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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天的那几年(近代现代)——十舒

时间:2021-04-11 08:41:41  作者:十舒
  简单寒暄了几句,女人带仇海进门。
  入门是一片花园,几个穿着白色宽松连衣裙的老人站在花丛间,他们面容枯槁,身形佝偻,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盯着造访者,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这些都是稳定的患者,不要担心。”女人说。
  仇海似乎也习以为常,并未表现出不适。
  “她最近的情绪起伏突然很大。”女人继续说:“周先生来看过一次,他挺费心的,续了很多医疗费。”
  “需要多少我来交,他的钱退给他。”
  女人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仇海,“我以为你们两个是……”
  “不是。”
  女人不再说话。
  他们经过普通病房,经过重症ICU,最后在院子后面的一栋三层洋楼外停下。洋楼也是通体白色,没有窗户,在阳光下整体反着刺眼的光。
  一进门是一条幽深的走廊,沿途每扇白色铁门都上着两把锁。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
  经过一扇门时,焊接的栏杆缝隙的黑暗里突然伸出来一双沾满鲜血惨白的手。
  “怎么不走了?”女人视而不见,转头见仇海定住,仿佛谈论天气道:“我们这的安全措施有保障。这位患者的家人不打算为他继续治疗了,他这几天比较暴躁。”
  铁链碰撞的声音,声声击入人心,仇海继续往前走。
  洋楼的后面还有几栋独立的小房子,必须穿过洋楼才能到达。这里比院子里任意一处的风景都美,感觉都舒适,说是世外桃源都不为过。
  女人把他带到某栋房子前,“就是这里了。”
  *
  夜深人静,铭礼站在阳台抽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快要溢出的烟灰缸又增添了一只烟头,他点开微信。
  明明白白:你去哪了?
  铭礼没指望仇海回,可偏偏一分钟不到,手机“叮”地一声出现了一条信息。
  胖大海:手机没电了,放心,我没事。
  胖大海:爱你。
  铭礼看着这两条信息,心脏仿佛皱缩成一团,一滴一滴的眼泪滴在屏幕上,扭曲了文字。
 
 
第36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铭礼第N次挂断电话,他真的很想知道仇海是怎么做到手机“关机”还能回微信的。
  起初每句都回但只回一句,都是“安好”之类的安慰语,到后来两三天一回。渐渐铭礼不再发微信了,只打电话,狂打。
  每次都是“关机”。
  铭礼不由叹了口气。
  “和小女友吵架了?”当班机长感慨,“谈恋爱,小打小闹正常。”
  自上次驾驶舱的一翻惊天语录,铭礼的八卦就如雨后春笋般疯长,热度直逼“仇机长又换女朋友了”。
  客舱正在下客,当班机长八卦道:“我给你参谋参谋?”
  这位机长年过四十五,离过三次婚,世界各地都有他的情人。坐在后面的二副不动声色竖起耳朵,飞行枯燥,八卦谁不爱听。
  铭礼扯了扯嘴角。
  乘务长推门进来,“机长,旅客都下完了。”
  二副没听到八卦很失望。机组收拾箱子下飞机过夜,在廊桥口碰见了接飞机的机组,一上一下两拨人顿时把廊桥挤得满满的。
  “仇机长。”当班机长冲迎面走在最前面的人打招呼。
  “张机长。”
  熟悉的声音,铭礼抬起头。
  张机长说:“飞机都是好的。”
  “谢谢。”
  张机长拍了拍仇海的肩,仇海点头示意。
  看我啊,看我看我,我在这。
  铭礼站在张机长身后刷存在感,错身而过,他直直盯着仇海。仇海仿佛感觉不到,目视前方。
  二副打招呼,“仇机长。”
  仇海这才偏头,却也只是看着二副,礼貌点了点头。
  去酒店的路上,铭礼心里不是滋味,他真想当场质问仇海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为什么无视他。
  可他怂,没有这个勇气。
  手机震了一下:“您收藏的小说有更新,快去查看吧!”
  装蒜又更新他的《我的机长霸霸》了。第三百六十五章霸霸爱你。
  才三十分钟就一百多个评论。
  铭礼:“……”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喂?”电话另一头键盘啪啪响。
  铭礼坐在房间落地窗前,“蒜,问你个事。你的小说后期剧情打算怎么写?”
  庄苏安换了个得劲的肩膀夹手机,“我设计了一个惊天大矛盾,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然后再来一个惊天大真相,让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
  “想给我提供素材?”
  “不想。”铭礼挠挠脸,“你有矛盾的主人公怎么和好。”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庄苏安说:“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就……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巴一小块皮肤被挠红,铭礼执着地挠啊挠。
  “在我的小说里,主角没有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是抱不得美人归的。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定要用一顿啪来解决问题。”庄苏安笃定,“你们那方面是不是不太和谐。”
  “……您继续码字吧作家。”
  庄苏安:“?”
  翻来覆去睡不着,这种焦虑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飞回基地。铭礼查了仇海的班,晚上西安单班来回。
  明知仇海还有四个小时才落地,铭礼还是拉着箱子径直去了他家门口。
  六个小时过去了,路上就算堵车也该到了。铭礼打开微信,三天前给仇海发的消息安安静静躺在对话框里,没有回复。
  电梯间的走廊有一个窗户,他靠在窗边抽烟,撇见了楼下红色的尾灯。
  Panamera的尾灯并不常见,星空蓝的最新款整个小区仅此一辆。
  从铭礼这个角度看,驾驶位的车窗摇下,一条胳膊搭在车框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车主也不抽,像是在走神。
  过了一会,车主将烟扔掉,发动机轰鸣,开车离去。
  为了避而不见,连家都不回了。
  手机突然震了起来,铭礼期待掏出,失落接起,“喂,妈。”
  “这么不想接你妈电话。”铭妈劈头盖脸一顿牢骚。
  “没,想您想得快哭了。”铭礼敷衍道。
  “你什么时候和小海再回来一趟。上周我和你爸去看了一套房,套四能看海,环境好价格也合适。你和小海住刚刚好。”
  “妈,我们在这工作,为什么要回家买房?”
  “年轻人你们懂什么。”铭妈天花烂坠地说着。
  每个当妈的都有一颗当规划师的心。
  铭礼静静地听,也没听进去多少。等铭妈规划完了他们到八十岁的生活,铭礼说:“妈,谢谢你。”
  *
  调度小伙从电脑里抬起头,懵道:“铭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欢迎我?”铭礼笑呵呵。
  调度小伙脑袋一缩,总觉得笑里藏刀。
  “哥们。”铭礼“哥俩好”地揽住小伙的肩,“最近有什么烂班。”
  “哥你这话说的,航线这么多,飞哪不是飞。”
  铭礼笑容不变看着他。
  调度小伙终究没抵抗住,认命般叹气,“哥你直说吧,你想要干嘛。”
  例行出班的晚上,八点过后,仇海打开航线准备网。下个周执飞的航线密密麻麻出现在准备网上,他一一点开确认。
  一个名字紧紧跟在他名字后面,七天都是。
  仇海:“……”
  几天后的早上,铭礼提前一个半小时收拾完毕,拉着箱子跑到地下车库确认那辆Panamera没走。
  五个公认的烂班换来和仇海绑飞,值。
  铭礼坐在箱子上等了半天,看了看表,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仇海怎么还不下来。
  等到不能再等,铭礼开车走了,踩着点走进机组准备室,长桌尽头,仇海低着头正在看航线资料。
  他又不开车了。
  仇海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铭礼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对不起机长,路上有点堵。”
  机组车开到廊桥底下,乘务员先行上机。二副跟在后面敲敲冲铭礼发牢骚,毕竟铭礼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业务好,脾气也好,赢得了许多二副的好感。
  一传十十传百,好名声就这么留下了。
  “这个机长也太严了。”二副嘀咕,“不就是忘记确认任务书吗,至不至于,又不是什么大事。”
  二副因为忘记确认任务书上机组的名字被仇海在机组车上当众说了一顿。
  “铭哥,你说这个机长哪里好。”二副说:“也就长得能看,除此之外呢。你是卡点又没迟到,凭什么说你。不近人情,严格到病态,那些姑娘眼都瞎了吗。”
  铭礼因为卡点到也被仇海点了。
  他先一步走上楼梯,居高临下看二副,皮笑肉不笑,说:“每个机长对签到时间的要求都不一样,这点只要是个飞的都知道。连最起码的任务书都不确认,你还飞什么,收拾箱子滚下去吧。”
  二副:“……”
  登机时间,客舱正常上客,乘务长推门进来,“机长,还差一位旅客我们就齐了。”
  仇海:“好。”
  没过多久,乘务长又推门进来,这次略显焦急,“机长,地服那边刚接到通知,这位旅客是个担架,刚做完手术不到七天,问我们能不能承运。”
  仇海问:“他坐飞机要去做什么。”
  “随行家人说下午在广州那边安排了手术。”
  仇海深思了片刻,向后调座椅。铭礼默契地跟了出去。
  两人在登机口旁边的VIP通道见到了这位绑成木乃伊的担架旅客,几名家属陪在左右两侧,医护人员用设备监控着病人心率。
  情况比铭礼想得要严重。
  这个身体状态在天上万一……
  仇海的脸色也不好看。
  地服过来把两人引到一旁,“机长,病人家属希望乘坐这趟航班,他们也愿意签机上免责单。”
  “他们要去广州做手术是不是?”铭礼问。
  地服点头,“到那直接住院,手术安排在今天晚上。”地服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病患家属,小声对他们说:“听说今晚是最佳手术时机,错过不知道病人会怎么样。”
  铭礼说:“担架按照规定要安排在客舱最后部,航路颠簸有些无法预知,机尾颠得最厉害,他的家人确定能接受吗?”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地服说:“他们买下了整个头等舱。”
  铭礼:“……”
  有钱真好。
  飞行手册里有不能承运的旅客类型,理论上这位旅客是不能承运的,但规则都是人定的,具体问题也要具体分析。
  “请问,您是机长吗?”一个病人的家属走过来。妇女头发掺白杂乱,面容忧愁,妇女伸出手,“您好,我是他母亲。这孩子全身烧伤严重,联系了广州那边的医生今晚做手术,麻烦您通融一下行吗,空中的一切风险我们来承担。”
  说着说着,妇女泣不成声,“只有这趟航班能赶上广州那边的手术,医生说…医生说如果错过最佳的救治时机,可能就脑死亡了。”
  妇女靠在走过来的丈夫怀里,布满皱纹的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尖流下。
  这时,乘务长气喘吁吁跑上来,“机长,有旅客问为什么还不起飞。”
  妇女猛地抬起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仇海脸上。
  铭礼对仇海说:“让人把他运上去吧。”
  仇海对地服说:“我们拒绝承运。”
 
 
第37章 
  没等铭礼反驳,病人家属先疯了。
  妇女的丈夫冲上来被几个机场保安制伏在一边。一时间,哭泣声,咒骂声,安抚声混成一团,现场大乱。
  两人被地服护着推到员工休息室。
  “为什么不运。”铭礼厉声说:“人家愿意签免责,出了事不用你这个机长担。”
  “他们不用我担,其他旅客呢。”仇海看了一眼地服,地服识趣离开,他继续说:“到广州要飞三个点,这期间万一有闪失。备降、改航造成的损失,你担得起这个责?”
  “这就是你见死不救的原因?”
  “我的职责是保障我执飞航班的安全,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仇海的声音如同沉入冰窖的火焰,一点点在铭礼心中熄灭。乘务长又来催,仇海协商了几句,正要离开时,听到身后人的一句话。
  “缩头乌龟。”
  仇海顿住,转身狠戾道:“你说什么?”
  铭礼怒极反笑,“我说你是,缩头乌龟,畏手畏脚,不敢踏出那一步。从前是,现在更是!说好听点是顾全大局,心思缜密,说不好听的……”
  铭礼没再往下说,因为仇海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衬衣被扯变形,衣领束缚着呼吸。铭礼也不认输,也抓上仇海的衣领。眼神博弈,谁都不肯认输。
  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地服跑进来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她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拉不动他们。很快机场保安来了,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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