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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行(GL百合)——半吐云

时间:2021-04-09 08:42:19  作者:半吐云
  “用得上,必然能助沙海四民。”谢蓬莱开心地涨红了脸。不觉锦王的手已经从她袖口挪到了手腕,一指悄悄地点了下,“还有这里……”谢蓬莱正要脱开,赵宜芳却收指牢牢抓住她手腕,脸上却一点也瞧不出故意,“还有大家诗文,西域众国的经文书籍翻译……”指着两外两间屋子后,赵宜芳拽着谢蓬莱走到最后一间位于正中的房间,推开门,里面却只有空空荡荡的书架。
  “这……?”谢蓬莱料想该是还有书籍未运到,莫不是佛经?
  手腕倏地被松开,赵宜芳已经躬身对谢蓬莱行礼,“这最后一间,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没收到自己想要的书,便想着,为何不收集当世著作。故留空室一间,待谢师有朝一日填满。”
  “我?”谢蓬莱直想咋舌,她就是笔耕不辍日以继夜,也填不满一间屋子。
  “谢师当年在济北参加诗会,除了那句‘桃李莫言岁寒心,草木何求美人折’,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赵宜芳目光灼灼地盯着谢蓬莱,而谢师也想到了,可她嘴角撇了下,“都是年少意气之说。”
  “非也。”赵宜芳制止她,“我当时年纪虽幼,可记得清楚。打那时候起,也才认定了,谢师这样的人才是我欲结交和鸣的。”
  那时十七岁的谢蓬莱听着满室的浣纱采莲、花满春厢,叹了句,“句是好句,词是好词,可惜和你我一般,不过是落入了男子的窠臼,滴进了文人的杯盏。”
  “你说,不求落笔超群英,但以我心写女史。”赵宜芳专注地看着谢蓬莱,见她似拼命忍着喉间眼底的震动,那滴泪终究没落下,而化作两眸内的钦服欣慰,“没想到殿下还记着。”
  “你写的也好,你徒弟写的也好,沙海里外任何人写的都罢,我就是要空出这间交付谢师,收藏这世间女子的功绩事例,我祖母商王不值一笔?白芷白将军不值数页?打小儿侍读给我讲史,那里头盗贼游侠都未曾缺,记女子几何?昏君无数都入本纪,千年万载只有吕雉、则天入了。”赵宜芳说到气头时唇瓣颤了颤,眼中满是不服。
  谢蓬莱起先只当她从小置闲优游,赵家子孙又多骄逸。和锦王同游三州后渐渐觉得她志操非常,今日这份“薄礼”已经让她心折,锦王的志向更让她心头激荡。她只能拱手弯腰,“谢某谨领此职。”
  赵宜芳伸出双臂拉过她两只手,暖呼呼地熨着谢蓬莱的掌心,“还有,你得给我讲史。”
  谢蓬莱哑然,“这……我只是区区一个举人。”
  “我等了十几年,也没等到第二个人说出合心意的话来,就是状元来讲我也不听。谢师,我只要你。”赵宜芳眉间含烟,眼里羞赧悄然一现后抬头看谢蓬莱,“怎地?给我讲史委屈了你不成?云白鹭那癞鸟儿你都收了,本王哪里寒碜了?”
  手心还被锦王紧攥着,谢蓬莱低眉想了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想逃出锦王掌心的那一抽却被对方察觉,赵宜芳蛮力全使出,一把劲儿摁住了谢蓬莱,“你以为你手心儿多软乎?糙得慌。”说话便甩开谢蓬莱的手,转身先走出了房。
 
 
第34章 
  往年到了秋季酬神会节庆前,匠营里几个老人户都会和李家商量本年的节庆如何筹办。可五斗的病都见好了,街上买松柏香印的铺子生意也红火着。而今天酬神节,没人来找李素月。
  今天她铺子里没事,近来也不用去北夏做买卖,赶闲赶忙都不必,那就要赶着给祖师爷老君烧香。先买点香印,再给山翠和师弟做两身衣裳。
  往年节庆一般还得顺着匠营里的老规矩,大家在李家铺子后院摆酒痛快吃一顿,今天省了。因为李素月前些天去了好几家都吃了闭门羹不说,匠营里的老人吴家更是在她脚后跟泼出一盆脏水。李素月知道他们是气自己在吴兆安生前就提婚约废止,也气吴兆安死后她不肯以未亡人的身份服丧。更别说一锤子差点废了吴兆立子孙根的事儿。
  她心里大概有个数:暗地里和北夏私通的定然不止吴家一家。有嫌疑的孙家、刘家还有尉迟家,前些日子扶着吴兆安的衣冠冢那叫哭了个真切。怕是哭这桩买卖不仅被人抢了银钱,更哭日后在蛮关少了个撑腰的。
  反正话她都让人带了,酬神节如果匠营里的人不愿意一起过,那就分开。何况那年战败后匠营就已经貌合神离。战前她最欣悦的便是领到工部下达的图纸,独辕弩,神臂弓她都会制作。煎胶披筋她一个铁匠都极为上手,连云放江手里的黄钢剑都由她一手打制。叫工部的人看了连说要将她调入京城□□院。
  那会儿匠营人人都称道李家女儿工巧技精,头一回由她主持的酬神会简直一呼百应,匠营里的人挤得李家小院水泄不通。
  战后不说转运使克扣器物,以次充好,连给匠营的饷银都被克扣再三。西北军备废弛,不仅仅在于边境不张、兵乏将软,更有匠营的萧条。
  她心里是能理解老匠营的人偷摸着和北夏做点买卖赚家用。但为对方制造军器是她不能忍。不仅仅她父母,匠营里还有不少户都有父母亲人丧命于北夏铁蹄之下。为贼作伥的人,她抢了也不心虚。
  怀里有卢尽花塞给她的十两银子。师傅说,“咱们打家劫舍的要赏罚分明,你这次立功最大,得多拿银子。”十两,她自沙海到蛮关往来两年也没赚到这个数。可她还是勤勤勉勉,为的就是观察商路上的风吹草动。得了机会再汇合师傅她们抢上一笔。
  起先她还担惊受怕,更内心难安。卢尽花一句话说得好,“这银钱就好比大粪,人家拿去滋养一处庄稼,你也拿着去滋养一处。总会不悖天道商律,花出去了就没白费力气抢。”
  彼时的李素月问师傅,“那我们是赶着寻臭?”被师傅瞪了眼,“这都听不懂?”
  后来李素月懂了,但花钱还是谨小慎微,生怕人家看出她手里来历不明的银子。攒了这么些年,早就够姐妹俩搬离沙海回江南老家。
  燕娘的铺子里眼下没客人,见李素月来了她会心一笑,“每年酬神节你都来做两身衣裳,我今天还想着你怎么还没来呢?”
  燕娘给她端来茶水,再拿出早就备上的熟客册子,找到了李素月先前留下的尺寸问,“变了没?”
  “都没变。”李素月放下茶盏,“劳烦燕娘做山翠和我师弟各做一身冬袍,我不缺衣裳,就不做了。”
  “得做。”燕娘的柔荑亲切拉过李素月的手,“我那闷性子堂弟,得亏去了你家铺子才吃上了饱饭,还学了一身技艺。月娘,你待我素来照顾,今年我更要送你一身衣裳。”说罢她端出早就叠了整齐的几身衣服出来,“两身袍子是山翠和云汉的,下面的羔裘是我上回去蛮关买来的。今天你不来我刚要送上你家呢。”
  李素月固辞,燕娘的手却抚上她掌心,语气也娇软可人,“你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独力撑着绸缎铺子,不被人欺凌也是因为你,还有堂弟护着。”正说着,她泪就滴答不停,“我不得已要学着骑马,学着去北夏做买卖,回来还要照应铺子和相公,我……”她擦了鼻尖,“我不是那种得了人好却当不知的性子,月娘,你要当我不是外人,就收了这回。”
  燕娘和堂弟燕云汉都是流配官眷,两人一个嫁了病秧子丈夫,一个入匠营拜了师才算在沙海苟活下来。她说的话李素月都懂,但哭着哭着就已经探过大半个身子栽到了自己肩上,李素月被她热泪烫脸给糊住,好容易拉开燕娘,“那……那就收下燕娘的心意,不过这银子……”
  银子没掏出,胸口衣襟已经附上燕娘的手。李素月一个激灵坐正,拉下燕娘的手,“燕娘,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燕娘猛地抬脸,看着李素月的赧色,“对不住,月娘,是我想到伤心事就失形了。”她起身站起,月娘想了想,“明日我再来。”她拿不准该给多少银钱,得问问人家。
  这时铺子后传来尖锐的咳嗽,燕娘皱眉,旋即叹了口气,“我先去忙。”
  李素月捧着衣裳翻上了五斗的背,拍拍它,“今儿过节,咱们就不去城外溜达了。回去给你喂顿好的。”转头看燕娘的绸缎铺子时,心内却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成。
  转到巷子口时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云白鹭,她左手提着沉甸甸豆饼,右手挂着酒食,腋下还挟着几匹布,“月娘,回啦?”她讨好地笑了笑,对着五斗甩豆饼,“五斗这些日子没吃好,我给买了豆饼。”
  再扭过右侧,“三州安抚使今儿宴请沙海的大小官员,我呢领了节仪就回来了。这些布是给你们送来的,我一个人穿不了。”
  李素月下马,手里的衣裳也让云白鹭瞧见,“诶?这羔裘不错,但不像是沙海里能买到的。”她眼尖李素月晓得,马上问,“可知大概得多少?”
  “质地尚可,作价……两头羊吧。”云白鹭好奇地看着李素月,“不是你买的?”
  “是……是人家送的。”李素月想了想,“这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穿的。”再说她常年靠在铁炉旁,家里也不缺煤炭,并不太需要这些御寒。但她起念买下这羔裘,想等以后送给师傅。
  “穿得。”云白鹭清眸绽出憨笑,“月娘穿素色才好看,毕竟月明近素溢清辉。”
  她笑完,两人对站了会,云白鹭将豆饼甩到五斗背上,再将腋下的布匹按在羔裘上,“给你……给你们的。
  “走……走了。”伶牙俐齿顷刻间都被封印。
  李素月想了想,“怎么不在安抚使那里过节?”
  云白鹭噘了下嘴,“好歹我以前也是个承宣使,虽是个虚衔,也是沙海里个顶个的高阶。现如今,人人见我都是一句云侍读,听来刺耳不是?”
  “可你做侍读也没见多不乐意,每日里还不是一改睡到午时,卯时就听你起了床。”李素月先还在笑,忽然觉得这话说得不妥,收声后盯着云白鹭送的布匹。她都没想到给云白鹭挑一身。
  是了。没做的就是给她准备谢礼。
  “那……那就来我家里。”李素月要去牵马,云白鹭已经拉过了五斗,“好嘞。”反正她也没准备一个人吃饭。这就样,两人一马,偶尔擦着肩膀挤进了巷口。
 
 
第35章 
  锦王在府上的酬神宴被榷局的胡员外郎搅了兴致。这人虽只得了双绿豆眼,却打那二十五棍的事儿后就留意上了赵宜芳。后来得知她就是真正的三州安抚使,还在家里乐得重重拍了大腿,“谢蓬莱这娘们成天端着青天架子,这回可算栽进了汴河里。就等着剥职发落吧。”
  他等了些日子,等到谢蓬莱正式被提拔到了七品县令,和他这个蒙荫祖上殿前副指挥使的贵家子弟一般品级不说,还被锦王邀到府上办公。
  沙海书院成立后,谢蓬莱更开始每日抽空替锦王讲史。“七品县令,末流举子,还是个妇道人家,能讲个什么史?”胡员外郎和同僚拿谢蓬莱这事儿开涮时筷子里的羊肉都没来得及送进口中。被人眼色提醒后才发现锦王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锦王只是冷睥了他一眼,胡员外郎就没夹住羊肉。一顿宴席吃得不知滋味。加上他听闻锦王曾微服进出过花巷,拆了人家对联,还常和京里来的名伎柳秦桑唱和。他先前为了拍锦王马匹,自作主张地将瓦舍里持鼓拍板吹笛按笙的一干人等全都请来,再苦苦说动了柳秦桑为酒席助兴。
  柳秦桑等候在锦王府外便都等着胡员外郎的人来邀请。本想用这出哄得锦王开心,却被她冷眼一扫,“胡员外郎治下的榷局每月公使钱几何?”本朝下至县官,上至亲王,都有份公使钱。锦王每年能领到两万多两,七品榷局员外郎大约掌着库里几百两。
  可这柳秦桑何许人?能将一整个瓦舍的人请来又耗费不少。锦王得知这一遭要花百两银钱后闲闲一笑,“本王家中设宴,胡员外郎用榷局的公使钱请歌助兴本是好意。但这钱的路数难说,公使钱花到本王府上,换京里的御史又能再参一本。”语气随和,话里话外都指着胡员外郎要构陷她,更让人坐立不安。
  这顿酒宴赵宜芳吃得憋闷,放眼沙海,除了谢蓬莱,竟然找不着一位精悍的官员。却有不少难上台面的蠢货在肆意造次。她暗暗嘱咐离昧,“告知柳秦桑姑娘,本王以友待之,不承胡员外郎之请。”
  再一个个地看过去,女官员也仅有寥寥四五人。胡员外郎那一桌的榷局官员,个个仪容或是委顿,或是猥琐,真不晓得榷局里塞这号人和北夏做买卖是为了赚脸还是丢人的。
  赵宜芳捏着个空酒盅斜靠在椅上,目光和左手边的谢蓬莱相触后心生了一念,她凑到谢县令耳边,捂住口道,“真个乏味,才干、学识、样貌、品性,就没一个能赶上谢师的。”果然看到谢蓬莱耳廓莹润了道粉色,赵宜芳满意地坐回去。再坐了会,借着酒力不胜先去休息,留下个马步军都总管陪着其他人喝酒。
  谢蓬莱喝得不多,但总觉得赵宜芳今晚兴致缺缺,离席前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颇怪异。果然才过酒过半巡,离昧就悄悄来请。
  但这一遭却没进书房或客堂,却被领到了最北角的一间耳房中。炕上只有一案,案上摆着几碟热菜,温着壶酒。赵宜芳正坐在案前读书,见谢蓬莱来了随手指了面前,“谢师请坐。”
  她放下书,谢蓬莱瞧见那是本《十六州安平策》,京里的大才子、先帝时的状元吕阶所作。
  “我对此人不甚了解,边让人从京里将他早年的文章著述都弄来先瞅一眼。”赵宜芳给谢蓬莱先倒上酒,见这人忙躬身谦让止住她,“选这处耳房就是因为离席面远,清净。知道谢师晚上没吃好喝好,这不,按你的口味让厨房又备了点。”
  案上是天下闻名的“北食”菜肴,谢蓬莱济北人,从小吃的就是这等口味。来了沙海后极少再尝到。点心馒头面食配上葱泼兔、炖羊,果然都是谢蓬莱喜好的。
  “谢师但别拘礼,随意饮用。”锦王说罢就又拿起那册书,另只手捏起只馒头边细嚼慢咽边读起来。方才席面上的锦王举止中动静皆有威严,就算胡员外郎今晚两番惹她不快,赵宜芳表情依旧沉静。细细想来,除了拿自己开过几回嫁娶玩笑,她视物事颇有见地,似乎也藏了份建功立业的心来了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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