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刚睡醒,还有点不清醒的迟钝,“哥,我晨勃。”
林炘爝很搞笑,在床上的时候荤话不要钱地往外冒,一站到地上就正人君子得不行,但凡谈及一点十八禁都能脸红耳朵红很久。大概也是因为这时候的脑子很糨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开始一字一字往外蹦:“哥,我吃早饭,你吃我吧。”
“吃你妈个……”我强行把到嘴边的脏字一个一个咽回去。但这猴崽子不知好歹,我刚把煎蛋面包烧卖牛奶乱七八糟满汉全席摆上桌,就直接被他拉到腿上。
然后在我的半推半就下,践行了林炘爝口中的早餐食用指南。
我没羞没臊毫不要脸,就像婊子一样荒废我整个青春,大把大把地肆意挥霍年龄。这时候林炘爝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那天他没去医院,自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一下午都没动静。他的第一志愿,本地的大学,章砚的那所,发来的。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在厨房挑虾线,挑完虾线又剥核桃仁,最后十根手指都因为泡水太久而起皱,指甲缝里全是核桃皮,生疼。
不过到了晚上九点半,林炘爝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虾已经炸好了,核桃露也放糖晾凉、温度正宜。
他有点沉默,只是一口一口地吃饭,正巧我也懒得出声,乐得自在。
直到我准备收拾碗筷,他才突然“啊”了一声:“虾是专门给我做的吗,还有核桃露。”
“不是。”我头也不回进厨房。
他不依不饶跟进来,拖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混合着我手中水流重刷碗筷的声音:“可是昨天我刚说了,想吃虾,还想榨核桃露喝。”
“哦,是吗。”洗洁精从透明液体演化为了白色泡沫,“不记得了。”
林炘爝把我挤走:“我洗。”
那太好了。我甩甩手,我最不爱洗碗,与其这样宁愿做十八盘菜。我靠在一旁的冰箱上指指点点,这儿没洗干净那儿要多冲一下,鸡蛋里挑骨头。林炘爝也不觉得烦,百依百顺地照做,简直乖到了一定境界。
洗完之后手也不擦,搂住我就又开始拱,像狗勾。
“哥,我通知书回来了。”
我朝天翻白眼:“没瞎,看见了。”
“……啊。本地的。”
“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哦。”
小孩情绪低落,就像小时候堂弟把他的糖抢走一样,委屈巴巴也不说话,就抱着我一个劲拱。
我半晌没吭声,最后抬手拍了拍他的头:“炘爝,你乖一点。”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者说因为感同身受,所以知道做什么都很无力。拍他的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从时光深处伸出一只手,也拍了拍我的头。
说,景炎,你乖一点。
我突然鼻子酸得厉害。其实没什么好哭的,但是那一瞬间没忍住,眼泪一下漫上来,后来被我使劲睁大眼睛蒸干了。
千人骑的门槛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哭。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伤心,这是一个薄情玩家的自我修养。
可能是林炘爝感觉到什么,也有可能突然意识到我比他更惨一点,他的头搭在我肩膀上很久没说话。半晌,他一手搂着我的腰往他怀里带了一下,另一手抚上我的后脑,使了点劲压了压。
“哥,你也是。”
顿了顿,他又补道:“我乖乖的。”
最后,他说:“我对你好。”
眼泪他妈的被他压出来了。
在他开学之前我给他收拾行李箱,我才发现这货毫无生存能力,带了一箱子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边把他箱子里的三卷卫生纸扔出来一边骂他:“脑子有坑吗你?你高考的分是不是抄的?”
林炘爝讪笑:“第一次住校,我又没经验。”
我手一顿。那是,我有经验多了,早早就被后妈送出去。
林炘爝意识到话说的不对:“不是,我是说我自己没有……”
“没事。”我打断他,继续给他往出扒拉杂物,“事实。”
林炘爝沉默。每次一遇到于狐狸精的事儿,这小孩的嘴就跟被锯了似的。
我笑了一声:“小哑巴。”
第34章
林炘爝不满地从我身后揽住我,把我锁进他的怀里,低了低头,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凹出一种微微哑的低音炮。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可能对小姑娘还奏效一点,但是在我面前,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小儿科还是天真得可爱。
“哥,叫谁小哑巴呢?”说罢,张开嘴轻轻啮咬我的耳廓,鸡皮疙瘩一瞬间顺着脊柱路过耳朵直冲脑神经。
“你。”我推他,“明天就去报道了别折腾我。”
林炘爝愣了两秒,把头埋在我颈窝闷闷笑了,笑得肩膀止不住地颤。
“笑屁。”我烦了,“自己收拾去。”
“别。”他把头抬起来,又蹭了蹭我,而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
“脸上没花。”我回头去他衣柜里找衣物。
“啊。”我顺口一答,手上动作没停,眼睛也没有往那边看。
“我都马上要上大学了。今年生日礼物呢?”
我手上动作一顿。林炘爝的生日是在春天。
他见我一顿,语气里带了些沉闷,有点不爽,还有点恼怒:“我以为你是不想送我,难道是忘了?”
哪怕在我单方面和林炘爝宣战的这些年里,我依然每年都送林炘爝生日礼物,每次都一边挑礼物一边骂自己贱,活该是被人使唤受人欺压的命。
我漫不经心答:“没忘。”
林炘爝好像又不那么凶了,只是有点委屈:“那看来哥是不想送我。”
“……买了。”
“嗯?”林炘爝本来在扒拉行李箱里的衣服,闻言一顿,我余光看见他马上凑过来:“那为什么没给我?买了什么?在哪呢?算了你别说了我自己拆。”
我短促地笑了一声:“章砚家。你去拆啊。”
林炘爝刚抱住我的手臂一僵,几秒后狠狠收紧,我感觉我要被他勒死了。我真的干不过林炘爝,生理上,真的,操。
他另一只手腾出来,掐住我的脸往后扭,眯起眼睛盯着我的。他的表情看上去冷漠又高傲,但眼睛里的火都要烫死我了。
“谁家?”
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嗤笑:“章砚家,听不懂人话吗?”
他反手把我摔在他的床上,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哥你又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有病吗我为什么要气你?”我冷笑,“你值得吗林炘爝?前几天还好好的,你今天又发什么疯?”我撑起手臂,半仰躺着往后挪动,想离他远一点。
林炘爝两手抓住我的膝弯往回拖,一下子把我重新拽倒在床上,屁股撞上了他单腿跪在床边的膝盖上。他说:“这话不该我问你吗哥?群浩路吧期午零疚妻贰衣收货快乐你发什么疯?”
“我疯?”我失笑,“动不动就把人往床上扔,喜怒无常一会儿乖的要死一会儿他妈跟磕药似的,谁疯?”
“专门气我的人是谁啊,你好意思说啊哥。”林炘爝笑了,咔哒一声我才发现手被铐了手铐。
林炘爝已经很久没用这东西了。
“怎么就学不乖呢?天天在家待着脑子里只有我不也挺好的么,你非要提他。”林炘爝慢条斯理给我脱裤子,我不反抗也不迎合,反正林炘爝从来没过过火。
也许在常人眼里乱伦就是过火。在我看来那不算。他没把我弄死,都不算过火。
他手一顿:“如果能给你把记忆洗掉就好了。”
“洗吧。”屁股裸露在空气中有点不适应,但是林炘爝的手很暖和,烫得人不由自主想到不健康的地方去。
他给我草草扩张,没扩几下就脱裤子挺腰冲进来。
“没事,”他低头与我撕咬,“成人礼今天补上,就拿你。”
可不是嘛,性成熟也算逐渐成人的一种表现啊。林炘爝一边肏一边问:“说,为什么不给我?”
我笑了:“因为、因为……”
疼。我能感觉到,他是把最近几次我和章砚吴谦的联系全都算在了这次做爱里。他撕咬,报复,生气。年轻人把当时强行压下去的怒气通通重新激发出来。
没有好好扩张就他妈离谱,我后面可能已经裂了。
“因为我当时、拿着礼物、呃……回家的时候……”
林炘爝啃咬我的乳头,一只手“啪”地扇在我的臀肉上,火辣辣地疼,肛门不自觉地收缩。他被夹狠了,就一边抽气一边低声说:“骚。”
“……你在浴室手淫……喊、喊我的名字……啊……”
那段时间我一直住在章砚家,但是没忘林炘爝的生日。我挑了一天礼物,买好后让章砚送我回小区,顺便带点冬春之际交替的衣物。
但是林炘爝一边在浴室射精一边喊我。
他说,哥。
我能感觉到身上人的动作渐渐缓了,然后停住。我被他操得满眼是泪,只能看见他迟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别哭。”
哭?那是生理性眼泪而已,你想太多了小孩。
但是他明明不再动作,我的眼泪却止不住了。
“你怨我。”他有点苦涩。
“怨啊,”我冷笑,“神经病,疯子,恶心之至。”
他的腰身又开始缓缓挺动,又哭又笑,阴茎却越顶越狠越顶越深:“那就永远怨下去吧。”
“你哭什么。”我缓缓止住哭,又笑起来,“我也是这样啊。”
神经病,疯子,恶心之至。
林炘爝上了大学之后和我一样,是个在非顶尖学府的普通大学生,还喜欢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他哥。他和我一样,乱伦,和我一样,没妈,和我一样,没爹管。
林炘爝红着眼睛,也笑。
啪啪啪声淫靡色情,做爱就像两条在涸泽中的鱼,激烈又悲凉。
我发现我和林炘爝的关系处在一种奇怪的循环里。只要一提到章砚吴谦和他妈,他就炸。而我也全身是雷区,不知道哪一步下去就会触到我敏感又脆弱的神经。我们时而苟且地生活在一起,时而狂暴地相互撕咬、遍体鳞伤。
其实只是因为我不想乱伦还不想放开他。他不放弃他妈却又对我偏执得要命。我们都没法改。
为什么偏偏是兄弟。否则我们应该都会很好过,有完整正常的家庭,稳定的学习环境。我不是现在这样,他也不是。我们正常又闪耀,将会在顶尖大学的校园里相遇。
第35章
林炘爝开学了。
他申请了退宿。我们白天上课,晚上就在公寓里苟且偷生。不是恋人,但也不只是兄弟。这很难界定清晰,不过好在人生并不需要让所有问题都有一个非黑即白的清晰答案。
毕竟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糊涂。
于狐狸精还是没醒,我爸依然没放弃,天天在医院里,流水似的花钱。我从心底泛起对这对狗男女的恶心感。我妈去世的时候也没见这狗男人守这么久的丧,这贱人都睡这么久了我爸为什么还没腻?
我手痒。我想拔她身上的管子。
但是每次看到林炘爝,我又告诉自己,不行。林炘爝坚持着一周去一次医院的频率。最开始的一两个月里,他每次从医院回到公寓都很沉默。后来好一些,只是有点心不在焉。
有一天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很久没见他了,当时我正瘫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摁电视遥控器,随手就接起来。懒得举着手机,我开了免提,一边看旁边的林炘爝扎水果吃。
我没想到他的声音这么沙哑。几个月前他还是精神饱满的成功企业家,现在的声音混着细微的电流有些失真,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我怀疑我坐上了时光机,倏地飞跃了十几年。
他沉声,全是疲惫:“景炎。”
“……啊。”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遥控器上的按键,顿了片刻,又叫了一声,“爸。”
这个称呼有点陌生。我好像很久没叫过。那边似乎也感到了这一点,很久之后才应了一声:“哎。”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不是不应该生我爸的气,毕竟他有追求自己感情的自由,这么看来他更喜欢林炘爝一点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他的爱情的结晶。
可能我爸没有像喜欢狐狸精那样喜欢过我妈。所以不能怪他。那该怪谁呢,我也不知道。
我爸也沉默片刻,跟我说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别生病、好好学习……
我怔在沙发上。他好像很久没说过这些。
但是最后,他突然说:“我前几天听见炘爝说他没住宿舍,还在你的公寓里。”
我还没回过神,顺口承认:“是。”
“好好照顾他。做哥哥的多关心他一点,他喜欢海鲜记得多做,如果你做不好吃就请个阿姨……”
我一愣,哈地笑出来。
“怎么了?”我爸问。
我利落地挂了电话。就怪他啊,不然怪我吗,他凭什么不给两个孩子同等的爱?
林炘爝扎着苹果的手一顿。他是真的娘炮,吃水果还要扎着吃。
我嘲道:“看,爸多关心你。”
林炘爝嘴里含着水果,含含糊糊:“可是爸最开始说的一堆,都是在说你。”
“那是为了让我照顾你啊,笨蛋。”我笑了,“商人多懂买卖啊。他拿对我的口头关心,换来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多划算啊林炘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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