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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卓北衫挣扎着想起身,不慎牵动了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又直挺挺躺了回去。
  虞兰儿给他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别一醒来就上窜下跳的,这是平遥一家客栈,很安全。”
  刚得儿子叫了一声娘,虞兰儿身体里的母性又渐渐苏醒过来,乐此不疲地照顾她这个宝贝儿子,端茶喂药什么事都做,恨不得将这些年欠下的都一股脑儿补回来。
  乔展握着瓶外敷药来到他床前,伸手探了下额头,又扒拉开被子看伤口外围渗血的情况,合上被子道:“没有生命危险了,剩下只是些皮外伤,这个药每天涂三次,过两天就好了。”
  他将药瓶递给虞兰儿。
  全程没有跟卓北衫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倒真的像个郎中似的尽职尽责看病。安顿好他们母子,他收了桌上几个空药瓶,开门准备出去。
  “小蝴蝶……”
  身后传来卓北衫沙哑的声音,乔展的手还放在门上,他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他,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面对他下山前在青峰崖说的那些话。
  乔展背对着他,沉沉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哎等等!”
  虞兰儿看了眼这两个孩子,无奈笑了一声,拍了拍卓北衫的胳膊:“你们俩好好聊聊吧,尤其是你,好好说话,别吵架。”
  长这么大没被娘训过的男人,忽然就不好意思了。卓北衫掏着起了茧子的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娘你先出去。”
  见虞兰儿出去带上了门,卓北衫立刻掀了被子,捂着腹部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穿鞋下地。抬头时,被乔展一记眼刀瞪回了床上,蝴蝶谷主平生最讨厌自己的病人不听话,这他是知道的。
  他嘿嘿笑着化解尴尬:“……那个,我那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嘴上常年没个把门儿的,啥话都往外说……哈哈……哈哈哈。”
  乔展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可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有些时候优柔寡断了。”
  “可别!”
  卓北衫伸手做了个让他停止往下想的手势,继续解释:“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急着给彩衣讨个说法,你在那时候拦我……我也知道是好意,嗐!”
  他摸了一把脸:“反正我今天给你道个歉,这事咱俩就揭了行不行?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大可不必。”
  乔展终于笑了:“我哪里敢使唤你,大名鼎鼎的凌霜剑客,杀的罗家一个不留,这两年不见你舞刀弄枪,我还真当你转了性,没想到……”
  话说了半句,他意犹未尽地笑了声。
  “恭喜你,加入我们的被通缉阵营。”
  乐疏寒端了两盘精致的糕点,面带微笑走进来,望着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卓北衫,不由失笑。
  “我、我被、被通缉了?”卓北衫指着自己问:“凭什么?我是去报仇的。”
  乔展瞪了乐疏寒一眼,道:“你别吓唬他,没有的事。昨晚你走以后,罗云镖局的人确实报了官,但是没有任何人见到你来,更没人见到你走。这算一桩无头绪的案子,官府那边压着,镖局里估计这会儿已经吵翻天了。”
  卓北衫道:“他们吵什么?”
  “当然是推选新镖头。”
  乐疏寒拿了一块雪白的椰蓉糕放在嘴里咬,甜丝丝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他道:“这样也好,让他们手忙脚乱地去处理镖局内部问题,就没空跑来对付我们了,少了一方劲敌总是好的。”
  想不到罗清越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因恨毁掉了自己。平遥这个地方,乔展也来了很多次,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罗清越时的样子,谈吐不凡,庄重有节,是个能深交的朋友。
  只可惜后来走了歧途。
  乔展道:“我们在此地修整两天,等北衫身体好些就上云笼山。蔺大人的车马已经准备停当,盗棺之事不可一拖再拖,免得夜长梦多。”
  卓北衫点了点头,问道:“天风堂最近有什么动静?”
  乐疏寒答:“江湖上没听见什么动静,听虞夫人来蝴蝶谷时说曲堂主最近在避风头,大概是怕官府真查到他们头上去,也不敢贸然抓人炼药。”
  “哈哈哈那敢情好,”卓北衫捂着胸口还不忘将这群丧心病狂之徒尽情嘲笑一番,道:“这回上了云笼山就给他们连锅端。”
  “你别胡闹。”
  乔展打了岔:“这次我们只去冰室盗出乐道长的遗体,其他的不归我们管。重要的是引蛇出洞,就凭我们几个想端掉这么大一个组织,哪有那么容易,你别给我节外生枝!”
  卓北衫听他们来回叮嘱的话已经听烦了,嘴里打着哈哈点头混了过去。目光落在乐疏寒身上时,见他脸色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无血色,想起试药那日他吞下的毒,顺口问了一句:“你的毒怎么样了?”
  乐疏寒一扬眉:“已经解了。”
  “怪不得。”是这么飞扬明媚的表情。
  世人眼中无解之毒药,到了蝴蝶谷主手里竟真有起死回生的事情。他又想起彩衣来,若是她还活着,恐怕这会儿应该也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三天后,一行人向云笼山方向出发。
  到达山门前,几人悄悄下了马,躲进一旁的丛林里,半蹲在草垛上用树枝遮挡了身体,远远观察山门前的动静。
  他们上次来时,门前还有守卫看守。这次却是连人也没有了,乍一看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与周围景物没有任何区别,曲堂主行事当真是非常谨慎低调了。虞兰儿望着山门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眼珠转了转。
  卓北衫道:“姓乐的是不是还在里面?我们要怎么进去?”
  乐疏寒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卓北衫说的是他爹,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往乔展那边望了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才稍稍放下心来。
  虞兰儿道:“乐松羽早就被堂主逐出天风堂了,根本不可能在这儿。”
  “他被驱逐了?”乐疏寒问:“为何?”
  “为了找个替罪羊。”
  虞兰儿压低声音:“长安城的毒是乐松羽派人投的,官府查起来势必牵连堂主,他又怎会在这重要关头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暴露,当然要把你爹推出去顶罪了。”
  “那我爹他……”
  虞兰儿摇头:“别看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乐松羽行事作风惯常如此,换作平时要做什么,也不会跟我说。”
  “嘘……有人出来了。”
  拨开密集的草从,乔展从缝隙里向下方山门看去,只见两个黑衣守卫招呼着身后抬尸体的几人匆匆忙忙往外走,不远处山坳处有人工挖掘的一个巨型深坑,已经发臭了的那些尸体就地被掩埋在那里,曲华戎一袭黑衣,负手从山门里踏了出来。
  乔展道:“他们在毁灭证据。”
  乐疏寒答:“无妨,蔺大人的部下马上就到,正好抓个现行,他们这回是要栽在官府手里了。”
  天风堂四位护法走的走,散的散。而今罗清越一死,短时间内更是没有什么人能为他鞍前马后处理这些琐事,只能他自己派下面的人做。想来曲华戎一世高高在上,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虞兰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道:“趁堂主不在,我带你们从密道进去,都跟紧了。”
  几人从后山一处乱石堆里寻得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向里延伸几十米皆是乱石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外面有树木花草掩映,乍一看像是山上的动物挖下的容身之所。他们几人低头弯腰鱼贯而入,乐疏寒手里拿着冰室地图一边看一边跟着虞兰儿向前走,七拐八弯的不知绕了多久才走上一处笔直的通道。
  通道尽头有瑟瑟冷风传来,一路上没有灯火,只乔展手中燃起一个火折子,跳跃的火光如同鬼火般映在墙上,卓北衫搓着衣袖,轻声问了句:“还没到吗?冻死了这鬼地方。”
  乔展回头笑他:“可不就因为是“鬼地方”才冷的,寻常人的住所哪受得了这种温度。”
  走到通道尽处已是温度最低,火光映亮了一扇门。门上结了一层霜,在火光中融化出水滴来。
  门中央镶嵌了一个四方形的机关,上篆刻了四个字:天风。
  卓北衫挠头:“这个怎么开?”
  虞兰儿道:“这是卦象。需要把这几块石柱兑成天风卦才行。你们……可有人记得?”
  乔展道:“我来。”
  山外,蔺北川属下有一名良将曹旭,奉总督大人之命领了那日乐疏寒拜访时留下的云笼山地图,一路率兵马良骑摸到了此地。
  未提身份,只扮演了一队碰巧路过的官队伍,见路边有不明黑衣人明目张胆挖坟埋尸,立刻走上前去拎了个小喽啰盘问:“干什么的你们!大白天的往山坳里丢尸体?!”
  那黑衣人吓了一跳,正要拔刀被身旁同伴按住了,同伴上山道:“官爷,我们这是安葬家里亲戚,不方便给外人看见,您没什么事还是绕道走吧,免得沾了晦气。”
  曹旭一笑,眼睛往山沟里一瞟:“那你家可够倒霉的,死这么多人。这是让人灭了满门了呀,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吧,什么命啊你这是!”
  “呃……”
  黑衣人尴尬地指了指同伴:“也……也不光是我家,还有他家的人。”
  “两家人埋一起?”曹旭脸上的笑容未退,低头踢了一脚黄土,扬起灰黄色的灰尘,再抬眸时神色已冷:“小兔崽子们蒙谁呢,你当下葬是给地里种萝卜是不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埋?!”
  他摸着下巴道:“长安城里投毒案真凶还未落网,你们偏偏这个时候来埋尸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曹旭指着山沟里一具尸体手腕上的标记,喝道:“毒发者手腕上这图跟投毒案大有关系,来人,把这群埋尸的给我抓起来!”
  “放肆,我看谁敢动!”
  曲华戎声如洪钟,站在山门前暴喝一声,一步一步向前走来。他头上的发已花白,脸上皱纹却没多少,向外鼓起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后背笔直,步履稳健,果真是内功深厚的江湖能人。
  曹旭痞笑着对身后的士兵道:“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啊。我今天还就放肆了,你能耐我何!”
  
 
  ☆、一片冰心棺中葬
 
 
  石门轰然而开,冰霜之气扑面而来,熄灭了微弱的火烛。大量人工制造的冰块堆积在此,晶体折射出熹微的光芒,借由这一点点光,他们看清了室中央放置的长方形冰棺。
  隐约可见里面静静躺着的白衣人。
  那便是乐玄清的遗体。
  乐疏寒不知是该难过还是欣喜,他扶着棺木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棺中人样貌尚可辨清,眉如墨洗,肤白如脂,唇色殷红如血,与活着的时候无异。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能有幸见祖父一面,心中激动如滔滔江水般激荡,可转念一想又不由叹惋,曲华戎将祖父尸身藏于此地,令乐家先祖魂灵久久不得安,只为了满足他那扭曲变态的长生欲望。
  他的拳头紧紧捏起来。
  乔展搀他起身道:“疏寒,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且先带乐道长出去,等回了蝴蝶谷再厚葬他。”
  “好。”乐疏寒点点头。
  乔展拱手向冰棺行礼:“乐道长,冒犯了。”
  三个男人分别托住冰棺的头部、中端和尾部往外走,虞兰儿在前方探路。从黑暗行至光明,就见曹旭一群手下在山门口接应,官兵们将麻绳绕上冰棺捆了好几层,后又将两根手臂粗的抬棺柱从绳套中央插了进去,四名士兵抬起棺木健步如飞下了山。
  待乐疏寒他们走远了,卓北衫站在草丛中向下望,曹旭的兵马正与那群天风堂守卫打得火热,曲华戎一掌击飞了曹旭,他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愧是总督手下的人,这小子还真抗揍,硬是撑了这么久。卓北衫笑了一下,食指和拇指相贴成环状,置于唇间吹出一声明亮的哨音。
  哨音在山间回荡。
  曹旭吐了口血这才抬头,见草木中的身影一闪而逝,咧嘴笑道:“这么慢才完事,老子骨头都快被打散架了。”
  他向身后士兵大喊一声:“撤!”
  烈日炎炎,太阳像团燃烧的火球,抬棺的几人只觉肩上重量越来越轻,低头一看才发现冰棺下方已经开始融化,混杂着尸臭的水滴落了一路。
  气味散在空气里,被风一吹,顿时恶臭非常。乐疏寒望着眼前士兵掩鼻皱眉的模样,目光一垂翻身下马,走到抬棺人处对那人道:“我来。”
  士兵尴尬:“乐公子,这、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抬起棺木一角与其他三人继续前行,道:“你去后面休息休息吧。”
  乔展勒紧缰绳回头,见乐疏寒脸色肃然,知是他大概又发不忍了。毕竟是自己的祖父,死后不得安,还要给旁人这样折腾,自然会有不满。那冰棺撑不了多久,离日头落下还有几个时辰呢。
  “……到旁边镇上买口实木棺材来。”
  乔展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递给马旁的一个士兵,那士兵收了银子,又望了眼乐疏寒,点了点头:“嘿嘿,还是乔公子您细心。”
  乔展道:“早去早回别耽搁太久,我们在镇口旁等你们。”
  经过一天一夜的疲劳奔波,他们一行人终于在晨光熹微时赶回了蝴蝶谷。伫立在青峰崖下抬头望,只见红日初升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山顶。
  想不到这一趟盗棺如此顺利,几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
  卓北衫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远眺山顶的风景,不由感叹:“今天的太阳好红啊,像火一样。”
  乐疏寒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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