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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说完最后五个字,乐疏寒看了眼卓北衫,这一眼里七分疑惑,三分敌意。他们两个不是最好的朋友么,怎么会在雨里打起来?
  卓北衫收了剑,转身骑马下山。
  “拦住他!”乔展突然道:“罗清越上山杀了彩衣,他现在要去报仇。”
  虞兰儿先他们俩一步反应过来,遂闪身上马,马鞭在雨里一挥,扬起一路雨水追了出去。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乔展淡然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乐疏寒此时才望见不远处那座墓碑,上面刻了罗彩衣的名字。他瞳孔骤然放大了几倍,将碑上的字反复确认了几遍。他们才下山几天而已,为何罗清越就能上山来杀人?
  他捡起地上的伞重新举在两人头顶,伸出手臂将乔展自然地一搂,不让他身体淋在雨里:“走吧,我们进去说,你淋成这样会感冒的。”
  “别……”
  乔展轻轻拂掉了他的手,道:“你让我自己静一静。”
  “阿展……”
  “放心,我没事。”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卓北衫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乐疏寒将人引进了门,从屋里取了两套衣服,丢了一套进他怀里。待他从里屋屏风后出来,见乔展还抱着那件衣服呆着没动,叹了口气上前威胁道:“你自己再不动手换,我可就帮你脱了。”
  乔展还是一脸木然。
  “你可真是个……”
  乐疏寒开始动手解他的腰带,银色的腰带落地,银色的长袍亦然。乔展身上只剩下中衣长裤,他却不动手了。
  “怎么不脱了?”
  乔展脸上没太多表情,只道:“你把我脱的只剩这一件,又不给我换新的,是想冻死我?”
  乐疏寒扑哧一笑,将他冷冰冰地调戏照单全收了,拉着人走进屏风里换了件干衣服才走出来,笑道:“现在不冷了吧,只是头发还有点湿。”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乔展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的雨出神。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卓北衫刚才的那番话,更是拨动了久久没有触碰过的旧伤。心底的愧疚和怨怼翻涌上心头,却不是对乐疏寒,而是对他自己。
  他悠悠道:“疏寒,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挺优柔寡断的差劲的人?”
  乐疏寒抬眸:“当然不会。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卓北衫跟你说的?”
  “北衫他……”
  乔展顿道:“他气糊涂了。可是有些话我觉得是对的。我现在这样既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你。”
  他垂了眸,还沾着水滴的眼睫毛纤长而浓密,在眼下刷出一片阴影:“我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留,结果把自己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方,拿不起放不下。想报的仇报不了……”
  他望着乐疏寒出声:“……想爱的人也爱不了。”
  就知道卓北衫疯起来嘴里没好话,他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把乔展从这种自我攻击自我厌恶的情绪里拖出来,好不容易两个人能朝夕相处不吵架了,他几句话又把乔展踹回痛苦的深渊里了。
  手在桌下握紧了拳,乐疏寒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另一只手轻轻落在乔展胳膊上,安抚道:“我不觉得你优柔寡断,也不觉得你差劲。报仇的事我没有立场和资格评价什么,可我至少知道一件事,假如今天换作是我夹在亲人和爱人中间,我未必能有你做得好。”
  乔展脸上的愁容舒展了一些。
  “阿展,别把我们都当成负担。”
  乐疏寒柔声道:“不管是我,亦或是你父母,都是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快乐,而不是要你背负着两方沉甸甸的爱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担心是不是自己不好,哪件事做的又对不起我们了,你这样生活太累了,放松点。”
  “可是如果我真的……”
  乔展望着他欲言又止,如果他真的当着乐疏寒的面杀了他父亲,他又该怎么想?怎么做?
  乐疏寒笑了,握紧他的手道:“你真是个操心的命!哪有人做一件事能顾全得了所有人。阿展,去做你自己认为该做的和对的事就好,至于我如何面对如何自处,那是我该考虑的,是我人生的选择,而不是你的。”
  他道:“我不需要你来替我承担我的命运重担,那会压坏你的。”
  乐疏寒三言两语将两人的责任使命梳理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乔展愣了一瞬,他不敢相信这件纠缠在心头几个月的事就这样解开了。没有任何轰轰烈烈的生死离别,也没有想象中的反目成仇,就只是,各自承担了各自的人生主题。
  “但有一点你要相信,”乐疏寒望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吐出几个字:“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
  乔展动容道:“……我也是。”
  两人看了一会儿雨,乔展突然想起了炉子上熬的药没有端,他猛地站起来破坏了这温存的气氛:“我忘了给你端药了,你等着我。”
  他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端了碗黑糊糊的药液走了回来。抬脚迈进门槛,将药碗往桌上一放,双手条件反射地捏上耳朵,冲他道:“喝吧,这是最后一次。你中毒时间短,扩散得没有彩衣那般严重,这碗药下去可以祛根了。”
  乐疏寒打趣着拱手,笑道:“谷主妙手回春,乐某实在佩服。”
  “少贫了,快喝。”
  嘴刚凑到碗边,乐疏寒又抬头:“你要不然先出去。这次又要吐多少血?太血腥了,我不想让你看见。”
  乔展瞥了他一眼,不忿道:“就你麻烦事最多!你什么样我没见过,还怕看个吐血?”
  话音还未落,乔展已感觉到了此话说的有几分暧昧,再抬眸时就见乐疏寒侧着脑袋冲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目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了几圈。他的耳朵悄悄爬上一抹殷红,连忙转了话题:“再说这次的药根本就不会吐血,你有多少血,够这样三番五次折腾的。”
  “我懂,”乐疏寒笑:“别描了,你这样越描越黑。”话毕,他端起药碗一口气将那黑糊糊的东西喝干净。
  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乐疏寒脉上,感受着脉象波动渐渐趋于平稳,不在有任何异动才收回手,道:“今晚休息一晚,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也下山。”
  乐疏寒道:“你要去找卓北衫?”
  “嗯。”乔展点头道:“总得先把人找回来再说,他若真的去屠了罗家满门,这天下就真的要乱了,罗清越既然能一路摸到蝴蝶谷杀人,恐怕谢千秋等人也已经得了消息。再加上你我完好无损地一露面,解毒剂的方子估计也会被这群傻瓜争相哄抢。攻上蝴蝶谷,只是时间问题。”
  “没事,”乐疏寒道:“攻上来正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到时候看看长生药这个饵到底能钓上来多少人。我们抓紧时间去天风堂冰室把遗体盗出来,蔺大人的人会在那边接应。等把曲华戎这个老东西引上山,在官府和天下人面前,让他好好露露脸。”
  一夜霪雨绵绵,马蹄声未停。
  卓北衫一袭青衣猎猎,从黑夜奔袭到红日初升,天边的雨已经停了,空旷的林间偶有鸟儿啁啾。他抬头一看,平遥古城的牌匾正挂在城墙之上。
  马鞭一挥,又是疾驰。
  待他下马,一脚破开罗府大门,从门前照壁绕进院里,就见罗清越端坐在内庭的红木雕花座上,冲他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起身道:“哟,这不是我的准妹夫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彩衣呢?”
  他不提还好,一提罗彩衣,卓北衫整个胸口又燃起烈焰,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振奋起来,恶狠狠瞪着眼前-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罗清越一拍脑门:“不好意思我忘了,彩衣真是弱不禁风,我做哥哥的教训了她两句,她怎么就死了。”
  卓北衫握紧手中剑,定定地瞪着眼前人只吐出四个字:“杀人,偿命。”
  罗清越大笑:“用罗家人的血,洗罗家人的命吗?你怕不是脑子坏掉了。”他上前招呼了几十名精锐镖师将卓北衫重重围起来,敛了笑容道:“你想玩,就让他们几个陪你玩吧。”
  “你不许走!”
  凌霜剑出鞘,周遭几名镖师已挡住了他的去路,刀剑在空中碰出铮然之声,将五六位镖师逼得节节败退,鲜血像水流般肆意泼洒在天空里。那可是镖局里最优秀的镖师,想不到在卓北衫面前竟像一群等待宰杀的家禽。
  罗清越在一旁看得心惊,不愧是当年以一敌百的凌霜剑客。他平日里只见卓北衫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彩衣对他动手他也只知道抱头鼠窜,想不到这样一个在妻子面前“窝囊”的男人,动了怒气竟是如此杀意凛然。
  他根本就是抱了必死之心来的。
  彩衣能得此人钟爱,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罗清越心中一阵落寞,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灵蛇鞭。
  几个回合下来,地上的镖师躺了一片,有的口吐鲜血,有的断了手臂还在不停哀嚎。卓北衫上身和大腿上被接连捅了几刀,还在汩汩流血。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心里烧得厉害,非得把胸口的恶气出了不可。
  身上的伤再疼,也比不过丧妻之痛的万分之一。
  他一步一步,踩着脚下的鲜红向罗清越逼近,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笃定的光,凌霜剑笔直地一指,卓北衫拭了嘴角的血,笑道:“轮到你了。”
  罗清越目光一凛,灵蛇鞭已挥出:“冥顽不灵!我这就送你下去见她!”
  鞭锋尖锐得如同利刃,似一尾游动的毒蛇般向他撕咬过去,卓北衫一个扭腰飞旋,平地起身躲过了这一记横扫。随后他脚下借力一蹬,凌空抖落千万朵剑花向下刺去,剑锋挑破了罗清越肩头一片金色的盔甲。
  他嗤笑一声,翩然落地。
  这一战打了一个时辰,若说杀镖师时的卓北衫是一头绝望的猎豹,那此刻与罗清越对战的他,便已如老翁入定。一招一式都不偏不倚戳中罗清越最脆弱的地方,疼得他直喘气。
  凌霜剑法共四十九式,乃北华派创始人夜无忌前辈独创,此剑法先快后慢,象征着人一生从幼年到迟暮的全过程。人生不亦如此,一开始碰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拼命追求,待过完了仅有的幸福快乐时光,便要同亲人爱人说再见。
  卓北衫挥剑时,满心都装着罗彩衣的笑容还有她那些傻乎乎的话。再将心底的痛幻化为执剑的力量,不带一丝犹豫的,笃定挥出去。
  落在仇人身上,霎时血光漫天。
  罗清越的灵蛇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他看着卓北衫一步步逼近,慌乱之中抬手令他止步:“等等!北衫,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不能这么杀了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跌跌撞撞向后退:“财宝?权利?长生不老?你要哪个,我都能给……”
  长剑没入罗清越胸口,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五指虚空地在眼前空抓了几下,似乎想要抓住自己飞速流逝的生命一样。胸口腥热鲜血顺着凌霜剑身缓缓流淌落地,卓北衫拔-出剑,侧头啐了一口,望着他僵硬的身体“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他苦笑了一声,道:“我想要彩衣复活,你能给吗?”
  话毕,转身离去。
  罗清越的视线里,世界颠倒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这样栽在卓北衫的手里,又不甘又讽刺。这一生兜兜转转究竟在求什么?
  小时候一路跟罗彩衣争宠,长大了又与乐疏寒争抢爱人。他做尽了一切坏事,不过是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无法获得他人喜爱的事实。总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和运筹帷幄的能力,爹总有一天会看他一眼,阿展也会回心转意。
  可是他错了。
  爱是一份给出去的情感,靠强取豪夺是无法获得爱的。就像指尖的流沙,抓的越紧,流的越快。越是觉得无人爱,便越是无人爱。说到底,他也不曾爱过自己,在罗清越内心深处,从未真正接受过自己的存在。
  天空的日光渐渐变暗,这个世界的光正在迅速消失在他眼里。
  “爹……”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他也许会做不同的选择罢。纵使还是这样冷漠的父亲和追求不到的爱人,可他不再执念于强迫别人的感情,应该会很幸福。
  不知道死了以后撞见彩衣,她会不会嘲笑他的懦弱和自私。
  罗清越浅浅一笑,缓缓阖上了眼眸。握紧的拳头松开了,都不重要了。
  推开罗府大门,卓北衫才觉脑袋眩晕,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止不住地向外流,沾湿了青灰色的衣裳,再滴落在灰土色的地面上。
  远处一抹红影翩然而来。
  虞兰儿下了马,与卓北衫隔了几米相对而立,见儿子浑身浴血失声叫道:“北衫,儿子你怎么了?!”
  猛地奔了过去,上前扶住他晃晃悠悠的身体,眼里的泪抑制不住地滚下来,她伸出手去给儿子堵伤口,却越急越堵不住。
  “不怕,娘带你去找大夫。”
  脑海里又想起彩衣临死前的叮嘱:“北衫,你现在……有娘了,有了亲人……我就……放心了。”
  卓北衫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望着鬓角已有白发的女人,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娘。
  虞兰儿刹那间怔住。
  激动地抬眸望他,嘴唇都在颤抖:“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又叫了一句:“娘……带我回家。”
  说完,便晕在她怀里。
  
 
  ☆、里应外合盗冰棺
 
 
  翌日,云枫客栈。
  卓北衫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边坐着虞兰儿,她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殷切地望着他,见人终于苏醒欣喜不已,转头对桌旁还在配药的乔展喊了一声:“他醒了。”
  “……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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