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浑身不舒服。
  常濮一听,放下了花壶,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乐疏寒一番,愕然道:“可使不得乐公子,你去打扰小少爷炼药他会生气的。”
  “我去,他生气;我不去,他也气。”
  乐疏寒叹了口气,颇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横竖都是生气,是我招惹的他心烦意乱,可事情发展成这样,谁心里又能有多好受。总躲着人不见面,就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倒不如看着他当自己的面发作,他乐得让乔展打一顿,总之他开心就好。
  “可乐公子你这伤……”
  “我的伤不碍事。”
  见常濮又要劝,乐疏寒截了他半句话又退让了一步:“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我自己上去。”
  “唉。”
  常濮摇了摇头,扶着乐疏寒踏出房门,将一根拐杖塞进他手里给他借力支撑身体,“喏。”
  手向不远处的草坡一指,道:“从这条路上去,走到尽头就到了。”
  风停雨住的清晨,阳光正好。
  乐疏寒拄着拐杖从小院门口出发了。
  一路上脑子没闲着,翻来覆去地琢磨进去了要跟乔展说什么,跟他道歉?装大度?装成熟?还是继续装乖巧?
  山路上了一半,他已经气喘吁吁。松开捂在腹部的手掌,只见大片鲜红色透过衣衫渗了出来,伤口隐隐作痛。山风吹得他想咳嗽,却又不能咳出声,怕牵动腹部的肌肉撕裂伤口,他紧紧闭住嘴巴硬生生忍住了。
  短短一段路乐疏寒走了很久。
  待到眼前日光渐暗时,他终于踏进了青峰崖山洞。洞内有些阴冷,因有烛火的亮光尚可视物。他的拐杖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向里蜿蜒了几个弯,乐疏寒终于见到了乔展的背影。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身上穿得依旧是昨日那件枣红色长袍,手里握了支朱砂笔,对着石台上摊开的医书勾勾画画,脚下是散落的大片草药。
  他还在试药。
  应是炼那长安城投毒药粉的解药。乐疏寒这样想着,脚下向前两步,一只手扶在墙壁上,假装咳嗽了两声。
  “烦死了。”
  乔展摔了书页,头也不抬就骂:“要说几次你们才懂,不要来这里打扰我,一个个都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嚯,好大的火气。
  他果然来对了,乔展对着他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背过了人去,就独自躲在山洞里生闷气。
  乐疏寒出了声:“阿展,是我。”
  乔展的背影一霎那僵在原地。
  他缓慢转过头来,望见乐疏寒因失血过多惨白的脸,又望见他手掌处遮盖着的还在一点点往外渗血的伤口,冲天的怒气从胸口翻到了嗓子眼儿,一个没忍住张口就骂:“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谁让你随便下床的?”
  乐疏寒又觉委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像受伤的小豹子,没了气焰,只剩几分楚楚可怜。
  “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又是这副纠缠到不死不休的架势。
  有时候乔展觉得乐疏寒不是个能跟他吵架吵下去的人,他丢个刀子出去,乐疏寒要么就照单全收,要么就丢块糖还给他,想骂他的话全堵在心里,一句也说不出去。
  他就是故意的。
  他吃定了自己不会对他做什么。
  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蝴蝶谷主,人后却是这么一个轻易就被别人拿住七寸的主儿,若传出去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乔展闭上眼揉了会儿眉心,才缓缓又睁开眼睛看他,乐疏寒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又迈了一小步,然后又迈了一小步,人已经站到了他跟前。
  而后,乐疏寒牵动脸部的肌肉,傻乎乎地冲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乔展:“……”
  他是真的不怕挨揍。
  “滚回去躺着,我不想看见你。”
  乔展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远离了他灼热的目光,靠在另一边墙壁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作出防御姿态。
  他又拄着拐杖凑了过来。
  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乔展有点不懂了。乐疏寒是个心大的,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开心,想不到以后未来那么长远的事情。可他不行,肩上的重担和要处理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
  走一步,想五步。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报仇的夙愿,才能在这纷乱的江湖上活下去。
  偌大的山洞,乐疏寒偏偏要与他挤在一处。乔展静默靠在墙上,不动声色望着他再一次走近。只见乐疏寒丢掉手里的拐杖,只用双手撑住墙,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的包围圈里,虚空地搂着,炽热的眼神落在他唇上。
  他能感觉到,乐疏寒在发抖。
  可还是固执地维持着,圈住他,不让他离开,不让他再躲闪。
  这个姿势太过消耗力气,尤其对于乐疏寒这种重伤病患来说,稍微抬个手都会牵动腹部的伤口。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看看你。”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我不。”
  乔展对上他固执无措的眼睛,只觉得心烦意乱。早上刚刚收拾好的心情如今又是一团乱,乐疏寒纯粹就是给他添堵来了:“乐疏寒,你不要以为我会一次次容忍你的得寸进尺。”
  “把手放开。”
  他埋头当鸵鸟,充耳不闻。
  乔展气急,厉声骂道:“把手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
  乐疏寒放下了手,却不是彻底离他远远的,而且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他站不住,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的力量都靠乔展背靠墙壁撑着,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却似比刚才更有力了些。
  乔展要做什么,他受着便是了。
  脑海里只剩这么一个豁出去了的想法,乐疏寒闭着眼睛搂了他很久,浑身肌肉都紧绷着,等待着可能降临的“后果”。
  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怀里这一个人,不行。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乔展还未说完的半句威胁断在喉咙里,他听到耳畔传来乐疏寒隐忍的呜咽,很不甘心,又很委屈似的。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向上伸出去,想要回搂他的冲动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乐疏寒道:“阿展,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们两个在平遥明明那么开心,我不相信你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乔展虚空地望着远处墙壁。
  “我不信。”
  乐疏寒直起身子不甘心地看着他。
  又是这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乔展望着他不甘心的样子,轻轻启唇,出口却又是淡淡的:“我说过的话你不信,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呢?”
  “我要听真心话。”
  乐疏寒直视他的目光,正色道:“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我,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破碎的心被追得无处可藏,连这最后一点点虚幻的假象都不留给他。乔展不懂他执着于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他不可能背叛乔家枉死的冤魂。
  他也不可能大逆不道杀了亲生父亲。
  这就是解不开的死局。
  懒得与他纠缠,乔展转身要走。身后那缠人的狗皮膏药粘上来,想要抱他脚下却站不稳,直挺挺摔在乔展身上,连带着他一起向石台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乔展回过身来接住他下坠的身体,用自己的后背触底,倒在了那厚厚的狼绒垫上。
  “你还说你不爱我,口是心非。”
  乐疏寒欺身压了上来,双唇直接吻住了他的。明明自己疼得直哼哼,上半身抖得不成样子,却依旧不松口。
  非要把这占便宜占到家不可。
  也不知乐疏寒哪里来的大力气,仗着乔展顾及着他的伤,愣是抱着他吻了个昏天黑地,待起身时,才见两人上半身衣衫上到处都是血。
  伤口又裂开了。
  乐疏寒又开始哼哼。
  “闭嘴,疼也给我忍着!”
  乔展出洞叫了人,硬是将洞里“半身不遂”的男人抬下了山坡,他这个谷主丢人丢到众人面前去了。
  恨自己的一时心软,又气乐疏寒不管不顾跑上来撩拨他。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恨不得直接泼他脸上。
  临出房门时,见婢女丢出大片大片沾血的棉布,一时心头火起,回过头去冲着床上的人恶狠狠瞪了一眼,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要是不想好就赶紧滚下山去,别躺在这儿浪费我的草药!”
  乐疏寒撑着半个身体焦急地看着要走的人,反复叮嘱着:“阿展你别气,我保证好好养病,可是你下午要来看我,千万别忘了,我……”
  “砰——”
  乔展摔上门,隔绝了他聒噪的声音。
  今天真是晦气!
  
 
  ☆、彩衣坛前祭往生
 
 
  浓夜,天风堂祭坛。
  罗彩衣从云石祭台上醒来。
  灰黑的洞壁上燃起无数灯火,照亮了祭台下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穿着铁甲黑衣袍,手持长剑神情肃穆地仰头望着她,像在看一只即将被屠宰的迷途羔羊。
  脚下踩着的云石祭台光滑细腻,最外层是圆柱体的灰色巨石轮廓,内部剖出雪白的云纹石面,四个边角打上了沉重的黑色镣铐,锁链顺着石头蜿蜒上来,锁在她的手脚上。
  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了。
  浑身上下只着亵衣,露出光裸的肩膀和修长的大腿。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让她恐惧得僵在原地,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祭台下成群结队的男人,惊叫一声,慌忙用手抱住自己。
  “你们是谁?”
  罗彩衣只能小范围动作,她像断了翅膀飞不上天空的雏鸟,一个劲儿在地上挣扎扑腾着,镣铐在石头上撞出清脆的声响,她挣不开,跑不掉,急得掉眼泪,只惹来台下一片闹哄哄的嘲笑。
  “北衫你在哪儿……”
  念叨着他的名字,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好几天都没有回蝴蝶谷,卓北衫肯定会下山找她的。
  于是,向下一望壮着胆子问:“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抓我?”
  一人道:“这是天风堂祭坛。”
  又一人道:“抓你?”
  台下的黑衣守卫眯着眼睛往她雪白的大腿上瞧,摸着下巴笑了:“我们可没空去抓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胡说。”
  她羞红了脸,抱紧了膝盖:“我在长安街大道上走的好好的,是你们从背后突然袭击我。”
  “哈哈哈哈哈。”
  台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罗彩衣又羞又怒,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看他们。这群男人个个眼神不善,望着她的时候脸上尽是嘲讽嬉笑,还有烧得灼热的,掩饰不住的欲望。
  她害怕得发抖。
  指尖刺到小腿的皮肤里传来轻微刺痛,罗彩衣抬了头,像只发狠的小兽般出声威胁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罗云镖局的人。我哥哥是罗云镖局的总镖头,今天谁敢动我,绝对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哈。”
  底下的人笑得脖子都歪了。
  “笑什么?”罗彩衣气红了脸,瞠目捶地高声道:“你们到底笑什么?!”
  “不要笑了,不许笑!”
  “哎哟罗大小姐,”其中一人缓步走上台阶,慢慢逼近她:“你真以为你哥哥会来救你,你可知是谁打昏了你?”
  “你别过来!”
  罗彩衣像被火烫了似的向里躲,可惜圆形云台就巴掌大的地方,她只挪了身子,脚踝却被走上来的男人一把捏住了。
  好恶心,好难受。
  男人的手钳住她的脚踝在小腿上来回摩挲,闭着眼睛十分陶醉的模样,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她道:“是你哥哥亲手把你送到这儿来的。”
  罗彩衣瞪大了眼睛,震惊在片刻之后全部转为愤怒,她抢道:“你胡说!我哥哥不可能那么对我。”
  “爱信不信。”
  男人跪在云台上,两条腿又往前挪了几步,让手可以够到她的小腹。
  雪白的身躯还在发抖,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她,笑了一下道:“我只负责告诉你真相,日后你要报仇,只管去找你哥哥,可千万别来找我们。”
  罗彩衣被推倒在云台上。
  她惊叫着爬起来,又被一把推倒。再爬起来,再被推倒。她吓的哭,他们开心地笑。像猫在斗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不急着吃掉它,只让它反复感受绝望的挣扎。
  快要跑出去,再一把拽回来。希望从高空跌落地面,摔得粉碎,就像罗彩衣支离破碎的心。
  身上唯一的衣服也没有了。
  她求他们放过她,可他们还是笑。眼前是无数张笑面阎罗像,罗彩衣觉得这大概就是地狱了。身上没有一刻停止过疼痛,像锤子持续不断钉入身体的钝痛,从下半身逐渐向上蔓延。
  再后来她不哭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男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喘息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灵魂被无数利剑贯穿了,被揉碎了,像个破烂一样丢在地上。
  等到这场漫长折磨终于结束,光滑云台上已有血色的绯红,从她身体里缓缓流出来,弄脏了雪白台面。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端了碗混浊的药液给她喂了进去,然后割开她手腕上一个口子开始采血。
  罗彩衣仰头望着高高的洞壁,看不到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还报什么仇,恐怕都活不到明天。
  她想念卓北衫,想念在蝴蝶谷阳光明媚的日子。取血的人不断用双手捋她的胳膊向下顺血,罗彩衣侧着头看他,轻轻问了句:“你要抽光我的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