体,是陈君诺的手下从所谓的林场里偷出来的。他对毒药了解不多,思来想去还是得找齐修远。
  于是他将那个小木盒揣在怀里,四点半准时出门开车到泺城大学医学院宿舍附近,然后下了车找一家茶水铺子等着。就在那盘瓜子刚刚端上来的时候,沈濯忽然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这边扑过来。
  他下意识一抬腿,还是被人抓住了,低头看去竟然是个乞丐。
  “三当家……”乞丐的牙齿缺了两颗,一条裤子的裤管空空荡荡,“三当家,我是二福啊……”
  沈濯没有听说过这号人,陈君诺几乎将二哥的关系网画全了,但是没有二福这个名字出现。他第一反应便是此人是傅川芎派来试探的,但是随即觉得不对劲,这个乞丐眼中有装不出来的凄惨和落魄。
  “你,这是怎么回事?”沈濯最后还是选了一个保守的问题试探。
  “我,”二福浑身战栗哆哆嗦嗦看向四周,接着往前爬了两步低声说道,“您交代我的任务我都做好了,但是,但是被他们发现。嘘,不要说话,有人在看着我……一直都有人看着我。”
  沈濯余光扫过周围街景,以他混迹江湖这些年的经验来判断,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的目光。不过他察觉到,二福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说话颠三倒四,也许是个疯子。
  “三当家,他们一直跟着我,去哪都跟着,睡觉也跟着,我没办法去找您,”二福说着一个哆嗦,“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拔了我的牙,逼着我磕头,但是我没说,没说是您让我去的。”
  这个人替沈桀做事,然而所做之事就连二嫂都不清楚。沈濯立刻机警起来,将茶钱放到桌上拽起乞丐的胳膊扶着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角落,才问道:“你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毒杀案!死人的头发都掉光了!”
  “什么?”
  “就在这附近,您跟我来,”乞丐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在小巷子里走去,“您放心,他们都不知道我给谁办事。”
  沈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阵唏嘘,二哥害他如此下场,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补偿的。再说二哥,几个月前就让此人去查毒杀案,是未卜先知还是牵扯到了其他的案子?又或者有一个一直作案的连环杀手?
  走了片刻,二福来到一处破旧的民居前敲了三声门,接着有人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线嘈杂的声音。“哟,傻乞丐又来了。”
  “嘿嘿嘿还带了朋友,”二福抓过沈濯的胳膊,“他有钱。”
  门里穿着白色汗衫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沈濯这身西装革履的打扮,将门打开了让他进来:“一注最少五块钱。”
  赌场?沈濯不能怯场,事到如今哪还有回头路。
  不是赌场,准确来说是个地下拳场。擂台上的两个只穿短裤的肌肉男互相骂着狠话,沈濯认出其中一人曾经是聚集在报社门口闹事的新丰帮成员,而另一人,他在文冠木身边见过。
  沈濯立刻低下头隐藏到人群中,摸出十块钱交给二福:“随便买吧。”
  二福很快就一瘸一拐走回来,拿着两张手写的凭证。他看了看四周,对沈濯低声说道:“三个月前我听您的吩咐混进这里,果真发现了这个打黑拳的地方,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有。但是我偷偷溜进后场被人发现,他们就冤枉我赌钱欠债,打成这样。”
  沈桀为何要查这个地方?
  下一刻沈濯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他看到文冠木走进来坐到了高台之上,显然,这个拳场是他的地盘——除了他,还有新丰帮的二当家以及几个随从,有说有笑,仿佛下面这些赌徒和打手是一群取悦他们的戏子。
  沈濯的脑海里飞速串起了整个故事,他震惊到瞳孔微缩,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二哥挖得太深,所以被人推入黄河?他坐不住了。
  “我要去后台,”沈濯按住二福的胳膊,“如果我十分钟内还没出来,你就大喊大叫,闹得越大越好。”二福还没反应过来,沈濯已经把两张法币塞进他手里,然后钻出人群。
  后场静悄悄的只有两三个还未上场的打手热身。
  沈濯偷来保洁工人的衣服套在外面,麻布帽子压住头发,口罩遮住半张脸。他提着扫把弓着背走进来,正好热身的打手走出去准备上场,擦肩而过的瞬间沈濯从他的腰间取下储物柜的钥匙。
  人走屋空,沈濯抓紧时间打开新丰帮打手的储物柜,里面没有吃的喝的,只有一个备用的护齿。其余的两个柜子一同撬开,也没有任何事物。而拳场里的水全都是水龙头直接接来喝的,根本无法下毒。
  沈濯拿起那枚护齿,走到水盆前将橡胶做的护具放下去,不断扭曲,忽然看到浮上来的细小气泡,立刻将护齿拿上来,对着灯光照射。他发现了一个细如发丝的针孔。
  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有人为了控制赌局输赢,在打手的护齿里面下毒。只要他们上场后咬紧护具,里面的醋酸铊就会被挤出来吸收进体内,从而导致肌肉萎缩和神经损伤。
  但是醋酸铊是慢性毒药,而且起初症状像是感冒,根本无人在意。他们可以借着打拳留下的伤痕说这些人是互殴致死,而死者家人哪里懂得验伤。知情者、不知情者皆以为然,没有赌客会怀疑赌局的真实性。
  而能够这么做的人,只有文冠木和那个新丰帮的二当家。他们用自己的手下的命来赚钱,死后抛尸,丧尽天良。二哥定是发现了蹊跷之处,所以派来二福调查,但是二福被人发现,打断了腿,还重伤了脑部。
  二哥走后,二嫂调查过文冠木的收入,他有一项很大的资金来源,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汇入海外账户。
  沈濯把护齿收入怀中,站起身的瞬间感觉到一阵风袭来,接着后脑勺一疼往前踉跄两步摔在地上。17p58p12
 
 
第六章 (上)破镜重圆
  1.赌债
  沈濯因为脑后的伤口一阵刺痛清醒过来,耳边仍旧是嗡鸣不断,睁开眼只能见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因为视线对焦不准而虚晃交错。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心有没有脑震荡,一阵凉风吹过之后才意识到,他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贴身的几件,藏着刀片的手表也被人拿去,估计得是拿去卖钱了。
  这间昏暗的茅草屋里有两个看守,还有一个被吊在半空后脑勺满是血的落魄少爷。
  沈濯终于能看清些许,他注意到其中翘腿坐在桌上、用水果刀修指甲的男人,脖子上有一个陈旧的新丰帮烙印,大概也是卖身给新丰帮的打手。
  新丰帮的人抓他干什么?如果是因为调查拳场,他们不如直接杀人焚尸以免被警察抓住证据,更何况他死了,对文冠木有不少的好处。如果是其他原因,为何会跟着他去地下拳场,才将他抓来?
  无论如何,沈濯都不可能挨得过三棍子。他望向墙角放着的铁棍,大概是从什么机器上拆下来的,锃光瓦亮,得有几斤重。
  “醒了咱们就说事,”修指甲的站起身,把刀拎起来拍了拍沈濯的脖子,“你他妈的是沈家哪个儿子?”
  沈濯愣了一下,下意识偏过头去躲开刀锋,又被人抓住头发揪回来。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嘶哑着嗓子说道:“沈桀。”
  “那就没抓错,还以为你不认识老子了。”
  沈濯被高高束起的双手一颤,血液流通不畅更感觉到冰凉刺骨。他不认识这个人,陈君诺也没有提及二哥与新丰帮有任何的过节,他只能微微皱眉作头疼脑涨状,低声道:“抱歉,我看不清。”
  “看不清?老子是李三刀,江湖人称刀爷,想起来没?”李三刀用那把水果刀拍了拍沈濯的脸颊,上面残存着血腥味道,不知道曾经切过什么东西,“你欠老子的十根金条,什么时候还?”
  他大爷的沈桀怎么还会欠人钱!当初没说债务也得他一起背啊!
  沈濯装傻充愣不过几秒,李三刀就耐不住性子一拳打过来,打得他前后晃荡,受力的胳膊更加酸痛。不就是金条吗,钱财乃身外物——他吃痛地喊出声,想要开口的瞬间瞥见一直站在角落的另一个人,下意识收了声,用力呼吸片刻后急促说道:“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
  “你小子还不承认!”李三刀又一拳打过来。
  沈濯硬生生承受住坚硬的拳头,腰腹一阵阵钝痛。沈桀不会是欠钱不还的人,他在世的时候,兄弟二人互通电报,沈桀偶尔提及他那些旁门左道的生意,哪一次会少于十根金条?他盘下的那些小酒馆卖哪一间都够了。若真的欠人钱,沈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天出现在陈氏酒业楼下,为何他们早不来晚不来要债,偏偏现在来?
  一种可能,这些人是无赖,最近手头紧,找个借口要钱。
  另一种可能,他们是来试探沈濯的虚实。
  按照沈桀的脾气秉性,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会咬紧牙,像是一颗顽固不化的石头。只不过沈濯不是石头,他就是个早晨新鲜出炉的酥脆油条,一掰就断成两截,泡豆浆吃刚刚好。但是若放久一点,放到下午两三点受了潮,可能掰断要费点力气,到了最后还是会被人吃了。
  “不承认是不是?之前你在我这赌钱的时候,怎么那么潇洒啊?”李三刀将水果刀一转收回袖中,接着拿起墙角的那根铁棍,拿在手中敲了敲试试重量,随后露出一个满是邪气的狞笑,“那我可得好好招呼招呼你了。”
  想象和真实的被铁棍击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是一棍,沈濯感觉腰椎瞬间被人打断,几乎感觉不到下半身的躯体。沈濯还未开口,便被他抓住肩膀用力敲打前胸后背,耳边一阵嗡鸣好似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重击继而连三袭来。
  李三刀短暂停下来粗暴的击打动作,一边喘着气一边用铁棍底部挑起沈濯的下巴,问道:“他妈的你到底还不还钱?”
  “我什么时候,”沈濯咳嗽一声喉咙发甜,声音气若悬丝,“何时、何地、何故欠过你的钱?实际上,我根本不记得……不记得见过你。口说无凭,有欠据?有人证?”
  话音未落又是一棍,越来越重的攻击让沈濯麻木到忘记了什么是疼痛,亦或者现在所有的感官都是疼痛。手腕磨破了皮,腹部阵阵痉挛,他心里想着,管他什么选举什么报仇,都没有命重要。
  “大哥,”正当此时,默不作声的那个矮个子终于开口了,摸了一把鼻涕说道,“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三刀挠了挠下巴,似是自言自语问了一句“是吗”,然后看向沈濯被汗水浸湿的脸颊,说道:“祸不及妻儿兄弟,你要不是沈二少爷,我刀爷请你喝酒赔罪。”
  沈濯双唇颤抖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茅草屋外面一声钝响,似乎是有人闯了进来。李三刀瞬间放下了铁棍从腰后摸出一把驳壳枪,单手上膛对准门口,下一秒木门被踢开,李三刀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人一脚踹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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