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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行(GL百合)——半吐云

时间:2021-04-09 08:42:19  作者:半吐云
  赵宜芳低头盯着书册的眼里一片蔚然,咀嚼也随之慢慢停下。谢蓬莱亦渐渐放开,也拿起案上另一本书边吃边读了起来。
  秋风夜深时,前厅的宾客早就四散,耳房里的赵宜芳和谢蓬莱二人还对坐无语。看完了吕阶那本册子后,赵宜芳喟了声,“果然是状元之才。可惜年过五十,吕阶除了左右逢源、献媚陛下,早就将二十来岁时平定燕云的志向丢了。”
  谢蓬莱放下筷子,赵宜芳这才发现她不声不响已经将菜肴吃了大半,随即高兴地挑眉一笑,“可合谢师口味?”
  “殿下厚待,谢某无以……”谢蓬莱被呛到,在那儿咳嗽起来。
  赵宜芳挪到她身边轻轻替她拍着背,“我都说了你莫要拘礼。”她责备似地看了眼谢蓬莱涨红的脸,“别说什么无以为报,成日里忙着衙门的事还给我讲书,我备点薄酒菜肴不是应该的?”
  谢蓬莱微微朝外挪了位置,连喝了两盏酒后才正视着锦王,酒气上头,话也就露了真意,“吕阶并非只会献媚,是不得已。”
  锦王脸色一深,“别人要这么说,我就撵了。但谢师说,我就听听。”糟老头子吕阶是第一个同意撵她出京的大员,这笔账赵宜芳记下了。
  “陛下自登极来,最喜两件事:封禅祷祀、大营宫观,最不喜什么?甲兵之事。吕阶早些年上书收燕云,降北夏,可有什么结果?三迁其职,最后被撵到西南做了个团练使。”谢蓬莱阅过的邸报经年后还能串理起来,“后来怎么提拔的?有人劝陛下用兵北夏,他上书道不可。”后来战打了,也败了,吕阶却官升几级,又回到了京城。
  再给谢蓬莱倒了杯酒,赵宜芳请她继续说。谢蓬莱饮下后打了个酒嗝,抬袖遮脸顿了顿,“非吕阶易志,是陛下之志难夺。”
  锦王陷入了沉默。谢蓬莱擦了擦额上被酒气催出的汗,“陛下之志,就是做个太平天子。以祖宗之材,尚且奈何燕云不得,何况陛下养在深宫,不尝世间疾苦?”
  “那谢师以为,是该打,还是该和?”赵宜芳一双眸子睁圆,脸上的怒气像被压在齿间。
  谢蓬莱喝上了头,举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真怪,这就怎像我济北老家的?”混不见锦王变得凶悍的眼色,“不打,不和。”她最后擦了嘴角,“殿下,您打京里来的,也知道当日云放江那一仗打得多憋屈?粮草周转尚在途中,冰天雪地后方支应不及。云放江坚持固守沙海和三州,却被京里来的,那么个太监,叫……叫什么,不记得了……
  “被他下令三处出击,援兵四处被伏,焉能不败?”谢蓬莱冷哼了声,“这劳什子的朝廷,为谁打,为谁和?值吗?”
  赵宜芳的眼神终于吸引了她,谢蓬莱撑在案上,怯怯地看了眼锦王。
  “啪——”赵宜芳砸了酒盅在地,忽然捏住谢蓬莱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嘴唇触到后又笨粗地碾了下。谢蓬莱呆了,赵宜芳却咧嘴,“我果真没看错人,谢师……诶,谢师?”
  谢蓬莱努力眨了眨眼,最后直接倒下就睡。
  赵宜芳看笑了,也倒在谢蓬莱身边,但她心跳加剧、心情激动了好一会儿,终于滚了一圈,倒在谢蓬莱胳膊上。锦王闭上眼,又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多嘴一句,这篇背景类似宋,但是为了写作方便很多细节都更改了。比如宋代的流通货币不是银子,而是铜钱,一贯相当于一两银子。
 
 
第36章 
  谢蓬莱在锦王离去后睁开了眼,将身上盖着的毛皮大氅揭下叠好。坐起身时发现案上酒食撤了,只留了壶尚有余温的水。边喝水解渴时边打开案头的书册,发现锦王离开前又翻了片刻《息戍论》,书页折在“坚其守备、习其形势,积粟多,教士锐,使虏众无隙可窥,不战而慑”上,锦王还在这句话上画了个圈,旁书二字:愚见。
  再看作者,果然是那转运使邹士衍。估摸着锦王对这位的脾性还不放心,依然在揣摩观察着此人的动向。做事绸缪至深的锦王,怎么能捏住自己的下巴就孟浪上了?谢蓬莱当时只得装醉睡下,心想着这位可否就此放过她。
  岂料锦王直接倒在自己胳膊上,左滚右撇一番后靠得自己更近。呼吸相挠时,锦王还笑出了声,更伸手揪了揪自己的鼻梁。
  最后后背贴到她的前胸时,可怜谢蓬莱生怕心跳泄露自己装睡。外表虽呼吸如旧,额顶都急得出汗。好在锦王只是靠着她打了会儿盹,被外面的离昧喊醒后才坐起来继续读书直至离开。
  推门出来时天色碧沉如洗,银白月光渡在谢蓬莱的青色旧袍上。她被冻得贴紧两臂于身侧,顺着灯笼的指引直接走到了侧门。喊了睡眼惺忪的司阍开门,折侧着身子溜出了门缝。深夜的沙海除了远处的酒巷花巷,大部分人早就浮于梦乡。
  没人瞧见自己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放下心的谢蓬莱站在门前正色,再掸了掸轻薄的衣裳后走回家中。她的“家”其实在县衙签押房后的夹院。
  别人做官恨不得马夫厨子贴身婢女养一群,谢蓬莱清风两袖,衣裳自己缝洗,吃饭自己随意凑合,偶尔到李素月家里打点秋风。
  夹院她平素不随意让人进出。院子内晒下的衣物已经被霜寒打软了一层,明日还要再晒一天。拢共两间屋子一间小厨房,厨房灶下躺着只狸猫。谢蓬莱不做饭,它只管自个捕鼠抓鸟养活自个。沙海县衙一清二白到连狸花猫都蹭不到油水,唯独云白鹭带着酒食上门时会分它些肉吃。
  谢蓬莱脚步尽量放轻,狸花猫已经跳到她屋子门前蹲坐着。她推门点亮案上油灯,再背手踱到那狸花猫前,“忘了你夜里睡不着,那就陪我读会儿书吧。”
  “谢师得陪我再喝会儿酒。”屋内传来的声音吓了谢蓬莱一跳,她凝神后想起那是云白鹭的声音,举着油灯掀帘进去,“怎地跑我这儿?”
  “以前我睡不着时,不就是爱半夜从府里溜出来找谢师喝酒吗?再说,你有空陪着狸花猫看书,怎地没空陪我闲聊几句?”她坐在谢蓬莱炕上盘腿摇头晃脑着,脸上的笑意延到嘴角两粒梨涡,柳眉芙蓉面,真得了她娘白芷的七八成。
  谢蓬莱举灯忽然靠近她端详了片刻,看得云白鹭不太好意思,“怎地?”
  “这才是我沙海的云白鹭。”谢蓬莱赞道,伸手再拍了徒弟的头,佯装作色道,“喝了多少?”
  “一斗还要多。”云白鹭从身后摸出两包菜,炒胡豆和烤羊腿已经凉了,香味仍然勾得狸花猫叫了声。她拉着谢蓬莱坐下,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酒杯推到两人之间,“今儿酬神节,节仪我还留了些给你,也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个姹紫嫣红,就做了套白绢中衣给你。也算徒弟心疼师傅不是?”
  她喜上眉梢的模样让谢蓬莱也不觉微笑,给狸花猫分了些吃食后再坐下。一不小心压到了本书,她谨慎抽出再断然摆到远处,“我没准备你的。”做师傅的近日手头紧,加上平日也没少被云白鹭盘剥,“要不,明日讲书后请你去吃石头巷的骨头羹。”
  “都好。”云白鹭给她斟酒,“听说花巷的柳秦桑被请到了锦王府外,又被劝回去了?”
  谢蓬莱点头,“锦王思慎,没被那胡员外郎安上把柄。”
  “那我没看错,好端端的姑娘家,红着眼抱着琴。”云白鹭吃吃一笑,“怕是谁惹下的情债。”
  “胡说八道。”谢蓬莱瞥她,“现今你端着谁给的饭碗,说话也得有个把门。”
  云白鹭捂嘴睁大眼,刻意压低声音,“谢师说得是。我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着实高兴得紧。”
  谢蓬莱都不用想,必定是李素月留她吃了饭,少给了三两白眼罢了。
  “月娘她今儿给我敬了酒,说谢谢我治好了五斗。”徒弟酒意上了脸,仰头又喝了一盅,“她不似以前那般厌恶我了。”
  谢蓬莱也盘起腿,笑着听云白鹭继续絮叨。自打回了沙海,还是头回见她如此开心。她俩认识十二年,将她气得半死的厌学顽童长成标致聪慧的大人,经历过那番生死之劫后提起李素月还能眼露纯色,可见月娘在她心中的分量。
  “我娘说,心中得有个可心的人,遇到难处时想那人一两分就不会觉得太过遗憾。”云白鹭拍着师傅的肩膀,“谢师真没有可心人儿?”
  她本怀疑是山翠,可发现山翠和燕云汉眉来眼去。又怀疑是李素月,当李素月一心打铁情不开化。那就是谢师陪着外出多日的赵宜芳。可谢师给她二人讲史时,眼神仪态从未流露出一分对锦王的依恋。倒是锦王对谢师偶会刁难实则借机试探。
  或是什么男人?但看谢师常年素淡寡水的打扮,高人几等的才学,不似为哪家儿郎心折过。小到沙海,大到三州,云白鹭想不出什么人能配上谢蓬莱的风骨样貌。
  谢蓬莱果然摇头,见云白鹭还凑近盯着自己,她叹了声,“谢某倾心三人:梅妻鹤子居孤山,这一位已经作了古。另一位,弯弓挥刃斩李郎……”她看着这张肖似的脸不禁颔首,头两位都是她极为欣赏的人儿,可真论可心人,谢蓬莱只觉得口干。喝了点酒润唇后,“第三位,嘶马沙海外,救过我一命。”
  谢蓬莱停下,察觉脸颊再度发热,止住要给她继续斟酒的云白鹭,“够了。”
  “第三位……还活着吗?”云白鹭头回听谢蓬莱谈起这个人,却不忍心继续深问下去。谢师一个人在沙海太清苦了,如果能有人陪伴着该多好。
  “活着。”谢蓬莱笑,见云白鹭欲言又止,她轻咳了下,“不在此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人现在何处。不过没关系,沙洲共皎月,秋风作羌笛。”
  云白鹭觉得头晕沉了,她撑住额问谢蓬莱,“谢师,你酒量几何?我够能喝了,已经觉得困了,怎么从没见你醉过?”
  “不晓得。”从未喝醉过的谢蓬莱替她拿了枕头,扶着徒弟躺下再替她盖上被子,“以后少饮酒,月娘不喜酒鬼。”
  “嗯。”云白鹭随意抓了发痒的脖子,还是应下。
  谢蓬莱进了厨房,狸花猫跟在她脚后。不一会儿,锅里热水泛起白雾,她坐在膛前对着狸花猫,远处飘来空灵的羌笛声。谢蓬莱侧耳听了会儿,发觉这是首北夏曲子《西凉伎》。沉目听了会儿,她猛然睁开眼——这是花巷里传出的,很难说花巷现在是否有北夏客。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花巷里瞧瞧,县衙前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泼水声。谢蓬莱拉开夹院的门,就瞧见县衙司阍慌忙跑来,“谢县令……隔壁书院走水了。”
  谢蓬莱定神,随即令道,“衙门内外的叫醒巷民救火,巡夜梆子提醒全城。”
  “不叫城中守军来帮忙?”往常起火都会找沙海驻兵搬来云梯救灭。谢蓬莱想到那羌笛,忽然一个激灵,“不可。”
  她转身回屋喊醒云白鹭,“你去通知四处城门,不准前来救火,全力戒严谨防偷袭。”
  云白鹭揉眼,半梦半醒地问,“打仗了?”
  谢蓬莱清冷的眼光唤醒了她,“怕是,快去!”
 
 
第37章 
  赵宜芳和人议事到丑时过半,忽然被喧嚣的叫喊声惊动,派人去问了才得知书院走水。问过府邸守卫安排后她便走到前厅继续等着消息。
  得知云白鹭策马逐个城门下达勿要救火的命令后她心里安定了些。
  “这火有古怪。”赵宜芳听到离昧的话后问她,“怪在哪里?”她手里把玩着腰间的青玉孔雀雕饰,眉淡眼细地安祖坐在厅里。
  “书院巳时开,酉时关,只开在白日就是为了杜绝火烛,万难从里头开始起火。且自前夜城里大小官员和人家都忙着过酬神节,不说酩酊大醉,也多半借着酒意鼾睡难醒。这会儿走水,怕就是打着城内反应不过来的主意。”离昧轻吁了声,“幸好谢县令子时前就回了,这会儿正在组织城内巡防和县衙的人救火。”
  “要是有人可以放火,是冲着本王的。”赵宜芳眉头随即一跳,“谢师子时前就回了?那她酒不至醉,醉不至不醒呐。”锦王忽地一笑,“温壶茶水,等着谢师亲自来禀吧。”
  幸亏谢蓬莱平素治城严谨,节庆日更是亲自点过巡防,更特意着县衙里的书吏几人留守。沙海书院的火势只烧掉半间屋子,经史子集部毁了一半,另一半都泡在烟里水里。
  她走在一片焦墟中,袍子和鞋上早就脏黑片片,连平素白皙的脸色都染上黑炭色。顾不得换衣裳,她找来巡防等人仔细问清楚后才安排清理现场。这一忙就到了卯时,云白鹭陪在她身边救火,见她沉思不语,“必定是人放的,总不会是猫狗踢翻了灯火。”
  谢蓬莱心疼那卷卷书册时,心里也忧着这一层。“天也擦亮了,我去见锦王。”城里戒严势在必行,但得由这位三州安抚使亲令。
  到了锦王府邸后离昧端着碗莲子羹送来,谢蓬莱见后一愣,随即道了声谢就匆忙喝下,再边撩起袍子擦脸边随她去找锦王。
  “殿下说谢县令昨夜必定没休息,劳累了许久也没用饭,先垫一垫,过会儿会再请您用饭。”离昧边说边观察谢蓬莱眼色,果然见她一怔,“锦王体贴下属如斯……”
  “这话您留着当面和殿下说为好。”离昧边笑边推她进了前厅的门。锦王正撑着头打瞌睡,听到声响后睁开眼,见谢蓬莱一身狼狈脸上黑白相间的模样顿时笑了,示意离昧让人端盆水来让她洗漱。
  谢蓬莱则边擦脸边说了夜里的火情,并请锦王下达宵禁和封城令,对夜里花巷里传出的北夏曲子《西凉伎》也不隐瞒,“下官治城不力,如城里真混进了北夏人,下官愿伏法。”
  她只顾着擦脸,脖子上几处淤黑还在,锦王上前接了帕子替她擦起来。谢蓬莱浑身绷紧不敢呼吸,“下官……自己来就好。”
  “别动。”锦王抓住她胳膊不让她忸怩,终于擦干净后扔了帕子进盆,“治你什么罪?混进来北夏人不正常?京里的瞻云馆、都亭西驿里都是北夏使臣,马行街里也常常能见到北夏商客。赶得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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