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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拿起来。”
  蔺柏风在世时曾百般叮嘱他,绝不可再碰任何刀剑。他命里本就无缘这些刀光剑影的生活,强行催动自身命格往那血雨腥风的路上走,必不得善终。
  乔展不知蔺柏风此举是何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去够那柄剑,剑身不重泛着银光,他咬紧牙关,再度开口:“师父,你真的要我……”
  “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蔺柏风继续逼他,“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家二十九口人,那场大火烧死了所有人,可唯独少了一个你……”
  乔展神情激动,他一愰神,竟见乔寅竹负手从师父身后走上前来,抬腿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暴喝道:“逆子!”
  “爹——”顾不得肩头的疼痛,他扑上去搂住父亲的小腿,哽咽:“爹,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
  头顶传来一声蔑笑,乔寅竹道:“你不是想替爹报仇么,那便听你师父的话,用这把剑自我了断罢。”
  “爹?”
  乔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爹竟然要让他、让他……
  “可是我还没有替你……”
  “展儿,你不是想你娘吗?你娘在下面等你等得很辛苦,你难道就不想下去陪她么?”
  “我……”
  乔寅竹不耐烦了:“我们这一群人为了你,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却还有心思在这世上苟活,你如何对得起我和你娘,又如何对得起你师父?!”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乔展瞳孔震动,望着眼前两人,心里又惊又痛,宛如刀割一般。他们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很小,不清楚那时他们心中的想法,固执地想要为家族报仇,不成想,原来在父亲和师父心里,自己才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吗?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握着剑的手缓缓抬起,蔺柏风还嫌他不够快,忙开口催促:“当然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不会死。”
  乔展闭了眼睛,执剑的手来到柔软的脖颈处,痛心疾首道:“好,既然如此,我还你们一条命便是。”
  剑光一闪,脖颈处感受到一丝寒意。身后忽听得一人大吼:“住手!”乔展手中的剑被软鞭一卷直接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几米开外。
  罗清越扑到他跟前,见他额上已是冷汗淋漓,乔展整个人身子一软,虚脱似的昏死在他怀里。
  另一边——
  卓北衫牵着罗彩衣在迷宫里兜转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出口,这里鬼气森森,墙上的壁画铺满了环形的石壁,画上画的是两位道长,一黑一白在尘世间化身活菩萨救苦救难的故事。
  壁画底色为暗金色,人物风景均采用特殊的颜料涂抹,而故事的开始正是在传说中真正的蓬莱仙岛。那时的蓬莱被战乱瘟疫席卷,岛中人不论男女老少、年龄大小,都很难逃脱这场天灾人祸。幸得两位道长皆精通医理,来到岛上耐心为他们诊治。
  只是两人所秉持的医道,或者说救人之法略有不同,一个在救,另一个却已开始思考如何寻得一种令人可以自我修复的长生之法,矛盾冲突的种子亦是在这时悄悄种在两人心中。
  再后来,白衣道长偶然发现自己的挚友为了寻得长生药,竟拿活人做了试验。怒不可遏之余便找上门去制止,两人在蓬莱之巅战了三天三夜,一死一伤。伤重的那人后来索性收了关门弟子,将自己毕生所究的心血传与他们,才有了这后来的长生殿。
  卓北衫一路走一路看,到拜师这一段故事时,忽见壁画上一女子似曾相识,凑近仔细端详她的着装外貌,脑海里浮现出熟悉的背影,不由失声:“娘?”
  罗彩衣扯了扯他的袖子,“这里哪有你娘,你糊涂了。北衫我们走吧,洞里好冷,我不要待在……”
  “你别说话。”
  他摆手示意她收声,一只手覆在壁画上继续摩挲,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位妙龄女子。那位女子入师门后不久便跟当地一位书生相爱,诞下一子。卓北衫对自己的身世没什么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从没找过生身父母,说不上难过,只是偶尔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每当那份孤独感袭来,他便流连于各种风月场所,或者叫来乔展一块拼酒。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北华派山门前,夜无忌拉着他的手,望着送他来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身后一阵劲风起,卓北衫回身的瞬间拔-出腰间佩剑。黑暗中传来一女子阴森可怖的哭声,凌霜剑的剑光映亮了女人的脸,“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女子的骨头咔嚓一响,将脖子扭出了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我是你娘啊……你不认得我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滚,少占老子便宜。”
  “你这孩子太过冷血,竟连娘也不认,北衫,你好狠的心啊……”
  见那女子飞身过来,他挥剑就挡,出手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剑光打在她身上,发出铮铮之音,这女人全身竟是由精钢所铸,捅也捅不破。卓北衫驭气提剑就砍,剑身被她血红的骨爪挡住,一寸一寸往他这边推。
  女人笑得凄凉,幽幽叹道:“你不敢承认么,这么多年来你还记得娘对不对?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让我这一番望眼欲穿地苦等……”
  “是你扔了我的。”
  他抢白道,黑白分明的眸里闪出激愤,张口控诉:“是你不要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种话,今日种种,都是你自找的。”
  “北衫,你不该恨我,你该恨的是你自己。娘为何不要你,你不懂么?”
  “你闭嘴!”
  脚下烟尘四起,卓北衫后撤两步猛地抬腿,腾空两脚踹在她胸腹之上,那女子向后仰倒,“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没等她爬起来,卓北衫直接骑在她身上,索性丢了剑,如豺狼般嗜血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神似母亲的脸,双手掐住她纤白的脖颈,循序渐进地发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乔展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罗清越惊悸的神色。他望着眼前人,有那么一秒钟的诧异,又觉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不妥,挣扎着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罗公子。”
  罗清越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别叫我罗公子了,叫我清越就行。”
  他与罗清越相识不过一天,如此亲密的称呼还是叫不出口,于是转移话题道:
  “我……怎么了?”
  罗清越松开手,下巴冲着那把掉落的剑一扬,“喏,我来的时候就见你要拿剑自刎,被你吓了一大跳。”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周遭的事物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还是那间圆形的大厅,此刻除了他和罗清越,再无其他人。
  “那些尸体呢?”
  乔展一手撑地起身,绕着墙壁走了半圈,扭过头来看罗清越,却见他两眼茫然,像看病人似的看着他问:“什么尸体?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你糊涂了。”
  昏迷前,乔展分明看见了那些尸塑,他弯腰拾起那把剑,再看上面的花纹竟是那样普通,根本不是适才蔺柏风手中握着的那柄,是梦吗?
  如果是梦,梦里的剑又怎会掉进现实世界里来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可能中了幻觉。这里的石壁每时每刻都在不停转动,虽然感觉不到自身位置的变化,可是乔展笃定,自己刚才所在绝不是这间屋子。
  他将适才所见所闻都说与罗清越,身旁男人的目光却始终紧锁在他身上,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闪着光,鬼使神差的,罗清越抬手摸上他的脖子,指尖触到脖颈处那道血红色的划痕,只听他“嘶”了一声,侧身躲开了身体的触碰。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罗清越搓了搓指尖那点猩红的颜色,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冲他笑了下,道:“我在听啊,你说这是幻觉,巧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乔展撇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罗清越望着他的眼神里似乎在暗示什么,可他读不懂,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又担心其他人的安危,抬脚径直走到他前面去了。
  “阿展你去哪儿?”
  “快走,别废话。”
  罗清越大胆叫着他的名字,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由多了几分底气,唇角一抹笑意掩饰不住,他将手指上的血放进嘴里舔了舔,金属的锈味中还带了一丝腥甜,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罗彩衣双颊通红,青紫色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上暴起,峨眉刺被甩出好远,她的手在地面上胡乱抓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死死瞪着头顶上卓北衫扭曲可怖的脸,微弱挣扎:“求你……别杀我……北衫……”
  她白皙的手指张开,试图推开钳在脖子上那双手,可卓北衫这次下了狠手,一切的挣扎似乎都是徒劳,罗彩衣绝望地望向漆黑的石壁顶,一点一点抓挠他手背上的皮肤,抓得五指都是血……
  石壁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束光从洞口-射-了进来。罗清越看清地上的两人后倒吸了口凉气,还未来得及思考,软鞭已如灵蛇般挥出。
  “放开她!”
  鞭尾扫到卓北衫脸上,逼得他松了手,罗彩衣终于得了一口气,躺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见到来人是罗清越,仿佛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往他身后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哥哥……”
  “畜牲,”罗清越来了脾气,挥鞭就抽,抬腿一脚将卓北衫掀翻在地,又一破空之声袭来,乔展伸手空挡了他的鞭子,大骂道:“你急什么,他也中了幻术,搞清楚事情再打不行吗?”
  罗清越啐了一口,“他欺负我妹妹。”
  经此一闹,卓北衫的眼前渐渐清晰,他奋力敲了敲自己的头,才发现那女鬼不知何时已消失了踪迹,地上凌乱不堪,罗彩衣的裙角被他扯掉了大半截,凌霜剑上沾了点血迹,与他掌心里的血出自同一人。
  罗彩衣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十指紧紧攥住罗清越的前襟,眼泪簌簌跌落,巨大的惊吓令她说不出一句话,身上到处都是伤,白皙的脖颈处青紫色的掌印历历在目。
  卓北衫望着自己的手,茫然道:“我…我干了什么……我不是……”
  乔展替他捡了剑,眉宇间的愁郁更重:“你刚才和罗姑娘在一处罢,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
  卓北衫百口莫辩,“我就看见一个女鬼要杀我,然后就跟她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彩衣……我……”他想爬过去看看彩衣的伤,刚挪了下身子就听她声嘶力竭地叫:“别过来……哥哥救我。”
  “没事了,没人敢欺负你。”
  罗清越轻抚着她的后背。
  “彩衣……”
  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卓北衫也大致能猜出自己刚才是何等凶残,竟然把她吓成这般模样。他不敢再靠过去,只在原地远远看着,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竟然对自己最爱的人动手,还把她打成那个样子。
  “你也别太自责了,”乔展道:“适才的所听所见皆是幻觉,这石壁上的东西不干净,人看了就会跌入可怕的幻境,攻击身边的人或者攻击自己。”
  罗清越抱起罗彩衣,脸上没了刚才的从容淡定,他黑着脸对他们道:“走吧,少看这里的东西,免得再生事端。”
  “等等。”
  乔展叫住他们,“我们走了这一大圈,怎么不见乐疏寒?”
  
 
  ☆、金丝樊笼困赌筹
 
 
  从落石处向西摸索几百步是一间丹室,还未踏进,远远就能感受到被灼热的余温加热了空气,头顶光滑的石壁被烤得泛光,乐疏寒凑近了看,丹室内空无一人,凌乱的古籍撒落了一地。
  踏步走进去,轻轻唤了一声:“有人吗?”半晌无人回应,只有大厅中央矗立的火红丹炉发出咕咕的水泡音,像在与他对话似的。
  知道自己走散了,找不到同伴,索性就在偌大的迷宫各间石屋里穿梭,寻找有用的线索。乐疏寒拾起地上的古书翻了两页,其上记载着历代王朝的黄白术法与试药结果。
  大多是死得更快了。
  乐疏寒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
  倘若猜的不错,这间丹室也是用来练就长生药的地方。千面蝴蝶是近三年来在江湖上突然冒头的,提到他的名字,能想到的除了杀戮还是杀戮,这人总是追着死人跑,而手上所杀,却皆是试图阻碍他开棺之人。
  好巧不巧,长安城里出现大面积不明死因的尸体亦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倘若千面蝴蝶当真是为了追查这档子事才被官府和江湖人士盯上,那倒真是不好说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了。
  他只觉这人行事风格过于冷硬,完全不给旁人留半分情面,也不屑与人合作或者解释。乐松羽怕他参与到里面受害,百般阻拦,将千面蝴蝶视作洪水猛兽般喊打喊杀,如今却不得不怀疑父亲此举的动机了。
  当儿子的,本不该怀疑老子。
  可罗清越兄妹的指正,又是那样铿锵有力,他爹对这里的事究竟了解多少呢?
  那批绣了特殊绣样的布料,当真只是绸缎庄一笔普通交易么?
  石壁再次转动,前方出现一条甬道,贯通了另外一间屋子。乐疏寒迅速穿过漆黑的长廊,从另一边冒头时,与从对面出来的四人迎面对上。
  “疏寒?”
  “你们四个哪里去了,让我一通好找。”
  石屋内烛火昏黄,正待要上前时脚下一滑,身体不听使唤地直直往下坠。乔展瞳孔一震,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他。于是嗔怪道:“洞里机关重重,你走路也不看着点脚底下。”
  乐疏寒借着他手臂的力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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