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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近代现代)——一颗尘盐

时间:2021-03-30 19:20:07  作者:一颗尘盐
  朋友中,除了原请珵,谁都不知道他没有爸爸的事。他在外头经常大言不惭,宣称我爸咋地咋地,居然一语成谶,现在真的有一个男人似乎要插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的爸爸,硬塞给他一个家。
  什么归属,他觉得重组家庭就是撕成稀巴烂的脆弱纸巾强行用胶水黏起拼拼凑凑罢了。
  好迷茫啊,该怎么办,乔年第一时间只想变成无头苍蝇飞走,飞得远远的,躲到臭烘烘的垃圾堆里睡觉也可以。
  “我想,你都这么大了,以后毕业工作,娶妻生子,妈就一个人在家赏花。哎,好孤独。”乔妈感慨万千。
  潦草的话语,一个孤零零的影子跃然眼前。
  “找个伴挺好的啊。以后有一个人陪你。”乔年贺喜道。他不懂该说什么。在至亲面前,假装开心是他的长项。
  “儿子,你说我现在好看吗。”
  “妈,你出生时候不都说美的不像个地球人吗,外公外婆还以为抱错了呢。”
  乔妈啧啧两声,点点儿子的肩头,乐呵呵道:“小马屁精。”
  张婶两手各端一盘菜走出来,饭菜的香味像播种似的,遍地飘,生根发芽孕育了酸甜苦辣的味道。小羊兴奋地奔向饭桌,把乔年刚拼好的风景图又被踩乱,地面全是七零八落的碎片。乔年无奈,一块一块收拾干净才肯上桌。
  晚间,乔妈驱车往酒店去,眼看酒店即将到了,刚刹车,乔年目光往大门口望去。
  透过车窗玻璃,他远远发现站在门口迎接的一位笑逐颜开的女人,怪眼熟的。她打扮得雍容华贵不像是礼仪小姐,而像东道主在等客人。
  不是吧?
  为了看清,乔年摇下车窗,忽然眼睛瞪裂,瞳孔地震。
  卧槽,这不是原请珵他妈吗!我妈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第7章 再拒
  “快下车!别给人等太久。”乔妈关上车门,对还躲在车里的乔年催道。
  乔年双手扒拉着车窗,不肯下车,表情可怜兮兮,问:“妈,你说的你对象是原请珵的妈妈?”
  乔妈噗嗤一笑,“你脑子里什么呢,是请珵的舅舅。”
  “啊?”乔年目瞪口呆。
  “走吧,小原应该也在,你等等找他一起吧。”
  “好噢,我想死他了。”乔年干笑,比了个OK手势。
  “小年也来了啊,长高不少!快要请珵高了。”原妈见到两位,一如既往的热情似火,用闽南语说道:“小静,真不巧,志豪刚刚也在门口等你呢,恰好你来了,可他去上厕所了,走,我们先去三楼吧。”
  “有这份心意就好,难为他了。”
  说完,两个姐妹手挽着手,肩并肩,高跟鞋踩出小碎步,嬉嬉笑笑,眉来眼去,火花碰撞。一副青春期女生结伴讲八卦的模样。乔年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原来这次聚会举办的是生辰宴——庆祝原请珵某个小侄子刚满月。
  进了包厢,靠门一桌,有个空位子,原妈扬了扬下巴,示意乔年坐在那边,乔年乖乖听从安排。
  席间人们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他身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难免性子有点压抑。也只好不动声色,以就近原则夹了几个油炸冰激凌。
  声音鼎沸,游动的面孔翻来覆去。乔年盘算着时间,偶尔抬头,眼神晃来晃去,速速觑了一眼原请珵,只见他哈哈大笑,而他大腿上的小男孩哇哇大哭,对比鲜明。
  论一个直肠通大脑的傻男人带娃。
  原妈见状,气势汹汹地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榔头,接下来原爸也补了一铁锤,画面太过暴力,惨不忍睹。
  乔年别开眼,低头喝口海鲜汤,岁月静好。
  乔妈与那个男人站在窗边交谈甚欢,仿佛置身事外。服务生换了几盘菜,两人迟迟不上桌,他们借此机会悄悄的相见,又大胆的公开。
  乔年心有触动,现在从拥有到归零,没有任何人属于他了。
  过了许久,众人渐渐意兴阑珊,乔年无聊至极,暗暗抽身离席,顺便拿了一根物品台上的供人自取的香烟。
  下楼找了前台借个火后,乔年独自叼了根烟,出了酒店。
  夜间温度骤降,脱离了店内暖气,温差巨大,在外面站一会儿,寒湿气源源不断从脚板流遍灌漫身心灵。他看看冻得硬邦邦的手,觉得自己像压在冰柜深层的一根旺旺碎冰冰。
  肉眼可见的白雪从上而下天花乱坠,虫鸣四起,还以为是星光扑簌簌地掉泪。
  市区内还能遇雪,实在百年一遇。
  乔年惊叹雪景,先抖了下烟灰,后打开手机相机,方框定格在昏黄路灯照耀下飘雪的街景,结果正按下快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进了照片里。
  咔嚓,边缘一圈糊出光晕。
  原请珵朝乔年走来,逆着光,走近了才看清线条分明的脸庞和冻红的鼻头。
  “烟快要烫着手了。”原请珵觑他了一眼,提醒道。
  “噢。”乔年灭了烟,将烟蒂丢垃圾桶里,直视他的眼睛,清了清喉咙,说:“你怎么也下来了?”
  “看看雪景。”原请珵开口,冒一缕白气,“那首诗怎么背来着,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什么的。”
  “我们在北方读书天天看雪,没什么稀奇的。”乔年假装满不在乎地说,低头快快看了眼手机里原请珵入镜的高糊照片,没删,按了退出键。然后才走到他身边,并肩齐站。
  原请珵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笑道:“冷吗,小公主。”
  乔年素来打扮得比较精致,不堪忍一丝褶皱。他一套墨黑西装风的修身长大衣,内搭个毛衣衬衫,派头正式。与狂野保暖派面包人原请珵相比,的确单薄多了。冷是真的冷。
  小公主!
  乔年听出了原请珵寻他开心。
  “谢谢关心,我们潮人不怕冷。光头强。”
  乔年见原请珵戴了个黑色毛线帽,猜测他肯定过年前剪头发了。
  光头强!
  原请珵一听,着急了,立刻摘下帽子,证明自己有头发:“我只是剃了个寸头而已,没光。”
  干净利落的板寸更显精神,在以往阳光明朗的形象上又多了份天然去雕饰的霸道性气质。
  老样子,还是一触就炸。乔年想。
  他们无声的,四目对视一会儿,没有流露任何情绪的痕迹。
  乔年率先别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暴露在寒风里的泛粉的后颈,轻描淡写地问:“原请珵,你微信怎么不回我。”
  原请珵置若罔闻,岔开话题,追问:“怎么样,新发型,帅吗。”
  “一般般,中看不中用。”乔年斜看一眼,口是心非道。
  “哦?没听清。”原请珵装傻充愣,双手套进帽内,扯开毛线帽的两边,有弹力的帽子像张开了大嘴欲吃小孩,倏地,乔年的头瞬间被帽子吞食,如同被上帝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你有病啊。”乔年的脸盖没了,只剩嘴巴在凶道。
  原请珵拍拍他的脑袋,似乎遮了对方的脸,才能放心的诚实。
  他语气温柔道:“嗯,微信我早看到了,只是我不知道回什么,抱歉。”
  乔年费劲地把帽子扯到头顶,才重见天光,他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原请珵虽嘴上只字不提“和好”,但他主动和乔年说话,逗弄他,取笑他,以两人平日相处的模式一步步去冰释前嫌,是有意愿与他重归于好。
  乔年明白了,但他想试探一下,“你手热不热?”
  原请珵警惕道:“热,你想干嘛。”
  乔年伸出一只冻得红通通的手,“可不可以把手放你口袋取暖。”
  原请珵犹豫一下,眯起眼,轻轻打掉他的手,拒绝:“不行。”
  意料之中,乔年表情稍稍不悦,自己哈了两口热气在手上,暖和了就收回手,“看来,尽管快一年多了,可你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吧,所以害怕接触我。”
  “你别提,是个直男都受不了好不好!”一回想起强吻事件,原请珵就易燃易爆了,“乔年,要是换做别人,早被我打残了。你还敢这么嚣张提起这事?”
  “因为哥你舍不得。”乔年笃定。他掰着毛线帽边缘里外翻弄,若无其事地继续揶揄道:“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也没少块肉。”
  “靠,你那是一口!?舌头都进来了...”
  来自钢铁直男强烈的反驳。
  “差不多嘛,这么激动?哦,也是,对不起,我也不晓得是你的初吻。”乔年又刺激一波。
  原请珵狗急跳墙式的回应,“狂什么,反正你也是初吻,扯平,哥也不亏。”
  乔年问:“那阿珵,今天,我们和好了吗?”
  原请珵不看他,虚虚地说:“随便。”
  乔年朝他淡然一笑,“既然和好了,我想说,我还是不甘心和你做朋友,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考虑一下?怎么样?”
  “有什么好处?”
  “嗯...”乔年似笑非笑,身体微微贴近,在他耳边哑着声,“可以干我。我不介意日,久生情。”
  “你他妈。”原请珵忍不住爆了粗口,拳头本能地攥紧,双耳红透,自己率先无地自容起来,有点磕巴道:“你...你羞不羞耻啊,这种话,你一个男的,怎么...”
  “有什么不敢,我亲都亲了。是吧,哥。”乔年耸耸肩。
  他破罐破摔,不想再装单纯小绵羊了。谁爱装谁装,没意思。
  从小到大,“友情”这层薄纱阻隔暗潮汹涌般的暗恋,无理取闹不用适可而止,流泻情意,必有回响。过分亲密也没有罪孽可言。
  真正确定喜欢男生后,乔年独自挣扎矛盾过,陷入阴晴不定曾也伤及过无辜。
  后来,他坚信彻彻底底逃离梦魇的唯一方式便是勇敢。
  一个生性胆小怯懦的人,用情至意乱的亲吻,俗不可耐的告白,欲盖弥彰的动作,一次次撞破朦胧的假象。待粉雕尽碎后,他堂堂正正站在喜欢的人面前,从头到尾,不再遮掩。
  原请珵从没想明白乔年为何如此执着于自己,他只想和他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插科打诨不醉不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总角之宴到暮年之交,如酿一壶老酒,待年岁醇久,品恍然过往。仅此而已。
  乔年此刻坦然地站在原请珵的面前,近在咫尺,指尖下触之可及,连雪融化在脸腮细细的粉绒上清晰可见,他很乖,乖得像月光,像童话故事的结尾。
  原请珵凝视着他,颇为严肃地说:“乔年,最后一次再告诉你,我是直的,就算地球上的女孩子灭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上男生。但你不要担心,我理解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你喜欢男的女的,都是我的好兄弟。”
  无聊至极的客套话。
  乔年想象自己抓狂地翻箱倒柜,哭嚎着拉出一个个抽屉寻找被自己亲手扔掉的友谊,他想摔烂家里的花瓶,撕破一张张未寄出情书,歇斯底里学狗吠,把墙壁撞得血流成河,最后,他只是勾了勾嘴角,轻声地总结:“十几年了。我只喜欢你。”
  原请珵不多言,只是平静道:“过来,别站在风口,太冷。”
  说完,原请珵正欲拉过乔年的肩膀,乔年往后退了退,明摆有意的躲闪。
  乔年先顿了顿,没出声,尔后眨了眨眼睛,心不在焉,回道:“女孩子那么可爱,不要诅咒她们灭绝。”
  酒宴结束,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乔妈远远叫了一声乔年,乔年应声,他和原请珵道了晚安,很快转过身,匆匆忙忙地离去。
  时间道不明说不清的戛然而止,该说的话早已全盘托出,怎么现在又感觉如鲠在喉?
  漫天小雪,为原请珵心中的空白加一层冷霜。
 
 
第8章 担心
  第二天,大中午,难得太阳公公显灵,橙亮的光芒普照大地,天气一好,心情就好,路边行人个个满面油光,印堂发红。一窝流浪猫狗才敢从漆黑的车底冒出头,光明正大地拽下晒在绳子上的最漂亮的花被子,几只一齐躺在柔软上,打滚儿,烘肚皮。
  李鑫家开面店,他在面店门口地上铺张席子,将猪耳和腊肠等腌肉取出再暴晒几次。忽然,一只脏兮兮的白毛小奶狗兴冲冲飞过来,在李鑫面前欢快地摇尾巴,吐舌嘿嘿个不停,朝着肉干流哈喇子。
  “谁家的小傻狗,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杀生!”李鑫蹲下,恶狠狠盯着它,挥手驱赶道。
  “我家的。”
  “啊?”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他,李鑫抬头,“原哥啊,您怎么来了,稀客啊,来吃面?”
  “嗯。”原请珵单手将小狗捞起,屈在胸前,“刚刚路上救了一只流浪狗,结果它一直跟着我,看着还挺热乎,估计营养丰富的,先收来了。”
  “蛮可爱的,不过你家都有大橘了,给它配个狗媳妇儿啊?”李鑫逗了它两下。
  “什么大橘,我家小猫姓绝世,名甜心,英文名sweet。”原请珵嫌弃地说。狗头一下凑到李鑫面前,水汪汪的大眼,无邪地望着他,“这个你要吗,给你下酒菜。”
  “大可不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鑫断然拒绝。
  “那归我了。”
  两人边走边进面店。正值饭点,生意兴隆,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原请珵点了碗鸡丝拌面,李鑫给他上了面食后,犯了懒惰,干脆坐在原请珵旁边与他唠嗑。
  “你记得咱们高中班级回回第一那个陈宇吗,就我同桌。”
  “回回第一的不是我吗?”
  原请珵夹点肉条喂小狗,不知廉耻地说。
  “得了,别吹牛逼。”
  “他怎么了?”
  “他被学校安排参加什么全省大学生马克思竞赛,在家疯狂背书,学到胸闷,人晕了,前几天凌晨给送医院了,这些学霸世界我不懂...”李鑫自叹不如,又感到怜悯。
  “这比赛很重要吧,陈宇一直是非常认真优秀的人。”原请珵佩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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