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回府的日子里,都要唤他侍寝,直教顾清宁看着那张床就害怕,也曾找了几次机会偷袭他,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反而次次丢盔弃甲。
“本王期待你下次的表现。”
一只小而精巧的匕首被丢在一旁,柔韧的身子被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混蛋!老子定会杀了你……唔……啊……混蛋……”
满室旖旎。
曾经顾清宁诅咒他纵欲过度而死,可并不想是由他去助他完成这一壮举。
下次,刀子要再快一些!顾清宁眼角溢出眼泪,一口咬住眼前的肩膀。
墨荷在看见顾清宁的时候狠狠地大哭了一场,那原本白净的小丫头去花房待了数月,脸都快晒成黑炭了,可怜的紧,顾清宁如今是梁王的心头宠,所说之话自是有着大大的号召力,府里的总管当天便将她调入寝宫伺候她原主子,两位主仆总算再度见面了。
见着主子苦尽甘来,不仅重新受宠,还史无前例搬进了梁王自住的寝宫,不说偏院,便是比起那清风阁也不知好到多少去了,墨荷又有点想哭了,
“主子,你可莫要再使小性子了,如今这光景好不容易,你可要好好伺候王爷。”
墨荷从不知自己与梁王间的恩怨纠缠,顾清宁也从未想过将自身的那些苦到麻木的痛去说给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听,于是他只含糊着答应。
可没曾想墨荷却记在心里了,趁着府里出去采办的时候给顾清宁偷偷带了一个东西回来。
顾清宁一见那没有几块布的半透纱衣脸便黑了。
墨荷通红着脸,自打上次离别,她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愈发重了,怕极了重演上次的那番悲惨来,故而不顾羞耻,托了采办的仆妇去了那些时兴的闺房之趣的铺里,给他主子挑了这么极度羞耻的一件。
可想而知,当场便被顾清宁骂的狗血淋头,墨荷跺了脚,生气去了。
顾清宁气呼呼将这劳什子丢到了墙角,狠狠地踹了几脚那楠木桌。
一会儿之后,顾清宁将那地上凉滑如水的纱衣拾了起来。
萧玄衍刚进寝宫,将脱下的罩衣丢给婢女们,阔步走近内室。
推开内室的门,怀里便扑进一个身影,熟悉的气息,萧玄衍不用想也知道是顾清宁,只是……
萧玄衍眯了眼睛。
眼前人几乎衣不蔽体,白净细腻的肤色透着纱衣出来,有着朦胧的光影,让人看着便想尝上一尝。
低头咬了咬他的耳垂,萧玄衍便将他屁股一托放到堂中桌上,
“沐浴了?”
顾清宁向后一仰,用手支撑着身子,美丽晶莹的凤目纯情无暇地看着他,慢慢将一只纤细的脚丫抵在萧玄衍的胸口不断游移,“你闻闻便知了……”
猎物主动献身,那萧玄衍自是乐于接受,握住了那只微凉的细足,往自己处一扯,覆下了身躯,顾清宁更是抬高了胸膛,献祭一般献出了自己的身子。
当蜡烛燃尽,顾清宁已然脱力,但效果还是很明显,明显看得出萧玄衍很是愉快,亲了亲他那汗湿的额头,还大发慈悲地亲自抱了他去沐浴更衣。
顾清宁如今也圆滑聪明了许多,在萧玄衍躺下时便乖巧地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假装满足地睡觉。
脸边一阵凉意,顾清宁惊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偷偷藏在玉枕下的尖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他做的极其隐蔽,是将玉枕钻孔后,把尖锥藏进去的,他打磨许久,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厮到底是如何发觉的。
顾清宁瞪圆了眼睛咬唇看着他,萧玄衍轻轻地一个吻,好似真情人一般。
“计划又失败了呢,这次本王怎么惩罚才好呢……”
顾清宁微微颤抖着,“你派人监视我!”
“不,再好好想想……不过在这之前,可要先接受教训才是……”
“唔……”顾清宁紧紧咬住了唇。
华美宽敞的雕花大床上,素净的纱帐飘扬着,如同缥缈的云端,萧玄衍轻轻地用指腹抚触着他的脸,眼里一片幽深,如若不是底下那少年死死握起的拳头,以及无意识在眼里流露的那点子屈辱,看上去恐怕便是一副美好的情人欢好图了。
今夜第二次沐浴,顾清宁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由着梁王如同玩偶一般拾掇他,被放到床上,顾清宁依旧不甘,
“你这混蛋……到底……”
拉了那细细的指尖亲了亲,萧玄衍笑的又可恶又令人憎恶,“还没半柱香的功夫便将余光往那处瞧了三回,教本王如何不对那玉枕上心……”
抓了那迎面而来的无力巴掌,笑了笑,
“不过今晚表现甚好,”他捏住顾清宁的下巴,“只是下次别穿那些劳什子,你裸着,比穿什么都好看。”
一个玉枕迎面飞来,萧玄衍十分轻巧躲过,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骨碌碌的转了几圈便静静躺在地上,萧玄衍愉快非常地搂了他,
“睡吧。”
顾清宁十分艰难地咽下心头的怒火,屈辱愤怒到想提脚将一旁的人给踹下去,可身子被固定着,过了许久,顾清宁眼角垂了垂,许是累得很,很快便入睡了,
一夜无梦。
第20章 突变
这段时日以来顾清宁被梁王折腾得着实不轻,诸般刺杀大计连连以失败告终,还被练就了一副愈发柔韧的身子,好不容易等梁王去军营监军二日,立马向内务总管要了一块腰牌,终于出了梁王府。
此行除了做事,他还想出城看看黎叔。
黎叔年老,虽上次留给他足够的银子,可他素有老寒腿,时不时便卧床不起,虽说那农家人朴实,可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陌路,顾清宁着实有些担心他。
此时已是暮春,四处莺啭燕啼,微微有些热烈的日头照的身上显得有点闷热。
他站在府门前,如同一个出狱的囚徒,有些恍惚。
还没等畅快地伸个懒腰,身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
“宁弟……”
顾清宁一愣,回头一看,一个面带憔悴的书生打扮的人正痴痴看着他,顾清宁脸上浮起了欣喜:“小蛮……”
李衡快步走了上来,将他死死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猝不及防,顾清宁愣了愣,脸上一丝苦笑,随即,他挣开了这个意味不明的拥抱,只脑袋低低的,
“真没想到能再次遇见,真好。”
李衡却不管他,仍旧继续将他拥入怀中,有着狂喜,有着热烈,好似要将他胸腔里的气息全部都挤出来似得,耳边一个痛楚的声音:
“愚兄以为……愚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清宁鼻子一酸,僵直在身侧的双手顿了顿,还是回抱了一下他。
“小蛮……”
对于这人,顾清宁只余下了亏欠。
忽然意识到什么,顾清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左右看了看,便拉了他的手去了马房。
将腰牌递给一旁的马夫,与马夫说了地点,随即,那憨厚老实的仆侍便牵了一辆马车出来了。
顾清宁先上了去,而后将李衡拉了上去。
李衡有些不明所以,看见顾清宁警惕地看着周围,也便明了。
马车得得,踏起一路的青草泥土,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便出了城门,下了车顾清宁便叫那马夫先行回府了。
远处的青山绵延,高高低低地绕成一副浓淡不一的泼墨山水,旭日东升,四处一片生气勃勃。
顾清宁向前小跑了几步,如同笼中之鸟放飞苍穹,大大地吸了一口那略带水汽的郊外。
李衡心中万千感慨,看他脸比之前小了一圈,也知他近些日子定是受了苦,朝里什么风言风语都有,可李衡只信他信的。从身后看过去,那人愈发显得瘦弱,直教人想搂进怀里好好呵护,可他明明是时不时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的。
顾清宁一回头便看见李衡那炽热的眼神,心里更是酸苦得很,可除了刚才的那个拥抱,他无法再多做些什么了。
——他没有精力再去回应任何额外的感情了。
“小蛮,我……我没法……”
李衡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苦笑一声,“宁弟,愚兄知道。”
二人没有多说什么,可他们都知道的。
顾清宁眼眶一热,双手去捏李衡黝黑的脸,将他揉得有些变形,“小蛮,下辈子,下辈子你要早点找到我,莫要像这辈子一般,让我心里先有了其他人。”
李衡笑了一下,有些凄惨的模样,将他搂进怀里。
故人相见,明明应该是要好好高高兴兴地叙旧的。
可李衡身上那些令人心安的气息传来,顾清宁喉头一梗,压抑了这些年的苦瞬间涌了出来,趴在李衡身上痛哭了起来。
对于李衡他太过自私,可他真的忍不了了,心头那些压抑的负荷就要将他压垮了,若能死,他早已死了一万遍,可是他不能,只能吞下这无尽的苦,然后强撑着走下去,可他才十八岁啊,
他才十八岁。
他给李衡讲了他的子龙,讲了那个满脸严厉实则疼爱他的顾老太傅,讲了那个拖他进了地狱的恶魔,顾清宁抽噎地都说不清楚完整的话了,可是,他仍旧喋喋不休,他忍了三年,他十五岁开始的岁月里便是如此的苦,他再也受不了,他只是一个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可还没开始长满羽翼,却早已被一双恶魔的手拖进了地狱。
他止不住的说,一刻也停不下来。
李衡的眼睛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比的心疼,他紧紧地抱住了顾清宁。
“不要试图为我做什么,李衡,若你做了,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李衡一双眼有着痛。
“你发毒誓!”
李衡抱住了他,紧紧的。
回去时是一路步行到城门再雇车的,车马在状元府停下了,李衡将有些脱力的顾清宁扶了进去,顾清宁哭了许久,一双眼睛已经是肿成了桃子一般。
李母见着那许久没来的美人终于是来了的时候自是眉开眼笑,可她很快看清了美人的那双红肿的眼,十分识相,当下便顿了向前的脚步跟没看见似得,偷偷拐了个弯便去偏厅了。
许是倾吐的十分畅快,等到李衡将他扶进房间里,他很快便扑进那暖软的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难得的十分香甜。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知了在院中的香樟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派安详宁和,顾清宁看着李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衡也朝他笑。
恍如没有郊外的那一场倾述。
有仆妇过来传话午膳时令,李衡看了看顾清宁的模样,便吩咐了那仆妇:“苏妈妈,跟娘亲说一声,孩儿与宁弟的午膳送过来好了。”
那仆妇答应着边去了。
顾清宁十分感激他的体贴。
没什么胃口,顾清宁只进了小半碗的燕丝雪耳酿圆子便不吃了,李衡也没有强迫他,将手里的一碗汤悉数喝尽,便让下人收拾去了。
午后,李衡陪同他再次去了郊外,看了黎叔。黎叔精神矍铄,显然这家人待他还算不错,见着小主人来了,黎叔脸上一阵惊喜但下一刻便放脸下来,当场便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又流了两三回的眼泪,看得顾清宁是十分愧疚。
回去的时候黎叔居然很是豁达,“黎叔老啦,你作什么便去吧,莫要考虑我这般老头子了,少爷……唉……”
夕阳的余晖中,黎叔的身影拉的特别长,定格在一片孤鸟飞过的空中。
顾清宁见不了那张年老而哀愁的脸,狠下心拉了李衡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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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位普通的十八岁少年一般度过了悉数平常的一日,顾清宁似是不经意来到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店,打着哈欠的小二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客官,需要点什么,咱这儿蚁虫鸟兽之药皆有,不怕您白跑。”
“小爷要一记猛药。”
那店小二面露得色:“爷算找对地方了,咱这门面虽小,可您出门打听打听,这十里街坊谁家里有个耗子蚁虫之类的不先想到咱这字号的!”
“小爷要毒一个人!”
店小二被这句话惊了一跳,旋即恢复了往常神色:“这位爷您开什么玩笑,小店经营的是正当生意,莫要这般埋汰咱这本分生意人……”
“已是卖了好几单杀人的生意,这会儿便莫要装作无辜了罢。”
顾清宁将一锭足称的银子放在了斑驳的案几上。
当顾清宁从那朴素无奇的店里走出来时,脑海里闪过方才那苗疆毒师的话,
“公子,这一笑封喉无臭无味无色,本人只管卖,不管它用,收了钱咱就钱货两讫,往后各自相忘于江湖,你有何冤家也莫要找到咱头上,不过,公子若还有需要,带上银子,咱有求必应!”
捏了捏袖子中的那个小巧的瓶子,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下人来报今夜梁王便从军营里归来,顾清宁早早便沐浴好,用玫瑰露好好熏蒸过,抹上香脂,那原本晶莹玉润的皮肤更是发着水光。
内室里的婢女们早已都赶去了外面,坐在那铜镜前,顾清宁掏出那玉瓶,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这瓶子做工甚是粗糙,细颈处甚至还有一条裂痕,但便是这平平无奇的一个破瓶子,却是装着这苗疆第一剧毒——“一笑封喉”,毒性猛烈,沾唇即死。
拔开那朱红的瓶塞,顾清宁拔下一旁朱雀羽扇的一根细毛,将之伸入瓶口,沾上毒液,将之均匀涂在脖颈胸口等处,待到那水渍干涸,顾清宁扯过一旁的素纱披,将自己赤~裸着的身子包了起来。
早已耻辱得麻木了,顾清宁甚至可以冷静地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看着镜中那个平静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慢慢朝着内室走去。
还没躺到床上,内室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了。
顾清宁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回望,却讶异地发现李岩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了,顾清宁素与他如同斗鸡似得,怎不知他进来没有好事,只他身着过于暴露,当下想要扯过那丝被盖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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