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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谅(近代现代)——吾案有鬼

时间:2021-05-19 13:46:50  作者:吾案有鬼
  我冲着视频谴责他:“德意志现在不是才下午五点吗?”
  李修打了个哈欠,问我:“你又想常孟了?”
  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有了一点不悦:“我和常孟又不是超市里买一送一。”怎么偏偏非得捆绑在一起。
  李修倒在床上,举着手机斜着眼看我:“很好,你终于醒悟了。”
  我也顺势躺倒,不跟他计较:“report写完了?”
  李修面露苦色,立刻换了话题:“算了还是聊常孟吧。”
  “我不。”
  “那聊你上次说的那谁,stalk你八年的那个。”
  我正色道:“今天许贞问了一个哲学问题,我没想明白,来请教一下 Doctor李。”
  听到title,李修立刻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诶别别,暂时还不配Doctor,什么哲学问题来着?”
  我说:“许贞问,我亲他的时候想的是他还是常孟。许贞还是常孟?”
  “这是个主体性的问题……诶等下,你亲他?!”李修当时就不困了,他嚯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再清晰地陈述一遍,你亲谁?”
  我依旧躺着,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我、亲、许、贞。”
  “靠!周一川,禽兽。”
  “不是你说我有桃花痣的吗?”
  “The 禽兽 with 桃花痣。”李修愤愤不平,“对啊,我也想知道,你亲人家的时候想的是谁啊。”
  我两眼放空,望着吊顶上的灯带,如实说:“那瞬间,我的确没想常孟。但,事后越想越觉得,那瞬间我竟然没想常孟,这比想了更有问题。”
  李修听懂了。
  “那许贞呢?你亲的时候他什么反应?”
  我回忆起许贞当时的样子,对李修说:“他没什么反应,就是有点懵。”
  过了一会儿,李修才说:“周一川,我觉得这是个好事。”
  “占人便宜?”
  李修难得能翻我白眼,他说:“作为一个准PhD,依我推断,这个许贞可能就是暗恋你,什么喜欢的人,什么故事,就是为了追你瞎编的。你想想,这年头谁和谁走心啊,玩什么soulmate,到最后都是走肾。”
  我沉默下来,也不是没想过李修说的这个可能,一意试探许贞,催他把故事说下去,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瞎编。但那个吻,是意外。
  李修见我不语,良言劝道:“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痴心一片惹人笑,不谈感情纯睡觉。既然你也不反感,他也有意思,那你们一起得了。”
  我被他不符合人设的话逗乐了,质疑:“你作为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呢?”
  李修大方地表示:“为了兄弟,统统喂狗。”
  挂断视频后,我扔掉手机闭上眼,脑子里都是李修“走心走肾纯睡觉”的屁话,一不小心恍恍惚惚撞见了常孟。
  他走在我右侧,我们在冬夜寒冷的街头散步,走过霓虹灯装点的行道树光带,走上一条无人的小路,我垂下手,去握他的左手,还没握住,被他察觉。常孟没有生气,也没有惊异,他只是温和地笑着,笑着举起左手,解释说:“现在这只手不能给你握了,你看,我结婚了。”
  我睁开眼,拿起手机看时间,看到李修入夜后发来的消息:没想常孟,这是好事。
  
 
  ☆、第 25 章
 
 
  大一到大四,我在星巴克兼职了四年,也认识了常孟四年。
  因为就在本地读大学,不住宿舍,也常常不着家。父母离婚后,我好像没有那么爱回家了。大学的生活费全是自己赚的,父亲喝完酒就不省人事,我们之间从没有过有效沟通。母亲再婚,搬去外省,她性格坚硬,遗传给了我,母子都不懂什么是闲话亲情,更谈不上撒娇和问候。
  我在大学期间无所事事,从没好好上过课。倒是李修问过我,周一川,你就这么混下去?我当时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兼职赚的钱也够花,就跟他点点头,不然呢。
  李修没有道德教育我,只是羡慕地叹息,本地有房就是好。我踹了他一脚,又不是我的。结婚不就是你的了?我想起那天下午在星巴克里碰上的男生,静了很久,才说,也可能结不了。
  工作日开始变得有些漫长。
  那天之后,我没再找过许贞,也刻意不去看他的主页。店里的实习生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了,临近年末,大家都有些糟糕情绪。
  阿伟苦着脸进来,闷头在桌上找东西,我看了他一眼,问:“有麻烦?”
  他手下没停,嘴上发狠:“都说让他们自己备份好数据、备份好数据,怎么丢了全赖我们?”
  我朝工作间门口张望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安慰他:“没事,不是有Alice在吗。”
  阿伟脸更苦了:“Alice正陪笑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叠单子,匆匆翻了翻确认无误就往外走,临到门口停下来看我,“哦对了,外面有个客户找你,上次来过。”
  我紧紧跟在阿伟后面来到大厅,Alice果然在陪笑,阿伟也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我转过视线,在人群里扫视一圈,也没看到许——
  “周一川……”一个腼腆的女声。
  我立在原地,女生走过来。
  “你真在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没上班。”女生惊喜地笑着。
  我仍立在原地,然后听她说:“我上次来修手机,你说就是电池不行,要带充电宝。”
  原来是iPhone 5s。
  我想礼貌地笑一笑,才发现竟然忘了戴口罩。女生露在外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笑意,隔了一会儿,她用几乎淹没在白噪声里的音量说:“第一次看到你没戴口罩的样子。”
  小纪从旁经过,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就走开了。我才想起来刚才听阿伟说完,就匆忙出来,连手机都没拿,制造“有事遁走”的机会都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生也取下了自己的口罩,她羞涩地带着笑,站在我面前,仿佛等待我按照既定的流程cue下一步。
  可是,既定流程是什么?
  “你好,请问是手机又出问题了吗?”没错,就是公事公办。
  女生好像没料到,立刻否认:“不是不是,我今天就是来买新手机的。”
  我点点头,贴心地解释:“售卖在一楼,二楼是维修专区。”
  女生突然语滞,下意识接口:“我知道我知道”然后低下头去,组织了一会儿,又带着笑说:“你今天带工牌了啊。”
  我闻言低头看了眼胸口,说:“谢谢你上次提醒。”
  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又试图化解这场对话的奇怪之处,但表现得用力过猛:“我上次就是随口说的,哈哈,你名字真好听。”
  我点点头:“谢谢。”
  女生又低下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费尽全力说:“我叫——”
  “——周一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又轻又快的男声打断,我在此刻竟然感到动容,回过头看见穿着灰呢大衣的男生站在不远处,脸上无风无波,桃花眼衬出皮肤清清白白。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而后在我左侧站定,望着我,弯起眼角又叫了一声,“一川”。
  这回女生醒过神了,她看了看我,又去看了看我身侧的人,然后匆匆说了一句“那你忙吧”,就快步走下楼了。
  我没有动,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侧的人,他倒是探头向楼下望了几眼,又转过头望向我,笑着说:“真走了。”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两面派,明明心底里轻快地要上天了,但面上还是淡淡的,甚至表现得有一丝不悦:“我在工作。”
  但他没有被震慑住,说:“我都听见了。”
  终于,装腔作势玩完,我听见自己轻叹一口气,对他说:“又能出门了?许贞?”
  许贞弯起眼,眼底的卧蚕明明晃晃,环顾一周,看见Alice还在替阿伟陪笑,忍不住说:“原来你主管笑起来挺好看的。”
  我下意识也望了Alice那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不看他,转身径直向工作间径直走,身后没有脚步,也没有询问。我走进工作间,关上门,坐到办公桌前,用鼠标快速下滑系统里的订单,一直滑到最底部,滑不出来,我愣愣坐着,像个体制内的老员工,想自己为什么此刻坐在这里,刷工作系统,让Alice焦头烂额地去跟客户陪笑,又想下次是不是不应该随便跟客户说自己的名字,否则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跟相亲一样尴尬的场面,想到最后,终于遮掩不住,只能面对许贞还被我丢在外面的事实。
  我骂了一句脏话,但不知是骂谁,翻箱倒柜找出口罩,戴上,抓起手机打开工作间的门,重新走出去。
  
 
  ☆、第 26 章
 
 
  许贞不在了。
  我从二楼到一楼,来来回回找了一遍,他确实走了。打开手机,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未读短信,说:不打扰你工作,我先走了。
  我盯着看了半晌,也没想到回复内容,就见对话框又弹出一条,写的是:缓过来,又能出门了。
  呼——
  我垂下手臂,三两步走回工作间,把手机扔回桌上。
  小纪悄无声息走进来,她站在边界距离之外,说:“来宣示主权?”
  “?”
  她抱起双臂,好像露出一丝嘲笑:“能不能麻烦你们直白一点公布啊,这样真的很容易伤害别人。”
  我不明所以,问她:“伤害谁了?”
  小纪之前积怨的脾气终于发了出来:“刚刚那个女生啊!你不喜欢女的你就直接一点行不行,非要让人下不了台,干嘛啊,显得自己多有魅力吗?了不起啊,还跑来示威,怎么不去官宣结婚啊。”
  她每说一句,我脸就更沉一点,直到最后忍不住,把之前答应过Alice搞好同事关系的话全丢了,张口就要说话,但门猛地一下被人推开,Alice满脸怒气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心翼翼的阿伟。
  Alice看了眼小纪,转头冲我张口:“上班摸鱼就算了,怎么,有事也不知道帮忙?贵人难请啊。”
  身后的阿伟使眼色,摇摇头,让我别说话。趁这间隙,小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去。我觉得今天黄历上写的肯定是口舌是非,一通接一通劈头盖脸砸来,好像每个人都对我有意见,每句话都指责我。脏话此刻肯定是骂不出口,我停了好一会儿,才老实说:“是我没考虑到。”
  Alice直接无视我,走回工位上,甩下iPad。阿伟也缩着头跟着坐了回去,工作间的门大敞着,偶尔有楼下销售部的同事经过,但没人向里张望。
  工作日开始变得有些漫长,气氛诡异,情绪糟糕。
  终于,终于熬到下班时刻,我抓着手机,也没跟谁打招呼,脚下一转,向定湖走。十二月的冷风吹得夜晚的水面湖波四起,岸边垂柳在黑夜下诡异地仿佛招魂幡。我朝着水面嘶嘶吸了一口冷气,冻得打了一个寒战,想起父亲,不知道他今天又喝了几两。
  跳槽到Apple以后,我就开始攒钱买房子,去年刚交完首付,今年搞定了装修,从家里搬到新居去。父亲没说什么,他想说也没什么好说,儿子大了总要搬出去,就算儿子不结婚,并跟他出柜。
  其实首付的钱,有一半是母亲打过来的。她不会诉衷肠,关心全在硬核处。我那天跟老父出完柜,他喝了二斤,满面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最后跟我说,你跟你妈讲。
  我也干了一杯白的,拿过手机给母亲发微信,刚发完没多久,电话就打来了。母亲在那头依旧不善说情绪,但到最后,她问,买房差多少?我一愣,下肚的酒精就在此刻突兀作怪,胃里一抽一抽,没消化完的液体直接漫上眼眶,刺得眼酸胃痛。
  我想,就算没有常孟,我也是不忍心离开这座城市的。这座城市里有定湖,有房子,有家人,还有扯也扯不断的长长情意。
  吹够了湖岸冷风,我一步一步慢腾腾往回走,进电梯,按楼层,等关门,上行,数字一个接一个跳,跳到第23层停住,打开门,走出去,边叫亮楼道的声控灯,边伸到口袋摸钥匙,可是手刚伸一半,停了。
  我在泛黄的声控灯照亮下,和站在门口的人对视,他的眼睛又深又静,多看一眼就会叫人涌上怜惜。
  这双眼睛的主人对我笑,他的声音又轻又快,对我说:“你回来啦。”我想,如果此刻不是在楼道中,而是在玄关里,我大概就能体会到结婚之人的珍贵幸福。
  原来下班回家有人等候的感觉,这么好。
  许贞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似乎面有困意,见我不动,催促道:“开门。”
  我伸进口袋的手终于掏了出来,钥匙插进锁口一半,又拔了出来。许贞不理解,问我:“怎么了?”
  我不理他,把钥匙放回口袋,轻滑锁面,触动密码锁面板,我拿出手机打开背光,照着锁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缓慢输入,直到八位密码输完,提示开锁成功。门开了,但我把手卡在门上,不让他进。
  许贞不解,我望着他,说:“看清楚了吗?”
  他说:“嗯。”
  我又说:“记住了吗?”
  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转过视线,不看我,说:“嗯。”我让开门,他跟着走进来,说:“这么长,容易忘。”
  我转过身瞪他,许贞笑起来,顺带关上门,还嘴硬:“年纪大了。”
  我脱掉外套,打开地暖,不搭理他,直接去淋浴间洗澡,吹了冷风得去去寒气。等我擦干头发出来时,许贞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只盖了我刚刚仍在沙发上的外套。
  而此时此刻,我脑子里想的却是,他居然不认床,随便就能在别人家里睡着。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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