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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封金很冷静，搓着手说那女老师来家里做客也好啊，漂亮得很，看得养眼。
他去后院用棍子把狗二打晕，拉着温枝舟把他塞进了被子里。又浇了第二桶水后温枝舟已经开始发烧，棉被盖住了他下半张脸，也挡住了伤。
苏羽摸了他的头，温枝舟沉默地盯着她，虽然难受，但双眼逐渐聚焦。他看见封金拿着菜刀进来，好言问苏羽要不要留下来吃中午饭，虽然一点多了，但可以再做一顿，想吃什么他去切。
苏羽没发现不对劲，拒绝了，说下午有课她还要上，叫封金别拿着刀四处走，刮烂什么东西怎么办。
“是是是，苏老师说得对，我也是拿在手里忘咯。”封金眯着眼睛笑，脸上的皱纹全部堆在了一起。
“明天记得来上课，还不舒服的话后天来，听到么？”苏羽对温枝舟说。
“好啊好啊，妮儿说你们教得好，好了就去。”封金道，菜刀还拿在手里。他微笑着看温枝舟，温枝舟却不寒而栗，避开视线，把眼睛闭上了。
苏羽走后温枝舟就从躺在床上被照顾的病人变成发着烧也不能停下伺候的丫鬟。他的脸烧得发红，做饭的时候头晕目眩，切到了自己的手。
恍惚中他好像觉得自己在解脱，后知后觉发现刀已经架在手腕上了，割出一条浅浅的血印子。
他猛地丢开刀，抱着头蹲下来，用力呼吸着，满脑子都在劝自己不能自寻短见，要杀也应该去杀了封金和关春桃。温枝舟一面想着，一面又站起来去拿刀，还没走出门就害怕得冷汗直出，昏沉地要倒地。
他做不到。
跪在地上被赏赐般丢了退烧药后，温枝舟一步重一步轻地挪去后院，狗二还昏着，根本唤不醒，只有缓慢的呼吸，面色是不正常的红，估计也要大病一场。温枝舟就歪斜在一边，等着他醒来把手里的药给他吃了。
再这么下去他也会疯的吧，和狗二一样，人竟然能被逼出另一幅样子来，逃避现实后换来的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根本看不到除死亡之外其他的结局。
温枝舟还是没有勇气从封金的暴打中救狗二，但是，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做到。
只有他能做到。
第24章
“脸上怎么啦？摔倒了？这么青。小心点呀。”苏羽心疼地轻抚了温枝舟的侧脸。
她替温枝舟把属于他那份的文具用品收拾好了，周三他来教室的时候苏羽喊他来隔壁的小办公室，从抽屉里把那些东西交给他，说人人都有份，他的被保管得好好的，一件也没少。
难怪今天灰蒙蒙的教室里亮堂不少，原来都是这些崭新文具和书包反射的彩光。温枝舟默默想着，双手接过了，他刚要从里面取一支笔给苏羽写谢谢，忽然想起来封婷婷就在身边，她作业没交被一起叫来，她奶奶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地顺她的头发。
温枝舟惊得大气也不敢喘，面对苏羽他放松了警惕，差点忘记了不论是他还是苏羽都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要是那个老媪和封金告状，这次恐怕狗二都救不了他的手了。
结痂的壳还没掉完，加上总是不得不浸水，好得很慢，在化脓严重的边缘试探着。不知是不是前两天发烧吃了消炎药的缘故手伤也没那么疼了，起码不再流水。
“婷婷，你的作业怎么回事啊，你的手好好的，怎么不写作业？”苏羽问着，顺便示意温枝舟可以回去了。温枝舟站定了一会，慢慢挪着眼珠子用余光打量了苏羽的桌子，看她东西的摆放，很快就出去了。
“唔……”封婷婷满头大汗，纵使平日里再开朗被问到这种问题还是扭捏起来。温枝舟同样作业一个字也没写，苏羽问他会不会算数，以前有没有学过，他点头了，苏羽就叫他用左手写数学的作业，数字好写一些，歪扭也能看懂。
等封婷婷垂头丧气地进教室坐到温枝舟身边，羡慕地说还是温枝舟好，因为手伤了都不用写作业了。温枝舟没有理会她，有些困难地用左手抓笔。课间温枝舟站起来要去交，老媪突然从窗外伸手抢走了他的纸，叫封婷婷替妮儿姐姐看看有没有写错。
封婷婷有些不乐意，她看那些题就烦，怎么可能知道温枝舟算错没有。
“你瞧瞧嘛，”老媪道，“奶奶考你认字，看看姐姐都写了什么。”
温枝舟沉默站着，看封婷婷被她奶奶揪着，很不耐烦地检查上面有没有不该出现的字符。封婷婷以为奶奶在故意刁难她，肯定是因为她没写作业，其实是老媪利用她看温枝舟有没有写求救之类的话来，毕竟她不识字。
她收了封金给的一对金耳环，倒也在认真履行“职责”。反正也是闲得没事干，欺负一只小猫小狗打发时间也无所谓。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俊骁在改作业，其中一张打勾越打越顺，在惨不忍睹的作业堆中也太难得了吧，他感动得要大喊，竟然有人认真听课算术题全对了！结果看了名字他才发现竟然是封妮儿，这个女孩不是缺了两天课么，昨天新学的也会做了？
他兴奋地去找苏羽，想告诉她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学得很好，应该给她补补课别浪费这份天赋，就看见苏羽办公桌上一大叠衣料，马上就把话噎回去了，不禁有些脸红。
都是女孩穿的胸衣，苏羽清点完了数，每两个包起来放好，整齐放置在一边，然后去开箱子里的卫生巾。
“怎么，有事要说？”苏羽抬头看了一眼陈俊骁，面不改色。
“啊……嗯。”陈俊骁局促点头，告诉苏羽温枝舟的情况，然后问她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周末的时候想去买的，没找到，就去镇里一个裁缝家订的，周一去拿的时候还没做好，说下午才行，但是村长那个儿子今早才去拿的，”苏羽道，“我看咱班有好几个女生得穿这个，都没穿，就搞一些来送给她们，下午放学顺便给她们讲讲生理。”
陈俊骁一怔，道：“你真的很负责。”
苏羽刚还心平气和的，被陈俊骁这句给点炸了：“靠！我就这么不靠谱么？”
“没有没有，”陈俊骁笑道，“我喜欢这样的你。”
“呸呸呸，谁要你喜欢。油腻。”苏羽一脸嫌恶，却很快低头遮自己脸上的红意。
——天！他刚刚算不算表白了？！
苏羽再抬头的时候陈俊骁已经走了，气得她捂心口，刚刚怎么没抓住这个机会呛他？
下午放学的时候苏羽叫班里一些女生留下来，她想开一个简单的会。她其实有考虑要不要叫男生也留下，陈俊骁建议她不要，这里的孩子早熟很慢，有些男生不好教，留下来只会捣乱。
女生们都有些担心，还以为做错了什么事被留堂了，脸皮稍微薄一点的都哭了，惹得苏羽一阵手忙脚乱。她安慰她们自己是想给她们教一下生理的知识，毕竟十几岁的姑娘们都开始发育，但都含着胸，恐怕也一知半解的。
温枝舟不想留下的，他以前在学校里学这些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在女生堆里更不好意思了，还得听一些更细致的东西。但苏羽拉住他了，叫他一起，和封婷婷一样晚些回去。
封婷婷没有发育，她听得起劲，动手动脚地想摸一摸其他女孩的胸，被她们尖叫着躲开了。温枝舟有些走神，被她拉住了，抬手就去按他的胸口，惊得他剧烈一抖，硬忍着没出声。
“姐姐你跟我一样！”她笑起来，像是找到了同类。
“婷婷！你安静点！”苏羽不得不叫封婷婷坐好，这个女孩也太活泼好动些了。
虽然她们因为害羞都没怎么听，脸红得厉害，苏羽也没气馁，尽自己可能叫她们多注意卫生。她放下手里的录音笔，给她们一人发了两件胸衣和一张卫生巾，教她们怎么用，以后都能用上的。她知道这里的情况不好，卫生巾肯定是没有的，但决定以后想办法资助些，现在就先讲讲。
短会结束后女生们都和她道谢，围着苏羽问问题，封婷婷抓着那两件胸衣给窗外的奶奶炫耀自己有了新的小背心，结果被骂不正经，气得她都哭了，拽着老媪发脾气。
温枝舟不得不也收下了，苏羽大概是特地去买的，数量刚刚好，他不要就会显得很刻意又奇怪，他还不能让自己太特殊。趁着封婷婷大发脾气，温枝舟背着新书包起身，走近那些围着苏羽的女生，趁着混乱等了一会后，跟着她们一起出教室了。老媪见温枝舟出去，也不跟封婷婷闹了，直接拉着她走了，去找温枝舟。
他似乎很听话，就在屋外等他们，过一会封强会送他回那个牢狱，和以前一样。
苏羽等那些女生都离开，将教室里有些凌乱的桌椅摆好，然后关门，去办公室喝水。
她无意识地摸口袋，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随后猛地跳起来，水溅了一身，把从外面回来的黄平吓了一跳。
苏羽返回教室四处查看，又在办公室翻找，到处都没看到。
——录音笔不见了。
22提过的裁缝店
明天也双更 刚刚存完稿
（刀已经存好了，么么）
第25章
温枝舟人生中第一次偷东西。
讨论声中，录音笔刚被摸到手上，他就趁着所有人的视线盲区把它插进了书包侧面用来装水杯的口袋里。上了封强的三轮车后，温枝舟把书包放在脚下，封强骑着车子看不到，他就把录音笔偷偷从故意留出的拉链空隙里塞进去，转移到了新书包内。完成这些动作后罪恶感充斥了他的全身，凌迟一样让人痛苦，这是对诚实的背叛。
他不断在心里念叨对不起，等他收集了证据就把录音笔偷偷还回去，希望苏羽再打开听的时候能听见他的求救。
温枝舟在第一次看到苏羽的录音笔时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一直有些犹豫。苏羽每天都带着她那支录音笔，有时候和相机放在一起，有时候单独放在口袋里，几乎形影不离。再加上那个老媪的监视，温枝舟总是找不到机会。没想到这次借苏羽开短会、封婷婷牵制住了她奶奶的机会，他竟然这么顺利地就拿到了录音笔，直到临走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喂，下来。”封强刹住车，懒得等温枝舟好好下去，自顾掉头车子往回开。温枝舟已经习惯了，踉踉跄跄跳下车，抱着书包没有摔倒。
他有一瞬间的后悔，不应该把新书包带回来的，万一封金看见非要查看他的包，发现录音笔了怎么办？可是不背着书包，他衣服没有口袋，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他也没空藏，而且那两件胸衣没地方放，给封强看到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怎么样？
温枝舟越想越害怕，没敢走前门进屋，决定从后院进房间，先把录音笔藏起来，这样封金就算检查他的书包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狗二自上次被打后很久都没有恢复成“人”的形态。因为他竟然想要杀封金，封金便要重新把他打乖，一直把他关在铁笼里。铁笼虽然没有上锁，但他脖子上挂了铁链，无法离开。狗二顶多不一见人就乱吠，但温枝舟一靠近他他就龇牙咧嘴地凶狠起来，一如初见时那样陌生。
温枝舟有些难过，小声试着唤醒他都失败了，还让狗二更狂起来，惹来封金两人又都挨了一顿打，分别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现在要从后院回去，温枝舟怕狗二看见陌生的东西——他手里的书包，会叫，便遮遮掩掩地慢慢走，小心不被发现。但他没想到铁笼里空无一人，连铁链也不在了，想必狗二被带出去了。
外面不明显，一撑着身子进屋温枝舟就听见了封金的鼾声，似乎睡得很熟。温枝舟稍微放下心来，封金一旦睡着就和死猪一样，很难醒。他听了大半天，确认关春桃不在农屋里，现在只剩他和封金在这。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先录一段，万一之后没有现在的运气呢？
今天真的很幸运，不仅拿到了录音笔，关春桃和狗二不在，封金也在睡午觉，他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毕竟现在连晚上也不安全，狗二跟疯了一样，听见他屋子里有半点声音就趴在窗子上狂喊，将铁链甩得噼里啪啦响，有时会冲进来，对着温枝舟咬。
温枝舟关了门，蹲坐在床边，梗着心脏去摸书包里那支录音笔，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他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声音，甚至只剩气流声。
“苏老师，我是温枝舟，班里化名封妮儿那个……”
“我不是哑巴，我也不是女生，我被拐进来的，我爸叫温涛，电话号码是……”
“拜托你报警，求求你救救我和哥哥，求求你们了，那个村长他也……”
他抖着声线，说话格外艰难，精神也绷得很死，快要断了。激动与害怕中外头的老座钟响起来，震得他胸口疼。
——所以忘了去注意封金已经停止的鼾声，和靠近房门的脚步声。
五点最后的钟声停止，温枝舟还没说完，封金一脚踹开了房门，和惊慌失措的温枝舟四目相对。
温枝舟惊恐地后仰，头撞到桌子下的抽屉，很痛，但叫都叫不出来了，仿佛气管被封金死死捏着，呼吸不能。
男孩眼睁睁看着封金一脸恶毒地走近他、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书包，用力撕开了拉链朝里看去。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心底的虚空在绝望地呼喊，没有一丝回应。
第26章
￠
“谁给的？”
封金从书包里抓出其中一件胸衣，马上就被吸引了，伸手去搓那团柔软的布料。
“苏……苏老师……”温枝舟哆嗦着回答，因为害怕不自觉地重复，“苏老师……给的。”
封金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白色的，很软，摸起来很舒服，前胸的位置有两个小碗一样的窝，因为是苏羽订制的缘故没有装铁丝，是少女的胸衣。他下流的目光一下子就转不开了，满脑子都是少女曼妙的身体，扭着蛇一样腰肢把乳房垫在胸衣上撑满。
这么想着，他只感觉腹下激潮涌动，眯起眼睛盯着温枝舟因为害怕而惨白的脸。温枝舟还没反应过来封金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所有的心思都在乞求他千万不要发现录音笔，直到头皮传来剧痛。
封金扯着他的头发，抓掉了好多根，强硬地把他拖上床，脱了自己的上衣又开始脱他的衣服。指甲抠破了皮肤，刮得他身上到处都是红条，也擦伤了他原本就伤的手，温枝舟大叫起来，被封金扇了一巴掌。
封金坐在温枝舟身上，拧着他，然后把胸衣贴在脸上狠狠深吸一口，想象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是苏羽。他叫温枝舟穿上那件胸衣给他看，温枝舟被他几巴掌扇得找不着北，已经没有心思管封金大概和平日里一样的猥亵，昏沉中拼命用余光去看被封金丢在地上的书包，想知道录音笔有没有被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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