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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他也抬头望,在那红日周遭浮起层层烟灰色的浓云,“今天天气不太好,像是要下雨了。”那么厚的云,层层叠叠的看不分明,定是场大雨。
  “不对。”
  乔展的瞳孔渐渐放大:“那好像不是云,是……火!”
  “有人在蝴蝶谷纵火!”
  顾不得理会旁人,乔展手中马鞭一扬,朝火场的方向冲上了山。乐疏寒同样翻身上马,跟在他身后。越往山上走,火势越大,滚烫的空气灌入鼻腔,令人几欲窒息。
  蝴蝶谷附近水源稀少,崖顶山风又大。一旦起了大火要灭,那是难上加难。最近的溪涧里崖顶很远,来回打水上山的功夫,大火就已将草木房屋尽数吞噬。非得将火场周围的草木全部伐掉才可阻止火势的蔓延。
  到达山顶,只见浓雾一片。
  乔展用袖子捂住口鼻往里冲,胳膊却被一人向后拉住,乐疏寒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阿展,等等。火太大了,你现在不能进去。”
  “不行,我的药材都还在里面。”
  乔展挣扎着要往里闯,眼中哪还顾得上旁人。这是他长大的地方,他的回忆还有师父留下的珍贵遗物都在里面:“还有我师父、我爹的灵位,祠堂里有其他人的……”
  “谷主——”
  火场里冲出来个黑炭般的人,跪在乔展脚边剧烈咳嗽着。他身上的衣物布料已经燃烧殆尽,只能肩头的盔甲尚未融化,滚烫的金属将他皮肉烫出了血红色的水泡,流着脓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展问道:“为什么突然起火?”
  守卫摇头:“不,不是起火。是有人刻意放的火。”
  乔展咬牙:“是谁?!”
  他们才下去几天,蝴蝶谷就出了事。这个人似乎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之前上过蝴蝶谷的人只有罗清越,可他如今已经死了。难道是谢千秋?
  不可能。
  毕竟是朝廷命官,况且他觊觎解毒剂的秘方许久,即便上了山也不该干下这等土匪才会做的事,以他欺软怕硬的性格也不该是这般行事作风。
  还有什么人?还能是谁?!
  守卫不自在地瞥了眼乐疏寒,拱手支吾道:“是、是乐、乐松羽。”
  乔展瞳孔骤然收缩,向后踉跄了两步。乐松羽被逐出天风堂,竟然还敢来蝴蝶谷作乱,放火烧山。
  他捏得拳头咯咯作响,冷冷问:“他什么时候上的山,来干什么的?”
  守卫答:“是齐猛先发现他在青峰崖洞里翻找东西,所以去阻拦。没想到乐松羽二话不说就把人杀了,我们几个人拼死抵抗没能挡住他,让他闯进了祠堂……”
  乔展咬牙:“你们让他进了祠堂……”
  “谷主赎罪。”
  守卫颤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让乐松羽一时得逞,他推到了供桌上的烛台,火就这么烧起来了,我们一边忙着救人一边与他恶战,损失惨重。”
  “他人呢?”这话是乐疏寒问的。
  守卫道:“还、还没找到。”
  “给我搜山!”乔展一扬袖:“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老东西找出来!”
  “是。”
  话音未落人已扑进了火场里,外面的人马火急火燎地泼水灭火,乔展听着满地侍女的哀嚎声,心中狠狠一痛,几日前才平息了的仇恨火焰又再度燃烧起来,他奋不顾身地冲进祠堂里,跨进门槛脚下踩到半截木头碎片。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神龛上断裂的牌位,从蔺字的位置断成两截,不远处地上丢着的另外一半牌位上,柏风之灵位几个字,已经不知被什么尖锐利器划得快要看不清字迹。
  “师父……!!”
  乔展跪在地上,颤抖着将那两块木牌位兑成一块,抬头一望,神龛上原本放置的乔家二十九位亲眷的牌位也已经尽数被毁,断的断,烧的烧,划的划,满屋一片狼藉。
  乔展颤声道:“爹,娘……”
  见他跪在地上,像捧珍宝般归拢着地上那几块牌位,乐疏寒闭了闭眼,待再睁眼时他也跪了过去,同乔展一起将仅有的几块尚能拼合的木片收拢起来。
  胸口一团怒火烧起来,这愤怒全部都是针对乐松羽的。即便是生养他的父亲,做出这等罔顾人伦的事来,也决计让他无法容忍。
  蔺柏风和乔寅竹是他师弟,纵然几人性情不合,活着的时候已经被他逼死了,死后还要来安放灵魂的祠堂闹个天翻地覆,这是多大的仇怨?
  “小……小少爷……”
  神龛的供桌旁,一个苍老的声音虚弱地响起。乔展连忙探身过去,将那人身上的帷幔和横梁木板全部推开,只见常濮匍匐在地上,身上青紫一片,唇角的血迹还未干。
  “常叔……”
  乔展手忙脚乱地扶起他,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探脉搏。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口,又引起常濮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
  “别探了少爷,”常濮轻轻推开他的手,勉强喘上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带血的纸来,正是乔展前日里在崖洞中写下的解毒剂药方,他喘息笑道:“……乐松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方子……会被我这不中用的……老人家拿走。”
  乔展搂紧了他,像个孩子似的。
  “别说了常叔,你闭上眼睛歇一歇。”
  常濮摇头笑了笑:“傻孩子,我这一闭眼……可就睁不开了。趁着……还有口气,总算是把你……等回来了,这辈子我……对不起蔺谷主,可我,可我总算帮小少爷你……做了件对的事。”
  乔展接了那带血的方子,将眼底的泪憋回心底,只吸着通红的鼻子,紧紧握紧了常濮的手:“别离开我……求求你,我还没有替师父给你养老,我还有、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挡生命的流逝,乔展如今才发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拥有了精湛的医术和功夫,却还是在死神面前无能为力。
  常濮的眼神渐渐焕然,他的身体陡然一阵痉挛,反将乔展的手死死捏住,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小少爷……好好活…下去。”
  痉挛的身体骤然松弛,握着他的手瞬间脱力,乔展两行清泪落下,抱着怀中人直到他苍老的身体彻底冷却。这期间,他谁也没有理,谁的话也没有听。
  屋外传来卓北衫呼呼喝喝的咒骂,耳边是乐疏寒关切的细语。可自始至终,乔展都搂着常濮没有撒手,他此刻深切地意识到,这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而这个人,刚刚在他眼前去世。
  至此,乔展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没有归处的人,一个孤独的灵魂。
  不会有人再同他谈起蔺柏风那些过往,亦不会有人在蝴蝶谷翘首以盼,日日夜夜等他回家。
  蔺北川踏入祠堂时,后边冲上来一个守卫跪在地上道:“蔺大人,谷主,天风堂的人已经杀上山来了,还有一批江湖术士跟着谢千秋大人从另一方向包围了青峰崖,战士们还在拼死抵挡,接下来怎么办,还请明示!”
  “谢千秋也来了?”
  蔺北川嗤笑道:“正好,我正愁没时间清理门户。”
  乔展起身,揩掉眼角一滴泪,腰间的蝶骨流风扇已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此刻火势渐弱,他迎着山风,一脚踏出祠堂大门道:“留一队人马继续清理搜山,剩下的人都跟我走。”
  “这笔血债,早该还了!”
  
 
  ☆、前尘莫叹春归去
 
 
  火势渐弱,乔展一行人从浓烟中走出来的时候,崖顶已经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曲华戎就站在一群黑衣人中央,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目光如鹰隼般明亮,根本不像是前不久才在山门经历了一场恶战的模样。
  他的眼神追随着对面走出来的人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乐疏寒身后那口漆黑的实木棺材上,冷冷道:“乐玄清的尸体是不是在棺材里?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
  乐疏寒挡在棺木前,声音冷硬:“他是乐家人,不是你的东西。”
  “乐家人?”
  曲华戎仰天大笑,步步紧逼:“玄清早就跟乐家断了联系,他在世那些年,从生到死,哪一刻不是由我照料着?你把他带回去能干什么,能让他复活吗?能让他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吗?”
  “你们不能,你们也不配。”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我能。”
  “别跟他废话。”乔展凑到乐疏寒身边,侧头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眼神却始终落在曲华戎身上:“我看他已经疯的差不多了,见机行事。”
  乐疏寒一笑:“你能?”
  他双臂环抱于胸前,极尽嘲讽之能:“可据我所知,曲堂主你炼药多年,恐怕连自己下的毒都解不了吧?”
  蔺北川站在队伍最后面不起眼的位置,旁边一位青衫男子手执毛笔,正抬头望他。
  蔺北川笑道:“他们说的话都给我记下来,一个字也不要漏。”
  曲华戎看向乔展:“你真的已经炼出了长生药?”
  之前听闻乐疏寒以身试毒,今日见他面色红润,并无病态。莫非乔家这小崽子当真做出了他们做不出的东西?
  乔展半真半假道:你说呢?
  他伸手:“把方子拿来。”
  乔展折扇一展,道:“曲堂主好大的口气,你跑到我蝴蝶谷来闹事,还伸手向我要东西。想要配方也行,不如就拿乐道长的遗体来换。”
  曲华戎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配方你要给,乐玄清也必须还给我。”他看向对面站着的虞兰儿,目光一凛,高声暴喝:“兰儿!你知道他们把方子藏哪里了对不对,帮我抢过来,我便不追究你私自叛逃的罪过。”
  “罪过?”
  虞兰儿定定道:“我本就是自由之身有何罪过,我来看我儿子又有何罪过?倒是你,堂主,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己做的那些事吗?”
  青峰崖外围已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天风堂一伙人外,还有江湖上许多不知名的生面孔。这里面有些人听闻风言风语传蝴蝶谷有长生药,所以专门跑来碰运气。还有一些人,纯粹就是来看热闹凑数的。
  虞兰儿转了身对众人道:“在场诸位可还有人记得几十年前那场蓬莱天灾?”
  人群中有几位长须老者,抚须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传闻了,即便是我们听过,也未曾真正到蓬莱仙岛看过。”
  另一人道:“听说是非常严重的瘟疫,蓬莱本是人杰地灵之地。那一年镇上来了个外乡人,听说是个流浪汉,身染重病,整日坐在大街上咳血。周围人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直到镇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高烧、咳嗽的症状,才晓得应该是感染了什么瘟疫。”
  “不错,”老者接话:“那一年瘟疫死了将近半个村子的人,直到两位道长来到蓬莱村镇救人。”
  乔展道:“你说的两位道长可是指乐玄清、曲华戎?”
  老者道:“正是。”
  虞兰儿道:“当年二位道长确实有段时间齐心协力致力于治病救人,可效果并不好,发病死亡的数量仍在攀升。后来,曲华戎道长与乐道长产生分歧,一个在救人,另一个却在琢磨如何炼就一劳永逸的长生药。”
  她转头对曲华戎道:“乐玄清道长与北华派创立人夜无忌前辈曾是挚友,据他讲,乐道长反对过你,屡次三番要求你停手,可是你仍一意孤行。外人眼里只见你对乐玄清一片痴心,对师兄尊敬爱护有加,却不知乐道长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堂主,你敢说乐道长的死与你毫无干系么?”
  乐疏寒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派胡言!”
  曲华戎道:“我师兄一生锄奸扶弱救死扶伤,最终死于蓬莱瘟疫。岂是你口中所言与我有关?”
  “是吗?”
  虞兰儿笑道:“他不赞同你那套长生术的做法,你便表面上假意放弃,实则背地里继续搞鬼。邀约乐道长在蓬莱之巅比剑,却趁他不备一剑杀了他。”
  曲华戎拂袖:“你信口雌黄,有何证据证明我杀人?”
  虞兰儿反驳:“尸体就是证据!”
  她笑道:“幸亏你将乐道长的尸身保存多年不腐,他腹部那道剑痕还在应该还留着吧?长虹剑的剑锋是曲线螺纹,此剑只一把,现在就握在你手中。”
  乐疏寒缓缓推开棺盖,向祖父道了句对不起,便掀开他腹部衣襟查看。确实有一伤口在腹部正中央,但因突然解冻的尸身腐败太严重,已经看不清剑锋入肉的深浅尺寸。
  乐疏寒抬头对众人道:“乐道长腹部确有一剑伤,看伤口外皮肤裂痕形状,正是长虹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人群中有一人道:“不对啊,就算乐道长真是堂主所杀,那这跟炼药又有什么关系?”
  乔展笑道:“这就要问曲堂主自己了,你冰封乐道长尸身多年,又痴迷于炼制长生药,目的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复活他。”他望着曲华戎,神情冷淡地笑了笑,像是怜悯又像是同情:“他对你很重要吧,拼了一辈子不过是想要他亲眼看见由你打造的太平盛世,所以才亲手创立了天风堂,在塞上云笼山重新建了一座蓬莱仙岛用作秘密炼药地。可笑的是,他的死却是你亲手造成的,先杀人再复活,实在有趣。”
  “蝴蝶谷主,你休要妖言惑众。”
  有一黑衣人在人群里喊了起来:“这天下人谁不知道蝴蝶谷主是下毒炼药的好手,一技蝶落飞花就让江湖人闻风丧胆这么多年,何况乐公子身上的毒也是你解的。如此精通药理的你,难道真的会跟炼药之事无关?你手里的秘方是不是大家说的长生药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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