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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罗清越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跟天风堂对抗?”
  “这……”罗宿挠挠头。
  罗清越道:“我没那么傻。乔展上极乐宫无非是为了替他爹报仇,曲堂主的顾虑也正在此。阿展若愿臣服于我,我会想办法让他放弃复仇。没了这个威胁,他们也就不需要杀人了。”
  “只怕……”
  罗宿担忧:“以乔公子的个性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前几日他在府里作客,我观察了许久,表面看上去是很好说话的,可骨子里却有股韧劲。”
  罗家公子爱男人这事在罗府早已不是秘密,前些年罗广义在外地走镖,他家少爷擅自领了两个男人回家。
  半夜听见房中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推门进屋时,一股鲜血喷溅在脸上,其中一个男人“咚”地一声倒在他脚下,抬头再看床上那个,不着寸缕,眼白上翻,早已断了气。
  罗宿凑到罗清越跟前,话里带了点敲打的意思:“公子可知有个词叫做过刚易折?寻常男子尚不能受此侮辱,何况是您心尖上那位。花朵虽美,强行采摘恐会惹出乱子。乔公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您可别逼他逼的太紧。”
  “瞧你说的,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罗清越推了他一把,唇角漾着几分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罗宿着实管得宽了些,这种事他爹向来不过问,他想如何折腾自己的人,与外人无关。
  “阿展是我喜欢的人,我还能不心疼他故意折磨他么?”
  罗宿赔笑道:“您说的是。”
  走到书案前,罗清越将亲笔写好的书信折叠放入信封里封好,递给罗宿:“你派人走一趟长安城,去一家叫半间酒楼的地方给阿展送个信,就说罗家有难,请他速来帮忙。”
  罗宿双手接信:“是。”
  只要乔展愿意入罗府,他必然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让他出门到处惹事。可若他不愿意,罗清越眸色黯了黯,恐怕就不得不用些手段了。
  罗清越道:“对了,上次说的那个药,府里还有没有?”
  罗宿眼珠一转:“酥香软玉散?”
  罗清越一点头,笑了:“给我弄几包来,以防万一。”
  “还有,你要记得,我们不与任何一派同仇敌忾。天风堂不可得罪,便先虚与委蛇着,我与乐公子卓公子都是朋友,曲老堂主想要乐疏寒归服,少不了要找罗家帮忙。但乐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必然要除,我可不想到时候还有另一个男人天天惦记着我的人……”
  罗宿竖起大拇指:“少爷是想借天风堂的势力扫荡乐家?这一招实在是妙!”
  “先别急着夸,”罗清越摆手叫停,眼里蒙上一层狠戾,恶声道:“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怪只怪乐松羽那只老狐狸当年骗了我们,差点让罗云镖局的全部精锐镖师消失在云笼山,幸亏爹只带上去二十七人,才留下了火种。如今他儿子又来跟我抢男人,乐家鸡鸣狗盗之事做尽,早该绝了后。”
  “谁说不是呢。”
  罗清越顿了顿,又问:“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罗宿道:“七天后。”
  罗清越的眸子黯了一黯。
  外面的人都说罗广义生了个能担大任的好儿子,多少次镖局有难都能看见罗清越四处奔波的影子。可他父亲太过顽固且偏心,如今年愈五十,对于家业的安排只字不提,只在茶余饭后常与彩衣探讨用人之道。
  一介女流之辈,难道罗家的镖局生意还要让给不谙世事的妹妹不成?那他做哥哥的颜面往哪里搁!有时也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父亲所生,为何同样两个孩子,本该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却偏偏更喜欢另一个?
  “少爷,您要动手么?”
  罗清越常梦见自己在后花园勤修苦练,几天不吃不睡只为了有个好成绩拿给父亲看。可哪怕是在梦里,罗广义也从未给过他任何一个肯定的眼神。不被爱的愤怒犹如黯夜里生长的枯藤,渐渐扭结成一棵巨大的古木盘亘在心底,日日以愤怒仇恨为食,郁郁寡欢的日子熬了二十年。
  如今他想反,也必须要反。
  “吩咐下去,我爹回来那天一定要大摆接风宴,等兄弟们都吃好喝足了,再送他们上路。”罗清越叹了口气,眼眶里似有泪光:“与其毫无希望地等待,不如我主动出击,做给他们看,罗云镖局早晚都会是我的。”
  “是,少爷英明。”
  卓北衫端着盘茯苓膏在门外站了好久,本打算给彩衣送夜宵去,路过罗清越的厢房时,恰巧听到他问下人罗广义什么时候回来,便凑在墙根听了会儿墙角。
  罗家父子的关系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好,至少在罗清越心里,对父亲始终怀有恨意。如今这小子终于等不了了,也想学古代臣子玩一套“逼宫”的把戏,篡他老子的位,看来这地方不能多待了。
  七天后,罗家会变天。
  那彩衣怎么办?他皱了皱眉。
  卓北衫捏了块茯苓膏放进嘴里,猫着腰离开了厢房,向罗彩衣的院子走去。刚推开门,就听到屋里人说:“你怎么这么慢,要饿死我?”
  眼前人换了件浅粉色长裙,长发没有编辫子而是全部披散开来,远看去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似的。在桌上摆好茯苓膏,卓北衫嘿嘿一笑:“我就不懂你,明明是个大小姐,晚上吃夜宵不叫下人做,反倒要我去厨房给你偷来,吃点东西这么复杂是为什么?”
  罗彩衣一屁股坐到桌前,拿起勺子剜了一小块茯苓膏放进嘴里:“偷的和吩咐人做的怎么能一样,让人伺候最没有意思,偷回来的东西我才觉得好吃。”
  “尤其是我帮你偷回来的。”
  卓北衫一手撑着下巴,侧过身来欣赏她姣好的容颜。罗彩衣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腮帮子鼓起来像小兔子似的,非常可爱。
  他笑道:“彩衣,你觉得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家这么大的事,总该先探探彩衣的态度。如果罗清越连父子情分都可以不顾,那这个妹妹在他心里又能有多重的份量?彩衣若是顺了他,也许还能继续做她的罗家大小姐。但以她的脾气如果不顺,他担心罗清越会下手对付她。
  “嗯?”罗彩衣看他一眼,疑惑:“怎么忽然问起他?”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罗彩衣边吃边道:“哥哥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对我很好,对下人们也很好。只是爹爹对他要求太苛刻了,所以他们俩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我劝过几次,也没有什么效果。”
  所以罗清越并未当她是个威胁。
  烛火惺忪,窗外月影斑驳。
  卓北衫望着溶溶月,缄默。
  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让彩衣冒险。
  半晌,忽然开腔:“我想明天回北华派一趟,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罗彩衣吃掉最后一口茯苓膏,放下了银勺子,盯着他道:“怎么忽然想起要回山门,你想你师父了?”
  “嗯,”卓北衫道:“去看看他老人家,顺便询问些关于我母亲的事。”他是真的很想让彩衣与他一同去的,于是放软了语气,又将旧事重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极乐宫的石窟里见到了一幅壁画,那画上有我娘。”
  又听他提这事,罗彩衣厌厌地敛了眸子里的光。那天的事如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她是很好奇卓北衫的身世,可怕他又因为母亲来攻击她,陪他上了山,若他再发疯,自己要怎么办呢?
  垂了眸,嘴里喃喃道:“当然记得。我听阿展师父说过你的一些事,你母亲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可是我有点怕你回了山又……”
  “你怕我欺负你?”
  卓北衫握住她的手,诚恳道:“别怕,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之前是幻觉,可这次我要回的是北华派,不是极乐宫。况且我师父和师兄弟们都在,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罗彩衣还是犹豫。
  “彩衣,我向你发誓,”竖起三根手指,卓北衫郑重其事地对她道:“卓北衫若是日后再有任何欺负罗彩衣的举动,就让我天打雷……”
  “好了,我信你。”
  罗彩衣将他三根手指又按回拳头里,无奈叹了口气,“我陪你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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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华派坐落在山西吕梁境内,雇最快的车马走上一天,大概傍晚时分就可到达山门。
  “彩衣,到了。”
  卓北衫跳下马车,伸手将车里的人扶了下来。正值落日时分,百步外的山门雄浑气派。
  暗灰色青石板浇铸的大门牌坊矗立在石阶最上方,立瓦飞檐,四根雪白廊柱将门楼切分为西中东三个小门,最中央的牌坊门顶最高,上镶嵌一金黄牌匾,书’北华派’三个大字,左右以行楷篆一幅对联,道:门对青山千古看,人生绿柳万家听。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石阶,踏过百级后前方零零星星出现负剑弟子活动的身影,山中偶尔传来几声呼呼喝喝,那是北华派弟子在后山练剑。入了北华派的人,统一穿着青灰色长袍,踩飞云履,佩紫玉青松腰带,负长剑。
  北华派历代以弘扬侠义之道为己任,除天下大奸大恶之徒,平世间不平事。第一代掌门人夜无忌已退位让贤,如今常在后山清灵苑静修。
  卓北衫要见的,正是此人。
  “卓师兄。”
  远处松树下有一人向他挥手,雀跃地出声:“卓师兄,我是顾非啊。”
  “小顾。”
  卓北衫迎了上去。
  山门之上逐渐热闹起来。
  “卓师兄回来了。”
  “还带了一位姑娘,快去禀告师尊。”
  “卓师兄,师尊常提起你呢,你快去见见他老人家。”
  
 
  ☆、落月离情殇杜鹃
 
 
  杜鹃做了一个梦。
  梦回小时候,身上依然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子。这本不是女儿家的衣服,只因她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买来的衣服便都是男装,大哥穿完二哥穿,二哥穿过不要了才会给她穿。
  那时候,杜鹃很想要一件属于自己的漂亮裙子。
  邻居的女儿笑她像个傻小子,她不气也不恼,躲得这群小姐们远远的,独自在假山山洞里捧了书读。
  杜鹃有个梦想,长大以后能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两人过安稳平淡的日子,一起体验岁月静好。
  可惜事与愿违,大哥成亲那年,父亲为了给儿子置办昂贵的聘礼,想了个好法子。先将杜鹃许给一个生重病的男人,这男人家底还算殷实,给她下了丰厚聘礼。可杜鹃没有见到钱,她连嫁妆也没有,所有的银子尽数被父亲收入腰包,嫁过去的第二天,丈夫就死了。
  别人骂她是寡妇,故意欺负她。
  一开始杜鹃会哭,后来她不哭了。离开了婆家也没有回娘家,靠着自己微弱的力量在长安城里做生意,从摆地摊卖包子一点一点有了积蓄,盘了店面,才有了如今的半间酒楼。
  遇到乔展的时候,他落魄的模样和过去的自己如出一辙,可乔展见她受欺负总会帮她打回去,这个男人就像甘霖般浇灌了她内心长久的荒芜。
  杜鹃动了情,想与他长相厮守。
  入夜,房门开了又合。
  乔展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来,视线往床上一望,杜鹃还昏睡着。旁边的伙计见他进来赶忙起身鞠了一躬,道:“乔公子您来了。”
  “她烧还没退?”乔展问。
  “没有。”伙计答:“您快看看罢,已经两个时辰了,老板娘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会烧坏了脑子呀。”
  乔展放下汤药碗,侧身坐到床边去,五指并拢探上杜鹃的额头。她的皮肤很白,因为高烧的缘故泛着红晕,掌心摸上去湿湿的,薄汗不断从她鼻尖和额头渗出来。乔展从枕头旁拿过一只手帕,一遍遍为她擦脸。
  伙计一早就替乔展准备了盥洗盆和雪白毛巾,递到他跟前又道:“乔公子您不在这几天,我们也给老板娘请了很多郎中来看,开了的药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效呀。”
  乔展问:“郎中怎么说?”
  伙计垂着头,“说是……肺痨。”
  听到这两个字,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再转回头去看床榻上虚弱的人,乔展三指并拢按在她雪白的手腕上,感受脉搏怦然跳动的节奏,杜鹃喘息间偶然可听到胸腔中低沉的鸣音。
  “我才出门一月,她怎会忽然得了肺痨?”乔展抬头质问:“明明走之前人还好好的。你们出来进去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门?”
  伙计一听连忙摆手:“乔公子,哎呀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们了。酒楼天天开张做生意,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是咱城里熟悉的老顾客,我们也正奇怪,怎么老板娘突然就染了病。”
  杜鹃的身体向来很健康,从没有出过问题。即便真的重病,也不会这么短时间里病到爬不起床的程度。
  看症状表现,的确是肺痨没错,可这事太过蹊跷。自从他和乐疏寒检查过新入殓的那八具尸体,长安城内患肺痨的人越来越多,大多不像是家族性传染,病者先前也未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更多是杜鹃这般,毫无征兆突然病倒。
  若不是有人有意为之?
  乔展将她的手重新掖回被子里,对伙计吩咐道:“去把这一月的宾客记录单整理一份给我拿来。”
  “小的这就去拿。”伙计哈着腰,低眉悄悄暼了他一眼,嘴唇张了张,道:“乔公子,这肺痨据说是传染的,您在屋子里待这么久……”
  “与你无关,做你的事去。”
  乔展甩了他一记眼刀,只这一眼,伙计就从他身上嗅到了陌生的戾气,像刀尖一样扎得人疼,吓得一哆嗦,闭上嘴退了出去。
  实在是打心底里心疼杜鹃,活了快二十五年的女人,爹不疼娘不爱,得了这么重的病还要被伙计们嚼舌根。乔展有个堂姐,与杜鹃年纪相仿,性子也是外刚内柔,小时候常和他一起玩耍,乔展很崇拜他这个姐姐,可幼时那场大火吞噬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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