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云卿冷笑一声:“只有你这么蠢,把他那样的货色都当成宝贝。”
“要是真的不在乎,就别来找他,也好让我们落个清净。”
与白说完,本来都把云卿关在门外了,想想又觉得生气:云卿算是什么东西,把洛然身心都骗得干干净净,背地里还这么说他,真应该让洛然来看看云卿这副嘴脸,看看他究竟值不值得他做梦都想着!
此刻他已然忘了,之前他说过的侮辱洛然的难听话,不知比云卿要过分多少倍。
“不会真的不过来找我了吧?”与白背靠着门,自言自语道:“是他先打了我,总该过来道歉吧。之前还说要对我好,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难道真的对他腻了?也许这次他离家出走,正合了洛然的心意。
与白脸色难看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咬牙坐到书桌前,宫娥要进来研墨,他嫌自己要写的信丢人,大声呵斥把她们赶走了。一个人在书桌前坐到了天黑,写了好几封道歉的信,一封比一封措词强硬,先前还说“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那样说你”,后面就变成“谁让你睡觉要喊云卿的名字,你都没有喊过我,你就是更喜欢他”。
这些信,洛然看到应该会更生气吧?与白烦躁地把纸揉成一团,尽数丢进了纸篓里。
洛然在蓬莱也是一直挂念着与白,后来终于忍不住,夜深人静时悄悄来到了九重天,谁都没惊动。推开与白卧房的门,看见床上的纱幔里隐约有个人影,靴子脱得东倒西歪,隔得百八十里远,洛然轻手轻脚地过去把靴子归置好,然后坐在床边,撩起半边帘子看与白。
与白睡得正熟,两颊生着朝霞一般的艳红,凑近了,才隐约闻到他身上有些酒味。
确实还不懂事,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了。
洛然叹息一声,不忍心打扰他睡觉,给他掖好被角,重新回到了蓬莱。一夜没睡,费了好些时辰,做了几样与白平日最喜欢的糕点,装进食盒,打算带上九重天,说几句软话,把与白哄回来算了。
与白年纪小,他免不得迁就一些。况且仔细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就算再亲近的人,谁敢保证没互相说过一些戳刀子的难听话?因为关系亲近,被伤害了,痛苦自然加倍;但伤口一旦开始愈合,比起被外人所伤,反倒更能若无其事。
与白之前睡觉的时候,一点点动静都能惊醒,但自从和洛然在一起后,他睡得越来越熟,洛然有时候都起来大半天了,他才会悠悠转醒。但这次离开洛然,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习惯,夜夜失眠到天明。
所以他即使喝了酒,在洛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
果然洛然还是在意他的,与白整颗心都柔软起来,那一瞬间,他居然卑微地想,算了,他不想和洛然再冷战下去了。
之前与白一直觉得自己是主导的那一方,他想怎么对洛然,洛然就要怎么受着,就算做得再过分,洛然也只会无条件地溺爱他。
但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颠倒了,与白已经被洛然宠坏了。
他离不开洛然了,他甚至觉得,如果洛然有一天不爱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发疯。
与白想得透彻,刚想睁开眼,就听到洛然长长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有些像压城的乌云,又沉又闷,把与白压在那里,动弹不得分毫。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半晌才想,洛然跟他在一起,难道就这么不开心吗?
既然不开心,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
他忽然浑身发冷,仿佛陷入了一个难解的悖论。没等他想更多,洛然已经起身离开了,他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四处找靴子穿,却看见睡前扔得东倒西歪的靴子已经被摆得整整齐齐。他愣在那里,出了一会子神,洛然已经把门关上,走远了。
与白就那样坐了一夜,想了很多事情,等到凌晨,宫娥进来伺候他洗漱,与白盯着格窗里爬进来的阳光,半晌,也叹了一口气。
宫娥抬起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第43章
与白问:“姐姐,如果想哄一个人高兴,应该送他些什么东西好?”
宫娥笑起来:“二殿下是和那位吵架了吧?怪不得这段时间心情这么差——可那位应该不缺什么吧,您送点能体现心意的,也就足够了。”
“心意?”与白兀自沉思,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那次雪夜和洛然表白,其实是半真半假,总归掺着做戏的成分在。不如再表白一次?
但只表白,不送些东西的话,似乎显得不诚恳。他绞尽脑汁想着送什么好,余光瞥见桌上摆着的月光石,眼睛立刻亮起来。
洛然提着食盒,已经赶到了与白的殿外,房间门紧紧关着,不见一个伺候的人。他已经有些奇怪,朝门口走近了,就听到天后漫不经心的声音:“这次回来这么多天,洛然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有事。”
天后冷笑道:“跟母后都不说实话了吗?”
与白只好说:“吵架了。不过已经没事了,我今天就准备回去。”
“跟他吵什么架?”天后道:“跟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治你父君的病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你跟我保证了尽快取丹,我绝不会同意你们两个成婚的。素日看你也有分寸,谁知道这次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动静,怎么,真跟他过起日子来了?”
“怎么会。”与白敷衍道:“母后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的,现在还没到时候,总要等他彻底相信我了,我才好下手。”
“与白,”天后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与白身上,眼珠里闪着毒蝎尾针一般的冷光,她若有所指道:“母后多说一句,你别嫌多嘴。以后你可是要当天帝的人,就该冷血无情,不能轻易对别人动心。”
“看来母后担心我对洛然动心?”与白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好去见洛然,于是信口胡诌:“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洛然也只有长相还算拿得出手,可比他好看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他年纪大我这么多,性情也木讷无趣,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母后操心这些做什么,您应该想的是,等我取丹之后,应该怎么在父君面前帮我说好话。”
天后被与白哄得熨帖,脸上这才绽出一些笑意:“我要操心的还不止这些呢,等取丹之后,洛然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我还要想着给你挑一个合适的姑娘,先把亲事订了,过几年再娶回来,我才算放心。”
“以后自然都听母后安排。”
他们说话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与白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要办,先送母后回宫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推开了门,扶着天后走到游廊下,远处侍立的宫娥看见了,全都拥簇过来,跟在他们身后。天后道:“你有事就去办吧,我自己回去。”
与白顺势答应,目送她离开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赶到蛮荒之境,杀了许多灵兽,用月光石把它们的精魂都装了起来,又用自己的龙血滋养着,锻造成了一个简易的护身符,可以在洛然生命垂危的时候,保护他的躯体。如果上次取丹的时候,洛然有这个护身符,那他们根本就伤不了他。
与白送这个不是为了讨洛然欢心,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他满心欢喜地捧着月光石回了蓬莱,刚进院门就开始一迭声地唤着“师尊”,可屋里却寂静无声,只有满院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蚕食声。
他还以为洛然是去了后山,没怎么在意,径直进了房间,看见桌子上还有洛然没喝完的半盏冷茶,他端起来喝尽了,却觉得连一个茶杯都带着洛然的味道。于是更口渴了。
和洛然冷战的这些天,也是与白自开荤之后禁欲的最长一段时间,忍得不可谓不辛苦。他想着今晚应该怎么“欺负”洛然,越想越难耐,身体也起了些尴尬的反应,只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等着那玩意自己消下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与白见洛然迟迟不回,终于起了些疑心,打算亲自去找。
走到窗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他种在那里的昙花不见了。这株昙花对与白来说意义非凡,洛然爱屋及乌,也十分珍视,绝对不会随便拔掉,难道是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与白心里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手脚都开始发凉,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把整个院子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最后在墙角找到了那株被拔出来的昙花,根茎已经开始枯萎,叶子七零八落,已经救不活了。
蓬莱只有洛然在,灵兽进不来他们的院子,昙花是谁毁的,显而易见。
与白努力攥紧手指,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手才没那么抖了。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株昙花,然后抱在怀里,根茎上的泥沾到了他雪白的衣襟上,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怔怔地出神。乌黑的眼珠,像是精致无神的玻璃球,关在眼眶里,连转都不转一下,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
与白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通过细枝末节,他就能知道全部的事实。
他知道,洛然今天听到他和母后说的话了,所以他走了——连一个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不要他了。
洛然在凡间一处山林里住下了,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黄褐色的墙壁上满是岁月风尘,一把弓箭悬于其上,已经腐朽老化。看着像是猎户暂居的地方,很久没人来过了,偶尔有鸟兽会在里面栖息,洛然用仙法修复了一下,倒也勉强能住。
他没带什么东西,孑然一身来到这里,白天在山泉旁打坐修行,晚上睁着眼到天明。
很少想起与白。
不敢想,一想就疼,像是被一根钢针扎进后脑,神思恍惚、一片空白的疼,要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大约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人一直跟着他,他以为是之前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请他露面,结果出来的却是允瞳。
“怎么是你?”
洛然问完之后,不等他回答,又追问道:“一直都是你?”
允瞳凤仪秀整地站在那里,一双清净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半晌,纤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极缓地开口:“是。”
“你跟了我这么久,想做什么?”洛然认真地看着他,瞳孔像口颓凉寂静的古井,让人看一眼就心慌。其实他知道允瞳为什么会跟着他,和云卿与白大概是同样的理由,奇怪的是,他心里并不怎么难过了,更多的是平静。
被与白背叛之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烧成了灰。
“不做什么。”
一板一眼的回答,绝不肯多说一个字。
洛然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等到金乌西沉,盛大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山谷,他才起身回去。允瞳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简陋逼仄的屋子,都被允瞳清凌凌的气质映衬得明亮了几分,洛然瞥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沉默的眼睛。
“要在这住?”
“可以吗?”
洛然只好把唯一一张床让给他,收拾被褥的时候,忽然惊醒:他这是在做什么?允瞳接近他是想害他的命,结果他还怀着一腔为人师长的慈悲,想要照顾自己的徒弟,何必呢?难道真是自作多情太久,成了习惯吗?
他攥紧了手里的被子,面色变幻了好几番,允瞳适时开口:“我睡地上。”
半夜醒来的时候,洛然感觉到有个黑影站在他床边,刚想起身,那黑影就压了下来,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上了他的唇。他怔了怔,鼻尖嗅到了一股清苦如悬崖松柏的淡香,是允瞳身上的味道。
都来这一招。是觉得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就能哄他心甘情愿地赴死吗?
允瞳用唇瓣厮磨着他的,紧紧贴在一起,也没有别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含住他的上唇,轻轻吮吸着。
“可以吗?”
语调太轻柔,不像是允瞳,倒像另一个爱撒娇的娇气包。
第44章
洛然无神地睁着眼睛,这个夜晚很怪,乌云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整个山头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洛然被允瞳奸了,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激烈得像要把他整个人凿穿。
后穴被那根尺寸惊人的性器撑满了,肠道都能感受到那上面勃勃跳动的青筋,先往外抽出来一点,再狠狠全根捣进去。洛然的腿根开始打颤,允瞳却毫不怜惜,把他的腿掰得更开,不停往哪个窄紧的地方深入,很快就榨出了汁,淫水把交合的地方打得一片湿润。允瞳握着他的臀,连手掌都被浸湿了。
洛然那么腼腆的人,到了床上却这么骚,四肢紧紧缠着他不放,呻吟声甜得像蜜,拉长了就像糖丝。他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什么,允瞳凑近了,听到他很小声地在说喜欢。
夙愿得偿。一种入坠云端的幸福感霎时笼罩了他,允瞳连干他都忘了,愣在那里,心口滚烫,只一颗不停跃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动一下……你动一下……”
洛然不愿意了,腰扭了扭,直接往他的胯上坐,把那根粗硕的东西吞得极深,然后小声地喘息着,汗打湿了脊背。
允瞳心里被挠得发痒,忍不住想看看他被干得痴淫的情态,手指一弹,桌上的煤油灯就亮了起来。他看着洛然秀美的脸,两颊嫩粉,眼珠水润,水红潋滟的唇微张着,像是索吻一般,有种放荡下贱的美,和他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洛然就像是被烛光烫到了一般,不认识一般盯着允瞳的脸,尖叫了一声,从他身上爬下来,疯狂往黑暗里退。允瞳立刻把烛火灭了,房间重新被黑暗泼透,他隐在黑暗里,面容沉洌。
他好像懂了点什么,洛然想做爱,但不想看到他的脸,因为他心里代入了别人,喜欢也不是对他说的。
这算什么?把他当替身?或者一个慰藉品。
“别点灯。”
洛然说了这么一句,重新又爬到了他身边,按着他的肩膀,主动坐了下去,因为允瞳的那玩意太大,他努力用后穴吃了好久,才完全吞进去。
“也别说话。”
洛然撑着身子,起落了几下,然后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喘息着。允瞳冷着脸,死死握住他的腰,然后一下一下地挺胯干他,比刚才的动作要粗暴得多,几下之后就把他的后穴操得红肿,像是被操坏了,不停地出着水。洛然被奸淫得神智不清,一边发抖一边叫:“轻一点……求求你,别那么深……与白,与白……”
18/31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