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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阿展,你可知罗云镖局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创立之初本就全靠我爹和几位元老操持。”
  又往他碗里夹了块糖醋里脊,他很享受两个人不受人打扰安静吃饭的感觉,乔展用着他家的碗碟,坐在他的房子里吃着他精心准备的食物,这一切都让他满足感爆棚,罗清越道:“我们敢接最危险的镖,是因为镖局里有他们几位逢凶化吉的高手。论辈分,我也该称这几位作叔叔。
  只是再好的合作伙伴,一旦涉及利益分配总免不了心生间隙。汪志平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喜欢在队伍里凸显自己的绝对领导权,几年下来立了几次功,便越来越不把我爹放在眼里。剩下的几位,要么不表态当瞎子,要么直接倒戈跟了汪叔叔。”
  乔展放了筷:“这么说你父亲回程途中负伤也是此人所为?”
  “只是猜测。”
  罗清越答:“他们只道半路遇了蒙面匪,可你看这宅院上上下下都安插了汪志平的人进来,想他应该在等时机动手,暂时没戳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乔展又道:“他们有多少人?”
  罗清越眼珠一转,心里默数了人数报出来:“几十人该有了。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群镖师,个个都是刀尖舔血的精锐,爹这边能用的三十人左右,加上我这两日拉拢过来的另一位,徐盟叔叔,满打满算四十人,恐怕不出三日这里就会有一场恶战。”
  说到此处,罗清越垂了眸,眼中显现几分愧色:“说到底,这是罗家家事,本不该叫你来的。只是我担心若我和爹在这场恶战中都没活下来的话……”
  他的手握住乔展的胳膊,用力捏了捏,目光笃定地望着他,决然道:“阿展,我绝非让你来送死。只求你一件事,若我没能侥幸苟活,你帮我照顾彩衣。她向你拜了师的,就是你徒弟了。汪志平这群人穷凶极恶,一朝得逞必定会将罗家赶尽杀绝,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说什么也要保住她。”
  他起身一掀袍子,单膝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乔展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去扶他。
  “阿展,你现在就答应我这件事。”
  罗清越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个大礼,不论他怎么扯就是不起身,非要听他亲口应承了不可。
  “好好好,我应你,应你就是了。”
  听到他答应,罗清越唇角勾了一抹淡笑,起了身面向他而站。展开双臂从他腰间穿过,将人抱了个满怀。
  乔展身上有皂角的清香,他将下巴垫在他锁骨凹进去的地方,目光在他看不到的暗处变得凌厉而充满攻击性,小心翼翼的,附在他耳畔沉沉道:“如今这个家里,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阿展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
  “不会的。”
  突然被一个男人这样拥抱,乔展有点不自在。可搂着他的人家里陡生变故,他实在不好意思狠心推开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抚了下罗清越的后背,算是安抚他。在戏台的时候,乐疏寒也这样搂过他,动作比罗清越更霸道,却没怎么感受到不舒服,究竟是人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天他穿了女……
  罗清越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他。
  乔展见他平静了许多,才又道:“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想再进极乐宫。”
  罗清越眼皮一跳:“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又进去做什么。”
  知道他就会是这种反应,乔展在凳上坐下来,一只手伏在桌案上,抬头看着他淡淡道:“半间酒楼的老板娘病了,她年纪长我几个月,以前帮我很多。我一直拿她当姐姐看,而且这次的病表面上看都是肺痨的症状,却是不传染的。”
  罗清越道:“所以,你的猜测是?”
  “我猜测这病与极乐宫炼长生药有关。长安城内之前几具下葬的尸体也曾出现过肺病症状,正因为知道这是绝症,才会想尽办法去拜那往生佛,求长生,愈顽疾,登极乐。”
  乔展敲了敲桌面:“你仔细想想,这顽疾不就指的是肺痨么?先下毒,再以解毒的幌子逼人试药,最后毒发身亡,看起来就像是病死了一样。”
  这番推理倒是说得在理,可是独自一人进极乐宫实在太过凶险,罗清越负手在房间里踱步,走了两圈后突然站定,回过头对他道:“还是不行,你一个人去极乐宫根本就是送死。难道你忘了,那日在石室里的幻觉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不能看着你葬送在那种地方。”
  曲老堂主巴不得取乔展性命,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天风堂安抚住,这时候上门,非得被那群恶鬼生吞活剥了不可。乔展只能属于他,谁都别想抢走。
  “这我当然知道,”乔展驳他:“可杜老板性命不等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了。”
  那你就能眼睁睁让我看着你死么?
  罗清越腹诽了一句,开口:“别急,真要像你说得那般,恐怕他们已经盯上了杜老板,你贸然前去必会中计,反倒耽误了杜老板的救治。不如我派人先去打探一番,最迟明晚给你消息,大不了我再陪你走一趟便是。”
  “不过……”
  “不过什么?”乔展问。
  罗清越张了张口,笑容里带了几分凉薄:“这话原本不该我说。阿展,你就从来没想过,可以从你身边朝夕相处的朋友入手去查么?”
  乔展想起了他信上最后那句话。
  “你是指……疏寒?”
  “不错。”
  见他垂下了眸,罗清越顿道:“不是我嚼舌根,实在是我们进极乐宫之后的事太过蹊跷,乐疏寒太顺了。他几乎没遇到什么陷阱就去了丹室,发现了长生药的秘密,而我们几个……”
  说着无奈摇了摇头:“我一直找不到石室的位置,在甬道里摸黑转了很久,直到走进一间房,看到你自刎,又走进另一间房,看到卓北衫正要掐死我妹妹,所有人都在极乐宫里遭遇了不测,唯独乐疏寒,安然无恙,你难道不奇怪么,你有问过他么?”
  乔展摇了摇头,沉默。
  “那好,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在客栈初见时,彩衣拿出镖局与乐家绸缎庄签订的第二份走镖合同,”罗清越越说越带了脾气,狠道:“是乐疏寒自己承认这是阴阳镖的,他回长安以后,没有再跟你解释过这件事?”
  乔展黯然:“回去之前我们有点小矛盾,后来一直没有见面。他没有刻意说,我也就没有问……”
  这么一分析,乐疏寒身上的疑点确实也不少。可他会是极乐宫那边的人么,想起他那晚吻上自己的唇,想起他在戏台说的那些话,乔展实在无法将他与长生药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阿展……”
  罗清越将这两字咬得暧昧,像看小孩子般宠溺的眼神看着他,“你就是太心软了,从不愿怀疑朋友。我知道你与他向来交好,所以这件事不让你为难,我去查,我去找证据,你只要注意些,别太一厢情愿扎进去就好。毕竟……”
  罗清越笑了:“人皮之下包裹着的,并不一定都是人。”
  
 
  ☆、梦里不知身是客
 
 
  四月的春雨细无声,淅淅沥沥洒向苍茫大地。洗去冬日里的微尘,整座城的天空都清晰明丽起来。晨起时,望见屋檐下滴水,地面湿漉漉的,春草抽了绿色新芽,一切生机盎然的模样。
  大自然四季更迭,从不会因人间的悲欢离合而停下脚步。
  于是,披衣推门,执一把油纸伞走入雨中。回廊外豁然开朗,有一雪白栈桥通向湖心深处的八角飞檐观景亭。乔展只着单衣踏了上去,斜风细雨沾湿了衣袖一角,长发拂动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凌乱美。他的目光慵懒,望向湖岸远处点翠的群山。
  山峦高耸入云,灰暗的积雨云缭绕在半山腰处,像条不规则的缎带。怪不得此山得名云笼山,远看是锦绣壮丽之景,可谁又知道这山中竟藏了那么大一个秘密,一个关于长生的秘密。
  这世上,真有长生之术吗?
  人人妄求长生,仿佛拥有了长久不消灭的寿命,就能过好满目疮痍的一生。殊不知,天地间无常才是正道,若以有常的标准试图掌控无常大道,便会堕入疯魔之境。
  正因命数有尽时,才更需珍惜。去见未见之人,做未竟之事,方能无愧于来人间走的这一遭。
  乔展凭栏而立,见飞鸟振翅掠过,忽又想起了长安城的那人。人间不过百年,戏台上的寿命更是转瞬即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掌心,若真如疏寒所说的那般,做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又该如何呢?
  大仇总有一天得报,那时他总该有自己另一番人生。可不登戏台的苏小蝶,还是那个惊艳四座的苏小蝶么?唇上依稀还有那人的气息,乔展伫立于凛冽冷风中,暗暗垂了眸。
  不是没想过乐疏寒可能与极乐宫有牵连,只是从心底里不愿相信也非常抵触这样的猜测。
  那是他喜欢的人,是朝夕相处中渐渐爱上的人。对乐疏寒,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很难想象若有一天两人站在相对立场会是怎样的光景。
  乐疏寒说,“见不到小蝶,我也很煎熬”。乐疏寒还说,“我想护着你,可我没有办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与你形影不离……”
  这场感情从开始就充满了谎言,到如今已不知该如何收场。乔展攥紧了胸口处的前襟,心脏蓦地痛了一下。他渴望,渴望能与这人同游天地,粗茶淡饭,了此一生。他也惶恐,惶恐乐疏寒有一天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怎样愤怒心痛的模样。
  身后传来一人脚步声,乔展还未回头,一条披肩斗篷已从后背裹在了身上,只听罗清越的声音响起:“阿展,大冷的天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谢谢。”他拽了拽披风,侧目对他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真诚淡然,全然放心毫无防备的模样让罗清越心尖一颤。天底下的美男子他见了不少,也玩了不少,从未有哪个人能有乔展这般清俊高贵的气质,一举手,一抬眸都令他心花绽放。
  好像生命忽然就被光照亮了一样,在罗府的高墙大院,罗清越见得最多的是他爹严厉的背影,是下人们并不走心的阿谀奉承,浑浑噩噩二十多年过去了,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柔和的注视,轻声细语对他说一句谢谢。
  但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跟他在一起自己能被治愈。
  像是贫瘠的土地里忽然生长出了幼嫩的芽,罗清越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小心翼翼呵护着,看着他,陪着他,每天都想拥他在怀里。阿展这个人的一辈子,他要定了,谁都不能抢走。
  罗清越望着远山,问他:“我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好看?”
  “嗯,”乔展远眺着湖光山色,“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运筹帷幄的角色,没想到还有如此诗情画意的一面。”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听他这样讲,心里不知多开心,不觉就想多说几句:“人嘛,要面对不同的人和情境,不会有人只有一面的。你若愿意听我的故事,等镖局安定下来,我摆一桌好酒好菜,讲上三天三夜给你听可好啊?”
  “当然好。”
  乔展打趣道:“有酒有菜,还有人给我讲故事,这种好事求之不得,你讲上三天三夜,我便听三天三夜。”
  “哈哈哈,”罗清越笑声爽朗,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拍道:“那一言为定。”
  话题一转,又道:“不过阿展,我如今倒是对你好奇得很,你一路跟着乐疏寒从长安城来平遥查极乐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就有几分刨根问底的意味了,乔展侧过身来看他,罗清越冲他一挑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他顿了顿,没有急着回应,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愿意带我们进极乐宫,真的是为了那二十九位镖师去讨公道?”
  他扑哧一声笑了。
  “好,我不问了。”
  罗清越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在亭内踱步。亭外的雨声更密,雨丝坠入碧湖中,泛起一个个银亮的水泡:“我只猜,你听我说得对不对。”
  “极乐宫内的幻境,能让人看到内心最在乎的人和事。一个普通人若只是见到鬼怪之事,万不至于到自刎的地步。何况你那时的状态并非被迫,脸上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去死。”
  罗清越转身,打了一个响指:“究竟什么样的幻境能让你自愿放弃生命?我猜是爱人殒命,亲眷去世这类事情。乐疏寒一路追着千面蝴蝶跑,而你追着尸体上那些标记来了平遥……”
  乔展渐渐收敛了笑容。
  “这我就不明白了,”罗清越凑近他,附在耳边幽幽道:“你为什么揪着长生药的事情不放,你在找什么?”
  乔展抬眸看他,“你调查我们?”
  罗清越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事,又觉他这副戒备的模样很是可爱,道:“了解些消息罢了,要说调查,你觉得乐疏寒会不会在背后调查我,调查你?”
  “他不会的。”
  “不会么?”
  罗清越追问:“那为何他身上的疑点,一个字都不向你解释?”
  他双手掰过他的肩,目光幽深:“阿展,罗家与乐家一直不对付,你不会真以为我听了彩衣几句好话,就相信乐疏寒与云笼山走镖的事情无关罢?”
  他推开罗清越的手,争辩:“即便有些关系,事情也是上一代人做下的,你难道还要算在疏寒头上么?”
  “我争不过你。”
  罗清越又望着春雨潺潺,目光极尽最远处,看苍山点翠,乌云盖顶,掩下心头点点失落的情绪,声音飘渺:“你总是无条件信他,任我怎么做都撼动不了分毫。不过……”
  他转过头来,一双眸子紧锁住乔展,一字字顿道:“乐疏寒是什么人,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而以上有关于你的所有猜测推论都指向一个目的:阿展,你是要为什么人报仇才来查极乐宫的,是你的家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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