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灏内心暗暗焦急,他只知道他这位皇叔手段霹雳雷霆,虽说他有争储之心,但那也只敢放在内心里想一想——他根本没有胜算,如今这朝局,纵然他有心拿顾老头当年之事弄起风波,可梁王只手遮天,哪里能是他对付得了的,今晚见美人自己送过来了,原本梁王府上一见,早是肖想已久,哪里有白白放过的道理,可没成想摆了一个大乌龙,竟是触了皇叔的逆鳞,一想起萧玄衍的那些手段,萧宇灏汗出如瀑,一时大悔,
“皇叔,侄儿不知……不知……是侄儿糊涂……”
“是糊涂了,”萧玄衍冷笑阻了他的解释,“许是爱侄近来繁忙,又逢着浙西绝收,正头昏脑涨赶着给府里平帐呢,一时糊涂也难怪。”
话音未毕,萧宇灏立时脚软后跌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玄衍,脸色苍白。
他素喜奢靡,自打父皇恩准开牙建府,府里花销忒大,人际往来吃穿用度都得花大钱,他又是喜好流连碧落阁,这几番进出,朝廷分拨的银钱根本堵不上这空缺,一时捉襟见肘便将主意打到了吞盗官粮上,原以为与浙西知府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让这冷面皇叔给逮到马脚了。
萧宇灏六神无主:
“侄儿糊涂!糊涂!求皇叔……”
“不必多说,”萧玄衍哼了一声,“皇兄近来身子不好,本王亦不会在这关口给他添上这么一堵,不过……”
只要萧玄衍不给他告发,萧宇灏都恨不得当牛做马了,当下福至心灵,
“侄儿不日便将账本送至皇叔手上!”
萧玄衍嗤笑一声,算是应了。
萧宇灏满脸感激,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少年,猛地碰上萧玄衍警告的目光,萧宇灏心里一紧,当下便急急忙忙告退了。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萧玄衍将怀里的人拦腰一抱,踏出房门去,走廊的女侍纷纷退后避让,大步流星,萧玄衍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雅房,踹门进去,李岩连忙迎了上来,一看萧玄衍手上抱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瞧,
“王爷,这……”
萧玄衍冷道,“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李岩顿时没有二话,恭恭敬敬抱拳,“末将告退。”
这间雅房内淡淡的香气,与顾清宁身上酒气着实相悖,萧玄衍将他的衣服尽数除了,丢在地上,通体赤~裸的顾清宁挣了挣,萧玄衍冷笑,“这会儿懂羞耻了,方才又在做什么。”
顾清宁发起抖来,心口又涌起一股一股的痛意,如若不是酒醉无力,便要一巴掌摔在那张笑得可恶的嘴脸上。
雅房内东西倒是备得齐全,萧玄衍从一旁拿了件素白的小衣给他换了。
顾清宁挣扎着要起来往雅房外走去,又被扯了回来,被迫坐在萧玄衍腿上。
“怎么,那赵穆给的鞭子就这般金贵,连命也不要了?”
顾清宁一双眼红了,“你这种人根本不懂!”
“本王不懂?”萧玄衍突然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停了下来,旋即脸上带了一丝狠,“你信不信这时候他大概到门口了!”
顾清宁脸上露出惊恐,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玄衍。
“对了,本王若是托人告诉他,自打你被赶出了梁王府又上赶着贴上皇长子了,你说,这一出叔侄同纲让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顾清宁浑身发起冷来。
“唔,又或者本王给他透露一点消息,本王这亲侄儿强要了你……”萧玄衍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说不定他一时气急,去找咱这侄儿的麻烦也说不定。”
顾清宁猛地扑了上去,双拳死命地打他,可旋即双手被制住,腰肢被搂了过来,梁王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丝冷意,
“本王当真是想看这一场好戏呢。”
顾清宁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般对我!子龙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萧玄衍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以为凭着区区一个将军,凭着一个西疆大捷便能撼本王分毫么!”
他掐住了顾清宁的下巴,使之被迫着与自己对视,声音近乎冷酷:“以往本王不屑知道,可如今,本王倒真想试上一试了。”
身子一轻,顾清宁一下子跌到床上,萧玄衍已是放开了他,往门口走去了。
顾清宁一颗心吊到了喉咙,他知道萧玄衍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已是死不足惜的破败之身了,他辜负了子龙的三年之期,如若再因为自己,子龙这般多年的功业便要灰飞烟散,那他便是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心下大急,顾清宁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
“王爷,不要。”
萧玄衍俯视着他。
顾清宁急的眼泪簌簌而下,他抓着萧玄衍的衣角站了起来,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苦苦哀求,声音软弱颤抖着:“求求你,求求你……”
顾清宁满脸的泪水,他想起了什么,便踮起脚尖,胡乱地亲着萧玄衍的嘴角:“王爷,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即身子被推倒墙上,脖子被掐住了,顾清宁绝望地想,根本没用的,萧玄衍定是会狠狠嘲讽他的,可他发现他眼里竟是出离的愤怒,又带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顾清宁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他害怕极了,可他只有这样了,他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只跟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萧玄衍胸前的衣襟,无力地摇头,
“王爷……求求你……啊——”
猝不及防,腰被大力箍住,眼前一黑,嘴唇被狠狠地咬住,如同吃了他一般地入侵他的唇,顾清宁不敢反抗,柔顺地迎接着侵略。
不知道这般撕咬地亲了多久,当被放开的时候,顾清宁早已失了气力,瘫倒下去,随即萧玄衍扣住了他的腰,顺势半跪了下来。
“做本王的人。”
他死死盯着顾清宁,“永远待在梁王府。”
顾清宁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他根本想都没有想,泪珠还挂着,快速点点头。
后脑勺又被扣住,这次萧玄衍只是轻轻碰着他的唇,一次又一次的,好似蜻蜓点水一般,顾清宁闭了眼睛,环住了他的脖子。
赵穆怒气冲冲一路杀上七楼,一旁的杂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方才他亲信来报,赵穆几乎是立刻便上马狂奔来此了。
一旁的嬷嬷从楼下上来了,拦着赵穆,“这位爷,你,你行行好,别在此处乱来啊。”
赵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挥手一甩,那嬷嬷便跌到一旁,哭叫起来。
迎面又一道黑影拦在了前面,李岩一身青衫,不卑不亢地抱拳:“赵大将军,这边是我家王爷的雅房,他不喜打扰,还请将军回头。”
赵穆冷眼看他,“让开!”
李岩丝毫不畏惧,“恕末将不能。”
赵穆神色一狞,飞身而上,朝着李岩门面一掌便劈了过去,李岩躲开,旋即舒展双臂,与之缠斗一起,四处乒乒乓乓的,眼看着便要不可开交,
身后一阵大喝:“住手!”
李岩哼了一下,收起手来,赵穆亦收了手,众人循声看过去,但见梁王搂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来了,赵穆心骤然停了一下,随即大痛起来:
“阿宁……”
明显感到怀里的身躯一抖,但萧玄衍脸上一点颜色也不改,
“赵大将军好生神气,竟连本王的副将都敢打。”
赵穆咬了咬牙,太阳穴处鼓了几下,没有理会他,只跟他怀里那不敢看他的少年温柔道:“阿宁,过来……”
顾清宁慌乱极了,他不敢抬头,想要后退,可萧玄衍紧紧箍住了他的腰,教他不得不面对,耳边又是一阵令人心碎的声音:
“阿宁,过来……”
顾清宁紧紧抓着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似乎如此才可以稍微抵消一点心头的痛,他猛然抬头:“我过去做什么,老子跟着梁王不知多逍遥快活,作何来打搅老子!”
赵穆一愣,怔怔地伸手向顾清宁,声音中有着凄绝,“阿宁……你说过的……”
顾清宁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心里已是痛到麻木了,快不能呼吸了,“年少之话何必当真……往后老子享老子的荣华富贵,你当你的大将军……总之,往后你我不必相见!”
顾清宁几乎要立刻崩溃了,身子一紧,被搂到怀里。顾清宁瞬时脱力,将脑袋死死埋进那胸膛,萧玄衍抱着他,感觉他已经发抖得几乎站不住了,胸口的衣襟一阵凉意。
脸色愈黑:“赵大将军还请让道!”
萧玄衍当下便搂着顾清宁向楼下走去。
路过赵穆身边时,顾清宁的手被他抓住了。
他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地都快掐出血来了,顾清宁死死地挣扎,一点一滴从赵穆那粗糙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扯了出来。
依稀如三年前的送别,大风呼啸,威严的大军整装待发,赵穆在那隐蔽的长亭中久久地吻着他的少年,一遍遍在他耳边许着自己的诺言,在肃穆的军号中,顾清宁一点点地从赵穆的怀里挣扎出来。
离别,只是那时他们满怀希翼,
只是那时。
第19章 契约
身子一重,顾清宁被甩到了床上。
寝殿里的灯还没来得及掌,婢女们早已经被怒气冲冲的梁王给吼出去了,幽黑不明中,顾清宁盯着那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挣扎着起来去亲他,被推倒,又爬起来去亲他,被推倒,当再一次爬起来时,萧玄衍一巴掌甩在他脸颊上。
顾清宁伏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旋即他又起来,疯狂地捶打着萧玄衍,“萧玄衍!老子做错了什么教我遇见你!老子恨死你!恨死你!”
双手被紧紧抓住,萧玄衍太阳穴鼓了几鼓,似乎比他还愤怒,他的眼神如同要吃了他一般,顾清宁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时候,
“你欠本王的!”
将他推到在床上,旋即身体压了上去。
“……你混蛋!!”
嘴被封住,被吞吃了一般地啃咬,顾清宁呜呜的声音,萧玄衍连衣袍都未除,没有任何预兆进入了他,顾清宁疼的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直至嘴里有了血腥味,二人如同困兽一般,这一场□□谁也不好过,到了最后,顾清宁脸色苍白,晕了过去。
看着那苍白瘦弱的少年,萧玄衍眼睛发红,面容扭曲,如魔鬼一般,他单手掐住了那细细的脖颈——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身下的人便会永远睡去了,可那一双手颤抖着,终究是放开,萧玄衍颓然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轻轻地贴上他的唇。
顾清宁做了一个梦,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萧玄衍,时值闽越王叛乱,江北的节度使节节败退,年仅十六的萧玄衍临危受命,带领十万铁骑出征,送军的百姓几乎要把街道的青石板道踏碎,这等盛况将年幼的顾清宁看得十分生羡,他晃着头上的总角奶声奶气与顾老太傅说道,他长大了也要当这般威风的领兵统帅。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梦里的英雄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魔。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浑身没有黏腻之感,想必也净身过了,回头便看见了萧玄衍,他盘手而立,似乎恢复了那个冷酷、平静的恶魔,他手上拿着一个赤红的物事,待到看清了来,顾清宁头皮一紧,
是赤练鞭!
顾清宁生怕失去似得一下子抢了过来,后退几步,靠在床头,防备地看着他。
“谈个条件。”
“莫要总拿这种眼神看着本王,”萧玄衍勾了他的下巴,“本王放了你的小情儿一马,又帮你除了蛊毒,可不是要你这般态度!
顾清宁又惊又疑,他扯开自己的衣襟,果真,那心口的一抹红赤已然消失。
这随情蛊若一经种下,便无可回头,怎会这般轻易地被解了,顾清宁自是不信萧玄衍有这好心,不过,少说也得拼他个鱼死网破,目光扫及床边的佩剑,心中杀意顿起。
“怎么着,这么迫不及待地杀了本王?”萧玄衍眼中幽深。
被识穿意图,顾清宁愤怒之下,发觉心口居然没有熟悉的剧痛,心里更是大惊,难不成萧玄衍真的将他的蛊毒给解了,心下犹疑,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萧玄衍靠近了他,吻着他的唇,顾清宁别过头,又被萧玄衍扭了回来,“本王做了这么多,可不是让你给气受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王要你!”
四个字震得顾清宁浑身发抖,
“萧玄衍!”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
“恨不得杀了本王么?”萧玄衍指背轻抚着那细腻的脸颊,“本王今次便给你机会,如今你解了随情蛊,随时皆可偷偷拿刀往本王这脖上一抹……不过成不成的了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萧玄衍慢慢说着,犹如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
“机会有的是……别想跑,也别想自裁,本王若没玩够你便不见,那本王可要找一堆人的麻烦……赵家可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光楣门庭的呢……”
“你敢!”顾清宁紧抓住他的衣襟,耳边一声嗤笑,好像笑他的不自量力。
“且将你的小爪子收起来,本王可没有那样的耐性!”萧玄衍站了起来,狭长精锐的眼睛看着他,
“如何?”
顾清宁咬了咬下唇,愤怒地手都开始发抖了。
他垂首坐了半天,复又跪立起来,搂住了梁王的脖子,送上一个报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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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宁二进梁王府,又继续当他的禁脔,只是这次,梁王似乎特别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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