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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彩衣呢?”
  从床上伸过来一只颤巍巍的手,攥紧了床下人的衣领,眸子里迸射寒光:“你把你妹妹弄哪儿去了?”
  “我?”罗清越用手指了指自己,嗤笑一声:“父亲你糊涂了,这个时辰彩衣自然是在外面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已经给她去了书信,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管不了了。”
  “混账!”
  彩衣定是被他藏了起来,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急血攻心,罗广义剧烈咳嗽起来,肌肉颤动引得腹部伤口又是一阵痉挛抽痛。
  他知道儿子要什么,可镖局总镖头之位绝不能断送在这样的小人手里。原想着,走完最后一趟镖就回家颐养天年,好好培养彩衣。手边亲信尚在壮年,就算他撒手人寰,也能辅佐罗彩衣重振罗云镖局雄风。
  不成想造化弄人,汪志平妄图夺权,自己家的混蛋儿子嫉妒成狂。虎狼前后夹攻,伤了他的元气,弄死了手下最忠诚的几位镖师,拼了一辈子却落得个如此寂寥屈辱的下场。
  要在儿子手里讨一条命。
  一世英雄,他怎能甘心!
  “去,把彩衣给我找回来。”罗广义捂着胸口咳嗽,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滚!”
  “爹,你这话……”
  罗清越攥紧了双拳,瞪大双眼望着床榻上的人,他不敢相信他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果断做了决定:罗家的继承人是罗彩衣,永远不会是他罗清越!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接受我给你开出的条件了?”
  罗广义还在骂:“畜生,滚出去!”
  “好,我滚。”
  眼里的水光跌落地面,只是一瞬,罗清越揩掉了那滴不甚跌落的真情,仿佛真心也在那一刹那摔了个粉碎。
  一手撑着地板,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床榻上冥顽不灵的那人,求而不得的愤怒如同烈火,从地狱里奔袭而来,烧穿了他整个身体。
  踏出门,罗清越见日光掩藏在乌云之后。眼前最后的光明熄灭,远方似乎有扇漆黑的大门开启,那里深不见底。
  罗宿一路小跑来,见他负手伫立于静心阁房门外望着远山,凑上去问:“少爷商量出结果了吗?老爷什么态度,汪志平怕是傍晚就要动手了。”
  苍山叠翠,乌云盖顶。
  凛冽的风中送来花香,那是他无数次嗅过的,童年的味道。
  一滴泪,滑过脸庞坠落。
  冷风里有人轻轻出声,决绝的句子散在风里,随花香远去。
  他说:“傍晚前,送我爹上路。”
  
 
  ☆、尸横遍地血成河
 
 
  乔展一天都没看到罗清越。
  傍晚时分,落日最后一点余晖穿过回廊肆意挥洒,光幕渐渐暗淡,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年迈的步伐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以下,万物沉寂。
  星月降临,灯火通明。凄迷寂静的夜色中炸响一声凄厉的哀哭,听声音是静心阁里的丫头,乔展心头一紧,快步穿过曲折长廊,踏入静心阁。
  迎面而来的是管家罗宿,他身形恍惚,跌跌撞撞从屋里爬出来,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在雪白石阶上,对着天空哀嚎,声声泣血:“老爷……归西了!”
  此言一出,院内仆众尽数跪了下去,婉转低泣之声不断。原本镇守在外的守卫们一股脑儿朝东厢房汹涌而来。
  乔展两步并作一步跨上石阶,迈入金红门槛。屋内床前直挺挺跪着一人,周围的丫鬟蹲在他身旁哭哭啼啼不停地劝他起来,可那人依旧岿然不动。
  眼眶一痛,出声道:“清越。”
  罗清越回过头,脸上两行还未干涸的泪痕,又一串泪水淌下,他无措地抬头望着眼前人,怔然吐出几个字:“阿展,我爹好像……死了。”
  不是好像死了,是已经死了。
  他胸口一痛,亲人离世的旧伤再次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汹涌而来,心上仿佛裂开一道口子,口子里装着的是十几年前那夜灼热冲天的大火,还有无尽的哭嚎。与此时的场景,何其相似。
  再多的语言都显苍白。乔展没有说话,只向罗清越伸出了手,搀他起来。
  院内兵荒马乱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有一男子扯着粗砺的嗓子喊道:“罗清越,你给老子滚出来,罗总镖头昨天还好好的,为何今天突然死了?!”
  乔展捏了捏他的手,目光坚定:“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出去会会他。”
  “阿展,等等。”
  罗清越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一旁的丫鬟递来擦脸的帕子。他敛了悲伤情绪,顶着通红眼眶梳理束发银簪,道:“我同你一道出去,汪志平这人不好对付,你能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两人并肩踏出房门,就见汪志平率一群精锐镖师将静心阁围了个水泄不通,手里一把长-枪直指罗清越,“臭小子,你对你爹做了什么?!人救回来的时候分明好好的。”
  要服众的人,名声非常重要。这盆脏水泼到谁身上谁栽,汪志平竭力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忠心护主的光辉形象,而衬托他的,必然是罗清越这弑父夺权的小人嘴脸。
  “哟,我当是谁这么急吼吼闯进内院,老汪啊,罗总镖头前脚刚走,后脚你就声讨他的儿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说话人是孙施荣,他手里未拿兵刃,只有一个小小的挫刀,用来磨刚修好的指甲。这人平日里矜贵得很,是个会享受的主儿,最是看不上一群糙老爷们儿不修边幅的腌臜模样。
  身后一群手执利刃的镖师们站在屋前排成一个包围圈,冷冽的眸子中迸射出寒光。还真是个火拼的架势。
  汪志平扑哧一笑,上前道:“我就知道这孩子独自成不了事,背后总有人推波助澜,想不到是你。施爷刚才的话说得不错,罗镖头戎马一生,清清白白,看不得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可不行。”
  罗清越淡淡一笑:“汪叔叔这话我就不太懂了,不明不白可意有所指?”
  队伍里一壮汉将刀往地上一插,啐了口唾沫道:“这话别人不懂,罗少东家若是还装聋作哑就没劲了。”
  “清越确实不知。”
  “那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现在让条路出来,汪爷带我们进屋检查老镖头的尸体,我刘三柱倒要看看,罗老镖头究竟是阳寿数尽,还是遭人陷害生生夺了性命!”
  “放肆!竖子敢尔!”
  徐盟羽扇一折,剑眉冷对怒骂道:“你们口口声声为了罗老镖头着想,却在他尸骨未寒之际要亵渎他的遗体,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该当何罪?”
  徐盟此人武功不行,嘴皮子功夫厉害得很。凡是他跟下来的镖,无一不以取巧而平安脱困。一副书生模样,却长了个百晓生的灵光脑袋,平日里爱研究些机关暗器,熟识百家武学典藏,是个军师般的精明角色。
  虽说为人和善,可性格是个软骨头,受不得苦受不得气,哪里有好处利益就往哪里钻。
  汪志平眼睛一眯:“你们不愿,便是心里有鬼了。”
  周围的人又开始附和,此起彼伏的声讨之音不绝于耳。仿佛只要嗓门大,就有理了一样。
  “汪叔叔可听过一句话?”
  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语调,下人搬来两张檀木镂花椅让罗清越端坐上去,见汪志平面色铁青,赶忙拱手:“对不住汪叔叔,我刚失了父亲,心情悲恸不宜久站,容我坐下与你说。”
  又对身旁乔展微微一笑,手拍了拍另一张椅子的扶手,殷勤道:“阿展,累了就坐会儿,别总站着。”
  乔展道:“我不累。”
  罗清越道:“不累也坐会儿。”
  当着这么多人,乔展不好拂了罗少东家的面子,罗清越日后毕竟要在人前立威的,他站在人堆里,以罗家心腹的形象示人,若不给当家人台阶下,岂不是砸自己人的气势。
  于是默默坐在他身旁。
  汪志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当着他的面调戏男人,真不要脸。他活了将近四十年,受传统文化熏陶,只知女人要嫁汉穿衣吃饭,哪里见过两个男人蜜里调油的模样,胃里一阵恶寒,差点就吐在当场。
  这一坐,一站,一门前,一台下,气势在不觉间悄悄逆转。
  “人们都说,做下恶事之人往往急于毁尸灭迹,你如此着急要看父亲遗体,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没有同在场诸位讲明?”
  “你血口喷人!”汪志平一拂袖。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便知。”扭头给徐盟使了个眼色。
  徐盟上前一步,辩道:“罗总镖头之所以重伤不治,皆因回程中遭遇山匪埋伏,而这群亡命之徒不劫财,却将一行十二位镖师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镖头一人死里逃生。据我所知,此次随行的十二人都是老镖头的心腹。”
  “哼,”汪志平扬起下巴:“那又如何?”
  “如何?”徐盟冷笑,“罗老镖头遇袭地离郊外一家小茶馆不远,店里的伙计描述说,这群山匪中曾有一两张面孔非常熟悉,以前常在这条山道上走,走累了就去他店里喝茶,应当也是镖师。”
  汪志平的脸僵住了。
  徐盟继续道:“况且镖头遇袭前一日他们在茶馆打牙祭,点了三盘平遥酱牛肉,两斤烧刀子,吃得昏天黑地,嘴里念叨着干完这一票,给汪爷卖命比跟着罗镖头油水大多了……”
  一时全场哗然。没想到汪志平跟了罗广义这么多年,存得竟然是如此歹毒的心思,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胡说八道!”
  汪志平指着鼻子骂:“你们几个颠倒是非黑白,诬陷中伤,我岂能容你们苟活于世,今天就替罗老镖头废了你们这群畜生!”
  说完,举刀就要砍。身后一排弓箭手半跪在地上,已将箭头瞄准了他们,蓄势待发。
  “慢着。”罗清越做了个禁止的手势,缓缓起身:“汪叔叔,你真要与我兵戎相见?刀剑无眼,一旦动了手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汪志平臭骂道:“别他妈给老子废话,小兔崽子,要么让路,要么我踩着你的尸体过去。”
  “咻”地破空之声,笔直箭矢瞄准乔展的眉心飞了过去,没等他躲避,墨绿色软鞭一出,如毒舌吐芯般卷了那只箭向反方向射回去,一个弓箭手猝然倒地。
  罗清越眼中一片冰霜。
  汪志平敢他眼皮底下伤害乔展,这举动终于触了他的逆鳞,“既然如此,就休怪侄儿不客气了。”
  灯火在劲风中摇曳,哀哭与铿锵的武器碰撞之音响彻天际。城外马蹄急,陆威率一众镖师在古城大道上奔袭,罗府外的守卫们不肯放人进去,双方在大宅门口对峙起来。
  无数生魂陨落,血流成河。
  夜幕下有一银袍青年,跨青骢马,佩银蓝色冷光剑,行至罗府大院前,双手紧勒缰绳,一声高亢的马嘶,马蹄抖落一地烟尘,满目狼藉。
  另一处,一男一女同骑一匹枣红马行至大门前,红衣蓝影双双下马,红衣女子冲他招手:“乐大哥,我是彩衣。”
  乐疏寒长腿一抬翻下马身,执剑上前,眉目中透着焦急。
  “阿展呢?”
  “你怎么来了?”
  竟是与卓北衫同时问出了声,他顿了顿道:“我收到了你那封信,就立刻赶过来了。杜老板说罗清越于你之前就给阿展发了邀请,他早就走了。”
  卓北衫心一沉,“坏了,姓罗的叫他过来准没好事,我们快进去。”
  一两句寒暄的功夫,罗彩衣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听内院里有仆人在喊:“都别打了,小姐回来了。”
  罗清越擦掉嘴角的血,敛了目光里几分冰霜,又换上那副悲恸面容,呆呆傻傻地杵在静心阁门前,见妹妹冲进来,一行清泪刚滑落腮边。
  “哥哥,这是怎么了?”
  罗彩衣清澈的眸子里透着震惊还有许多没有翻涌起来的恐惧,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使劲晃:“哥,你说话呀,你不是说爹已经回来了,他人呢?”
  为什么家里忽然打起来了?打架的这些人她每个都认识,汪叔叔、徐伯伯、孙伯伯还有陆威师父,她原本是想高高兴兴回来庆祝父亲凯旋,可是为什么……
  “汪志平……谋反,”罗清越声音抖似筛糠,一字字泣血道:“爹他……他已经去了……”
  罗彩衣霎时如遭雷击。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终于听懂了哥哥的意思,突然脚下生风,不管不顾地冲撞开人群,连滚带爬奔向静心阁那间寂静的屋子。
  卓北衫穿过回廊时,忽听东厢房一声嘹亮凄厉的恸哭,正是彩衣的声音。眼眶一热,脚下的步子更快。
  说好会保护她一辈子,没想到还是让她经历了人间地狱般的场面,他还真是个不称职的护花使者。于是,入了静心阁,根本无心与外人缠斗,权力欲望的争夺无穷无尽,他毫无兴趣,更不想见罗清越那张鳄鱼嘴脸,一路埋头穿过人群,踏进了内室。
  屋外,一柄利刃寒光乍现。
  剑气所指正是乔展后心处,乐疏寒于人群中见到那人,发丝凌乱,雪青色长袍上沾染了血红,那样猩红刺目。
  “阿展小心!”
  他飞身上前,一手挥剑相向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剑气,另一只手臂环上乔展的腰肢,脚下用力一个回旋,将人护在怀里躲开了剑气的伤害范围。
  乔展一抬眸,入眼是他高挺的鼻梁和英俊眉眼,只不过这双眼睛里此刻都是担忧之色,他哑然:“疏寒,你什么时候来的?!”
  近战功夫不行,还要替别人逞能,弄得自己浑身是伤,满衣服的血,他若是不来,乔展今天有个三长两短,非得把罗清越活剐了不可。
  乐疏寒拉着他的手一声不吭就往反方向走,行至东进院回廊处才冷冰冰硬邦邦地道:“你别动,让我看看伤。”
  说着,伸手就扒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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