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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蔺柏风丢下刻刀,撑起身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抬头问:“怎么了,你不去练剑,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乔寅竹往地上一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练不会,不练了。”
  他手里捏着的医书折了一角,蔺柏风顺手拿过来瞟了几页,提唇一笑:“怪不得你练不会,练剑不带剑谱,带本晦涩难懂的医书。”他把书往乔寅竹怀里一扔,笑道:“能学会才怪了。”
  “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
  乔寅竹叹了口气,他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只喜欢研究草药医理等精深问题。
  他抬了头,伸手扯住蔺柏风的袖子,恳求道:“师兄,要不你帮我跟师父求求情,别让我练武了,让我去炼药或者打杂都行啊。”
  真这么跟师父讲了,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蔺柏风瞥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样子给师父看见,肯定又要骂你没出息。”
  乔寅竹欲哭无泪:“我就是没出息啊,我不想当救世大侠,只想做个普通人看看书,打打杂就够了。师兄,你帮帮忙吧。”
  “我才不去。”蔺柏风抽回手。
  这小子每次一有事就让他扛,他才不去做冤大头。别说师父不会同意,就连大师兄那关都过不了。
  想起乐松羽凶神恶煞的模样,蔺柏风打了个哆嗦,严厉得简直不是人。
  “行了,别想了。”
  蔺柏风拔了根草,拿草尖往乔寅竹那张怨妇脸上戳,逗着他笑:“反正你都旷了早课,不如师兄带你去打兔子!”
  说到游山玩水,没人比蔺柏风更内行。为此,他没少挨师父和师兄的骂,说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什么的。
  玩物丧志怎么了?
  人活着不就图个开心嘛!
  果然乔寅竹一听,眼睛亮了。眨巴着大眼睛问他,“好啊,怎么打兔子?”
  云笼山天风堂四个弟子里,蔺柏风最喜欢和他这个师弟混在一起,小师妹醉心于跟野男人谈情说爱,根本顾不上跟他玩;大师兄忙着长生殿建造的事情,也从来不跟他玩。
  师父……就更不可能跟他玩了。
  若是没有乔寅竹,蔺柏风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闷死在云笼山上。
  只见他唇角微微上扬,在阳光下笑容明媚爽朗,掌心一展,里面躺着只精致小巧的银蝶,他道:“用这个打。”
  乔寅竹:“这是什么?”
  “我刚研制的暗器。”
  蔺柏风一双浓眉飞扬起来,他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浓眉大眼的长相,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还有一张迷人好看的笑唇。他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好看吧,我刚刻出来的,还没试验过效果呢,正好拿来打兔子。”
  乔寅竹很捧场:“师兄,你真厉害!”
  蔺柏风下巴一扬:“那当然。”
  草坡下方延伸向一片密林,林中有鸟儿啁啾,偶尔能在碧绿碧绿的草间里发现几只雪白肥美的兔子,两人发现了一个目标,蹑手蹑脚地逼近还在傻乎乎吃草的兔子,蔺柏风微微弯了腰,以食指和中指夹住蝶形刃的外沿。
  眯了一只眼睛,比划了半天。只见他提息运气,手腕骤然一抖飞出一只银蝶。那只蝴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楔入兔子白胖的身体。
  兔子尖叫一声,歪倒在地。
  “哈哈中了!”
  蔺柏风直起身子乐得打了个响指,屁颠屁颠地跑到兔子跟前,揪住两只兔子耳朵把它扽起来,出声赞扬:“瞧瞧这兔子多肥多可爱,肯定烤熟了也好吃,今天中午咱俩改善伙食去!”
  “好啊好啊,我来烤。”
  乔寅竹见他从兔子身体里掏出那只带血的银蝶,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才抬头问:“这暗器叫什么名字?”
  “名字啊……”蔺柏风摸着下巴,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乔寅竹跟他并排往草坡上走,侧过头来笑着问:“师兄想要什么风格的?”
  “霸气一点的。”
  “蝶风斩。”
  “不行,再文艺点。”
  “蝶舞纷飞?”
  “再有诗意一点。”
  “蝶落飞花?”
  蔺柏风眼前一亮:“就是它了,蝶落飞花,哈哈哈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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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夜,蝴蝶谷。
  窗外暴雨没有停的迹象,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乔展从青峰崖山洞归来,抖落伞面上的积水,轻手轻脚来到乐疏寒门前,见屋里还亮着,推门走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
  连日来的奔波与重伤折磨得他苍白而瘦削,床边似乎有人坐了过来,想睁开眼睛看看,无奈眼皮重愈千斤,乐疏寒睡得迷迷糊糊,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吐出两个字:“阿展……”
  还是念叨着这个人。
  在乐府昏迷之前他很怕,很怕乔展就那么丢下他走了。想不到前半生顺风顺水的生活会在一瞬之间崩塌,天风堂不是他的去处,乐家也已经被抄了,乔展愿意带他回蝴蝶谷,他心里是感激的。
  总算没沦落成丧家犬。
  桌上的药汤是婢女晚上熬好送来的,用手一探还温热着,乔展端了那碗药,坐在床边将掌心覆在他额头上探了下,眼神愈发黯淡。
  烧还没有退,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
  乐疏寒回谷后昏迷了三天,乔展检查了他浑身上下的伤,内脏严重受损,腹部的那一剑乐松羽下了狠手,伤口深入皮下三寸,堪堪擦过内脏。
  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到了第三天伤口开始发炎,乐疏寒高烧不退。
  床上人撑在床边的手在发抖,他想靠自己的力气坐起来喝药,可上半身使不出力气,牵动伤口处的肌肉一阵阵抽痛,冷汗又从他额头簌簌而落。
  高烧后的乐疏寒很乖,他一开始并没有要求乔展帮忙,一双蕴着水汽的眼睛里没有悲伤和失落,只剩下一股固执的劲儿,他想坐起来,在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嘶……”
  手下一滑,刚直起来点的上半身又平躺在床上,腹部刺痛,他看了看乔展冷冰冰的表情,目光里有着哀求。
  “阿展,我……”
  后半句没说出来,乔展一声不吭扯过床上的枕头垫在他脑后,然后轻轻把人扶着坐起来,端了药碗,用小勺一口一口喂他喝。
  乐疏寒长睫颤动,药液入口苦得他鼻子都皱了起来,却还是喝得起劲儿,送到嘴边给什么喝什么。
  这努力表现的架势也不知为了谁。乔展毫不怀疑,此刻碗里若是毒药,舀起来送到他嘴里,他也欣然接受。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
  乔展给他掖了被子转身要走,却被身后人紧紧攥住了袖子,他回头,对上乐疏寒渴求的眼神,“阿展,别这么快走好不好?”
  乔展故作无知:“……你还有什么事?”
  “我……没有。”
  乐疏寒垂了眸,攥紧袖子的手却迟迟没松开,他纠结了好半天,才又抬起头来望着他,乔展今日一身枣红色的衣衫,衣物衬得他明艳亮丽之余也多了几分令人退却的距离感。
  与同时是蝴蝶谷主的乔展相处,乐疏寒还不太适应。他不知道自己该靠近还是应该相敬如宾。
  他们两个,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若是往常,他定会毫不顾忌地大胆扑上去,把眼前挺拔清瘦的人搂进怀里,对着他耳畔说上几句对不起,然后乐颠颠地听从指挥去“当牛做马”地赔罪。
  阿展是他见过的最好哄的人。
  他脾气那么好,性格那么好,会默默包容自己的小缺点,真闹了矛盾也不记仇,耐心说两句贴心的话,便又会对他淡淡地笑。
  可惜,他把那样的阿展弄丢了。
  如今两人陌生得像外人,乐疏寒战战兢兢地试探,生怕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而乔展,总是板着脸冷冰冰地生硬回应。
  所以他不敢看乔展的眼睛,这张脸和乐松羽长得那么像,乔展会不会透过自己看到父亲的影子?
  他不想再刺激乔展了。
  “没有就睡觉吧。”
  又是冷冰冰的一句。
  床上的人听了这话,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他察觉出了乐疏寒的失落,却不知该不该给他希望。
  想要走回床前的冲动被他硬生生压回心底,一股烦躁升腾起来,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乐疏寒相处。
  乐疏寒若不是仇人之子,或许他的态度会更好一些,至少不会在寒冷的雨夜留他独自在床上孤零零地养伤。
  乐疏寒心里的苦他明白,可他心里又何尝不苦。爱人近在咫尺,却只能道一句不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的苦不与他诉,他的痛也不与他讲。
  爱上乐疏寒,是对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亲眷最大的背叛。
  沉重的负罪感像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上有道小口子持续不断地向外淌血,为了避免心底无尽的伤痛,乔展无意识地将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冷血无情,对乐疏寒的任何呼喊和要求都无动于衷;而另一个悲伤无助,躲在心底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哭泣,只因他为了报仇失去了一个爱人。
  对乐疏寒,他杀不得,爱不得。
  拿不起,又放不下。
  只好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强撑着不让自己在爱恨交织的泥淖中愈陷愈深。
  那日乐松羽侥幸逃生,官府如今要抓的除了乐家人,又多了一个他。蝴蝶谷主在乐府大开杀戒引发众怒,山下的江湖已大乱,官府与普通百姓联合起来要他和乐疏寒的命,日后势必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
  到那时,不知又是何种光景。
  乐疏寒不死心还要再劝,乔展抢先开口拒绝:“我累一天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抓紧时间养伤,伤没好之前先待在蝴蝶谷。”
  他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乐疏寒用一双悲伤的眸子静静看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他不相信乔展真的会绝情到把他赶走:“那我……伤好以后呢?”
  他已经没有家了。
  蝴蝶谷是他最后的归宿,可是这里的主人想要驱逐他。
  乔展捏着发白的指节,收敛了因他悲伤地注视而柔软了一瞬的表情,望着窗外的雨沉沉出声:“伤好了,就回你该去的地方。”
  乐疏寒眸子里的光熄灭了。
  乔展将他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拿开,轻轻放回被子里。做这些的时候,全程再没有看他一眼。
  离开蝴蝶谷离开他,乐疏寒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在山下有间屋子,虽然做不得富甲一方的翩翩公子,但能保住一条小命好好活下去,总是好的。
  人不能太贪心。
  不杀他,也不与他在一起。
  只保他一条命。
  这已是乔展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青峰崖洞追美人
 
 
  然而乐疏寒并不这么想。
  好景不长,他的“乖”也仅仅维持了一天而已。第二天天一亮,常濮熬了养生肉粥,端着饭盘走进他房里。抬头往床上一瞧,就见乐疏寒无精打采的一张脸扭成一团,手捂在小腹上。
  常濮愣了一下,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几分关切道:“乐公子,你没事吧?”
  “我……伤口疼。”
  “伤口没好都会疼,不过您放心,”常濮笑着安慰他道:“有小少爷在,肯定可以医好您的。”
  乐疏寒捂着肚子探头向门外张望,看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才悻悻缩回身子对常濮道:“阿展去哪儿了,他怎么没与你一道过来?”
  常濮笑道:“小少爷一大早就上青峰崖山洞里去了。”
  乐疏寒问:“去那儿做什么?”
  “炼药呐。”
  常濮放下餐盘,将粥小心翼翼端到他床头,拿着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热粥竟是要亲自喂他。
  “常叔,我自己来。”
  “乐公子,可别逞强。”
  “不碍事,我自己来。”
  用手挡了他的粥碗,乐疏寒不敢再赖在床上等人喂,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腹部包扎好的伤口处又开始向外渗血,他敛了外衣,将伤口藏好下了地。
  几天脚不沾地腿都是软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桌子边坐下,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乐疏寒忍着疼舀了几口粥喝,脸色依然苍白不堪。可那双漆黑的双瞳已经恢复了神采:“……阿展有没有说什么时辰回来?”
  “这倒没说。”
  常濮在床边为他整理床铺,扔掉了些带血的绷带棉布,又给窗前那盆水仙换了水,边忙活边道:“乐公子你来蝴蝶谷时间不长,还不晓得谷里的规矩。
  青峰崖山洞可不是谁都能进的,那是上一代谷主清修之地,里面珍藏了许多医书和机关暗器的典籍,小少爷每次跑去那边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容不得旁人打扰的,我们自然是等他自己回来,没有去问的道理。”
  乐疏寒凑到窗边去,咳嗽时还不忘冲常濮笑笑,和声和气地问:“不能问,我能不能上去找他?常叔您不忙的话陪我走一趟可好?”
  等乔展出来看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昨晚的话他说得很清楚,要他乖乖待在蝴蝶谷养伤,别给他添乱。每日早中晚有人来送饭送水,可乐疏寒想见的人是他,乔展本人不来,他躺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等人照顾有甚意思?
  必须去找他。
  就是断了腿,爬也要爬去。
  好不容易才偷得几日闲,他不想两个人就此冷冰冰地对峙下去。也说不好为什么,乔展一不理他,他就心慌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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