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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近代现代)——一颗尘盐

时间:2021-03-30 19:20:07  作者:一颗尘盐
  男生乔年只认识张洲,原请珵高中兼大学的狐朋狗友。还有一个女生...
  李鑫假装不知情地感叹:“哎,原哥,惊喜啊,有缘千里来相会。”
  原请珵自然地拉开乔年身侧的椅子,接话道:“无缘对面手难牵。”
  张洲故作惊讶地说:“李鑫,行啊,你居然约到了舞院的小花仙。”
  乔妈喜爱种花养花,家里经常花香四溢,久而久之,味道容易沾染上,融进身体里。
  对乔年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一个男生花香常伴,走起路来就如脖子系了根粉色薄丝巾,随风一飘一飘,着实给人笑话去。
  乔年没好气地瞥一眼那人,继续薅平静电摩擦后竖起来的乱发。
  不跟傻瓜论短长。
  “张狗,你尽给我胡说八道,什么花仙子?乔长官,我给你报仇雪恨。”李鑫掰过对方脑袋,给了他一记锁喉功。
  “啊,我要断气了...”张洲梗着大红粗脖子喊道。
  “魔法少女小圆断头警告。”
  “你妈的,快放手...”
  渐渐地,情绪旺盛,氛围调动。
  在不经意间,原请珵已经坐在了乔年旁边,不忘煽风点火,随性地撑着下巴,笑着补了一句:“李鑫,那刚刚你们靠的那么近干什么,谈恋爱吗?”
  前半句口气轻松,后面故意加重问句,又显得格外正经。
  语毕,张洲应和,识趣地传来一阵微妙的笑声。
  乔年连忙反驳道:“我和李鑫可是正经人,你少自以为是,咳咳...”
  好久没和原请珵说话,他有点不知所措,一开口气势十足,却又被口水呛到狼狈地咳嗽几声。
  “身体不舒服啊?这回哮喘还是感冒。”原请珵问道。说完,他喉结轻微上下颤动,后悔这条件反射的关心。
  乔年身体较弱,药罐子里泡着长大。小时候,原请珵称他为乔黛玉。就这么一称号,乔年挥舞拳头追着原请珵跑了一个上午。后来,就进化为乔妹了。
  “得了看到你就不舒服的病,长年累月,旧疾复发。”
  乔年回嘴,随后戴上棉袄背后的帽子,眼睛滴溜溜地转,警戒防备像缩壳里的乌龟。
  “那这病可治不了。”
  “你走开就行了...”乔年虚虚道。
  “想得美。”
  餐桌上,李鑫给乔年使了几个眼色,又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他建议乔年多和原请珵说几句话,毕竟现在实在机会难得。
  李鑫讲话,忠言逆耳所以乔年选择性失聪,但他视线倒是死死固定住,笔直投向原请珵。
  一位面容白净绣着两只细长丹凤眼女生偶然转头捕捉了乔年的目光,又立刻和原请珵有说有笑的,还抽了张纸递给原请珵用来擦汗。
  李鑫见状,问原请珵:“大冬天还去训练啊,你们俩篮球队,开学又和哪个系比赛啊?”
  张洲先接茬:“还好吧,三十分钟,二十五分钟休息,五分钟练球,哈哈哈。”
  张洲不喜欢别人提到自己多么刻苦勤奋,哪怕真心的夸奖,他听起来像讽刺,认定你笨鸟先飞似的。年轻就心高气傲,只想要看起来毫不费力。
  原请珵却说:“嗯,对我而言,我要不断练习,才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
  “正常人水平?原狗,你谦虚了。”论装逼,张洲甘拜下风。
  “实话实话。”
  张洲揽过他肩膀,“切,做作。”
  原请珵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乔年心里不是滋味,也想见缝插针一句:我也有参加校办的篮球比赛。
  可他们声音密密麻麻,一言一语织成针毡,容不得插嘴,他像个局外人,根本坐不住。
  “请珵,你朋友好像还有话对你说,一直看着你。”
  “嗯?”原请珵扭头对乔年,佯装关心道:“我长得帅你也别一直看了,担心你发病。”
  乔年立即不看他了,人闷闷的,一声不吭,原请珵没辙,“贺伊,继续,你刚刚说辅导员抓了他们然后呢?”
  原请珵的话音刚落,忽然,乔年拍了拍他,原请珵再次转头,只见乔年眼神坚定地说:“原请珵,我吃醋了。”
  这话锋一转,画风突变,一字一字重如板砖砸下来,在座各位,人都傻了。
  厅内正好播放周杰伦的歌: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为什么别人...
  原请珵的右手本放在桌面上好好的,乔年悄悄地伸手指要去勾对方手腕上的红绳。
  反而,原请珵没什么惊吓反应,淡笑道:“乔年,男男授受不亲。”说完,他一下抽走胳膊,敏锐堪比蚊子躲避巴掌的速度,乔年的手指扑了个寂寞。
  乔年誓不罢休,这下子光明正大地抓紧原请珵的手腕,说:“我皮厚。”
  “你他妈两个gay里gay气的在干嘛?辣眼睛。”李鑫汗颜,一边用手扇走嗡嗡乱飞的苍蝇。
  这一对竹马的迷惑行为老是让他出乎意料。
  乔年一松手,原请珵速速缩手,避免尴尬似的夹了串金针菇放到乔年碗里,“来,see you tomorrow。”
  “谢谢。”乔年也漫不经心地撩了把头发,拙劣地掩饰少年悸动后的窘迫。
  张洲存心不良道:“花仙子还挺有意思的啊,那你喜欢我不?”
  乔年还没回答,原请珵瞧了张洲一眼,正色纠正:“他叫乔年。”
  原请珵他们一桌的菜到了,乔年见状,不愿打扰,他从位子上站起身,原请珵脱口而出,“你去哪?”
  “当然是吃饱了回家睡觉,不耽误你们。see you tomorrow。”乔年理所当然地说。
  李鑫劝道:“诶,这么早啊,才几点啊,不夜城小公主这就不行了,坐下聊天。”
  “小公主个鬼。”乔年摇头推辞:“我还有事。”
  “噢,我懂了...”李鑫故作玄虚,笑容满面。
  乔年也不知道他恍然大悟个什么劲儿,潇洒道:“拜拜。”
  李鑫面不改色,“诶,年儿,我送你吧。”
  乔年摆手拒绝,已经迈开腿走了几步,“不用,我又不是女孩子。”
  “男孩子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原请珵正说着,也站起身。
  乔年脚步凝固,转身,直勾勾看着对方朝自己走来。
  内心有所希望。
  然后,原请珵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故意的。他微微侧身从左手边柜子里取出了几套餐具,又毫不留情地折回去,留给乔年一个高大的背影,手里那汤勺碗筷轻声碰撞,宛如一人在憋声嘲笑。
  操,自作多情。乔年心想。
 
 
第4章 回忆
  回去后,乔年摁了一下吊灯的开关,房子仍然没有光亮,他反复几次才发觉停电了。喊了一声妈,没回应。断定母亲又出去了。他摸黑前进,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伐,第一反应是别碰碎了花瓶。
  他找了一根蜡烛点燃,安静地盘腿而坐。
  烛光摇曳得晃眼,白光忽然伸长,恍惚像原请珵故意眯细的一只眼眸,亮亮的。
  小时候,不小心碰到停电的日子,他俩就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你超我赶,比拼谁先抵达到海边附近。掏出满是红叉的作业本,一张张撕下,搜罗裤兜后小心地取出偷来的打火机将纸张点上火,串几根红香肠,白年糕等等强行喂给闪烁跳动的火舌里。
  他们吧唧着外焦里嫩的食物,踩踏着奔腾滚滚的水浪展示轻功——凌波微步,再进行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对决。
  整个沙滩,唯见两双追逐来去的脚丫子的残影搅烂了泥泞。累了,身体漂浮在渺渺的水波里,任凭涛声和风吟拨弄头发丝,共饮空气,海浪为被,惬意快活不过如此。
  年少常常向上苍许愿明天世界末日地球爆炸,这样白天就不用上学和写作业。回忆着快乐无忧的往年,一滴月光就以为能照亮前方漫漫的长路...
  眼看蜡烛一截截变矮,乔年拿出手机,编辑微信,写了几百字又删删减减,定稿后又反复默读,确认无误后又犹豫不决,最后,搁一旁晾晒手机。
  直至蜡烛将灭,他才按了发送,用嘴吹灭了蜡烛,仿佛许了个愿望。
  蓝光屏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短小精悍的话:“原请珵,我们和好吧。”
  第二天,乔年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找手机。冒出小红点格外亮眼,他抑制不住笑容,还有点小慌张。故作冷静地点开后,发现是民舞老师发消息催他来上课练舞。
  他妈的!虚惊一场。
  乔年重重地把手机扔一旁,火红的脸蛋深深埋在枕头里,他为此羞愧难当,羞愧不因是好久没去练舞,而是他以为原请珵回他了。
  大早晨,乔年骑着车观赏了一路紧闭的铁门,正值寒假,有的店门上张贴着红底黑字的海报写着,过年回家,关门大吉。
  以前热闹的街,现在看来,有些萧条落寞了。
  舞蹈房离原请珵家不远,这一片区域单元房和筒子楼居多,挨着大马路,再绕了几个小巷街口出去就是实验小学。
  小时候,一放学,叽叽喳喳,车水马龙,接送孩子的家长和小吃推车齐心协力将大门挤得水泄不通,父母能找到自家小孩全靠一副震慑八方的大嗓门。
  原请珵和乔年有时约好在“喜洋洋”便利店门口互相等对方一起放学回家。
  前方摔炮一声“嘭”的巨响,吓得路人心慌慌,纷纷回头暗骂一堆捣蛋的小男孩。
  乔年看这画面,忍不住笑出声,他将自行车停在破旧便利店的遮阳棚下。
  话说这一家古早的便利店,是一个老爷爷开的,便利店也是老人家的住所。
  曾经,红花帘子一挡,木门一敞,塑料布往地面一搁,上面撒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缤纷的小零嘴,大多五毛到一块,两块以上是奢侈品,只有考了高分才能潇洒一回。
  老人头上地中海,下巴山羊须。一把年纪,眼神锃亮,性子精明得很,抓获偷零食的小贼迅速又利落。他们买零食,常常听见厚厚的电视机飘出糯糯拉拉的声音,还挺好听。
  后来长大才知道是福建南音。老人擅长劝诱不学无术的小屁孩逼他们学拉三弦,美其名曰把妹神功,实则传承手艺。
  原请珵当时才三年级,早熟早慧,便惨遭了“毒手”,不过,也为他现在弹了一手好吉他,轻易俘获美女的芳心打下了坚实基础。
  老头童心未泯,喜欢小孩子,耍小孩和耍猴玩似的,导致江湖上曾流传老人半夜躲在家里吃不写作业的小孩的故事,据说他中午偶尔熬出一锅海带排骨汤其实是小孩的尸骨变的,香喷喷,还滋阴补肾。
  当时听闻后,年幼的胆小鬼乔年学着母亲朝着观音菩萨雕像叩头跪拜,对天发誓,洗心革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另外,他还觉得自己和原请珵算是生死之交,他们间的友谊一下拔到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了,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等对方放学啊!
  几年来,乔年吓得不轻,一旦见了老爷子拔腿就跑,晚上不敢出门,非常惜命。他还时常担心原请珵因为练琴被老人诱拐出去然后变成“嘎嘣脆,鸡肉味。”
  某天,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母亲这个可怕的传闻,还凶恶瞪眼,张牙舞爪,上蹿下跳,大吼大叫,表演堪称绘声绘色。
  谢幕后,母亲莞尔一笑,催他睡觉。
  家长靠不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乔年做了一番小小心理斗争,毅然决然地决定一个人保护原请珵的安危。
  于是,三番几次,他养成了大晚上带领众多奥特曼玩具跑到原请珵房间陪他一起睡觉的坏习惯,可谓风雨无阻,兢兢业业,从不偷懒。
  直到现在,乔年再次想起这件事连他自己也要啼笑皆非一番。
  民舞老师那辆大红色的保时捷没在车位上,乔年估摸自己来早了,又不愿提早去拉筋热身。他只好坐在原请珵家楼下的砖砌花坛边上啃白面馒头和三鲜肉包。
  “吃早餐”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正当理由。
  他还时不时抬起眼皮往上面瞧瞧,白眼快翻上天了。
  突然间,那窗户被推开了,乔年赶快闪现蹲下,藏在花坛后。
  太吓人了。
  他心有余悸,嘴里馒头块儿还没嚼,一骨碌就吞下去,差点噎死。
  喵——
  几声甜甜的猫叫声像在叫他名字。
  “欸,是甜心。”乔年笑了笑,他倏地站起身,愤恨为什么自己刚刚像个怂逼?怕什么原请珵?
  一只膘肉横溢的橘猫趴在窗沿,它挪动浑圆的屁股,晨光一晒,像个大灯泡发亮了,特别显眼。
  乔年高举手臂挥动着露馅的包子和猫咪炫耀。
  奈何橘猫无动于衷,尊贵地揣手,颇有君临天下之势,它投去慈祥的目光宛如看一个傻子。
  连甜心也不理他,岂有此理?乔年玻璃心碎成渣,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室内,原请珵倒完猫粮,蹲着身子招呼道:“喂,过来吃饭,太阳烤你屁股了。”
  但没回应。
  “甜心!过来!”
  “逆子!你爸叫你。”
  “小肥猪,减肥啊?”
  橘猫仍然风雨不动安如山。
  “饭不吃了?外面是有可爱的小野猫勾引你吗?拿你没办法。”原请珵摇了摇头。他感同深受了童年时期母亲催促他下楼吃饭的艰难历程。
  原请珵走到窗边,双手费力地把猫咪从窗沿抠下来抱进怀里,他正想将窗户关上,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乔年正骑车缓慢前行,忽觉后背有羽毛掉落,被温柔地轻挠了挠般,他单脚刹车,扭头,往后望去。
  阳光斜射,打在木地板上,仿佛开头写一句平铺直叙的话,原请珵左右张望,眉眼无意地落进亮光里,如同下一秒的落笔变得字斟句酌。
  两个人碰巧四目相对,好似在浓烈的隆冬里忽逢了短暂的小雪。刹那间,万物平静。
  乔年不动声色,先转过身,很流畅地踏上脚板,离开对方的视线。
  原请珵对猫咪遗憾地说:“哎,外面的确是有一只可爱的小野猫,而我呢,怀里抱着一只好吃懒做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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