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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倒是天风堂和罗云镖局双双没了动静,乐松羽不知所踪,乐府绸缎庄的金字牌匾被人拆了下来,丢在乞丐扎堆的垃圾堆里。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就连睡觉都嫌硌得慌,好好的乐家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很是讽刺。
  投毒案发以后,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挖出天风堂作恶的证据,所有人都在避风头,躲在暗处韬光养晦,日子反倒莫名安静了下来。
  只有翎花戏台的戏,夜夜不停歇。
  罗彩衣没有再提过罗家半个字,也没跟任何人讲过那三天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成亲后安分得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在山上陪常濮一同做饭,跟着乔展学习各种草药、毒药的习性,武功已是渐渐荒废了。
  她不想再动那峨眉刺,也不愿再过问江湖上的任何事情。
  而乐疏寒,自从那日大喜之夜尝到了甜头,似乎摸清了一条和乔展平静相处的门道。白日里,他二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乔展忙着炼药,他就帮忙在旁作记录。到了晚上夜色凄迷时,便一路摸去他房里干柴烈火一番。
  搂着乔展睡去,再待红日初升,开始新的一天。
  渐渐的,两人对此事亦是食髓知味。乔展一副不抵抗不拒绝的态度,冷冰冰地看着他来,再冷冰冰看着他走,只在床上惊喘不绝时才肯放下面子回抱了他,流露出几分难得的热情。他也不戳破,有什么话都等到两人难舍难分的时候附在他耳畔说给他听。
  也不知道乔展听进去多少。
  可他觉得,乔展应是没那么恨他了。
  休整了约莫一个月,卓北衫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官府下令彻底搜查松露湖向西一带的几座山岭,里面就包括了青峰崖。
  青峰崖近长安远平遥,蔺柏风当年躲在这里本是为了远离天风堂的追查,没想到这地方如今竟能入了官府的眼。
  乔展掀了掀眼皮,语气不屑:“那可是搜山,别说松露湖附近有五座,即便只有青峰崖这一座,也够他们找好几个月的,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图你。”
  卓北衫瞟了他一眼,笑了:“谷主不在江湖,可江湖还流传着你的传说啊。”
  “滚,你少不正经。”
  乔展踹了他一脚。
  这是他们少有的议事时候,几人都来到青峰崖山洞里,卓北衫侧身躺在那块狼绒毯上,一手撑着下巴,笑看着他们几个人道:“我没跟你们开玩笑,新告示已经贴到城门口去了,点名了要乐家人和蝴蝶谷主的项上人头。”
  “理由呢?”
  秦诗宜拿了个碾药的石辘用手掌推来推去,边推边道:“抓乐公子应是因为投毒越狱了,这么费劲心机抓谷主又是为了什么?”
  乐疏寒悠悠道:“那夜官府的人看到谷主在乐府现身,他们八成是觉得乐家投毒与蝴蝶谷主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是同流合污。这件事若要有个交代,必定是两方的人出来赎罪。而天风堂保了乐家人销声匿迹,他们若还想追,只能往蝴蝶谷主这条线上追。搜山只是一个恐吓的烟-雾-弹罢了。”
  他说话时乔展始终盯着他,乐疏寒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晚他去报仇的事,这是两人一直以来都回避的禁区,只说蝴蝶谷主和乐家人,而不是阿展和我爹。
  秦诗宜嗤了一声,忿然道:“到头来还不是把我们谷主当替罪羊,这里若真被发现了,大家谁也跑不了。”
  “就你聪明!”
  卓北衫翻了她一眼,直起了身子:“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你以为这群官兵想要什么?蝴蝶谷无数的医药典籍,还有小蝴蝶正在配的这个药,在外边被传的玄之又玄,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官府还有那批江湖人士早就盯上这东西了!”
  乔展一惊:“这移花接木的套路是谁想出来的?”
  原本天风堂才是那个追求长生药的神秘组织,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做的却是毒杀普通人的恶劣勾当。
  普通老百姓不知天风堂的存在,却知道蝴蝶谷的蝴蝶谷主。投毒案一出,毒杀人命的帽子让乐家坐实了,而这炼就长生药的恶心事竟一股脑儿全塞给了蝴蝶谷主。
  结合几年前的百棺曝尸还有近一年以来他在乐府露面的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地移花接木了,竟将天风堂的存在痕迹从这世间硬生生抹去了!
  所有的事都是乐家和千面蝴蝶的错,如此歹毒又滴水不漏的计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想得出来?
  “你琢磨琢磨,能把我们底子摸得这么清楚的人还能有谁?!”卓北衫一拍屁股站起来,狠道:“罗清越!”
  罗彩衣手里的针掉了。
  她害怕听到这个名字,垂着头在狼绒毯上摸索着,目光落在自己手腕内侧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朱砂色图案标记:两笔浓墨向西为风,落点为雨。
  卓北衫曾与她说过,这是山风海雨图。三年前师父开棺调查的每个死者手腕处都有这个标记。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想起了祭祀第二天那个黑衣男人喂给她的药。
  天风堂的药主要有三种。
  第一代炼制的确实是长生药,可惜配方里毒物元素太多,药方已被乔寅竹从丹室里偷出来尽数毁去;第二代炼制的是毒,是乐家地牢中的白色药粉,也是戕害了无数条人命的,可浮现山风海雨图案的毒药。
  这种毒可诱发类似肺痨的症状,却不具备传染性。曲华戎一直在模拟昔年蓬莱天灾时普通人身上的症状表现。乐玄清在世时,也曾渴望找到对抗瘟疫的灵丹妙药,几次失败后他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执着,转而开始关注每一位病患身上可祛除的小痛苦。
  而曲华戎偏激,试图与天灾对抗,将模拟出的病毒散播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成为试验品,来催生第三代真正的长生药。
  也就是乔展口中的解毒剂。
  它只是解毒剂罢了。
  世人却当它是长生药,曲华戎也日渐癫狂地相信,攻破了这类毒物的药物,就好像战胜了当年的蓬莱天灾,必定可让人得以长生。
  而乔展当下尚未研制成功,罗彩衣将手腕缩回了长袖里,低垂着头,不让众人发现她此刻的惶恐害怕。
  她中毒了,无解之毒。
  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也会出现发烧、咳嗽等一系列的肺痨症状,然后……
  “不对。”
  乐疏寒思忖着问:“罗清越是如何知道阿展在炼药的?”
  卓北衫挠了挠头:“也许了解他。”
  乐疏寒听了这话一阵恶心:“了解也不可能百分百断定他会炼药。”
  罗彩衣坐在一旁脸色惨白。
  她哥哥可以断定,如果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也知道是师父和卓北衫救走了她,那么他肯定会想到,乔展会为了救她而炼制解药。
  然后,再将信息扭曲成虚假的长生药,散播给官府和江湖里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们,给他们追捕蝴蝶谷主的理由……
  秦诗宜道:“或许就是瞎猜的吧?”
  罗彩衣起了身,对众人道:“这里好闷,我出去走走。”
  “哎彩衣——”
  卓北衫察觉不对追了出去。
  乐疏寒和乔展的目光从罗彩衣的背影处收了回来,两人对望了一眼,乐疏寒沉声道:“他知道你在炼药绝不是简单的巧合,这里一定有个非常确定的因素,让你不得不炼,否则……”
  乔展抬眸:“否则什么?”
  “否则,有人就会死。”
  乐疏寒望着他,幽幽出声:“就像半间客栈的杜老板一样。”
  乔展原本舒展的表情僵住了,再次听到杜鹃这个名字,他的心狠狠一痛,显然乐疏寒的话吓到了他。
  他怔愣地望着乐疏寒的脸,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浮出水面,乔展像受惊的鹿一样骤然挺直了身体,二话不说起身追了出去。
  
 
  ☆、真如幻境掌中沙
 
 
  青峰崖洞外,罗彩衣用手揩掉大颗大颗淌下的泪,迈着步子独自往山下走。人生中最后的归宿霎时化为泡影,罗清越连条活命的机会都没给她留。
  她才刚成亲不久,还没有好好跟北衫住上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他了。
  眼泪像擦不完似的往下掉,有时候罗彩衣也想,是不是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完了?那时候她脾气差,嚣张跋扈,欺负弱小,浪费粮食,在旁人眼里是个特别讨厌的人,所以现在才糟了报应。
  手腕上的朱砂标记像索命符一般烙印在身上,怎么搓都搓不掉。
  “彩衣,等等我。”
  卓北衫从山上一路追下来,在身后叫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你别跟过来。”
  他追得越快,她走得也越快。
  “彩衣——”
  乔展从山坡上追下来,擦过卓北衫身旁直接将罗彩衣扯了回来。掰过她的手腕一看,朱砂色的山风海雨图标记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
  卓北衫大惊,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那图案上反反复复搓了又搓,搓得周围皮肤发热发烫也没能把图案搓掉,他急道:“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个标记,说话啊?!”
  第一次见到卓北衫这样失态地高声说话,他双目充血,眼睛瞪得像头牛一样又大又圆,胸口剧烈起伏着,将她的手腕越捏越紧。
  罗彩衣慌忙抽手:“你放开我!”
  两个男人都板着脸,像阎罗一样站在她面前,乔展拧着眉头,目光在她手腕上一落又抬眸看她,正色道:“彩衣,你好好跟我讲,什么时候中毒的?”
  山风海雨图不会在中毒时立刻显现,非要等毒素蔓延至五脏六腑溶于血液以后才会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图。
  所以只凭图案,无法推算中毒时间。
  她战战兢兢启了唇:“……就在天风堂祭坛的第一天。”
  从祭坛回来约莫过了一个半月,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讲。也怪他这当师父的,当时只记得让秦诗宜检查她身体上的伤口,没有留意其他的。
  真是太大意了。
  几人下山回了屋,乔展取了针灸袋里的银针给彩衣刺了手臂上几处大穴,延缓毒素的蔓延,在他还未配成解毒秘方之前,他们只能先施此权宜之计。
  乐疏寒背靠在门框上,一言未发。目光始终跟随着乔展下针的手,那只手稳如泰山,找穴下针又快又准,显然是长期训练出的结果。
  蔺柏风应是没少教他本事。
  卓北衫道:“这能顶多久?”
  乔展道:“只能减慢毒素蔓延的速度,暂时没有办法根除。”见秦诗宜抱臂站在一旁,他又开口:“这事以后交给你来做,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每日三次给她施针,能缓一点是一点。”
  秦诗宜点了点头,“放心。”
  “这、这就完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为何他们处理得如此草率,尤其是乔展,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好像、好像彩衣的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卓北衫瞪他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不在的时候?”
  乔展答:“我得去山洞炼药。”
  “那就快去啊。”
  他拉扯着乔展的前襟,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扽了起来。
  卓北衫的恐惧在这一刻放到了最大,他清楚要医好彩衣少不了乔展的药,可乔展平日里那副平淡的语气让他心慌。也不是不相信朋友,只是他不懂药理,他渴望蝴蝶谷这两位医术高超之人能像他一样,上心一点,再努力一点。
  越急,语气就越不好:“你师父不是蔺柏风吗,他教了你那么多本事,现在彩衣有需要了,她是你徒弟,人命关天,你上心一点认真一点行不行?!”
  乔展道:“我没有不……”
  乐疏寒喝道:“把手松开。”
  他上前两步伸手攥住了卓北衫的手腕,手掌狠狠发力逼迫他松手,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乐疏寒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睛看见阿展没有上心,从出事到现在他一刻都没休息过,你想把人都逼死是不是?没道理又要治病,又要挨你的骂,使唤人也不是这么使唤的。还有,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动他,我就要说。”
  “够了。”
  从卓北衫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乔展望了两眼像狮子般炸毛的两个男人,声音不由高了几分:“彩衣还没怎样,你们俩先掐起来了。”
  卓北衫长出一口气,问道:“小蝴蝶,你给我交个底,彩衣还剩多少时间?”
  问出这种话,乔展向后望了一眼,他就没想过在彩衣面前说这些是否合适。
  乔展启唇道:“你觉得除了你大家都不急是吗?可急有什么用,药要一点一点炼,我们已经很快了,看看你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你让彩衣怎么办。”
  卓北衫回头一望,罗彩衣还端坐在凳上垂着眸,抬起头来冲他们几人勉强挤了一个笑出来,脸上的梨涡浅浅的,眼眸里却仍有水光。
  “你们别争了,我不会马上就死的。谁也不用急,北衫,尤其是你。”
  到头来,反倒要一个小姑娘来安慰他们几个心情烦躁的健康人。乔展叹了口气,簇起的眉头自始至终未舒展过,他理好前襟发皱的衣服,推门往外走。
  “师父……”
  乔展回身,从她惊魂未定的眼神里读出了些许愧疚和担忧,他轻提了提唇角,安慰道:“早点休息,不必太担心,万事有我们。”
  乐疏寒跟在他身后掩上了门。
  夕阳早已落了山,月亮静悄悄地挂在天上,银霜铺地,照亮了前方的路。林间有嘲哳的虫鸣,偶尔一阵山风吹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乔展刚上半山腰,听闻身后脚步声还未断驻了足,回身道:“你回去吧,我今晚要整理些卷宗资料,没空陪你。”
  身后人愣了一秒。
  脸上平静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他以为自己跟上来是为了做床-笫间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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