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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58  作者:楚山晓
  “好呀好呀。”
  只可惜周末时,陈君诺未能如愿买到那双平底棕色皮鞋,不是因为商场关门或者卖光了,而是她必须要回一趟帮派,就连沈濯都被一同请了去。
  沈濯一千八百个不情愿,他根本不想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帮大佬共处一室。之前见到满身大金链子小扳指的文冠木他都吓得一身冷汗,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他不得直接吓尿裤子。
  但是他再请病假已经来不及了,被陈君诺拽到了东昇帮的宅院前面。沈濯抱着车门不想松手,陈君诺一舔上牙床,说道:“我好像忘了三少爷是哪里毕业的?”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到底干什么非得让我迈入这龙潭虎穴的,”沈濯松开门把手整理整理衣服,从车里走下来,忽然感觉阳光晒得他头晕目眩,“我好像生病了,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陈君诺一把扯住他的手肘,恶狠狠说道:“我想齐教授还不知道你都干过什么勾当吧?”
  “行行行我服了,就当来练练胆子了。”沈濯深吸一口气走进这座年代久远的四合院。中轴线设计,影壁墙画的是麒麟腾云驾雾,左右厢房挂着英雄谱,正厅摆着关公和十张椅子,左右各五张。
  十张椅子有两张是正对着影壁墙摆放的,显出地位高贵,其余的一一面对面,两把椅子中间还有个小桌,上面放了茶水和点心。沈濯走进去,按照陈君诺的指引坐到右边面对面的第一把,而陈大小姐自然可以坐面对众人的首席。
  文冠木还没来,但是他的师爷傅川芎坐在沈濯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咬着绿茶酥,将掉下来的碎屑用手帕包好,十分细致——傅川芎好像是南方人,后来不知怎么来到北方,还成了上一辈里唯二活下来的。
  陈道年的师弟死的死、走的走,最后留在身边的竟然只有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姚青黛坐在后排,她虽然是这一辈的大师姐,但根本不在意帮派里的事情,每年拿到固定的分红,再帮文冠木和陈君诺站站台,好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沈濯身边坐下一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屁股刚刚挨到椅子就把腿翘起来搭在椅子扶手上,直接踢掉了半盘点心。他半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扫视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沈濯身上,上下打量他。
  这时候沈濯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如坐针毡。一双眼睛望过来不算什么,但是被年轻人带动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审视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皮扒了。
  “呸,”年轻人骂了一声,“就你还想娶我姐姐!”
  “君磊,”陈君诺出言呵斥,“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何我们今日聚在这里,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待着就滚去跪祠堂,还不够丢人现眼。”
  陈君磊嘟囔一声把腿放下,一看被踩成饼的绿豆糕上面一个巨大的鞋印,眉毛紧皱一拍桌子:“再给我上一份!”
  沈濯感觉到自己的腿在不住地发抖,但他也知道,陈君磊闹的越大,这些人就越不会在关注他,于是他放任这位曾经的少掌门指着手下的脑袋来一通夹杂着四五种方言的指责。
  也不知道他从哪学了那么多的脏话。
  “都到齐了吧,”文冠木从外面走进来,“废话也不多说,我就想问问大家,在自家地盘闹事应该怎么处罚?”
  陈君磊脾气比他姐姐还要火爆,简直像是个一万响的大爆仗,一点就噼里啪啦:“你说谁闹事呢!我看你就是想借机挑刺的是不是?我爹没把帮主之位留给你,你就要把我们姐弟挤兑走,好一个司马昭之心!”
  哟还有点文化,沈濯心里暗暗想到,今天陈君诺喊他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人多势众。
  文冠木翘起二郎腿,一边玩着手腕上镀金的手串一边说道:“我管你司马昭还是司马光、谁爱砸缸不砸缸。你在我的赌场里出千被当众揭发,怎么着,还想着不认账啊?”
  “文叔叔,我弟弟虽然喜欢玩乐,但绝对不是没有规矩底线之人,我想,怕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陷害,”陈君诺跟他对着掐,直接一眼望向傅川芎,“师爷说是不是呢?”
  傅川芎比沈濯还要紧张,用另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沈濯心想,他能活到现在,凭借的该是“中庸”二字。但是文冠木和他不同,性子耿直想什么是什么,陈君诺敢暗指他的人,他也敢欺负欺负陈君诺的人:“元烈,来,你说,这件事他有没有错!”
  沈桀是东昇帮的三当家,除了文冠木和陈君诺,便是沈桀管事。但沈濯不是三当家,也从没处理过黑帮内斗,他此刻只能透过平光眼镜强装镇定望向陈君磊,期待着对方做出什么反应,帮他解围。
  果然陈君磊看不惯这种不明不白的眼神,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直,偷鸡摸狗的事情只有小人才会做!”
  偷鸡摸狗的小人沈濯感觉内心受到了重重一击,同时接收到了陈君诺炙热的目光。他咳嗽一声,开口说道:“依我看来,君磊并非是会在赌桌上作弊的人,他性子急躁,怎么会沉下心来巧妙换牌?”
  “我也觉得不是,”姚青黛一摇手中的团扇,“上次他打麻将,输了不少钱,急得都快掀桌子。这孩子没个正行,打一顿就得了,费什么劲呢?”
  姚青黛表完态,其余人也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要求证据,有的说从轻责罚,有的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沈濯看得出来,陈君磊从小到大惹了不少麻烦,但是沈濯混惯了赌场,陈君磊这心性的人绝不是老千。
  “不如这样,”陈君诺忽然开口,“给我们五天时间,我们把真正的老千抓到。”
  2.线索
  “什么真正的?”文冠木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我的赌场里捣乱?那也用不着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抓人,当我手下这些是吃干饭的?”
  陈君磊下巴抬得老高:“就他奶奶的都是吃干饭的!放着贼人不抓偏偏要来招惹我!”
  文冠木被他激将法激得两眼冒火,站起身脚踩凳子上一声巨响,吓得沈濯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水杯,好在是拿住了。文冠木一撩袍子,胳膊垫在膝盖上俯身抬头看向陈君磊,说道:“那我就给你们五天,若是找不到老千,就把他手给我剁了!”
  “胡闹,不行!”
  “好啊!谁不敢!”
  陈君诺和陈君磊几乎同时出声,那一刻沈濯觉得二嫂脸色难看的像是鸡蛋炒苦瓜,又黄又绿味道还不好。沈濯一想象剁手时鲜血四溅的场景,觉得自己此时脸色肯定也是鸡蛋炒苦瓜。
  文冠木满含深意看向沈濯,手指有意无意在膝头摩挲。后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干脆视而不见,扭过头去看向果盘里的两个橘子。
  散会之后陈君诺来到陈君磊面前,二话不说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清脆地传出去七八米远,一个戴眼镜的冷峻师兄回头望了一眼,下一秒赶紧能跑多快跑多快。沈濯也想跑,被陈君诺一声“站住”拦在原地。
  “君诺啊,”沈濯端着架子低头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时间紧迫,不然我们尽早行动?”
  陈君诺还没表态,陈君磊已经扬着下巴迈着大步朝外走开了,她于是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揪住弟弟的衣领,直接拽到车边塞进车里。沈濯小跑着追上来,被勒令坐到前排,也不敢吱声,只能默默抓好门把手。
  “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好的不学,非学人家逛赌场!”陈君诺一上车就开始数落,“抽烟、喝酒、谈恋爱就不说了,考试考不及格也就罢了,你去文冠木的地盘闹事,是嫌命长吗?”
  陈君磊托着下巴望向窗外,不耐烦地嘟囔着:“知道了,下次不去了,烦人。”说完他一踹前排座椅,踹得沈濯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你,我姐姐从哪找回来的冒牌货?”
  “不是跟你说过了?”陈君诺一巴掌拍在他膝盖上,“元烈的弟弟。”
  “长得真难看,”陈君磊冷哼一声,“告诉你,我姐姐是我姐夫的,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我打沈元烈打不过,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一个能打三个信不信?说话啊你?”
  陈君诺忍无可忍:“废什么话,他喜欢男的!”
  沈濯欲哭无泪,只能捂住脸低下头。从指缝里往外看,开车的阿强往左边挪了挪,后座的腿也缩回去了。他实在是不忍这沉默的尴尬继续蔓延,于是说道:“听说,听说古城区有一家蟹黄面做的不错。”
  “吃吃吃,火烧眉毛了还吃!”陈君诺没转过气场,还带着教训弟弟的戾气,等反应过来一想,她这半个月来对待沈濯的态度,也跟对待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没两样,“沈元熙,你懂不懂出千?”
  沈濯被点了名,抬起头望向后视镜里凶神恶煞的女人,半晌微微点头。
  文冠木下午送来了赌场的钥匙,当然比他腰上的那串少了几个。陈君诺正想去闯闯他的老窝之时,忽然收到了手下的消息——在黄河下游附近的村落里打听到了沈桀的消息。
  陈君诺二话不说就命令阿强开车,陈君磊看着赌场就在眼前却突然要浪费时间去什么河边,死活不干,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是我哥。”沈濯也不愿放弃这个线索,找到二哥,他就自由了,再不用面对凶神下凡的嫂子和蛮不讲理的二傻子。想到这里他更加义愤填膺:“他失踪这么久,生死未卜,甚至连幕后黑手都不知道是谁!”
  陈君磊冷哼一声:“除了文冠木还有谁!”
  “不是他。”文冠木表面上看起来是沈桀失踪后得利最多的人,但陈君诺知道,文冠木正在通过沈桀牵线搭桥,做一桩大生意,这个节骨上他不会落井下石——他完全可以等上一两个月。
  至于是什么生意,陈君诺其实并不知晓,但是他们不急于一时,好似是长久合作。沈濯假扮以来,文冠木只是偶尔用眼神示意,却没有私下找过,好似他们在耐心等待生意的那一头回话。
  更何况,文冠木没有作案时间,他那天在夜总会宴请警察局长。
  陈君磊又开始嗷嗷乱叫:“可是五天不查出来,他们就要剁我的手!你选吧,你那个不知死活的未婚夫重要,还是你弟弟的手重要!”
  “别瞎胡闹,”陈君诺把他脑袋按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学校写作业。这件事情也不需要你出手,剁了就剁了。”
  沈筠是报社的副主任,同时还是印刷厂的小股东。她上大学时做四五份兼职,把赚来的钱投资了同学开的厂房和报社,果然借着报纸兴起的东风,小赚了一笔。曾经父亲训斥她走旁门左道学人投资,等到真的赚钱补贴家用之后,沈牧威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黄河日报》是黄河下游各个城市畅销的报纸,不仅有民生和农牧业相关的新闻,还有对国家大事犀利的讨论,以及一些脍炙人口的小说、漫画,覆盖所有年龄层。
  沈筠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官兵操练压垮麦田且拒不赔偿的传闻是真是假,只不过她还没走出军营,就见到路上行驶过一辆车,朝着西北方向快速驶去——她认识车牌号,是自家弟弟和弟媳的车。
  驻军的小上尉看记者小姐眉头不展,问道:“是不是还有疑虑?我们千真万确赔了钱,是一些没被压坏田地的农民眼红想要补偿,才故意举报,你们报社可不许瞎写。”
  “事情已经了解清楚,多谢合作,”沈筠弯眉一笑,“我想问问,这条路向西北走,是去哪里呀?”
  “哦,那是泺城外面的一个土匪山寨,就是那臭名远扬的徒骇寨,下面有四五个村落都属于他的管辖。因为村落连成一线挡住了军队的路,我们强攻暗取几次都没能成功,还被他们抢走了团长的寿礼。”
  沈筠心里打着鼓,弟媳虽然是帮派大小姐,但他们讲究一个“仁义”,应该不会跟土匪达成共识,若是打起来出了事可怎么办?“长官,这山上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比如打枪放炮的?”
  “这倒是没有,不过挺奇怪,最近有几个人拿着一张画像在找人,甚至找到过军营来。听说是掉进黄河失踪了,对,就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一个男的,二十多岁,眼睛大大的。”
  沈筠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沉重,她跟上尉道了谢,回到车上,却一打方向盘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村口是什么人?”沈濯趴在前座头枕处打量着车外的景色,信中提到的村落被一圈荆棘灌木包围,唯一的出入口守着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陈君诺已经径直下了车,径直绕过隔开官道的树林走到村口,径直往里走。一个男人伸手想拦住她,却被陈君诺瞬间反手抓住手腕来了个擒拿,按在地上之后又顺势被夺了腰间藏着的驳壳枪。
  沈濯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打斗场面吓傻了,心道恋爱中的女人不能惹。他小步跑过去,看到另一个男人也掏出枪来急忙刹车,弓步站好举起手:“停停停,我们没有恶意!”
  “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来干什么的?”
  “找人!”沈濯怕枪走火声音怕得都有些尖锐,“你们有没有从河里捞上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眉清目秀?”他不敢说那人长得和自己一样,徒骇寨和文冠木也许私下有交情。但只要他们见过沈桀,见到沈濯的时候也会惊讶。
  但沈濯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惊讶。男人狐疑扫他一样,不耐烦说道:“没见过,滚滚滚。”
  陈君诺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河边有拖拽的痕迹,还有戒指在泥土上的拓印,那枚戒指整个泺城只有一对!”
  “什么戒指?”
  “对对对,”沈濯急忙帮腔,“那位是我们的,我们的亲戚,他手上有一个家传的戒指,传了一百多年了不会有重样的。”
  被陈君诺按在身下的男人说话了:“我知道这事,是有个村民在河里看见了银光闪闪的玩意儿,下去捡不小心呛水,被人救上来。他手里拿着戒指留下印子,被人救上来留下两道痕迹,不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说真的?”陈君诺狠狠一掐那人的手腕,惹得男人吃痛呻吟。
  “捞戒指的叫狗三,住在村西头,我骗你干什么!”
  陈君诺眼圈红了,她抿紧嘴唇松开手后撤两步,转身向西就要抬腿走。忽然听见那个男人说道:“戒指不在他身上,在我这儿。爷我是咱们徒骇寨的大少爷徐剑,你要是想拿回那东西,也简单,陪我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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