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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瞳孔骤然收缩,没想到罗清越只凭零星的线索碎片,就将他的动机分析得丝毫不差,此人心机城府深重竟至此。刚想开口否认,罗清越的手就掩了他的唇。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先别急着否认,阿展,你要知道一件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完成。”
  罗清越的掌心带了点雨水的清涩。
  “乐疏寒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罗清越目光炯炯,欲言又止:“而且,我还能告诉你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极乐宫并不是你真正要找的地方,你进去或不进去意义不大,你该找的,是一个叫天风堂的组织。”
  乔展陡然瞪大了眼睛:“天风堂?那是什么组织?”
  “想知道么?”
  见猎物上钩,罗清越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早知道凭一点信息就能勾住乔展,就该早点告诉他。反正天风堂存在与否,与罗家干系也不大,只要阿展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豁得出去。
  “你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
  “怎么,这可与你报仇有关。只是要你抱我一下,很难么?”
  乔展沉默了。这次再来罗府,就隐约发现罗清越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热情过了头,不像是普通朋友间的交往,倒更像是……
  “你不过只说了个名字给我,”乔展用眼神打量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辨别出这人是不是在撒谎:“……就要我做这做那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东西,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罗清越笑容明媚,对他这番消极抵抗的说辞也不生气,只道:“过分么,我昨天吃饭时也搂了你,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嫌我过分?”
  乔展扭过脸去不理他。
  “好了,”到底还是罗清越先退一步,微笑哄他道:“知道你脸皮薄,那我抱你一下再告诉你,这总可以了罢?”
  于是,他上前一步,在清风微雨中将乔展搂了个满怀。他的身子瘦削,搂在怀里没有几两肉,可罗清越能感受到衣襟之下蓬勃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他胸口上似的,清晰有力。
  很久都没有过如此真实的感觉了。
  这个拥抱很久,久到乔展手臂都有点发麻,他抬手推开他,正色道:“你抱够了没有,现在可以说了?”
  突然被推开的罗清越仿佛一个玩具被抢走的孩子,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戾,抬头望见眼前人的脸,可怕的情绪才又被压抑回心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对着他,指尖摩挲留恋着他残留的温度,沉声开口。
  “天风堂是一个追求长生的地方。”
  “与你们当时在长安所查到的线索分毫不差,他们确实渴望长生。只不过一开始是本着治病救人的初衷去的,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渐渐偏离了正轨,为了炼出长生药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活人献祭试药,死得人就越来越多。”
  乔展叹道:“长安城的人受此蛊惑,三年来尸体上百具,真是造孽。”
  “贪欲罢了。”罗清越冷笑道:“据我所知,求药之人一度络绎不绝,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没有人逼你活,也没有人逼你死,这些普通人妄图逆天改命,不值得同情。”
  “话不能这么讲。”乔展听他这番话实在刺耳,忍不住反驳:“死得皆是市井青年男女,本就没读过几年书,哪里晓得装神弄鬼之事不可信。”
  罗清越笑了笑,没再争辩。
  只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你的仇人可不是极乐宫里的人。我们在石室的时候,墙上有幅壁画,画的便是天风堂创立的全过程,你怕中幻觉,应该是没有仔细看罢。”
  乔展点点头,比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罗清越道:“天风堂由一位道长创立,座下四大护法,分别是蔺柏风,乔寅竹,虞兰儿和……”
  乔展追问:“和谁?”
  罗清越故作神秘,“最后这位护法,我想你以后会见到的,我会让你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师父和爹竟然是天风堂的人,按罗清越的说法,他的复仇对象是天风堂,也就是说杀他全家的凶手就在天风堂如今幸存的几人之中了。
  “阿展,别想了。”
  风停雨住,天边云层中倾泻了金光。罗清越抬头望天,轻轻眯起了眼睛:“你看太阳出来了,我们也该回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等等,”乔展扯住他:“你还没有跟我说完,我的仇人究竟是谁?”
  “你急什么?都等了那么多年。”
  罗清越将人从长亭拉出来,拽着他往回走,沉声道:“剩下的事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当然了,这消息不是免费提供给你,你得拿东西和我换。”
  想起刚才那个绵长的拥抱,乔展眉间的郁色更重了。
  罗清越笑着逗他:“或者你自己去查。但是我敢保证,你绝对查不到我这么精细。至于杜老板的病,正如你昨日所言,那是毒,不是肺痨。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若想找解药,只能先把天风堂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说。”
  天边,一道七彩长虹。
  罗清越望着那耀眼的颜色,多年来心头的阴霾,因乔展的到来,竟悄无声息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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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乐府。
  乐纾一路小跑进乐疏寒的书房,“少爷,半间酒楼的杜老板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跟您谈。”
  乐疏寒又在画美人图。
  眼皮一掀,道:“她为何找我?”
  乐纾摇头:“不知道,杜老板尚在病中,无法前来拜访才派人来请,据来的下人说此事与乔公子有关。”
  乐疏寒放了笔,“我现在过去。”
  本以为杜鹃找他可能又是与乔展闹了矛盾,要他做个证或者圆个谎之类的,而且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乐疏寒也担心杜鹃又要找小蝶的麻烦。
  一刻也没敢耽误就去了。
  进了会客厅才见屋内只杜鹃一人,她穿了件单薄红裙,脸上妆容不似往常那般飞扬明艳,只草草点了红唇,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
  乐疏寒一拱手:“杜老板。”
  杜鹃起身还礼道:“乐公子请坐。”
  “此次请你来着实唐突,可事出突然,偌大的长安城里,也只有你能救乔展了。”
  乐疏寒眸光一黯:“阿展怎么了?”
  杜鹃展开桌上的两封信,推到他眼前让他看,道:“前几日阿展来探我的病,收到了平遥一位罗公子的求救信。这信上写了镖局的一些事,让阿展速速赶去救援。可昨天又从吕梁寄来一封信,是翎花戏台的卓老板所写,内容是要他小心罗云镖局少东家的陷阱……”
  乐疏寒执信,将全部内容仔细看了一遍,目光落在罗清越信末尾那句挑拨离间的话上,不由生气:“这人简直颠倒黑白,阿展被他骗了去,不知道要遭怎样的罪!”
  听他这样讲,杜鹃脸都绿了。她的预感果真没错,卓老板要比这个什么罗少东家的话更可信,如今人已奔赴平遥,杜鹃心里急得像火烧,“那怎么办?”
  她扯住乐疏寒的袖子:“乐公子你想想办法,救救他,我现在这个样子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阿展死了,我也就不用活了。”
  乐疏寒执剑起身,对她道:“杜老板放心养病,我这就去追他,会把他平安带回来给你的。”
  说完,扭头转了出门。
  楼下一声嘹亮的马嘶,鞭子抽在马臀上,杜鹃扶上栏杆,只见乐疏寒绝尘而去的背影。
  
 
  ☆、虚情假意父子情
 
 
  汪志平在罗府僵持了几天,见罗清越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天天和男人腻在一处,心里有些遭不住了。罗云镖局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要,只是贸然起兵夺权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罗广义父子不和他看在眼里很久了,只要罗清越对病中父亲有半分不敬,这谋逆弑父的帽子就给他扣定了。可他不知这小子心里存了什么鬼心思,迟迟没有异动,罗府仍是往日般宁静,这倒让他越等越没底。
  为避免夜长梦多,最迟今晚,若姓罗的小子还没动静,他就先发制人。
  罗清越昨夜发了噩梦,今早起床身上全是冷汗,叫了丫鬟打来一盆清水。他只着中衣,双手撑住黄铜盆的边缘,在水中看见了张与他爹神似的脸,那是他的脸,七分桀骜,三分阴鸷。
  在梦里,罗广义仍是二十年前的青年模样,端坐在罗家大院的正厅中,微笑着朝他招手:“阿越,来,爹给你买的好东西,把它吃了。”
  罗清越凑近一看,他爹手里拿的是几枚色泽银亮的铁钉子。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捏起一枚枚钉子放进嘴里慢慢吞了下去。以前他就是这样,毫无条件地接受他爹给的所有东西,稀薄的爱,和无尽的伤害。
  罗广义笑容温和,“好吃吗?”
  罗清越眼睛睁得大大的:“爹给的,都好吃。只是……肚子有点疼。”
  “无妨。”罗广义摸着儿子的小肚皮,满足地笑了笑,“疼是因为还没消化,等消化了就不疼了。”
  “蠢死了。”
  他将毛巾丢进水里,搅乱了盆中倒映的人像。本以为父亲是最伟岸强壮的,与他在一起就会最安全,可原本的避风港不知何时已化作一柄锋利的尖刀,刺入他胸口。期待他能遮风挡雨,到头来却发现,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他给的。
  于是,无条件地爱与相信如今都变成了怨恨,父亲辜负了他的爱。
  这是罗清越认清的现实。
  敲门声响了三下,门外传来管家低沉的声音,那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
  “少爷,您起了吗?”
  罗清越一抬眸:“罗宿,进来说话。”
  门板开了又合。罗清越拧了两把手里的毛巾,让热腾腾的蒸汽敷在脸上,又取了盆边凹槽里的皂角涂抹,垂了眼眸沉沉道:“都安排好了吗?”
  罗宿一颔首,眼里闪过精光:“少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周覃这块老骨头冥顽不灵不肯归顺,昨晚就已送他上路。陆威倒是个识时务的,愿为您瞻前马后万死不辞。”
  水盆里的水哗啦哗啦地响,用手掬起来,又从高处泼下去。罗清越的手来来回回抚弄着水波,水流之声模糊了房里人说的悄悄话。
  “其他人如何?”
  “徐盟,孙施荣,陆威三人都已在镇中待命,府里还有些人手,汪志平想要强攻怕没那么容易。”
  “我爹醒了么?”
  “今儿早上刚醒,老爷身体虚弱,躺在床上话也说不了几句,您继承镖局总镖头是板上钉钉的事,老爷如今就是想干预,恐怕也不能了。”
  成功从未离他这么近过,几乎唾手可得。曾经那个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诚惶诚恐的小孩子,如今终于能握住最强有力的武器去跟父亲谈条件了。若罗广义愿当众宣布罗云镖局下任继承人是他,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这是他们父子间最后一次机会,罗清越要用最大的代价来博父亲一句真心话,成了,他与父亲并肩抗敌;败了,他们俩之间必须死一个。
  “走吧,我去看看父亲。”
  踏上走过无数次的回廊,脚步略显得沉重,阳光透过石墙壁上的六棱花窗泼洒到地面,锦缎般的金色光带被切割成了斑驳零碎的光影。最后一次以探望的心走上这段路,今日过后,也许云开雾散,也许永堕黑暗。
  在旁人眼中,似乎他才是那个手握重权站上王座顶峰的,光芒万丈的人。可罗清越心里清楚,父亲是一座山,是一座需要他仰视的,巍峨的山,长久矗立于心尖的最高峰,如同一个巨大的,岿然不动的权威,不可撼动分毫。
  而这个权威,才是决定一切的王者。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脸绷得紧紧的,待到达静心阁门外,眼眶中已有热泪。不知是不是在哭,也不知为谁而哭,外界的欲望不过是表象,闪闪发光的继承人背后承载的是期待,而这期待里,有最纯粹的爱。
  罗清越想问的事,只关于父爱。
  深吸一口气,撩帘入室。
  病榻之上有一人,半个身体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额头与鼻翼两侧皆是岁月刻下的痕迹,而那双鹰眼却锐利不减,望着屋里来人的方向,不怒自威。
  罗清越行至床前,叫了一声“爹”。双膝咚地跪了下去,他神情肃穆,认认真真给罗广义叩了三个响头。
  “儿子来看你了。”
  每一次额头触碰冰冷的地板,过往记忆的片段便不停在脑海中闪现,罗广义偶尔的怜悯,频繁的呵斥、打骂、冷漠与浓浓的不屑,还有零星稀薄的爱。
  无论他做什么,都换不来父亲任何一点点的兴趣和持续的注视。明明是来谈判的,可心不知为何就痛起来。
  依旧是熟悉的开场白——
  罗广义扫了他一眼,冷道:“这儿没外人,你做这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
  多年来的“默契”,罗清越如今几乎可以准备预判他爹会对他说什么,听了他这话忽然就笑了,笑得几分酸涩,同样冷冷回道:“爹,对你来说,我做什么都是虚情假意的,是不是?”
  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而他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秒钟?
  罗广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清楚。我戎马一生,大风大浪见了不少人,你骨子里是好是坏,我分得清。”
  “是么?”
  那你为何对彩衣就像换了个人?当哥哥的嫉妒妹妹,说出去要遭人笑话。可是心里总是渴望,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上的肉快干瘪了,为什么父亲总不愿看一眼呢?
  目光望向天花板悬吊的琉璃灯,努力让喷薄而出的眼泪流回心底。罗清越收敛了情绪,沉声道:“汪志平的人已经守在门口了,父亲还不下令的话,等他攻进来一切可就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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