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没炸学校,”闵庚言打断了主任的话,“我是化学实验出了小小的故障,学校不能扼杀天才,天才的诞生都需要一定得曲折过程和实验……”
宋祁心想,你可闭嘴吧,站着比打球还热,能不能让主任过完嘴瘾就走……
“好……很好……”主任气的不轻,“你有理,学习不好好学,歪理邪说一套又一套……你怎么不捅破天……明年高考,你打算怎么办,你说说,考个寂寞回去?”
就在闵庚言打算和主任就考个什么这个问题展开长篇大论的时候,孟知秋从后边走了过来。
宋祁拼命的跟孟老师使眼色,意思是,救命,我爱学习,我马上回教室。
孟老师说,“我就是路过,主任您继续。”
主任嗯了一声,他教训起这帮半大孩子从来尽心尽力,绝不嫌浪费口水。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到闵庚言旁边,展开长篇大论。
“父母送你们来学校,不是为了找个地方让你们成天捣蛋的,这里不是动物园,知道你们这叫什么?这叫浪费父母的苦心,浪费青春,青春是用来拼搏的,在学习拼搏上,不是全用来在操场上挥汗……你们想没想过……”
“主任,”闵庚言出声,“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有首歌这样唱……”
其他三个人齐齐瞪着闵庚言,想问他,能不能闭嘴。
下课铃响了,操场上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主任让四个人站的笔杆条直,打算给其他同学看看不遵守纪律的后果。
这种机会挺难得,同学们迅速挪到操场上去看,然后拿出手机拍。
“乜迟有190了吧,我天……要赶姚明吗?”
“他们是怎么考第一的?好想问问秘诀。”
“是不是帅哥都跟帅哥一起玩?”
“好想泡到其中随便一个哦!”
这句话大概能代表大多数女生的想法。
展览了一个课间,杨主任问,知道错了吗?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知道错了盖过了闵庚言的声音。主任看着自己的教育成果,感觉十分良好,“孺子可教也”。
“孟老师,见死不救!”宋祁跟在孟知秋后边,接了孟知秋手里的卷子。
“找课代表拿卷子都找不到,我找谁说理?”孟知秋说。
乜迟:“……”
“还做卷子,孟老师,不如放上几天假,直接来考试就行了,卷子做多了,人容易傻。”宋祁说,“适当休息有利于学习。”
“怎么,刚才你们没有和主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问问他同不同意你这个理论!”
“那我还是做卷子吧!”
☆、归我了
期末考试乜迟以微弱的两分之差险险的坐稳了年纪第一的位置。
放暑假前各个高二班级都会例行打打鸡血,让同学们不要荒废暑假,为接下的高三来做准备,一来是心里准备,二来是,作业特别多。
卷子堆成山。
孟知秋老师做了挺多年了,应该是擅长给学生打鸡血的,可是他偏偏就很少灌鸡汤,估计深知放假前,任你说什么,一个暑假这帮半大少年准忘的一干二净。
他在黑板上写下“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人生有很多不可测,有些东西你看到了,抓不住,有些东西你抓住了,会溜走,时间就是如此,还没有机会找补。希望同学们在有限时间里,做一点无限的事情,不论你未来想做什么,至少回头再看着段时间,不会认为年华虚度。
“暑假是可以用来虚度一点的,做完作业的暑假可以任意支配。开学后,我会继续担任你们的班主任,任课老师也不会变,作业还是认真完成的好,避免开学那一天手忙脚乱。暑假期间的安全注意事项班长会发下去,大家出行务必注意安全。”
一整天下来,各科的卷子快要把祖国娇嫩的花骨朵们压垮了,一冲大家对暑假的期盼。
这些卷子一张张写完,足月的暑假估计连个渣也不剩了。
“这跟没放暑假有什么区别,”张扬甩了一下自己的书包,从校门里边甩到了外边。
乜迟很是担心书包会甩到脏东西上。
“知足吧,你问问别的学校有一个月么?”宋祁笑着搭着乜迟的肩膀,“你今天怎么这么暴躁?”
“我不想补课啊,”张扬哀嚎了一声,捡起书包拍了一把,“天理何在,我惜时,但不想补课,我怎么这么命苦。”
“你要不要请我同桌给你补,说不准比你补习班有用。”宋祁笑,“这次可是多校联考,给你补课可还行?”
乜迟回头看他,你开什么玩笑。
“唉,我操。”张扬声音陡然升高,“我怎么没想到。”
乜迟眼睛也不眨了,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张扬一本正经,“真的,我不想去补习班,补习班过敏,球球你了,我爱你~”
“……他只能我爱,”宋祁伸手把乜迟往自己旁边勾了一下说,“你没戏。”
“错了,错了,我仰慕你同桌,崇拜你同桌,大神,你同意吧,我马上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别交钱。”张扬站在乜迟面前,“发发慈悲,不然我会一脚跌进深渊。”
“……”乜迟无言以对,“我真给你补不了课,我们一个年级。”
“祁哥,你帮我球球你同桌行不行,我真的不去补习班,真的,一点用没有,每天被荼毒,除了刷题还是刷题,刷到人想死,我怕下学期你见不到我英俊的面孔。”
闵庚言和林辞出来时,张扬正在双手合十求的虔诚。
“张咩咩,你这是拜哪尊大佛?”闵庚言问。
“……别打岔,”张扬连这个破外号都没顾的上,这个老师可比那些补习班的老师好太多了,而且现在也没那么可怕了,还常能看到一点笑脸,“这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刻。”
“哈?”闵庚言左看右看,“你们在干嘛?”
“就你事儿多。”林辞看了眼闵庚言,“晚上约个火锅?”
林辞一周后就要进竞赛营,几个人约了晚上的火锅,校门口分开,宋祁让张扬等消息。
乜迟磨磨蹭蹭,脚步极慢,怕一下子就走到公交站台。这段时间他总这样,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考试前的一段时间,下晚自习他总要拖拖拉拉等到关校门才让宋祁走,那么酷的一个少年,那么冷一张脸,到了男朋友这儿就变了样。
宋祁看见他皱眉,问,“怎么了?不是暑假要打工么,顺便给你找了一个,不想去?”
“不是,我不想,你回去。”乜迟觉得自己的中二病最近确实严重了,不就分开一小会儿,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你这句断的,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不回去。”
“傻逼,不回就不回,连个句都断不了么……那得换个衣服吧,不穿校服去晃荡!”宋祁推他,“傻不拉几,怎么考的第一。”
乜迟也觉得自己最近傻不拉几,跟脑袋里缺根弦儿一样,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变成这样,但就是确确实实的不想分开,一分钟都不愿意。
有病,他这样判断,“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哈?”宋祁看他,又伸手去摸了一把他的头,“啥病?管治好。”
“就……”乜迟停下来,低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人,“总想跟着你。”
宋祁愣了一秒,伸手按下乜迟的头凑上去亲了一口,贴在人耳边说,“那就病着……”说话的热气跟着七月的热气扑麻了乜迟的半边身体。
7号楼收拾的很干净,乜昀不在了之后,他第一次回来。他其实不想面对李云白,怕她问乜昀都说了什么,怕她问你怎么答的。
房间窗户开了条小缝隙,他记得上次走的时候是关严实的,桌子上放了个纸袋子,里边是一叠钱。
也不知道李云白什么毛病,钱非得要这样给。
宋祁了一眼袋子里的钱,“也不怕贼惦记。”
“高三上完,我没打算再用她的钱。”
“嗯,所以你就去给羊儿补习吧,你要想可以给他个友情价。”宋祁说着抬头看他,“去不去。”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乜迟说,“万一做不好……”
“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宋祁伸手点乜迟的脸,“给我讲题不是逻辑清楚,头头是道。”
“给你讲不怕丢人,给别人讲怕丢你人。”
这话说的宋祁顿时觉得心里特别舒服,是怕给我丢人,不是怕丢人,不是不自信,两个人是连在一起的关系,太讨人喜欢。
“乜小迟,你过来。”宋祁伸手,乜迟一声嗯还没有说完,宋祁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两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乜迟被带着往前动了一下,迅速的伸手拖了一下宋祁的背,“智障,会摔。”
宋祁头埋在他肩膀上蹭,蹭够了抬头说,“我没衣服换,你衣服有点大。”
房间里没有宋祁的衣服,除了去年国庆,他没在这里常住过,最多也就是一个周末。
乜迟将他放到床上,从衣柜下面拉出个收纳盒,打开,里边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叠T恤,他拿出最上面的一件抖开,“这件可以。”
简单的白T恤,左胸口口袋的位置写着一个红色的“哦”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宋祁比了一下,大小很合适。
宋祁拉掉身上的校服,头还罩在校服里,“为什么有小一号的衣服?”
乜迟正盯着宋祁的后背,看得太投入,根本没听到问他话。宋祁没听见回话,拿着衣服转过身,就看到乜迟正在看他,看到他回头,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宋祁仰头,亲了过去,还在那颗虎牙上摩挲了一会儿。亲完了说,“还可以摸。”
最近定力特别差。准确点说,宋祁好像变成了一颗狗尾巴草,长在他心上了,动不动都能挠到他的心,痒,还觉得特别喜欢。他真想摸一把,但摸了大概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门,只好将下巴放在宋祁的肩上,扭头在脖子上亲了一口,又腻腻歪歪的蹭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换衣服,眼不见,心不乱。
衣服刚刚拉上去,腰上就被咬了一口。
还忍个屁。
乜迟随手拉了窗帘,将衣服从头上拉下去,转身低头咬上宋祁的脖子。
“不是不摸?”宋祁笑,肩膀都在抖,笑还没收住,嘴皮就被咬了一口。
不摸白不摸。
男朋友最近不仅粘人,还不知道害臊了,以前总不让他耍流氓,最近自己耍流氓的次数渐长,脸皮跟年龄一样,也日渐增长。
出了一身汗,冲完澡,乜迟找了贴身的衣物给宋祁,“没新的了,穿我的,干净的。”
宋祁接了衣服又开始笑。
“……”
宋祁又指着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问,“为什么会有小一号的衣服?”
“去年奶奶买的,买来就小。”乜迟说,“我前一段时间洗过了。”
“奶奶这么有个性?T恤口袋上写个哦?”
“嗯。”乜迟换好了衣服,转身看宋祁,“总喜欢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管用得上用不上。”
老太太喜欢给他买东西,别人小孩有的他一样也没缺,紧跟时尚潮流,什么五三,高考必刷卷,衣服,鞋子,有一阵还买了一堆带骷颅头的衣服,说要吓退楼下那帮混小子。
“告诉奶奶一声,衣服归我了。”宋祁说着拍了他一把,伸手将他带到眼前,挑眉,“你人也归我了,你有我了。”
这眉挑的跟他第一次来7号楼,说要给他弄头发一样嚣张,不可一世,拽到爆炸。
嗯,有你了。
☆、涉世未深的光
晚上天台的风很大,旁边的蔷薇正开的旺,花丛跟着风发出哗哗哗的声音,花的脑袋争相往一块儿挤。
几个人将东西放好,闵庚言和乜迟折腾着从楼下又搬了椅子到楼上,还加了两张小凳子。
六个人,四张椅子,两个小凳子,闵庚言非要石头剪刀布来选谁坐那两张小凳子。
中二病晚期的校霸,跟他的校霸人设相差十万八千里,早没得救了,大家就随了他 。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零食,学霸们开过光的,刘臻说,保佑大家明年能考个理想的学校,保佑他女神一年之后能和他考到同一个地方 。
张扬说,不要秀恩爱了,看看有些人谈恋爱多低调。
桌子上有拉罐啤酒,罐子上还有水珠,手拿上去冰凉,一拉,发出噗的一声,是夏天的声音。
南方的夏天,夜里的风没有凉意,温度也丝毫不降,满身都黏黏糊糊的。
但是感觉很好。
男朋友很好,刚刚的火锅很好吃,连身上黏黏腻腻的感觉也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去年暑假,乜迟一个人,在一家奶茶店待了一个多月,每天有很多事要做,虽然也没那么难熬,但是想起来,总是没有现在舒适。
宋祁开了一盒橙汁插上吸管递给乜迟,闵庚言看了一眼就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紧跟着其他几个人也开始笑……
“你,”闵庚言伸手指乜迟,“酷哥,喝,橙汁儿……哈哈哈哈哈,我真该,放到贴吧上让那些天天嚷着酷的人,看看……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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