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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古代架空)——蕉下醉梦

时间:2021-03-06 11:36:37  作者:蕉下醉梦
  “将军若要颠覆朝廷,兵、士、钱、粮,样样关紧,还请将军三思。”泽兰将卸下的白玉扳指朝他推了推。
  常歌拿起了那枚扳指,扳指温润,镂刻精细,确非世间凡品。
  他把玩一圈,抬眸道:“兰公子,你这是——要我反。”
  “或,匡扶正道。”泽兰换了个措辞,“无正阁,多为景仰将军品德之人。所谓佞谗当道,世间无正,惟将军高义,光耀千古。将军振臂一呼,身被仁德泽世之大道,又有平定八方之余威,天下谁敢不从?”
  常歌冷笑道:“如此,你我便更是不同道了。”
  他回想起那副锦书上的画面,他惟恐避之不及的经历,居然有人绘制成图,还称之为“高义”。
  更可笑的是,他生性自由无束,权谋之事更避之不及,眼下居然想有人扶他上位——也不怕这天下给他砸手里。
  常歌低声道:“兵者,凶也。圣人所以讨强|暴、平乱世、夷险阻、救危殆,实乃不得已而用之,此等有损国祚祸及平民之事,实无需顶礼膜拜,歌之咏之。”[2]
  泽兰不语。
  常歌声音飘得很轻:“我一红尘俗人,一凶恶利器,不是什么天命之人,更不需要什么香火续命。兰公子美意,常歌心领,但无正阁受之有愧。此物贵重,还请兰公子好好保管。”
  常歌将那枚玉扳指原样放回。
  泽兰面色似有不快,但依旧维持面上礼节问道:“襄阳百姓围困许久,断粮至今易子而食,沟壑暗巷之间皆为人骨,青宵白日妇孺不敢露面,惟恐被他人掳去分食——将军定要婉拒美意,眼看此炼狱延续?”
  常歌看他许久。
  “——‘吾辈愿为良药,治尘寰百疾,时政弊病。’”
  常歌引用泽兰刚才介绍无正阁时说的话:“试问兰公子,若无正阁真如你所言,心怀天下万民,愿以己身泽被世人,这三万担粮食分不分给襄阳民众——与我态度如何,接不接这无正阁,有关么?”
  泽兰无言以对。
  “既然兰公子非要把话说开来——”
  常歌随手转着盏茶杯,冷冷笑道:“时值深冬,此时多为储粮。说来不巧,今年益州时令不好,汉嘉郡水涝又逢汶山郡国难,益州赈灾用粮之时,断无余粮。再说吴国,吴国此时与豫州酣战,两相军粮吃紧。交州,那更是不挣个数倍不会给粮的地方,何况岭南之地实在偏远,这三万担粮食想来并非从交州翻山越岭而来。楚国嘛不用说了,多处被占,即使有粮也过不来——兰公子的粮食,多半是北边来的吧。”
  “三万担粮食,怕是寻常民用小道都走不了,必走官道——”
  泽兰面上平静,双手却在桌下渐渐攥紧。
  “泽兰,你好大的胆子!”
  常歌蓦然将茶杯一笃,茶水四溅。
  “你走着大魏的官道,运着大魏的官粮,却将其送至楚国,转而用来对抗大魏,这算不算无正!你张口尘寰百疾,闭口襄阳百姓,却以军民救命之口粮要挟他人,这算不算无正!你口口声声仰我高义,匡扶正道,却妄图借我之名,将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这算不算无正!无正阁……无正阁!”
  常歌冷笑道:“这名字,起的真是绝妙。”
  泽兰看着依旧镇定,只是面色忽然一沉:“将军早就知道。”
  常歌冷冷道:“这屋子里,也只有见粮眼开的孙太守信你。”
  泽兰不语,室内氛围紧绷。
  常歌随意拂手:“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粮食,留不留、留多少,但凭公子本心。”
  “将军与我不同道,与祝政却同道么?”
  “放肆!”常歌怒道,“你敢直呼其名!”
  泽兰后退几步,冷笑道:“三年前,将军百战为君死,鸩酒一杯断人肠——这便是将军的‘道同’。”
  “兰公子,未免管得太宽了些。”常歌支着额角,连眼皮也懒得抬,“对了。”
  他抓起桌上的锦书,锦书凌空飞起,啪嚓摔在泽兰脚下,画幅被扔得散开。
  画上是凉州天坑。
  黄沙漫天,断剑残枪,三十万凉州起义军被常歌活葬于此,当时的哭声数月未绝。
  画卷之上千里狼烟万人尸山,惟有常歌,一袭红衣,踏过黄沙,破风而来。
  常歌冷冷道:“你的东西,别忘带了。”
  “赠予将军。”
  泽兰拱手,拂袖而去。
  屋内渐静,常歌看着桌上翻倒的茶水逐渐扩开,散得无可收拾。他轻叹一声,朝门外唤道:“小白。”
  白苏子一脸惊诧,探头进来:“将军,你在……唤我么?”
  “除了你还有谁。”常歌道,“孙太守还在院里么?”
  “在。”
  “去把他喊起来。”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常歌听着响动,还以为是太守来了。
  没想到七八个侍从抬着太守,进门连人带担架给撂下了。白苏子这才探头探脑进来,挠头道:“将军,我人中也掐了,针也行了,这人……这人怎么都喊不醒啊!”
  “……你对他耳朵喊,就喊,三万担粮食吹了,一准醒。”
  压根不用白苏子喊,常歌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孙太守立即回过一口气,嗷一声从担架上坐了起来,这一坐,恰巧绊着了军棍留的伤,又滚来滚去嚎个不停。
  “行啦。堂堂一介太守,哭天抢地的。”
  常歌想起来他晕血,随意扯了截外袍,将臂膀伤口裹住,这才走近,信手把他从地上捞起来:“不就没军粮么,走,我带你去抢!”
  *
  作者有话要说:
  [1]“兵者,讨强|暴……救危殆”:《史记》
  “实乃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老子》
  感谢 江停我男友、天天开心、苏齐云人间天菜、seem 和常歌歌一起抢军粮~
 
 
第18章 死替 “可曾行过房?”
  孙太守刚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听常歌这么说,大哭脸都没顾着擦,急急问道:“此话、此话当真?”
  常歌眉眼含笑:“去,把你那几个都尉都喊到夏天罗将军处。”
  “好,好!”孙太守连滚带爬躺回担架,把一边竹节拍的邦邦响:“快,先去找李都尉!”
  孙太守指挥着府兵抬着自己,火急火燎地出门去了。
  抬担架的脚步声还没走远,常歌肩上一沉,有人为他披上了厚重的鸦羽大氅。
  “冷么。”
  常歌刚一回头,恰巧撞上祝政的眉眼。只是这双深邃眼眸今日格外多愁,衬得祝政整个人都冷了三分。
  “还成。”他刚答完,冷不防呛了口寒气,轻咳了数声。
  祝政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起身,关了书斋所有窗户。
  “别逞能。”
  祝政折身回来,摸了一把他的背心,层层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行针,很疼吧。”
  他轻轻一摸,一触即放,但常歌却忽然侧脸,认认真真地端详他一番,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祝政在他身侧坐下,略有怜惜地帮他拢了拢滑落的大氅。
  他刻意以肩头相抵,靠得很近。常歌没躲开。
  今天祝政有种独特的百草香气,闻起来如春日原野。他先是凝望了常歌片刻,温热的手掌落在他左肩巨箭伤痕上,他眸中触动,轻声问道:“疼不疼。”
  某一瞬间,他看到常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再凝视之时,那杀气烟消云散,又转为剔透的纯净。
  “还好吧。”常歌移开视线,“‘此等小伤,不说十次,我中也中过七八次’。”
  常歌中左肩巨箭伤痕时,祝政在侧,当时他询问伤情,常歌正是答了这么一句。
  祝政满脸怜惜,掌心顺着锁骨下移,终而制住了他的肩,而另一只手捏上常歌下颌,作势要吻。
  常歌垂睫,二人呼吸相错,几乎鼻尖相贴之时,祝政身形忽然一僵,他察觉到一柄凉润匕首贴上了他的左脸。
  此时常歌抬眸,唇角噙着一丝残忍而温和的笑意,祝政当即大惊,急切想要推开他,然而常歌快他一步,一把扼住他左肩,让他逃无可逃。
  常歌凑在这人耳边,一字一顿:“你好大的胆子。”
  他捏着短匕,用冰凉的刀尖虚虚挑过“祝政”的耳廓:“居然敢冒充先生。”
  常歌退后些许,他脸上最后一丝冷淡的笑意,彻底消散。
  “祝政”顿感不妙,眼瞳震动,然而常歌不由分说,沉着脸按住他的肩膀,刃尖在他脸侧一挑,那人的脸面居然有如融化一般垂落下来,露出另一张全然不同的脸。
  鹿目圆脸,俏丽苗女,这张脸,是滇南当前的统治者——颖王庄盈。
  庄盈急忙转了细细的女声,喊道:“将军留情!”
  “你该庆幸我留情。”
  “不然掀下来的,就不只是你的脸皮了。”
  常歌沉下脸,那刀尖在庄盈脸骨处掠过,惊得她面色惨白,全身僵直,大气都不敢喘。
  常歌这才收了收刀锋,问道:“你为何在此,先生又在何处?”
  滇颖王庄盈见事情败露,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拢了拢耳发,甜笑道:“我何处不像?”
  常歌斜瞥他一眼。
  祝政对他素来敬护有加,多年等候与相伴,二人早已濡染得万般相熟。这人连先生的皮囊都没学到,且神态举止轻浮,从头到脚没一处相像。
  为确保万无一失,常歌还刻意以巨箭伤痕试探,这人居然全无反应,显然不是祝政本人。
  常歌冷冷道:“先回答问题,先生在何处?你在此处,是又有什么谋划?”
  这人仍旧没答,她坐在地上,将脸颊边缘人|皮|面|具的碎屑逐一清理掉,而后侧着脸,所有发丝倾泻至一侧悉心梳理,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媚态。
  常歌将其上下审视一番:“你不是颖王。她素来狠辣直爽,若颖王知晓你仿着她的脸做如此娇媚之举,你怕是活不到明天。”
  那人轻巧连笑数声,连音色都与颖王相差无几:“她即使在这里,也舍不得杀我。”
  常歌略微皱眉。
  “因为我……可是她的命。”
  忽然,一条红黑小蛇自她肩头钻出,还未及看清那蛇面目,它已凌空腾起,飞镖般直朝着常歌门面而来。
  小蛇飞至一半,陡然被一匕首凌空拦截,咚一声直直钉在茶桌上,还未及挣扎一下,已张着大口,散瞳而亡。
  “你们俩出手,还真是一样的果决……他也是这般果决地杀了我的蛊蛇。”
  那人理完自己的头发,幽幽叹了一句,望向常歌。
  常歌手中已再无短匕,方才一时情急,他掷出短匕,那把匕首已经穿透蛊蛇七寸。
  “你究竟是谁?”
  常歌问完,忽然被眼前情形惊到。
  随着一阵骨骼的咔咔声,那人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身上的白袍也愈见宽大,转眼间,他竟从一成年男性身材缩减至娇小女性身量,肩膀瘦削得领口都裹挟不住,香肩半露。
  常歌垂睫,转开了脸。
  这人将外衣一裹,倒看出些趣味来:“常将军,居然是个羞涩之人。我拢好了,将军可不必躲了。”
  常歌这才转脸,细细审视。
  若说面容可以人|皮|面|具改变,可这身量是如何忽然增高又忽然缩小的?
  难道滇南还有此等逆天巫术?
  且方才他刻意与此人双肩相触,为的就是寻出肩垫等物,当接触之时,此人肩臂温热,并无异样。
  那人亦在仔细审视他:“将军这双眸子长得确实好看,难怪帝王被迷得神魂颠倒,纵使王廷覆灭也不忍杀你。”
  常歌只当没听着他的揶揄,反而推断道:“你……是个男人。”
  高大之人缩骨容易,但矮小之人想即时长高却难,所以他身量当与祝政相差无几,此时骤然缩小,应是用了缩骨之术。
  常歌言语之间仍有犹豫,因为此人着实秀致纤细,雌雄莫辨。
  “将军聪明。周天子见我数次,都未曾看出我是个男人。不过……”那人轻巧地笑了一下,“一个死替,连他究竟是谁都不重要,又何必分什么男人女人。”
  “你是颖王死替?”
  “不错。”
  此前他听过滇南小国会为国君养替。
  自国君幼时开始,便在寻常人家里找了身量样貌相似之人,自小教习,模仿国君言行举止,嬉笑神态,拟真者连近侍都不能分辨真伪。
  这些死替,多在一些危险场合代替国君出现,或为国君挡刺,或行偷梁换柱之法,生来无名,死去无姓,一生只为成为他人影子而活,也算是个可怜人。
  难怪他刚才说颖王断不会杀他。只是常歌从未想到,颖王的死替,居然是个男人。
  “你既是颖王死替,不在滇南颖王身侧,跑来襄阳做什么?”
  那人带着鼻音甜笑一声,轻飘飘道:“我也不想的。这里可闷坏我了。周天子在内间昏了,我才借机出来,找点乐子。”
  “什么!”
  常歌立即丢下她,快步走内间。
  他记得祝政说过,会在内间旁听,方才与泽兰手谈之时,他出手拔针,白苏子一时情急说出毒发之事,当时他听到内间响动,难道那响动……
  书斋纵深比想象中更甚,内里俱是藏书架,多日风雪下来,内间门窗紧闭,气流闭塞,一进来便是一股书籍久置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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