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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58  作者:楚山晓
  沈濯往嘴里扔了一个橘子瓣,晃晃手中的照片:“等我研究研究。兮城,你来看看,这张画上到底有什么蹊跷。该不会是唐朝的藏宝图?我听说那时候的海盗、山贼喜欢把宝藏的位置写进诗里面。”
  “那也应该是气势恢宏的山水画,这一副风格像是当年皇宫里的画师所画,难道还是皇家宝藏?如果能接触到原作,我们考古系的李教授能够通过颜料和墨水判断画作的原作者,八九不离十。”
  “假画,别费心了。对了,那个李教授,听说他被警察局叫去问话了?”
  “你不知道吗?”齐修远听见电话铃响,走过去接起来,另一只手抱住跳到他身上的小猫,暖乎乎的一团肉球趴在他的臂弯里,“喂?陈小姐啊,对,他在我这里。”
  沈濯将照片挡在脸上装睡。
  齐修远将猫放到地上,示意她去把沈濯叫起来:“嗯,天色太晚了,不太方便回去,你看能不能暂时拖住……这样,明天早上我让他立刻赶回公司。没事,不辛苦,是他陪着我。”
  沈濯看他挂了电话,叼着橘子凑过去,脸上挨了小猫一巴掌,才想起来阿婉不喜欢橘子皮刺鼻的酸味。
  “你们帮派的张远志有事找你,大半夜应该是急事,好像是他的一个亲戚受了枪伤,但是因为是黑户所以不能住院,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帮他安排,”齐修远看他忽得眉头紧锁,说道,“难办的话,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市立医院或者有能力的诊所。”
  沈濯摇摇头,弯着腰将上半身压在他身上,艰难地说道:“不是,我,兮城,我突然肚子疼。”
  齐修远立刻搂住他,将手放在他的腹部,问道:“上面还是下面疼?一到十,疼痛是几级?”
  “别问了,你看我今天吃那么多,猜不出来吗,”沈濯小腹一阵阵刺痛,好似是有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肠子,然后用力卷起大肠、小肠、十二指肠,“急性肠胃炎。兮城,别管张远志了,你得送我去医院。”
  “活该,”齐修远把他抱起来,“谁让你吃那么多。牛排、叉烧一口不剩,油旋、橘子囫囵吞枣,生怕被人抢。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在香港的时候因为这毛病住了几次医院?”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齐修远开沈濯的车去了市立医院,借着医学院老院长之徒的关系给他加塞进了急诊室,之后才想起来通知陈君诺和沈筠。市立医院在老城区,沈筠先赶来,身上落了初雪,进到屋里肩膀都是湿的。
  “齐教授,元熙不省心,麻烦你了。”
  “没事,”齐修远并不诧异沈筠的聪明,更是欣赏她的通透,“不过也要管管他,什么都往肚子里咽。”
  齐修远一语双关,沈筠也配合他话中有话:“他小时候受过苦,有什么能让他开心、兴奋的机会总是抓住不放。肠胃炎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还真是要教训教训他了。”
  陈君诺来到医院的时候,简单的手术已经结束了,沈濯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已经睡着。齐修远不方便留太久,尤其是市立医院这样的地方,保不齐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
  陈君诺将他送到外面,叮嘱阿强一定要把人送到医学院。齐修远谢过,之后说道:“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他是来帮他弟弟在医学院谋职,今日为此事请客,不知不觉聊到深夜。”
  “倒也合理。”
  “你方才在电话里提及有人受伤想要住院,需不需要我帮忙?元熙这幅样子,怕是几天才能恢复。”
  “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齐教授,您掺和进来怕是对您不好。”
  齐修远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随即笑着点头,说道:“无妨。如果需要,让元熙或者君磊找我就行。最近放寒假,左右没有其他事情。”
  沈濯醒过来是在第二天,睁眼看到阿姐,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唤了一声。沈筠故作恼怒点点他,说道:“以后可不能再胡闹了,如果不是齐教授懂得多,你那有现在这么好受。”
  “阿姐,”沈濯低声辩驳,“是我告诉他来医院的。”
  “你还嘴贫呢?”
  谈话间主治大夫查房,头都没抬一下,翻了翻病历表便跟身后的小护士,不耐烦说道:“赵医生的病人怎么又分到我的病房了?我三姨娘烂了肠子还没地方住。下午再量一次体温,明天就出院。”
  “我弟弟身体还很虚弱,真的可以明天出院?”沈筠生怕他这翻一两下漏掉什么重点,急切问道。
  大夫摆摆手,说道:“年轻人身子骨哪有那么弱,最近打仗、饥荒越来越多,内科也开始床位紧张,外科都住到走廊去了。有钱别胡吃海塞,存起来换成金条,没事别在医院瞎添乱。”
  沈筠见他的态度好似面对的不是病人,而是一项项不得不完成的工作,不由得有些生气,但是还未说话便被沈濯抓住了手腕。
  沈濯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大夫,我没事,我也理解现在兵荒马乱,比我更加需要床位的人多了去。对了,市立医院的查房是一天一次吗?如果有什么不适,但是您又不当班那该如何?”
  “一天查一次,医生少病人多,谁当班谁顶上呗。你这手术是赵医生做的,还不是交给我善后。小伙子多锻炼锻炼身体,就没那么多富贵病了。真疼的话叫护士给你打一针。”
  大夫走后,沈濯才卸了力气,但还是轻轻抓着姐姐的手:“阿姐,你不是一向关爱穷苦大众吗?关心则乱,乃是凡人本性,我瞧阿姐也还在红尘之中呢。”
  “有力气调侃姐姐了?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沈筠将手抽出来,轻轻敲在他脑门上,“你快点安稳下来,我才能放心找个好归宿。昨天齐教授等在急诊室外面满头的汗,他是真的关心你。”
  沈濯听话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阿姐,我不是小孩子。”
  徒骇寨聚义堂,齐修远再一次走神,被徐钟点了名:“师爷你瞅什么呢?赶紧帮忙想办法,警察局借口抓捕违法捕猎的猎户,挨家挨户查枪,行动之快导致我们丢掉了十多处藏匿的武装,究竟该如何应对?”
  “张石川吩咐的?”齐修远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接着说道,“贿赂是行不通的,他铁了心要啃下咱们山寨,唯有硬碰硬。可惜徐大哥你毁了沈桀的手,否则还能逼他做几张假持枪证糊弄过去。”
  徐钟不屑地瞥他一眼,说道:“警察局而已,打起来又怕什么!”
  “张石川不是郭六净,亦不是泺城曾经任何一任警察局长。他是京城望族之后,今年不过二十九岁,不仅读过大学、留过洋,而且很有可能,他直接听命于南京高层。”
  2.激战
  “你的意思,力行社的人?”徐钟微微探身。
  “不,更像是陈氏兄弟。这种人有勇有谋又有靠山,自然可以放开手脚闹翻天,不管是为了所谓惩恶扬善,还是为了前途丰富履历。动机加上实力,意味着张石川敢带人拼命。”
  徐钟沉默了片刻,旁边的大少爷徐剑耐不住性子,说道:“他京城公子哥,拼命自己拼,难道那些小警察也跟他一样不要命吗?要不咱们擒贼先擒王,把他毙了,我看谁还敢惹咱们山寨。”
  “不行!”齐修远猛然抬头,眼神中的寒意甚至吓得徐剑住了嘴,“绝对不行,张石川用了不少时间在泺城警局和驻军安排亲信,他并非是孤军奋战。不过他最终会离开泺城,不如给他一点战果,让他获得嘉奖,然后顺理成章晋升到北平或者南京。”
  徐钟摇摇头:“我们就从没有向官府低头的传统,不成。”
  众人商讨之际,红杉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切说道:“寨主!警察带人在山下搜枪,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我带人去,”齐修远抢在徐剑之前开口,“这件事不能硬来。”
  张石川坐在吉普车顶上看着远处对峙的警察和村民,或者说闲暇时干农活的土匪。他拍了拍大腿,终于想起来那个电线杆一样瘦溜的小警察叫什么名字:“高广臻!”
  “到!”小警察立定站好,一抬头目光如炬。
  “跟他们喊话,如果不拿出有效的证明,或者交出黑枪,咱们就要使用武力,一切生命财产损失自己负责,”张石川摸出腰上别的勃朗宁,朝他晃了晃,“对这种人,别吝啬子弹。”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就响起了第一声枪响,张石川从吉普车的车顶跳下来把车当做掩体,透过轮胎边上的缝隙扫视,不断有土匪从山头上跑下来,步伐敏捷。山林作战自然是这些土匪的主战场,他们熟悉地形,知道如何变换阵法,而且说不定在哪还有狙击手。
  今天这场仗打得的确有点水准。
  到底是谁在指挥这帮土匪,张石川抓住空隙探身出去开了两枪,借机探查却没发现任何通缉令上的土匪头目,反倒是山坡上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像极了某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高广臻,”张石川朝满脸写着不畏生死的小警察喊道,“你带人绕到后面去,给我看看到底是谁领头。活捉赏一百,死的五十。”
  小警察一听来了动力,提着驳壳枪迅速跑走。
  十分钟后他挂着彩回来了,胳膊被人打穿,抬都抬不起来,被几个警察扶着才能勉强站稳。但他脸上还是正义凛然的神色,就差仰天长啸高呼“不灭山匪不回头,誓与泺城共存亡。”
  张石川脑袋嗡嗡的,他之前听卢龙说过这些徒骇寨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今日贸然开火确实没考虑周全,应该向上级申请购入机关枪和迫击炮。
  “撤退,”张石川咬着牙命令,“你们送小高去医院,记得账单都收好回来报销。”
  齐修远没来得及探望沈濯他就出院了,不过他也不打算一身硝烟的味道去见沈濯。
  当他走到教师宿舍楼下的时候,忽然望见自己的房间开着灯,窗口站着一个抱着猫的男人。齐修远叹了口气,低头用力将膝盖处的一处泥土搓掉,才走上楼。沈濯也没等他多久,身上还有些凉意,惹得阿婉在他胳膊上缩成一团。
  “跑来找我是有事相求?”
  “我想猫了不行吗?”沈濯挠了挠阿婉的耳朵,小东西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声。
  齐修远转身想将窗帘拉上,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声:“元熙,你来看,是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沈濯趴在他后背,脑袋越过他的肩膀朝楼下看去。一个卖烤地瓜的小贩正被一群人围着殴打,仔细听能听到施暴者说“还钱”等字眼,而且还不是小数目,应当是高利贷。
  或者赌输了钱。沈濯认出抱着手在一旁指挥的女人是方海桐,东昇帮论打架谁也打不过这位姐姐。“应该是欠了钱的烂赌鬼,”沈濯收回脑袋,用下巴蹭了蹭阿婉柔软的后背,“总得把去年的账清一清。”
  “你今晚别走了,免得遇上,”齐修远把窗帘拉好,“你选吧,床还是沙发?”
  “你就不能买张大一点的床。或者直接搬出去住吧,我买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现在纯粹是我的手工作坊……你先别去洗澡,唉,齐兮城你有本事把门打开,”沈濯敲了敲洗手间的木门,只听到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兮城,我明天去趟医院,你陪我一起吗?”
  流水声停止,随后齐修远问道:“要复诊吗?”
  “明天再跟你说吧。”
  翌日清晨,齐修远被阿婉的爪子挠起来,一翻身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昨晚不知几点,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濯非得爬上来跟他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并且说窗户漏风,睡沙发会让冷风吹得他脑袋疼。
  齐修远忙了一天也懒得跟他换床位,只能往一边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位置。好在沈濯睡觉老实,躺在那蜷缩起身子睡到天亮都不带动弹的。而且他身上暖和,齐修远抱着他,倒也睡得踏实。
  不过摔在地上太疼了,好像尾巴骨都断了。
  阿婉占据了他的位置,将后背贴在沈濯胳膊旁边趴下来。还没一秒钟,她就被齐修远拎着脖子扔到地上:“元熙,起床,不起床饭都凉了。”
  “胡说,”沈濯懒得睁眼,把被子往上拽拽盖住下巴,“我没闻到饭香,你还没做呢。”齐修远俯下身扯他的被子,沈濯无可奈何爬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我梦到许多许多年以后,我有一块菜地,正在想到底是种茄子还是青椒。”
  齐修远想了片刻,说道:“白菜。”
  “你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警察局长张石川亲切慰问在剿匪行动中受伤的警察,对伤者病情表达了高度的关注。接受记者采访时,张局长提出,要大幅提高泺城警队保家卫国的实力,要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布局协同,逐渐完善警队的行动水平,以百姓平安为目标,不断学习进步,保证队伍廉洁,开创工作新局面。
  卜月婵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张石川的表情活像是看到了可歌可泣的战斗英雄。
  “局长,别忘了那个谁也住院了,”一旁的秘书悄声说道,“高广臻,高厅长的儿子。”
  张石川一拍脑袋想起来,广州警备司令部高厅长的小儿子,含着金钥匙出生,被扔到泺城来长长见识。之前张石川没怎么关注他,后来高厅长给张家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打得有点晚,知道的时候高广臻胳膊已经中了一弹。张石川用自己的证件给他加塞住院,还得报销医药费。
  “你拦着这些记者,我去一趟。”张石川说完把帽子一摘钻出熙熙攘攘人群,好在那些记者正采访受伤警员没有注意到瞬间消失的局长大人。高广臻这伤其实不怎么要紧,弹头直接穿过去,就是得清理一下碎骨头。
  市立医院的准则就是,年轻人能扛得住,多熬一熬。
  进到病房的时候高广臻在聚精会神读报纸,查房的医生正好结束日常问询夹着病历表走出去。张石川只够瞥他一眼,带着口罩,但是从眼睛能看出来是个年轻人。“不是说院长亲自做手术?”
  高广臻这才意识到有人进门,立刻抬起头:“局长好!是院长做手术,但是查房由实习医生负责,他们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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