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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叙风流(古代架空)——馍馍酱子

时间:2021-05-26 18:18:28  作者:馍馍酱子
  程持来到仁善堂时,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夫正准备关门打烊。
  他赶忙跑进门,笑着打招呼:“陈大夫。”
  陈维抬头,见是程持,连忙笑脸相迎:“原来是程家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他上下打量一番,“看您的样子,不像有恙啊!”
  程持笑道:“是玉公子邀我前来,他可在?”
  陈维怔了怔,道:“他半个时辰之前就出了门。程公子确定他约您来仁善堂?”
  这下倒是把程持问住了。
  “他的确没说地方。”
  程持想了想,自腰间解下香囊,从中取出雀羽和黄花摆在柜台上。
  “白日里,玉公子送了我一片鸟羽,一朵隶棠花,约我今晚相见,说是有事相商。”
  只消一眼,陈维就笑了。
  “程公子啊,您弄错了,玉公子指的不是仁善堂。”
  “啊?”
  陈维指着一花一羽,道:“您仔细看,他的意思是——凤鸣院。”
  三月底,芳菲将尽,更衬得凤鸣院里花开似锦,各逞其娇,各炫其妍。
  程持离门口还有一丈远,赵妈妈就出来迎他。
  “程少爷今天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事先给您备好酒菜。”
  进了门,程持楼上楼下扫了一圈,好像没瞧见他要找的人。
  他心不在焉地问道:“妈妈,今儿可有一位姓秦的公子过来?”
  赵妈妈是去年年初才来到凤鸣院,程持不确定她是否认识秦思狂。
  果然,赵妈妈先是一愣,接着以袖掩唇,咯咯笑道:“程少爷说笑了,别人到我们这儿是来找姑娘的,您怎地还找相公呢?”
  程持笑道:“实不相瞒,今儿有人请我喝酒,”他掏出一锭碎银塞到赵妈妈手里,“他应该也是一个人来的,跟我差不多岁数,差不多身长,风雅潇洒,你可有见着?”
  银子到手,赵妈妈眉飞色舞道:“方才有位公子,与您形容的差不多,就在二楼东边第三间。”
  “多谢妈妈。”
  赵妈妈招招手,唤来一旁两个俏丽的姑娘。
  “杏儿、蝶儿,陪程公子上去,好生伺候着。”
  程持连忙推拒:“谢妈妈的好意,我自己上去就行。”
  他刚要迈步,赵妈妈伏在他耳畔,轻声道:“今日徐员外原本要来同妘姬下棋,不想有事耽搁了。此刻妘姬闺房里无人,程公子若是有兴致,只要三两银子,我就可替你安排。”
  对别人来说,这是喜从天降。但对于晌午就换衣打扮,早已与人相约的程持,赵妈妈的美意就无福消受了。
  在门外略微整理了下衣衫后,程持推开房门,眼前是一扇山水屏风。桌上点着灯,屋里亮晃晃的。外面笙歌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他侧耳倾听,屏风后传来翻书的动静。
  他插上门闩,绕过屏风。有一人正侧卧榻上,手里还拿着本书。
  听见有人走进来,那人眼都没抬,幽幽道:“程兄来得还挺早。”
  程持瞅了眼他手里的书,柔声道:“秦兄,屋内这么暗,能看得清字?”
  “书上没字,只有画。”
  秦思狂垂下手,因为书页朝下,所以程持一下就瞧见了所谓的画。再看他身后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锦被,程持低下头,面上迅速爬上一抹红云。
  秦思狂笑了一声,拍拍身前的床褥。
  程持乖乖地走上前,在榻上坐下,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腿股上。
  秦思狂脑袋向前一探,自下而上端详程持的面庞,眼神戏谑。
  “明明是你提的,怎的还害羞起来了?我可是一早就来了。”
  说完,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瓜棱瓷盒,打开盖子,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由得轻叹:“不愧是扬州最出名的妓馆,房里什么都备好了。”
  程持依然未动,秦思狂已经坐起身,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双臂环在他身前。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程兄少年时的魄力哪去了?”
  喷在颈侧的鼻息让程持轻颤了一下,耳边传来的话语更是令他心头一惊。
  秦思狂竟然早就知道那件事是自己设下的局……
  他仿佛被定了身,半晌才沉声道:“当年之事是我的错。那时年少荒唐,望秦兄海涵。”
  “如果你是我,能不能‘海涵’?”
  秦思狂语调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与说出的话截然不同,他置于程持胸前的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人家衣襟上第一粒盘扣。
  程持终于是动了——他握住秦思狂的手,阻止他继续动作。
  “秦兄什么意思?”
  秦思狂失笑:“帘卷青楼,罗帐褰红,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你若不允,我绝不勉强。东西你已经拿去,我也不会再问你要了。”
  “程兄别慌,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我若真不愿意,随时可以打断你的胳膊、你的腿,甚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对吗?”
  他讲出来的话残忍,语气却十分暧昧,。
  程持低头,看着一只修长的手灵活地解开了第二粒扣。他胸口砰砰直跳,声音振聋发聩。
  不,那是拍门声。
  “程公子,妘姬让奴婢来给您送件东西。”
  程持清楚地听到秦思狂啧舌,然后撤回了手。他系上衣扣,咳嗽两声,起身去开门。
  秦思狂盘腿坐在榻上,见程持捧着一锦盒回来,脸色十分怪异。
  等他看到盒中之物时,一下笑出了声。
  锦盒里竟然是一段已经泡软了的羊肠。
  他笑地伏倒在床上,半天直不起身。
  程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仿佛举着个烫手山芋,脸色烧得通红。
  “还是妘姬想得周到。”
  秦思狂笑得眼泪迷蒙。朦胧间,程持呆呆的样子竟让他觉然得非常可爱。
  一眨眼的工夫,程持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他背后是床榻,眼前是房梁,被人跨坐在他脐下三寸。
  秦思狂将锦盒放在程持耳边,按住他的双手,俯身用嘴解开他的盘扣。
  程持下腹一热,脑子里嗡嗡直叫,四周似乎愈加喧闹了。
  不对,真的很吵,有许多人在叫喊。
  二人同时望着门的方向,果不其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二位公子,快出来,走水了走水了!”
  半边月亮悬在空中,今夜扬州城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姑娘和恩客们一齐向外逃窜,秦思狂很轻易地架着程持从窗户跃下。附近不少人一听走水,纷纷跑出来看热闹,顿时乱作一团。
  凤鸣院临水而建,火很快给浇熄了。但是宾客已经散去,没有人会回去再享春宵。
  程家公子今日历经几番大起大落,心里明白看这情形,必定要辜负良辰美景,以及正到浓时的情意了。
  他拱手告辞,徒留秦思狂站在河边捶胸叹气,直呼遗憾。
  真是可惜了妘姬的一番美意,可惜了那羊肠。
  月光下水波荡漾,黑黝黝的河面映不出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第五十四回
 
 
  四月初三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略微有些不寻常之处在于——扬州城内每日辰时就开门的医馆仁善堂,直到晌午还是大门紧闭。
  就在街坊四邻纷纷揣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仁善堂里面却是其乐融融。
  韩九爷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厅堂里觥筹交错,众人把酒言欢。
  喝得太过尽兴,九爷难得醉了。韩青岚将他送回房中歇息,回来的时其他叔叔伯伯已经散去,就岑乐在收拾碗筷。他赶忙上前阻止。
  “先生快放下,你是客人,怎能让你收拾。”
  岑乐笑道:“小事一桩,无须客气。”
  他二人将碗筷拿回厨房,不顾一旁的佣人直呼使不得,韩青岚把碗筷放进木盆,盛满水,再拿个交杌,坐在门外开始洗碗。
  岑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也蹲下来一同干活。韩青岚笑笑,没有推拒。
  少年低头抿着唇,岑乐凝视他认真的模样——明明心里又焦急又难受,还得装得若无其事。想起去年那个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的少年,作为年长近十岁的前辈,岑乐不禁欣慰地笑了。看来与程持的来往,大大磨砺了他的心性啊。
  昨天夜里,翎儿拿着秦思狂的绿玉来到万花楼门口,带领十三卫守在此处的人是韩青岚,他也许不会放过任何一只鸟,但一定拦不住秦思狂。就算带着使不出武功的翎儿,秦思狂还是凭手里的千雪,安然从韩青岚面前离去。
  等韩青岚进到园内,南楼已点上了灯,韩九爷替岑乐解了穴道,二人竟然还在坐在桌前。岑乐定定望着屏风。颜芷晴、妘姬等人早已带着张况景已经离开了。
  韩青岚问韩九爷,园内其他的仕女如何处置。韩九爷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放她们走吧,别让江湖人骂他欺负妇孺。
  最关键的人已经走了,其他不过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韩青岚端来一盆清水,将洗好的碗筷放入盆里。过完水后,他再用抹布一一擦干。
  帮完了忙,岑乐拿布擦干手,决定去趟混堂洗个澡。虽然过了一晚上,武功已恢复了大半,但他相信泡澡能让自己更快清醒。
  混堂里满是水气和白花花的肉,岑乐搭着长巾,端着木盆,想找个空点的角落。
  他正好奇怎么扬州城的混堂生意如此之好,旁边两人闲聊的话语传入耳中。一人问今天为何人这么多,另一人答凤鸣院两日没开张了,说是请人来修缮前几日着火的厨房。男人嘛总得寻地方找乐子,妓院去不成,那就只有浴池了。
  岑乐装满一盆热水,用瓢舀水洗头。待洗得差不多了,他就想找人给自己挠背,一转身就遇见了熟人。
  说熟其实也一般,他与程家少爷也就见过两面而已。相较于其他不习武的人,程持的身体还算健硕,脸上蒸得通红,显然是来了许久。
  在混堂里彼此都赤条条的,要是客客气气打招呼反倒是怪异。于是岑乐直接问道:“程兄怎会来此,不合你的身份呀!”
  程持笑道:“商人哪有什么身份。今日和船老大谈买卖,得投其所好。”
  “进展得可还顺利?”
  “八九不离十了。我这刚要走,就遇上岑兄你。”
  岑乐用浴巾抹了下脸,道:“我也来了一会儿了,想找个人搓擦背,可是各个师傅都忙着。”
  “要不我给岑兄擦擦背?”
  其实程持说出口就有点后悔,毕竟跟人不是赤膊相见的交情。岑乐也有点尴尬,但是人家大少爷都开了口,自己倘若拒绝好像又十分不给脸面。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坐在矮凳上,后面人拿浮石给前面人搓背。岑乐俯身弓背,任人揉搓。程持的胳膊还挺有劲,可是是凭良心说,有些事还是跟心仪之人一起做才有乐趣。
  程持感觉掌下肌肉突然绷紧,忍不住道:“岑兄好像很劳累。听说,昨日凤鸣院的颜老板宴请九爷,先生也去作陪了?”
  岑乐心下了然,原来程持想套他的话。
  昨日万花楼内风云变幻,外人知之甚少。以程持在扬州的人脉,他又听到了多少?
  岑乐只好道:“不错。”
  程持替他擦背的手停了下了。
  “外面有传言,昨日送颜老板回凤鸣院的竟然是秦兄。”
  “颜老板喝醉了,底下都是小姑娘,所以九爷就让玉公子送她们一程。”
  “原来如此。但是……他好像一直没出来呀。”
  岑乐笑道:“那就是还未尽兴。毕竟玉公子是妘姬的入幕之宾。”
  程持明白岑乐有所保留,应是不便多言。他笑了笑,突然道:“岑兄知不知道前几日凤鸣院为何走水?”
  “哦?这我倒没听说。难道程兄知道隐情?”
  “本来不知道,但眼下我似乎想通了。”
  二人泡在汤池里,岑乐听完程持讲述前几日在凤鸣院的一番经历,笑得直不起腰来。原来前几日凤鸣院走水的缘由在这儿。
  “他引我去凤鸣院,就是知道会有人从中作梗,”程持苦着脸,样子十分委屈,“他若不从,直说就是,何苦戏弄于我。”
  岑乐抹去眼角笑的泪水,叹道:“不碍事。曾有不少人提醒我别被色相迷了眼,我也没听劝。”
  程持也不恼,长吁一声:“难怪颜掌柜素来不待见我,我还当是家父同九爷交情深厚的关系。原来她是看不上我的人品。”
  岑乐笑道:“颜芷晴是女中豪杰。我向来自视甚高,两次遇上她都吃了亏。”
  “吃亏”一词意思已经很明白,算是证实了程持的猜测,昨夜集贤楼在颜芷晴那儿确实没得着什么好处。
  他俩相视而笑,一扫起初的尴尬,二人竟然在午后浴池里交起心来。
  岑乐舀了捧水泼在自己肩头。他见过颜芷晴两次,她瞧不上秦思狂这件事不像是装的。如果说颜芷晴鄙视程持是因为登徒浪子的行径,那秦思狂既然是她安插在集贤楼的棋子,她为何蔑视他呢?
  颜芷晴聪慧,性情狠辣,危急关头敢以命相搏。她貌美——雪肤、薄唇、桃花眼,武功不俗——剑法、内功、轻功皆是上乘。若说有什么弱点,也许是畏寒——冬天房里有暖炉不够,还有手炉。
  这都是他第一次见颜芷晴就得到的信息。
  岑乐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陷入沉思。
  “先生?”
  “程兄,你是扬州人?”
  “是啊。”
  “你可会说扬州话?”
  “那是当然,”程持笑道,“哪个扬州人不会说扬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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