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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烂花(近代现代)——柘木

时间:2021-06-15 15:08:01  作者:柘木
  东野赐注视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肩膀,正在轻微地发抖,同样还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他并没有离开,掀开被子的一角,从身后环抱住了他,声音轻柔地在耳边回荡着:“你很孤独吗?”
  “是。”
  “暂时这么躺一会也没关系,我也很孤独,人都会孤独的。”东野赐稍微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怀中后脑勺的细发,“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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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核善目光
  日子雷打不动地过,和东野赐发生的事,是这平静生活中的小插曲。
  清晨,东野赐先从床上起身,给李高登带来煮好的咖啡面包,还有一份早报。
  “おはよう。”(*早上好)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俯下身和李高登贴面亲吻了一下,笑着解释说是法式礼仪,随后把报纸放在了他的枕头旁,告诉他要去工作了,不经意带过了昨日的事。
  每天都有人送来报纸,李高登知道是洛昆示意的,他便仔细查看着这些报纸繁冗的新闻,越过娱乐八卦,明星撕逼,从中抠出有用的信息。
  “万洲股市迎来开门红、买下纽约大厦、XX市招商迎接华尔街资本入驻、高新技术区与硅谷合作实现产业一体化……”
  看到有相关消息,李高登接着查了查背后的企业股份关系,把与万洲和李高琪有关系的部分全部记下来。随着李高登逐渐串上那些线索,他开始明白了洛昆的提示,心里止不住颤抖着,更加担心其他人的安全。
  另一边,铁游自从那次见面后便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李高登想他也许是回到了城市,以自己的方式潜伏、生存和寻找机会。东野赐则忙着他的研究,在李高登的帮助下,研究有了很大突破,李高登设计出一种建筑连接形式,解决了小社区间的交互问题,东野赐很高兴,把所有成果妥善保管在保险柜里,命名为《城镇新原理》,在纸上写上书名后,又交给李高登先签名。
  “我一作?这样不好,你应该排在前面。”李高登退了几个空格签名,给他留下在前头署名的空间,签好名后不由感叹道,“东野,你看上去总是很悠闲淡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部分人本质上碌碌无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他们沾沾自喜,党同伐异,因为一口饭而争抢,你方唱罢我登场,终其一生都在做无意义、但必须要做的事。乐观点,总有许多能做的事,让我们虚度一下生命。”
  “你方唱罢我登场。”李高登苦笑了一声,“我记得李高琪说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要做,要一直往上爬,这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又过去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傍晚,庄园的佣人走来,通知他们Master有请。接两人的小车在庭院开了半小时,翻过一座小山,接着开到平坦处他们才下车。
  一栋白色大理石圆形穹顶建筑伫立在两人面前,看上去是一个巨大的教堂,这教堂两侧分别被两座尖尖的高塔护卫着。脚下的小型广场铺满了洁白的瓷砖,通向巨大教堂的入口,正门口以相隔约四五米的高大柱子撑起,柱子后立着披长袍的耶和华站立雕像。
  夜幕降临时,白色大堂的水晶灯从走廊开始,由内而外全部亮起。李高登看着头顶的灯光,直直照在耶和华头顶的白袍上,白袍帘子在脸上布下一层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李高登心里产生不好的感觉,和东野赐跟着佣人穿过好几道门,走了十分钟作用,才到一扇玄黑色木门外,门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如同楔形文字一般的语言,像许多条蝌蚪一齐游动着。
  门口穿着白色长袍的守卫者,给两人拉开了门。
  洛昆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也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抬起头注视着祭坛上,上面凸起两个叠在一起成为一个星形的巨大三角。随着大门完全拉开,李高登看清楚了大堂的布置,以星形为中心,摆放了许多围成扇形的圆桌,两侧的人身着同样的白袍,脖子上也挂了相同的项链。
  在场的人对门口的两人视如无物,全部眼睛都集中在洛昆身上。
  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大胡子的老人,站在祭坛似的台阶上,举着手声音洪亮地对洛昆宣布了一句话。
  那是李高登听不懂的外语,他问东野赐:“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语言?”
  “他说的是希伯来语,很古老了,翻译过来是……”东野赐盯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你被投票通过罢免了。”
  李高登顿时一愣,轻声反问:“为什么?”
  东野赐没有回答,只是一句句翻译着那人的话,“由莫尔德叔父接替你的职务,你可以继续留在庄园接受治疗,死去后灵魂升入天国,躯体埋在祖墓。”
  洛昆却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不慌不忙地说:“不,我想离开庄园。”
  “外面的资源,你可以继续使用。”
  “谢谢。”
  说完,洛昆转过轮椅,看到了东野赐和李高登两人站在门口,自嘲般地低头笑了笑,“你们一定在想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吧。其实我一个人走不动路,所以才叫你们扶下我。”
  李高登刚想向前扶他一把,却见他挥手制止了自己。紧接着洛昆扶着轮椅的把手,手背上血管连筋肉凸起,他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扶着把手慢慢站了起来。
  “不过,至少这个大厅,我坚持自己走出去。”洛昆又是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后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身旁的托盘里。
  李高登手心捏着一把汗,目不转睛地注视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准备在他一走出来便赶紧扶住他。恰好此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Sir Mo,按照我的建议,您不要勉强。”
  这个声音瞬间击中了李高登,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无疑就是李高琪。李高登惊得不敢回头,似乎站在了地狱门口,一回头便会被带走,浑身发抖着冒出了汗水,连洛昆走出大厅都没注意,东野赐抢先扶了洛昆一把。
  面前一冷一热的两只手先后握住了李高登的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洛昆说了一声抱歉,内心还是慌乱。洛昆望着站在他们对面的李高琪,平静地说:“我向来不采取别人的建议,特别是你,我可不想进医院,要是医生说我精神错乱,是不是还该把我关起来呢?像你那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您没有其他可去,我倒是有几处好点的别墅,毕竟是老朋友了。”李高琪说,“首先,我想和我那不听话的弟弟单独聊聊,他打扰您太久了。”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比刻薄,李高登正想转身骂上几句,感到洛昆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力气突然加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洛昆抢先回复道:“对不起,我赶时间,飞机等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按照劳动法,飞行员周末要休息和家人团聚?”
  随后李高登搀扶着他重新坐上轮椅,当李高登推着轮椅时,总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刺得他鲜血淋漓。
 
 
第97章 凌乱卧室
  私人飞机上,洛昆只带了一个小麦色皮肤的高大保镖,看上去像是拉美裔,黑色西装被肌肉挤得满满当当。加上东野赐和李高登,机舱只容纳了四个人。
  机长走进来客舱,摘下帽子,对着洛昆尊敬地鞠了一躬,问他打算去哪。他安静地想了想,还没有回答,看向坐在对面窗户边的李高登,问他住在哪儿。
  李高登本以为他要先送自己回去,说道:“New York,Upper East Side。”
  “Fine,thank you captain.”
  机长又鞠了一躬,戴上帽子后回到了驾驶舱。李高登一时有点懵,“等等,就是个小平层,根本比不上你的庄园……”
  “不是我的庄园了,OK,就这么决定了。”
  “怎么就决定了?”李高登惊讶地反问道,“难道你要和我住在一起吗?”
  “不欢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有更好的地方,还生着病,我怕我那儿你不舒服。”
  “他想去哪让他去吧,你还能打他走不成?”此时东野赐泡了一壶热茶,从茶水间走来,在两人面前的茶几分别放上白色瓷杯,倒着茶说道,“他在你家,起码李高琪不会硬来,才能暂时安全。”
  李高登想到来势汹汹的李高琪,不由身体一颤,望着洛昆表示了感谢,“是这样吗?谢谢。”
  “诶,我可没这么说,是东野君说的。”
  话语未落,他狡黠地眨了一下右眼。李高登顿时感觉,尽管他被迫“退休”了,但看上去比平日轻松了许多,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愉快。
  “是李高琪逼你离开俱乐部吗?”李高登问道,“明明你知道他会报复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洛昆缓缓啜了一口热茶,“因为身体原因,我早就想提前退休了,并不是他逼迫的。”
  瞧着李高登依旧一脸凝重,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洛昆自嘲般地昂头大笑,“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很可怜一样!只是这个时机太巧了,好像是李高琪压着我打,我因为面子问题,还不肯承认输了,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没输吗?”李高登不依不挠地追问。
  “不,还是输了,但不是输给李高琪。”
  此时飞机恰好穿过对流层,机舱有些颠簸,洛昆手上微微一抖,不小心摔下了手心握着的白色瓷杯。
  啪——
  茶水应声在面前的茶几上洒满了一桌,保镖连忙拿来抹布擦干净桌面,紧接着在洛昆身上盖了一条毛毯。
  洛昆盯着桌角残留的水渍,苦笑着说:“输给自己了。”
  他的手指仍然在颤抖,李高登心有所感,默默不做声。身边的东野赐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了许久,等到飞机飞升至平流层后,最后嘴里只蹦出短短一句话:“休息吧。”
  洛昆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天真,只是单纯好奇地发问:“我可以看看你的新书吗?”
  “还没写完,过段时间吧。”东野赐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一个人的书,许多核心部分是小高完成的。”
  然后,几人同时保持着一份默契中,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静静地听着窗外气流穿过飞机时,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声。
  飞机很快便降落了在地面上,一辆加长加宽版的宾利等候在机场,接他们回家。经过这趟旅程,洛昆是真的累到了,直到上电梯到了住宅门口,他还一直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住宅却出了问题,那个拉美保镖小哥看了一眼门框,问李高登门的密码,随后叮嘱他们先退后。
  “有人闯入,东野君先帮我看着。”他递给了东野赐一把手枪,独自一人先进去查看情况。
  过了一刻钟,他再次出现在门口,手上拿着刚拆的七八个摄像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但保镖提醒李高登说:“房子里没人,不过您的卧室很乱,我建议换一套安保措施,我会去查看监控看是谁搞的。”
  “不用看了,肯定是李高琪来过了。”
  李高登快步走入卧室,尽管做了心理准备,推开门时,还是感到一片头皮发麻。
  一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油漆的臭味,卧室被翻得一片狼藉,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床头上的洁白墙壁,被李高琪用红色油漆喷了一个大大的“bitch”,又是用黑色油漆画了巨大的叉叠在字母上。下方烟灰色床铺上踩了无数皮鞋脚印,床铺似乎被鞭子狠狠鞭打过一遍,床单上明晃晃地糊着好几条像胶水糊住的长长痕迹,干了的白色黏腻液体,李高登一想便明白是什么,想到李高琪曾经卧室发泄,在床铺上射精,弄得一塌糊涂,胃部不禁涌起顿顿恶心。
  仔细一闻,空气中还有一股尿骚味,混在闷闷的油漆味中。李高登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床上的天鹅绒飞得满卧室都是,柜门大开,衣服上也被乱丢在地上,不少被撕开,特别是一件白毛衣,被他拆得只剩线头,一股脑盘在了地板上。
  李高登知道他在找什么,那件妈妈留下的黑色毛衣。他总是这样,总是想得到一切东西,得不到便会暴躁地展示出斯文西装下十足的破坏欲,那便是真正的李高琪。
  “我帮您整理一遍吧。”拉美小哥站在门口说道。
  “谢谢,麻烦你了。”
  出了房间,李高登看到只有洛昆一个人呆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他已经醒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楼下的城市霓虹灯。东野赐则在客厅另一侧客房里,帮洛昆收拾出卧室。
  李高登凑到他身边,给他重新盖上了毯子,“对不起,出了点状况,麻烦你在这等。”
  “没事,好久没住这种平层了。”洛昆转过头,打量着天花板,又看了一眼走廊尽头房间的灯光,东野赐正在里面收拾。
  他便开玩笑说:“一出门就到客厅了,不像之前卧室还要走很久,多方便。”
  “以后什么打算?”
  “趁我还活着,能多安排一件事,就多安排一件事吧,在庄园还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说什么胡话!”李高登情绪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医学现在这么发达,多坚持段时间!总有救的!”
  “你真是可爱,难怪你哥这么挂念你。”虽然是笑着挖苦他,可洛昆的声音愈加有气无力,比在飞机上还要微弱,“我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没有我,这个世界都能变好一点。”
  “这世界怎么样,跟你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你帮过我好几次,我都记着。”
  “如果没有我,或许你也不用经历那些事,那些残酷的事。”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严肃地注视着李高登,“真奇怪,明明我们信仰神,每天却在违背神的本意办事。对此狡猾的人给出了解释:信徒拥有权力和金钱,都是神的旨意,更好为神服务,可我厌倦了这些谎言。”
  此时,他闭着双眼,两手合十抵在下巴前,倒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一行眼泪从淡绿色的眼眸流出,从深邃的眼眶滑落到了苍白的脸庞上,他睁开眼睛,重新望向了李高登,“如果你不嫌我多嘴,可以听听我的事,就当是消遣。请坐下来吧,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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