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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薄意(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02 08:30:44  作者:九尾叶
  简青黎说,那你加油,未来的三金影帝,戛纳得主,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大师。
  项庭舟听了哈哈大笑,说借他吉言,《玉眠》上映后自己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
  他们点了两个披萨,一大盘装在瓷杯里的桃花酒,时断时续地聊天。夜色刚刚降临,酒吧里客人并不多,舞池里有一支乐队在表演,看成员的模样,应该都是附近高校的学生,唱的是自己写的歌,简青黎从没听过。
  观众的反馈并不热情,但主唱仍旧很卖力,他们的歌词也奇怪,若我死去,就烧成灰,归于尘土,种一棵树,一棵苹果树。
  什么玩意,项庭舟弹了下舌头,为什么是苹果树不是桔子树。
  简青黎笑了,恰在这时主唱的目光扫了过来,他便朝对方举了举杯,以示鼓励。
  项庭舟问:“你这黑眼圈也太夸张了,昨晚没睡觉?”
  “我看一个动物纪录片。”简青黎凝神聆听乐队演奏,过了一会,只剩越来越低的吉他solo了,他接着说,“我发现动物都比人诚实。”
  “这不是废话吗。”项庭舟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明的言论。
  人有时候真的不如动物,人最心口不一,人最冲动草率,人最爱后悔也最多情,总是在失去之后才希望重新来过。
  晚上九点多,项庭舟吃饱喝足,准备带简青黎转战KTV,简青黎拒绝了,说他要等人。等谁啊,项庭舟好奇个不停,你前男友?你们不是已经彻底拜拜了吗?
  网友。
  不是吧……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来来来,哥哥温暖你。
  简青黎一脸嫌弃,还是别了,我怕贺导找我麻烦。
  他敢,项庭舟虚张声势地切了一声,推了推墨镜,戴上棒球帽,说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乐队鼓手敲出的激烈鼓点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简青黎喝了许多酒,跑了几趟厕所,桃花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也容易醉,他头重脚轻地趴在桌子上,给Leo发消息,你怎么还没到啊。
  也是巧,酒吧老板卢勇这天晚上来巡店,正好撞上晕晕乎乎的简青黎。
  他一开始没认出小学弟,单纯是被迷离灯光下的醉美人所吸引,多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诧异,最后一拍脑门,这不是简青黎吗!
  喂,卢勇推了推简青黎的胳膊,你跑这来干什么?
  简青黎打了个呵欠,一股清甜的桃花香气随之漫出。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清是卢勇,便兴致缺缺地向后一仰,倒在沙发靠背上,说我等人。
  等谁?卢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明栈。但是看这情形,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俩吵架了?卢勇在他对面坐下,大有谈心的架势,方明栈就是那个脾气,不会说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简青黎笑个不停,说你可真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他拿起最后一杯桃花酿,夹在指尖晃了几下,醉眼朦胧地跟卢勇套近乎,请求老板看在校友情谊上,给他今晚的酒水免单。
  勉强给你打个八折吧。卢勇叮嘱店里的服务生多照看简青黎,然后就到后厨检查卫生情况去了。巡查完打算回家,看简青黎还在枯等,总觉得放心不下,于是给方明栈发了个消息,让他把简青黎弄回去。
  为了唤起方明栈的良心,卢勇措辞极为夸张,好像简青黎已经生命垂危,只剩最后一口气似的。
  方明栈的回复异常冷淡: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在等我。
  不是你是谁?有那么多酒吧,偏偏到我们这来喝。卢勇看到有人跟简青黎搭讪,忧心忡忡地提醒,他确实醉得厉害,万一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随他去,方明栈说。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里重新变得安静,闪烁的灯光平定下来,驻唱的乐队停止了演唱,所剩无几的客人不是独自喝闷酒,就是窃窃私语,空间里弥漫着低沉的沙沙声。
  简青黎按亮手机屏幕,白晃晃的光束让双目一阵刺痛。卢勇在耳边说话,大概内容是劝他回家,简青黎虽然听不清,但固执地摇了摇头。
  卢勇让服务生泡了一壶热姜茶,亲自给简青黎倒了一杯,看着他用软绵绵的双手捧住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在嘴角留下一道明亮的水渍,然后松开手,任由玻璃杯像跷跷板落地一样,咚地砸在桌子上。
  卢勇心想,我也不是菩萨,做到这一步差不多了。他给方明栈发消息:“我真走了。”
  结果方明栈秒回:“再等几分钟。”
  方明栈来的时候,酒吧里有一个醉汉睡着了,躺在沙发上打呼噜,声音像打雷一样,轰隆隆轰隆隆。
  卢勇坐在门口的卡座玩手游,听见上方传来手指叩击声,抬眼一看,无奈地伸了个懒腰:“你说你有意思吗,还不如早点来,白害我熬夜。”
  简青黎呢?方明栈皱着眉,往昏暗的酒吧深处打量。
  卢勇随手一指,十八号。
  十八号,简青黎就在那里,趴在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之间,发丝凌乱,呼吸微弱,安安静静地缩成一团。
  方明栈走近了,默默地看他一会,然后用手指勾住他的衣领,拽了几下,那狠劲,似乎要把人直接提到空中。简青黎含糊地抗议着暴力,勉强直起腰,醉眼迷离地看着来人。
  方明栈说:“同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的都是傻子。”
  简青黎眨着眼睛,仿佛正在理解他的话,水红的脸颊反射出透亮的光泽,无法聚焦的视线散漫地笼罩着方明栈。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终于读条完毕,说我又不是在等你。
  这大概是他今晚的口头禅,逢人就讲。
  方明栈弯下腰,抓住他一条胳膊,简青黎愣了一下,立刻激烈反抗,“我要等Leo!”
  他根本没有力气,敌不过方明栈炙热的手臂,但全身都扭动着,显得十分抗拒。
  “那你等吧。”方明栈转身就走,简青黎愣住了,扶着桌子站起来,踉跄着去追他,不料视野突然一黑,身体直直地往前扑去。
  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最后却落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乱转的金星终于消失了,简青黎靠着方明栈的肩膀站稳,带着浓浓鼻音控诉:“你好凶啊。”
  方明栈无话可说,静静地看着他。
  简青黎受不了他的目光,垂下眼,小声嘀咕他要等Leo。
  等他干什么?方明栈问。
  这是我和他的秘密,简青黎露出一个得意的、狡黠的笑容。
  “还不走啊?”旁观的卢勇看不下去了。
  方明栈问:“你这有休息的地方吗?”
  卢勇不可思议地盯着老友,在心中骂了句见鬼,最后无奈妥协,把他们领到酒吧后面的休息室。休息室里只有一张沙发床,并不宽阔,勉强能将就,但绝对不会舒服。
  方明栈接过备用钥匙,道谢也道歉,让卢勇赶紧回家。卢勇欲言又止,在原地踟蹰了几分钟,方明栈不解其意,只觉得莫名其妙。
  简青黎踢掉鞋子,倒在床上,自顾自地笑了一通,承诺道,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乱搞的!
  卢勇一下子脸红了,恼羞成怒地骂了句脏话,愤愤而去。关门的时候,他瞥见简青黎灵动的眼睛,震惊又茫然地想,他到底有几分醉。
  这个问题无解,不过有一件事确凿无疑——简青黎的确是个尤物,是个妖精,只有方明栈降得住他,但也因此搭上了一生。
 
 
第47章 
  简青黎躺在床上,毛毯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方明栈坐在沙发边缘,偏头看着他,看得简青黎心里发毛。
  简青黎咽了咽唾沫,讪笑着问:“你和葛小姐,那个,相处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你这么晚出来,她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方明栈不冷不热地回答:“她很大度,不像其他人。”
  简青黎心虚地闭上眼睛,他觉得“其他人”要有“其他人”的自觉,更何况他喝了许多酒,后脑勺像被锥子扎了一样疼,应该睡一觉,这样有利于修复。
  方明栈问:“你不是要等Leo吗?”
  “他可能不会来了,”简青黎咬了咬嘴唇,呼吸渐渐急促,“如果他真的来了,我就在这里,他会知道的。”
  “他是你什么人,”方明栈的声音很低,带着夜晚的凉意,他又问,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简青黎的睫毛抖得厉害,殷红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引人亲吻。方明栈伸出左手,轻轻盖住他紧闭的眼睛,感觉掌心被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一遍遍扫过。
  简青黎哽咽了,他说:“我要告诉他,我爱他。”
  说完之后,世界彻底安静了,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有一瞬间,简青黎觉得自己轻盈得像羽毛,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痛快,直到第一声心跳把他拽回现实。
  他感到有体温靠近,还闻到橘子味沐浴露的香气,于是屏息等待着,最终碰上另一个人的嘴唇。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很深的吻,一直到简青黎觉得累了,身体变得柔软而慵懒才停下。他听到方明栈在耳边说,睡吧。
  也是奇怪,他持续十多天的失眠忽然不治而愈。
  翌日早晨,方明栈被热醒了,休息室里没装空调,简青黎又一个劲往他怀里拱,害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他移开简青黎的手,小心翼翼地下床,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从休息室出去,酒吧空荡荡、静悄悄,熹微日光从大门的缝隙中透进来,照着刚刚拖过、光可鉴人的地板。
  买完早餐回到酒吧,简青黎已经醒了,盘腿坐在床上,有点紧张地注视着方明栈的一举一动。
  方明栈走到堆满杂物的茶几前,弯腰辟出一块地方,放下外卖饭盒。他扭过头,视线落在简青黎身上,淡淡的,简青黎察觉他要开口,抢先说道,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方明栈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梢:“吃饭。”
  有些事只能借着醉意剖白,青天白日的,简青黎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们认识了已有二十年,这种感情,诉诸语言甚至显得单薄。
  见方明栈不追究,简青黎心安理得地摸过来享用早餐,刚喝了一口燕麦牛奶,方明栈说:“几天没见,装疯卖傻更厉害了。”
  简青黎含着牛奶,吐字不清地反驳,“有我这么好看的疯子和傻子吗?”
  怎么没有,方明栈腹诽,就在眼前。
  片刻后,他们走出酒吧,将大门落锁。停车场在两百米外,正好借着机会散散步,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
  方明栈接了个电话,是谭敬松打来的,委婉地向他打听杨彤喜欢什么花。其实方明栈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他思索了一会,说:“香槟玫瑰吧。”
  谭敬松连声说好,又踌躇不决地问,会不会太大张旗鼓了,你妈妈是个低调的人,我怕她嫌我浮夸。
  “怎么会,我就希望您大张旗鼓。”方明栈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嗓音有些伤感,“她这一辈子没有经历过浪漫的感情,我希望您能让他感受到。”
  谭敬松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栈,你真是孝顺,懂得关心你妈妈。”
  “别这么讲,”方明栈苦笑,“我不算什么孝子。”
  简青黎旁听了全程,方明栈一放下手机,他就问:“阿姨有桃花运了?”
  “嗯,他们是老同学,年轻时就认识,谭叔的太太六年前病逝了,这半年来和我妈走得很近。”
  简青黎点头:“挺好的。”他想起在丽江的时候,方明栈说的那句“我会解决”,一脸迟疑,“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吗?”
  “差不多吧。”
  “有……有把握吗?”让杨彤重新陷入爱河,然后寄希望于她将心比心,可以说是下策了,然而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把握。”看简青黎露出不安的沉思表情,方明栈皱起眉头,“你又想跑?”
  简青黎一愣,很快改变了情绪,愉快地勾起嘴角,“我能跑哪去啊。”这么多年,一颗心还不是围着他兜兜转转。
  方明栈还记恨他一声不吭从沧市消失的事情,恨铁不成钢地骂:“不长记性。”
  “那哥哥管教我嘛,”简青黎凑近了,鼻尖轻轻碰着方明栈的耳廓,“不然给你买根鞭子?”
  “你多金贵,我可不敢教训。”
  简青黎才不信他的鬼话,“你还有不敢的?”
  方明栈笑了。“对了,我妈那次去找你……”
  “没什么,不就是一巴掌吗。”
  在《hifashion》杂志社发生的事情,杨彤并没有透露细节,方明栈以为她只是口头威胁了简青黎,没想到居然动了手,难以置信地问:“她打你了?”
  “啊……”简青黎疑惑的尾音逐渐降低,他假咳一声,“没什么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方明栈沉默良久,低声说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总为别人的错误道歉,上次乐杨的事也这样。”
  “我的弟弟,总不能让别人欺负吧。”
  简青黎捶了他一拳:“你也知道你在欺负我啊?”
  他们到了停车场,分别走向自己的车。方明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把简青黎叫住了。
  一听到葛依依三个字,简青黎就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在阿姨面前打掩护的嘛,我很大度的,不像某些人。”
  方明栈等他说完了,才从容地解释:“我欠她两顿饭,现在已经还清了。”
  简青黎觉得自己的行为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愚蠢,哈哈笑着跟方明栈挥手:“那我先回家了,你去上班吧。”
  方明栈立于晨光之下,左手插入口袋,右手勾着一串钥匙,衬衫口子解开两颗,下巴上还有一点隔夜长出的胡茬,微微泛出青色。简青黎扭头看他,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调转方向,轻快地走回方明栈身边,在他唇角吻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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