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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盲盒(近代现代)——栖声

时间:2021-04-16 09:24:00  作者:栖声
  “齐沓……齐沓……”荒弭见齐沓手伸入水中,脸上晕了许多红,语言制止不了。而几秒后,荒弭脸上全是尴尬,因为齐沓只是把他抱出来。
  “搂好。”荒弭乖乖搂住脖子,齐沓扯下架子上的浴袍盖在荒弭身上。荒弭的嘴唇已经不是温热,而是烫,贴着齐沓下巴一下一下往上,直至嘴唇。搂着的双手顺着后脑勺往上,轻扯开绑带,白色绑带从眼睛上滑落,刚好悬空落在荒弭的后脑勺,两个人被白色绑带松松垮垮圈着。
  重获光明,齐沓眼睑下垂,是脸上布着红晕的荒弭正闭着眼贴自己的唇,没有进犯的打算。浴袍只压到腋下,颈侧、锁骨一片白皙。拍灭所有光,抱着人走到床边,仍贴唇把人轻放下,欺身压上去。直撬开齿,逮住那软就吮吸,荒弭仍搂着对方后颈往下,口腔内极力回应。
  齐沓突然从口中退出,“怎么了,荒弭?”也是因为腔内一直挑逗的荒弭没了反应,任齐沓怎么吮吸也没回应。齐沓忙隔开,月光投照下,荒弭眉头紧促,额前渗出冷汗。
  “手臂……很疼。”荒弭只觉得两只手臂像风湿一样内伤疼痛,整双手似乎也被牵动痉挛,这让他惧怕双手是不是要废了。齐沓这才想起诊所老板的提醒,可能是经脉被压着扯动。
  齐沓侧躺,抹去他额头的冷汗,轻声抚慰:“没事的,荒弭,这只是迟缓的疼痛。”手指开始不轻不重地上下按压,荒弭觉得疼痛果然缓解了一点。 
 
  ☆、黑巷
 
  按压几分钟后,疼痛开始消散。
  “齐沓,你说,我们到底是为谁翻译?”荒弭微侧身,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今晚上的事情让他纠结这个问题。
  齐沓手指仍在有节奏地揉压,月光在他纯净白皙的脸上再添一笔,“是为我们自己,荒弭。演出时如果我们在意台下的人有谁,值不值得为他演,那最终将难成为合格的翻译者。作为看客,其实我们不仅会在乎同看的人有谁,还会猜忌台上表演者的小心思。如果台上表演者无论是谁都演,那我们也会心存芥蒂,会想,一位流行歌手怎么能够为一群耋耄老人献唱,不该选择适合自己的听众吗?作为表演者,如果台下是只要台上演,就一定会出席的观众,我们好像也不想为其演出。我们,真的很挑剔。所以最后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看客也好,表演者也好,只要想着是为了获得自己对自己的肯定,那无论什么情形之下,我们都可以拼尽全力。”
  “好。”荒弭笑容漾开,鼻尖凑近蹭了蹭说,“晚安,齐沓。”
  齐沓亲了一下说:“晚安,我的小少年。”
  荒弭手往旁边拂,空荡荡,惊得睁开眼,只见一旁枕头上自己掌上的深紫,不见齐沓,坐起,发现昨晚散盖的浴袍已经穿好,脸颊不由得发热。
  门咔哒被刷开,齐沓出现在拐角,手里拿着两个袋子,笑问:“可以自己换衣服吗?”
  荒弭下床,表明自己可以,走近齐沓的时候,齐沓俯在他的耳侧,磁音让荒弭脸颊又红了点,“我不介意帮你换。”荒弭怒视他,袋子悬在手腕走进卫生间,打开袋子发现是自己的衣服。
  刚回到宿舍的沈会愤愤:“齐沓和荒弭是搞什么猫咪,也不会自己回来取,抢走我睡觉的大好时光。”
  被从周公那拉回来的罗刹和孟简各扔下枕边有的东西砸向他,“你丫闭嘴。”沈会委屈着爬上床。
  “走吧,去菜市场。”荒弭洗漱好后,齐沓拉起他的手腕。
  汾城最大的菜市场就在旅馆附近,两人走着去,当作收效甚微的晨练。从一号门进去,沿路的全是各种蔬菜类摊位。
  “两兄弟要买什么菜?阿姨这的最新鲜。”卖菜阿姨叫住两人开始黄婆卖瓜。
  齐沓右手仍然牵着荒弭的手腕,扭头问:“想吃什么?”荒弭瞅菜。
  “我的菜保证哥哥喜欢的,弟弟也一定喜欢。”齐沓想反驳两人不是兄弟。
  荒弭扭头笑说:“那哥哥选吧。”齐沓怔愣,从荒弭口中出来的哥哥竟然一点儿都没有伦理上的感觉,反而类似陌生人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
  看齐沓一副一次性在自己这买的打算,阿姨奉承道:“你们是异卵双胞胎吧?散发出一样的感觉。”荒弭笑笑不说话,齐沓放下手中的黄瓜,其余碰过的也懒得再看一眼,只选了大葱小葱给阿姨称。
  阿姨脸色不好看,接过袋子的齐沓脸色更不好看,留下冷冷的一句,“我们不是亲兄弟。”然后拉着荒弭走了。
  “齐沓,慢点。”荒弭踉跄跟着,早菜市场人很多,险些要撞上路人。
  “对不起,手又疼了吗?”齐沓停下看手,还是深紫。
  荒弭笑说:“不是,只是你走这么快,是不是打算让我吃泡面?”蔬菜摊都过去十几个了,还没停下挑选。
  齐沓了然,即刻走向一边的摊位,蔬菜都很新鲜。卖菜的阿姨实在,亲切沉默随便两人挑选,两人满意地在这个摊位一次性购买所需蔬菜,阿姨边称边说:“好久没看到长大的哥哥带着弟弟来买菜啰。”荒弭偷瞄齐沓,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哥哥这个称呼也挺好的,欣邮不也叫苏年哥哥吗?”齐沓拎着袋子,两人走出一号菜区,荒弭谨慎地说。
  齐沓突然凑到荒弭耳边,荒弭紧张感袭来,不同于在闽北都是大学生,这的思想三六九等,只要起歹心的人找准角度拍一张,再加些文字,受伤害的还是他们自己。可齐沓的话抚平他的警惕与紧张,他温柔地说:“你是我爱的人,我们之间,不是兄弟情义。”然后回原位。
  继续握着手腕往海鲜区走,荒弭的指尖往上轻点他的手腕以示道歉。荒弭对海鲜不感冒,只觉得腥味很重,而北方的齐沓能不吃则不吃,两人很默契的走了个过场。
  来到猪肉区,有好几个猪肉铺,猪应该是在屠宰场现杀运来市场的,肉质看着鲜嫩,肉铺环境干净,两人买了两天的分量。
  该买的已经买好了,仍执着想逛一圈。猪肉区旁边是羊肉区、牛肉区等,环境质量符合标准,每个店铺位都聚了挺多人。走过这些店铺,发现左拐角有个建筑材料横盖巷子上方,墙面贴了编织布,不时有人走进去,从巷口往里的视线范围地面较干净。
  荒弭建议:“去看看?”两人往里走,一大股酸臭腥味扑鼻,越往里越重,光线也逐渐变暗,然后顶部出现一排发黄光的电灯,两边店铺挂红布,光线变成窒息的红黄交错。
  “小心。”齐沓看着地面,往左拉了一下荒弭,他差点踩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两人视线沿着地面看过去,间隔性杂乱滩了许多红色积水,而前方不远的一个店铺老板还往道路中间泼了一盆。两人周遭有被遗弃的动物尸体和内脏随地散布。
  “帅哥,要买什么?”一个肥胖且彪悍的店铺老板看两人往自己店铺瞅,热情地拉拢。
  透过两侧挂着的红布,从老板脑侧往里看,有许多铁笼子堆叠,里面有各种小动物,一个店员正蹲在笼前磨刀霍霍。
  “老板,老样子。”一个大腹便便,手里拿着钱包,看似领导者的中年男子走到两人旁边命令道。
  老板笑眯眯回答,“您稍等。”然后向那位员工吆喝,“果子狸,一只。”员工提刀瞅了瞅笼子,然后打开铁笼,拎出毫无反抗意识的果子狸。
  “小东西是不是生病了?”男顾客脸色铁青着问。
  老板忙解释:“我只是让它明白挣扎是徒劳无功的,还不如乖乖待着。您放心,吃了绝对没病,干净着呢。”
  闷哼声传来,两人迈步走开,身后的老板喊:“哎,帅哥,再看看吧。”无回应才讪讪作罢。
  沿巷的所有店铺就像是连锁分店,小部分店铺是已经屠宰了悬挂,大部分是一样的铁笼锁住,里面有土拨鼠、奇臭无比的豪猪、活狐狸、蜈蚣等等。避开脚下的垃圾快步走过,尽头的一个店铺里的动物眼神哀怜着瞅两人,而老板正在砧板上专心屠宰野兔,血顺着砧板往下流,汇进两人刚走过的积水。所以,那并不是什么积水,而是这些动物的血,在昏黄灯光和红布的映衬下让人误以为是倒影。
  走过一段昏暗,头顶上没了遮光布,也没了电灯,脚下踩着积水的声音逐渐消失。一簇簇光亮渗进,出口就在不远处,光洒在的地上整洁,带出的脚印逐渐消失。身后的长巷,好像还是有魅力吸引人进入。
  巷口右侧钉着个生锈的铁牌:为了您和家人的健康,拒绝野味!
  但是连个可以举报的电话都没留下,或许是曾经留过,只是人人视而不见。毕竟,有人想吃,就有人会卖,这是生意。管不了别人的嘴,也不想管,人们的观念不一直都是这样?
 
  ☆、捡故事
 
  回到旅馆,齐沓把菜全部放进洗碗槽,打开水龙头直至全被淹没,得把异味驱散才行。即使两人吹了一路晨风,仍觉得身上有味道,又沐浴换洗衣物,扔进洗衣机杀除。
  吃过早饭后,齐沓说要在汾城旅游。荒弭哭笑不得,上个学期因为摄影实践两人把出名的景点都逛了个遍,还有哪可以去。
  “要去郊外?”荒弭跟着齐沓上公交后不久,车辆在分岔路拐弯,沿路几乎没有过往车辆,只有窗上悬停一轮红日渐变黄色。路边的高楼大厦已经消匿,取而代之的是农家式砖瓦房,小院里有菜园,房屋边上有玉米田。
  齐沓笑着卖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公交车内只有十几个乘客,两人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其余乘客都坐在公交前部。
  又到一个站点,上来两位背着小挎包,浓妆淡抹的大妈,隔着一排并坐在两人前面,聊天声出。在此之前,公交内十分安静,乘客们或趁着田园风打盹,或惬意看窗外景色,大妈声出时,大家生出厌烦,不久竟听得津津有味。
  大妈甲说:“你听说了吗?我们小区老张的老婆玲姐被送到了疗养院。”
  大妈乙觉得话题正对胃口,忙爆料:“当然了,而且玲姐还和疗养院里的老王好上了。”
  “真的?”大妈甲惊讶不已,“怎么回事?我只知道老张每天都准时准点带饭到疗养院,精心照料老伴。两人不是咱们小区十多年的模范夫妻吗?那恩爱的哟,连我这老妈子都羡慕。”
  大妈乙缓缓道来:“据说是玲姐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起初老张以为玲姐只是健忘,就买了各种小贴纸贴在各个角落提醒她,没想到贴纸渐渐失效,两个月后玲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两人独居,老张和儿女商量后把玲姐送到疗养院,发现疗养院里的饭菜不是玲姐爱吃的,就每顿自己准备带去,闲暇时都陪着玲姐。可两个月后,老张在玲姐的眼里就是个善良的路人。老张不在的期间,玲姐和同疗养院的老王情投意合。”
  “那老张知道了吗?”大妈甲关心这个可怜的老张。
  “知道了。”不仅大妈甲惊讶,正听八卦的众人也开始为老张不值得。大妈乙继续说:“但是疗养院工作人员说玲姐得静心疗养,不能受刺激。如果老张硬是说出实情,玲姐的病情可能会恶化。”
  “那老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人好上了?”大妈甲一顿,转而猜测:“难道玲姐把老王当成老张了?”听者也希望这个猜测是对的,这样的话玲姐还是爱着老张。
  然而被大妈乙一票否定:“玲姐已经完全忘了老张,当然不可能把老王当成老张。玲姐和老王真的是晚年两情相悦。老张刚得知时内心肯定崩溃,我偶遇他时,憔悴了不少。即使是这样,老张还是一如既往送饭,照顾老伴。”众人以为故事就这么令人愤慨结束,没想到故事来了个转折。
  “老王也有个贤惠的妻子叫椒姐,老王没得阿尔兹海默症前两人肯定是要相濡以沫一生的,谁知家庭境况和老张家一模一样。椒姐像老张一样照顾老伴,看老王治疗没个起色,而且更喜欢和玲姐聊天,也是心如死灰。好在还可以和老张聊天。两位有记忆的人看着深爱的老伴互相喜欢上,互相倾诉已过的大半辈子。几个月后,两人也互相喜欢上了。”大妈乙说得轻巧。大妈甲和听众都一脸不敢置信,慨叹深爱还是败给了现实啊。
  大妈甲感慨:“如果他们要在一起,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携手了大半辈子的两人能做出这种决定肯定不是心血来潮。所以结果怎么样?”
  众人竖起了耳朵,连盹都不想打了。
  大妈乙摊手:“目前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记得的仍照顾不记得的。前天晚上散步遇上老张,和他聊了会儿。你知道他纠结什么吗?”大妈真会吊人胃口。
  见大妈甲一脸好奇,继续说:“他跟我说实际上他还爱着玲姐,椒姐也爱着老王,但老王和玲姐好上了,自己也和椒姐好上了。如果真的要选择,是要选择自己的新爱情,还是选择逐渐褪色的爱情。”大妈甲沉默了。荒弭的手轻放在齐沓掌中,这时齐沓的拇指正摩挲着自己的指腹。
  大妈乙呼一口气,然后说:“实际上这是一个关于自己的话题。如果老张选择和椒姐在一起,那他就是爱自己;如果仍然选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玲姐,那他就是爱妻子。这件事想说明的不是什么内心出轨之类的,而是在爱情里、在婚姻里,我们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爱老伴多一点。但这两种人格都被我们默认统一为既爱自己也爱对方。”
  爱自己多一点的话,那么至死不渝的誓言总会被打破,如果是爱对方多一点,那么可能要承受更多伤痛,忍耐对方已经逾越的情感界限。
  三个站点过后,公交车再次到站,两位大妈给本冲着听八卦的乘客们留下这么一个问题后走了,部分乘客也下车。
  荒弭轻握住齐沓仍摩挲的手指。
  又一站点,其余乘客全部下车,荒弭不见齐沓起身,一脸疑惑,齐沓说:“还有三站。”
  司机师傅专心开车,椅子四周有挡板,后背是不透明挡板,齐沓和荒弭正对着师傅坐靠窗边,不能看见师傅开车状态,而师傅的位置也不能透过右上方的后视镜看到两人,只知道还有两名乘客。就算没有,车也得开到最后一个站点才能暂时休息轮班。
  公交车进入山道绕着往上,道旁树影在晨光照射下斑驳倒在窗上移动。路旁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林间腾飞的鸟鸣。
  “荒弭。”齐沓转身朝向荒弭,对窗的山风撩起他额前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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