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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杜鹃又开始拼命呜咽。
  吹唢呐的听见了动静,刻意绕到棺材前来猛劲儿的吹,吹的官兵耳朵里嗡嗡响,他皱紧眉头冲着送葬队伍挥了挥手,“赶紧走,吵得人耳朵疼。”
  出了城向东北方行进三十里地,长安城门在树木掩映中渐渐变得模糊,这一行人抬了二十几口棺材出城,剩下的会在几天内分批出城“下葬”。百棺入殓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既然衙门捕快都破不了这奇案,守城官兵也便见怪不怪了,反正人都死了,还能怎样。
  可惜这批棺材与以往有所不同,这里面装的都是活人。
  正午阳光刺目,远处清溪边有座石山,这座山全有石块堆砌而成,坐落在林溪之间显得十分突兀。送葬队伍就在这里落了脚,几个随葬吹唢呐的人不知何时已脱去了白色丧服,扯下头上的白色绑带将唢呐系在了腰上。
  为首一人道:“都给我注意着点,一会儿进去了少说话赶快走,日落之前我们必须回山。”
  他将掌中一枚金属印覆在假山石壁的圆盘上,只听轰隆隆一声,石门应声而开。里面一条漆黑的甬道不知通向哪里,一群人抬了棺材鱼贯而入,最后一个人踏进去后,石门再次闭合。
  竟然是机关锁。
  树上有两人翩然落地,乔展走过去的时候石门堪堪闭合,他没有机关锁的钥匙,任他怎么撞,石门都纹丝不动。
  气得抬腿就是一脚,“天风堂简直丧心病狂,现在怎么办?”
  后一句是他转头对罗清越说的。
  罗清越上前对着那块石壁圆盘研究了半天,手指摩挲着机关锁的凹陷处,另一只手蹭到胸前衣襟里硬邦邦的东西,目光变了变。
  机关锁的金属印就在他怀里揣着。
  他转过身无奈摇了摇头,叹道:“没有钥匙我们打不开这个,还是得从官道上绕过去。”
  从官道一绕又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刚才送葬队伍的人说天黑之前就可以赶回云笼山,他们竟然为了抓人试药专门挖了一条隐蔽捷径,真是……丧心病狂。除了这个词,乔展找不到什么能形容这群疯子的了。
  他拧起眉头,又问:“我们从官道上去怎么找天风堂入口?”
  罗清越道:“没事,我知道入口。”
  乔展兀自低头向前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沉沉出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清越扑哧一笑,调侃他:“阿展你现在才担心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我要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你这样问我,是不信我?”
  乔展也笑:“我觉得,你迄今为止也没做什么值得我信任的事。”两人的关系自从昨晚罗清越撞破他身份之后就变得很微妙,亦敌亦友。
  蝴蝶谷主就像是他性格中的另一面,冷酷淡漠,疑心病重。乔展不否认罗清越对自己有感情,可当他望向他那双深邃无比的双眸时,里面除了荡漾的浓情蜜意之外,还有些别的杂质。
  乔展说不出那些杂质代表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喜爱。
  罗清越没有反驳什么,他绕开乔展走去官道旁的驿站借了两匹快马,不一会儿牵着马绳走向他,将绳子递到他手里,笑了下才道:“救人要紧,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些。等找到天风堂,我自然会解答你所有的疑问。”
  乔展翻身上马,手臂挥动套马绳,喊了一句“驾”,马蹄溅起扬尘,只见他衣袂翻飞兀自跑到前面去了。
  罗清越冷笑了一声,紧随其后上了马。山间阳光正盛,林间有两人奔袭在官道上,像两只离弦的箭般飞速前进,劲风在耳畔呼啸而过,乔展几乎没让马慢下来,稍有懈怠便朝马屁股上来一鞭子,这一路上两人只休息了一次。
  从阳光正好跑到落日西迟,又从星月渐升跑到晨光熹微,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在太阳将升时到达云笼山脚下。
  罗清越下马,微笑着朝他伸出手:“阿展,到了。”
  乔展环顾了四周风景,皆是树木掩映的怪石嶙峋,云笼山下有一湖泊环山,活水从远处山巅上流泄下来,又在目尽极远处汇入清澈溪流。这湖面积之大令人咋舌,蔚蓝色的水波荡漾,竟不像是湖泊,而更像海。
  这就是传说中的“塞上蓬莱”仙岛。
  罗清越递给他一条黑色蒙面巾,浓眉向上挑了挑关切道:“戴上吧。天风堂的人也在暗中找你,这么大摇大摆上去总不太安全。”
  “你想得可真周到。”
  周到得让乔展心惊,罗清越似乎早料到两人会有上山这一趟,东西都给他准备齐全了。他将面巾往脸上一围,只露出一对漆黑明亮的眼瞳。
  罗清越笑道:“应该的,走吧。”
  山门前站了两个巡逻守卫,平日里他们藏身于山林之间并不露面,只有陌生人靠近山门才会现身阻拦。
  两人双双拔刀对准他们,其中一名守卫在看清身穿紫袍持软鞭的罗清越时,立时收刀迎了上去,殷切笑道:“原来是罗公子,您好久没来了。”
  罗清越淡淡一笑:“曲堂主可在?”
  守卫摇头:“堂主出门了,不过大护法昨晚刚回来。”
  乔展站在一旁没出声,心忖着罗清越究竟认识天风堂多少人,那守卫已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守卫道:“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家的,”罗清越搂了他的肩膀,状似亲密地笑道:“新招的仆人,跟着我没几天,以后就帮我过来跑跑腿,所以今天带上来认认路。”
  乔展倒也配合,冲守卫们点头一笑道了声好,不动声色跟着罗清越踏入了天风堂的山门。
  大门从身后阖上,乔展站在石砖地面抬头向上张望,只见盘旋往复的石梯犹如一条蛰伏的巨龙盘旋向上。这整座山体被休整打磨成了如此恢宏壮丽的宫殿,与这座宫殿比起来,极乐宫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层空空荡荡没有人,七八层楼梯的回廊上偶尔能看到巡逻人的身影。乔展与罗清越闪身躲在石梯暗面的阴影处,扫视了周围环境,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层石梯,我们怎么找?”
  “不急。”罗清越摆手,向上张望:“先上去找个人问问再说。”
  从盘旋的石梯向上,石壁上绘有彩色浮雕壁画。乔展定睛一看,这画的正是那日在极乐宫内卓北衫所见到的天风堂创立的故事。
  上到三层时,偶尔可以听到零零星星的女子哭泣声音,巡逻守卫见他二人上来主动颔首微笑着打了招呼:“罗公子,好久不见。”
  罗清越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层石梯,问道:“哪里来的女子哭声,这上面可是又抓了什么人?”
  “嗐,”守卫摆摆手道:“又是一批试验品,昨天刚从长安城带回来的。本身就是命不久矣的人了,试个药而已,横竖都是死,有什么区别?罗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次的配方有所改良,若是成功了,这些女孩子里保不齐要出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呢!”
  听了这话,乔展神色愈发冰冷。
  罗清越挑眉:“这么灵验,她们现在人在几层,我们可否上去看看?”
  守卫道:“八层。”
  偌大的石室里,一群被捆了双手的娇弱女子们围在墙角一处嘤嘤嘤哭着,杜鹃坐在最边上勘察着四周的情况。她倒是听说过长生药之事,昔日有传言说云笼山有神迹,可愈顽疾得永生,众多人慕名而去到神庙里敬奉香火,得引路人指引上了山就再没有回来。
  后来人们去的少了,他们便将毒粉下到了长安城的平民百姓家里。乔展最后一次见她时曾与她讲过,如今身患病症皆为毒物反应,可不是什么肺痨。听了此话,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可解毒之事,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守卫将她们关进来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是拿她们试药,而不是解毒。
  她抬起被捆束的手腕,让长袖向下坠在胳膊肘处,露出雪白的玉臂来。只见左手手腕内侧已经长出了一幅画,正是那山风海雨图的标记。前些日子长安城有人去世,她曾在官府的告示上见过这副图,这是中毒的标志。
  身后一女子哭急了,忽然站起身来扑到那严丝合缝的石门前奋力拍打,她顶着通红的眼睛尖声求救:“……有人吗,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快放我出去呜呜呜……”
  杜鹃沉声道:“你求他们有什么用,在这儿的姐妹哪一个是想死的?”
  那女子回头:“那怎么办,杜姐姐,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被拉去试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办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杜鹃绕着石室的拱形墙壁走了一圈,发现除了那扇门外根本再无其他逃生之路,眼里原本燃烧起的小火苗又黯淡下去。
  不知道昨晚店小二见她被挟持后,有没有去报官呢?又或者,乔展知道她失踪已经在救她的路上了?
  不行,他不能来。
  和他作伴这三年,乔展已经救了她太多次了,不论是从朋友还是爱人的角度,她都不该再奢望他来救她。况且这龙潭虎穴之地处处有人把守,他若是来了也出不去的话,岂不是被她连累了。
  命运对她,从来就没公平过。
  杜鹃想起过往跌跌撞撞的狼狈时光,才恍然,原来自己的人生像个无根浮萍,谁都可以主宰,谁都可以随意安排她。可是凭什么呢?
  生在那样的家庭非她所愿,嫁给那样的丈夫也并不是她所选。如今被抓来关在这小小石屋里,连能不能活下去都要让别人来选择。
  她不甘心,不甘心被命运摆布。就算要死,也要轰轰烈烈拼一次。想到这里竟然有些庆幸此毒发作慢,至少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心态去接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这个事实。
  也许在死前,她还能为这世间贡献点什么价值。
  杜鹃回头道:“你们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被绑架走的时候,店里的小二应是看见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会去找人帮忙报官,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自己要坚强。”
  “真的吗杜姐姐?”
  一女子眼睛亮了起来,她跪坐着抬头,目光里满溢了渴望:“这么说我们不一定会死?”
  “当然。”
  杜鹃猜得不错,半间酒楼那小二也是个忠心的伙计,找到乔罗二人后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一早直接跑进衙门报了官。
  可她绝想不到,谢千秋是个只拿钱不办事的主儿,平日里连账都算不清楚,哪里敢贸然带兵去救人。
  谢千秋听伙计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便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去等消息,转头对师爷道:“哎呀,这可难办了。他们昨晚就把人劫走了,我们今天才去追,这怎么能追得到人?”
  况且之前跟罗少东家都说好的,长安城瘟疫之事只需等待证据齐全去乐家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案子就算了了。谁知中途又杀出个绑架百姓的黑衣组织,这般错综复杂的事,他真是懒得管了。
  一旁的师爷出声提醒:“大人,您心里有顾虑我明白。可这伙计已经将案情说明,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谢千秋暼他一眼:“你有何高见?”
  师爷捋了把胡子道:“……不如我们就派几个人去城外瞧瞧,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能寻到人失踪的线索最好,寻不到那也算对百姓尽了心了。”
  乔展随罗清越一路踏上八层石梯,刚上去还未站稳脚跟,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为首一人持刀喝道:“罗公子,堂主敬你一表人才,有意培养你,想不到你今日竟带外人来闯天风堂,你可曾把堂主放在眼里?!”
  罗清越淡淡一笑:“不过带我家里人来天风堂瞧瞧,就算不把堂主放在眼里了?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守卫冷笑,伸手指着乔展厉声道:“罗公子,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是我家里人。”罗清越扬起下巴,答得理直气壮。
  身旁另一守卫拿过一幅画冲着他们展开了,那画上画的人正是乔展。守卫暼了眼那画,又看了看乔展笑道:“乔公子怕是已经忘记我了,那夜在锦绣书院你偷袭我,骗我身中剧毒,害得我几个月睡不安稳,你这张脸别说遮住,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你?!”
  乔展想起来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和乐疏寒探查王韧山案时,那夜在锦绣书院偷王韧山手记的黑衣人。
  乔展轻轻拽下了面纱,目光凌厉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笑得冰冷:“上次没毒死你,侥幸让你逃了,今天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守卫喝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罗清越软鞭一挥,噼啪之声响彻空荡的大殿,一排刚冲上来的黑衣守卫被鞭风一卷,尽数哀嚎倒地。空中传来簌簌铮鸣声,千万根银针刺穿空气笔直刺向守卫们的眼睛里,针尖淬了血红的毒液,接触到人皮肤的瞬间升起白烟,几名守卫扔了刀惨叫着,眼里淌出鲜红色的源源不断的血液。
  罗清越瞳孔地震,他回头望着空中轻盈灵动的人,庆幸这银针不是落在自己身上,阿展若不是对他存了几分情义,恐怕他撞破蝴蝶谷主身份之时,也逃不过他恐怖的暗器。
  这场战斗肉眼可见对方战损高居不下,罗清越有些担忧了。他冲为首的黑衣守卫使了个继续的眼色,长鞭一挥重新投入到战斗之中。
  此暗器名为密雨飘窗,由机关触发。爆发力强杀伤力大,为乔展一人独创。此刻他翩然落地,从腰间抽出了雪白的蝶骨流风扇直指为首的黑衣守卫,出声挑衅:“不自量力。”
  一批一批的黑衣人将他二人围得水泄不通,两人一致对外打得不可开交。乔展渐入佳境,放心地将后背方向的敌人交付给罗清越。
  乔展道:“人太多了,不要恋战,你守好后方我带你杀出去。”
  罗清越点头:“知道了。”
  还没等话音落,乔展忽然腰眼上一软,密密麻麻的酥麻僵硬感像蚂蚁般爬了全身,前方守卫的刀堪堪向他砍来,罗清越一手用鞭卷了那武器丢了出去,另一只手从他腰腹处探过来,将人稳稳接在怀里,没等乔展开口,他已以最快速度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乔展瞠目圆瞪:“……你?!”
  “对不起阿展,”罗清越半跪在地上,搂紧已经软在怀里的人,柔声道:“……你不愿相信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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