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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天的那几年(近代现代)——十舒

时间:2021-04-11 08:41:41  作者:十舒
  “没见过世面的小副驾。”仇海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是是是,您什么世面都见过,仇检查员。”
  仇海拍拍他,“走。”
  “去哪?”
  “候机楼。”
  贡嘎国际机场作为拉萨乃至整个西藏的交通枢纽,配套设施非常完善,随处可见浓浓的民族元素。
  铭礼以为要去机场吸烟室,直到看见仇海手里拿着的单反相机。
  仇海带他来到了候机楼的一个角落,这个角两面都是玻璃,底下是忙碌的停机坪,远处皑皑雪山清晰明了。仇海双手比成框架找了几个角度,单反聚焦。
  拍了几张,他看着相机小屏幕的照片,对铭礼说:“你站那,我给你拍几张。”
  “不太好吧,我穿着制服。”铭礼看向周围,虽然这里人不多,但仅有的几个候机旅客也在好奇看他们。
  “这有什么不好的。”仇海举起单反,单膝跪地,一本正经说:“我拍了自己私藏,没事拿出来意/淫一下,不外传。”
  “……”
  “身体放松,表情放松。”仇海变换各种角度,单反“咔嚓咔嚓”,不一会成片就出来了。
  铭礼凑过去看。
  作为一个理工男,他完全不懂艺术,当初考电影学院也不知道监考老师看上他哪点。但哪怕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来仇海拍的照片太好看了!
  毫不夸张的说,比飞机上宣传杂志里的配图都好看。
  “仇海。”
  “嗯?”
  铭礼认认真真地说:“你是一个被飞行耽误的艺术家。”
  仇海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拍的照片,没说别的。
  “以你现在的收入,其实完全可以把兴趣爱好重新拾起来。”铭礼一同看着单反小屏幕的照片。
  飞行员作为技术工种,艺术细胞多多少少有些欠缺。用女孩的话来说,就是不解风情,不懂浪漫。
  铭礼心想,这也是为什么仇海跟其他飞行员的气质不一样的原因吧。
  “我以前很想成为一个旅行画家或者摄影师。”仇海翻着之前相机里存的照片,“但这个社会很现实,钱很重要,这种职业没法保证我的生活来源。可能我就是一根筋吧,不甘心把它作为兴趣爱好。如果无法认真对待,我宁可不做。”
  一边说拒绝,一边却又买着六位数的相机。铭礼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的眼里藏着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即将登机的女声广播响起,仇海看了眼手表,“回去吧。”
  检查航班顺利飞完,不出意外高原资质已经恢复。飞机落回基地的时候,铭礼却没有设想中的兴奋,反而是一种时过境迁的平静。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铭礼转头看向仇海,轻声说:“仇机长,一直以来,辛苦了。”
  笔尖顿了一下,仇海说:“整体没有大问题,本次检查通过,评级为B。”
  铭礼的笑“咔嚓”僵在嘴边,“B!?为什么只有B!?”
  仇海茫然看他,“我的飞行生涯中从不给人打A,怕你们骄傲。”
  “这是理由吗!?”铭礼炸毛,“我飞得不好吗?我不能当你的第一次吗!?”
  坐在后面的二副:“……”
  仇海合上检查本笑着递给他,“不能。”
  “哈?”铭礼拧起眉头,“你这叫不按标准评判!”
  二副擦汗,老哥你就别作死了!能过就行要啥自行车!?
  仇海无视铭礼的言语反抗。
  字一签,本一合,本次检查航班评级为“B”。
  到了公司,机组解散。铭礼去12楼调度室交检查本,仇海去28楼飞行部交业务资料。
  两人一言不发走进电梯,数字缓缓上升。
  仇海:“生气了?”
  铭礼面无表情,“没有。”
  “哦。”
  “!!!!!!”
  铭礼抿成一条线的嘴巴忽然咧开。
  “叮——”
  电梯门开,十二楼到了。
  铭礼撑着电梯门迅速把13到27层的按键按了个遍,数字键盘一片橘红。他跳出电梯做了个鬼脸,“祝旅途愉快,仇机长~”
  电梯门把仇海铁青的脸关在里面,徐徐上升。
  但事实上他给仇海使绊子等于跟自己过不去——他们是开一辆车来的。
  铭礼在车上等的生无可恋,终于给仇海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听,对方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你在哪呢?”
  “我?我在电梯里呀,哎呀,这个电梯好慢,你再等等哈。”
  “……我要走了。”
  “哦,那你今晚小心,千万锁好门窗。”
  “………………”
  窗外有人敲了敲玻璃,仇海站在车外,一手听着电话。
  铭礼没好脸降下车窗,“不是说在电梯里吗。”
  “你仇机长日行千里,日理万机,这点距离难不倒我。”
  “你就吹吧一天天的!”
  “怎么,只许百姓点灯,不许周官放火?”仇海把飞行箱放进后备箱,坐到驾驶位郑重地系好安全带,“老司机要开车了,坐稳扶好。”
  “……”
  Panamera驶出停车场。不远处,一辆奔驰GTS大灯亮起,车窗半开,地上散落着一堆抽了一半的烟头。
  发动机轰鸣,GTS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Panamera时速三十,周围车辆敢怒不敢言。回到小区停好车,他们心照不宣的没坐直梯,而是顺着地下车道走了上去。
  熟悉的小路走了无数次。
  以前铭礼觉得这个房子买的位置不好,进了小区要走很长时间,现在他希望这条小路能够再长一点,他想和仇海一直走下去。
  “我今晚要回去,最近延误率有点高,部门要出一套应急预案。”
  铭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仇海这几天一直住在他家,“好。”
  “这么干脆。”
  “反正前后楼,想你了我就半夜去敲你的门。”铭礼乐呵地说:“千万锁好门窗。”
  仇海笑而不语。
  分岔口。
  仇海摸上他的右耳,柔软的触感带着灼人的温度,“摸摸耳垂不延误,”
  铭礼原地愣了好一会,拉着箱子追上去,胳膊肘戳仇海的腰,坏笑道:“想调戏我就直说。”
  走到一个拐角处,仇海突然把他拉进半身阴影里,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下去。
  两只飞行箱被主人暂时遗弃,立在路灯下,只能看到灯光照到的斜角下,制服衣袖之下的手紧紧相扣。
 
 
第34章 
  大街上噼里啪啦,邻家小孩手里拿着烟花棒窜天猴,兜里揣着一把爆竹,年龄稍微小点的弟弟妹妹追在屁股后面。
  这座北方沿海二线小城冬天极少下雪,偶尔飘个雪花都能把孩子们激动个不行,更别说大年三十夜里突如其来的鹅毛大雪了。
  热锅下油,葱姜辣椒炒底,满满一盆新鲜海货下锅,再加上铭妈的秘制酱料,厨房里飘香一片。
  “孩儿他爸,把桌底下的白酒拿过来,孩儿他爸?”铭妈从厨房探出特意烫了大卷的脑袋,“你去哪?”
  一只脚踏出门的铭爸被逮了个正着,一个激灵收回来。
  “铭礼这小子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年三十晚上回来,还说要带家眷。啧啧,你瞅这用词,把他爹妈放在什么位置,这不得喝点小酒庆祝庆祝。”铭爸伸出粗短的食指,“一箱,就一箱。”
  “行吧行吧,快去快回,刚才打电话说快到了,进门你可不能不在家。”铭妈继续炒她的独门秘制麻辣海鲜。
  地下停车库。
  Panamera熄火,仇海对着遮阳板的镜子整理衣领,有如执行航班任务般一一确认该带的都带了后,说:“走吧。”
  铭礼看他,“紧张吗?”
  “不紧张。”
  “你手刹没拉。”
  “……”仇海拉好手刹,“走吧。”
  “你安全带没解。”
  仇海:“…………”
  *
  “爸!妈!我回来了!”铭礼伴着爆竹声进门。
  “哎呦儿子回来了!”
  铭妈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铭爸接过他手中大包小包提的东西。然而热乎不过三秒,铭妈就推开他向门口望去。
  仇海提着比铭礼还多的东西站在门口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
  铭妈铭爸对视一眼,铭妈笑着上前,“原来是铭礼同事,快进来快进来,人来就好不用拿这么多东西。”
  铭妈亲切拉着仇海进门交给了铭爸,探出门口半个身子。
  “妈,干嘛呢不关门,冻死了。”
  铭爸和仇海在客厅唠家常,铭礼走过来。铭妈一把逮住他,“姑娘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姑娘回来了?”
  “你电话里跟你爸说要带家眷呀。”
  “对啊,家眷。”
  铭妈愣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脸上说不出的表情。
  铭礼笑嘻嘻,“谨遵您‘女孩实在不行男的也不是不可以‘的指令,我给您带回来了。”
  饭桌上,四人对坐吃饭。屋外热闹,屋内气氛诡异,春晚主持人激情慷慨的声音勉强维持住铭爸手抖的筷子。
  “仇海,你快尝尝,我妈做的辣炒海鲜简直一绝,快递空运都不行,就现做的好吃。”铭礼把一只裹满酱料的螃蟹夹到仇海碗里。
  仇海双手捧碗接过来,“谢谢阿姨。”
  “你谢我妈干嘛,我给你夹的。”
  对面的铭爸铭妈相互对视,这俩老感觉这辈子的对视全用在今晚了。
  “叮咚,咚叮。”
  门铃响了,铭妈开门。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挤在门外,拎着刚出锅的饺子,抱着几篮鸡蛋,个个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嫂子过年好!”
  “三姐过年好!”
  “弟妹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铭妈接过强行塞过来的年货,从鸡蛋篮上冒出半张脸,“来来来快进来,我们刚开始。”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孩子和公婆。”大姑大婶们齐齐摇头,嘴上说不进,争先恐后往屋里挤着脑袋。
  铭礼叹了口气,凑近悄悄对仇海道:“我们家那些亲戚每年都这样,没带回来天天精神摧残。今年这不带回来了,就成这样了。”
  “咳咳!”对面的铭爸拳头放在嘴前咳了几声。
  铭礼笑着拉开距离,起身走到门口,“大姑二姑,婶婶,舅妈,你们过年好!”
  大姑大婶立即围上他嘘寒问暖。
  “承蒙各位开导,今年带了一位家眷回来。貌美贤惠,性格极好,对我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赚的还比我多。各位婶婶姑姑,要不要进来把把关?”
  仇海:“……”
  大姑大婶你看我我看你。
  “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幸福你喜欢就行,我们就不进去了。”
  “对啊对啊,我们先走了,家里还有事。”
  “那有空过来吃饺子。”铭妈一一送走她们。
  这群多数在家看孩子与社会脱轨的全职太太一溜烟儿没了影。
  回到饭桌,气氛更尴尬了,连电视里演的小品都没办法缓和。仇海看着铭礼,铭礼笑着摇摇头。
  “多吃一点,你们。”铭妈用公筷给他们夹菜,“小海,叫你小海可以吗。”
  “可以的,阿姨。”仇海身体僵硬着微微前倾,半站着接过铭妈夹过来的菜,“谢谢阿姨。”
  铭妈勉强露出一个笑,低下头吃饭。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直沉默不语的铭爸开口,“怎么”两字的语气尤其的重。
  “爸,我们……”
  铭礼的话被仇海打断,仇海郑重地说:“叔叔,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比他大几届,是我擅自喜欢了他八年。”
  铭妈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
  仇海放下碗筷起身,说:“从他新生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起,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他看向铭礼,“但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我也是。”铭礼也站起来,他起得急,弄翻了椅子,“不过他说错了,我才是喜欢了他八年,所以他还要更久。”
  窗外又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电视里的小品引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铭爸铭妈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铭爸起身出门。
  “孩儿他爸,你去哪?”铭妈问。
  “去买酒。”铭爸的背影停在门口,与刚才出门的神态截然不同,他回头,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没有酒,怎么畅谈一夜?”
  早上六点,铭爸铭妈把他们送出小区。
  “要不你们就在家睡一会,等酒醒了开车回去。”铭妈担心道。
  上了年纪熬一宿明显吃不消,老两口面色疲惫。铭爸双手背在身后,嘴巴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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