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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近代现代)——绿山

时间:2021-06-15 15:11:55  作者:绿山
  说完裘榆便并手并脚退了出去,先行卫生间洗漱。
  留袁木一个人失神,他怎么可以这样笑。
  难说,讨巧卖乖的本事他未必没有。
  也为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失神。
  衣着整齐,不惹情欲,昏暗矮窄的衣柜里弥散幻想,就好像,就好像快乐没有缺失过,幸福也饱足,他们彼此相爱着。
  许益清到家时,他们一行人正要换鞋出门。
  “妈……”在这时凑巧遇见妈妈,裘禧先前的愉悦无名有些委顿。
  许益清钥匙插在门上未动,愣愣地看眼前四人,她一夜未休息好,眼下青黑,尽是疲态,勉强笑着:“袁儿和小茶怎么来了?”
  “阿姨……”袁茶这样叫,不知怎么说,袁木没有开口。
  裘禧说:“昨天晚上——我们都很害怕。”
  “哦——”许益清这样应,排出胸口淤积的浊气,钥匙一节一节拔出,把反溢上来的悔和歉一截一截吞下,“昨天太混乱了,没顾上你们。”
  她搭上袁木的肩,问,“幺儿你们吃饭没?”
  “许嬢,我们吃了。”
  袁木不得不答。
  裘禧颇自豪:“我们烙了饼,还剩几个,妈妈你待会儿可以蘸糖也可以蘸辣椒。”
  “好好,那你们这么早要去哪儿啊?”
  “我们去袁木哥家补课啊。”
  许益清的目光飘向裘榆,他低头不接,于是交谈中断,要他担责。
  在这场空白里,裘榆生出厌己的情绪,在张嘴时到达顶峰。
  “下楼买可乐。”
  裘榆如此说。
  其余四人只有袁木没看他,他眼睛的方向是楼梯尽头的凹槽。
  里面的可乐瓶被摔得奇形怪状,鼓出的蓝标上全是煤灰。
  告别许益清,他们结伴走下三楼。
  裘榆想在最末尾,但袁木一直留他身侧慢他一步。
  女孩们早携手挨肩去往对面,剩他们两个人要在楼道口分道扬镳。
  裘榆没说话,默然地站定,让他先走。
  “怎么了,不开心。”
  袁木一同停下,碰他的手。
  他不肯看袁木,或者是不敢?不知道,到底是哪种情绪作祟。
  总之连口也无法开。
  “试试可口吧。
  我走啦。”
  接连几天许益清都守在家里,为两个孩子做齐三餐。
  楼下的麻将馆没什么人光顾了,街面上凶悍的阿姨们似乎也温柔很多,饭点的呼唤声大多从“逼崽子”变成了“幺儿”。
  要究底,只可能是严莉的名字短暂地成为这条街上父母的诫。
  三天很快过去。
  未补课的日子,裘榆没有见过袁木,然后在他高三开学的第一天于阳台捕到他。
  裘榆见他单肩挂着书包晃入对面的楼道,转头对客厅说:“袁木回来了。”
  许益清坐在沙发上,要站起来,最终没有。
  “哦、哦——”
  又来,又是这样。
  许益清自从医院回来后,在他面前总欲言又止。
  “裘榆,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许益清要封红包给袁木,作补课的辛苦费。
  成年人间的交往,肯定要拉扯一番,方琼请他们今天去家里吃晚饭。
  “我就算了。”
  裘榆还站在阳台上,袁木的房间迟迟不现人。
  “裘榆。”
  许益清再次以那种郑而重之,却余音不稳的语气叫他名字。
  “怎么了。”
  裘榆祈求她别再说一个人在家无聊就看电视这类的鬼话。
  “我前段时间逛街,给你买了一件卫衣。
  好久没给你买衣服,不知道码合不合适,我刚才放你房间了,你一会儿试试好不好?”
  哦,是这个事。
  裘榆说:“好。”
  好像又添了新的事,许益清继续说:“我希望你和禧妹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不苛求——我就希望你们开心一点。”
  袁木终于推门进到房间,他抻了抻左臂,在床边躺下了。
  她还是不提从前。
  不知道严莉能在妈妈们的心中活多久。
  花插水里维持不过一周,窗台的金桂好像要萎了。
  其实今天晚上很想去他家吃饭,与他挨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等菜,开饭前做先锋占他旁边的位,咬耳朵告诉他可口确实比百事好喝。
  “妈,我有点想去一中读高三。”
  裘榆的指腹磨出些许汗,在夏末初秋的风里很快干了。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些评论讲得真的好好啊,谢谢。
 
 
 
第18章  好梦
  一天是一生的缩影,深夜是临死,清晨是重生,无数个沉睡的夜晚不就是无数次死亡演习。
  不清楚死亡会如何,但演习偶尔馈赠好梦。
  雾蓝色,氛围很难言,他叫自己不要醒。
  怀里的闹钟锲而不舍,床上的袁木把自己蜷得更小,泄了口气,还是睁开眼睛。
  上学的日子,天没敞开亮,郁郁的。
  他们乘的公交还有一程是终点站,袁木擅自松开紧扣的十指,告别之后起身离座,不知道独留在梦里的那个裘榆会怪他还是想念他。
  摇摇晃晃站回现实的人间,身体像被挖走某一块,剩无法名状的空虚,可梦是虚拟,袁木明明就没有得到过。
  袁木迟疑几秒,放弃拉开窗帘,转凉的金属闹钟摆去书桌,他臂环枕头径直出门洗漱。
  路过客厅的挂历,惊觉明天便到周六。
  原来朝六晚十的生活这么容易麻痹人的神经,让五个工作日匆匆溜走。
  卫生间离袁茶的房间很近,袁木知道隔音不好,用杯接水时拧成小股。
  牙刷杵进口腔,他已经整七天没见过裘榆。
  那天他答应过会来补课,但两次都未到场,袁木明白意外又出在许益清身上。
  诺由他人许下,是否信守也由他人决定,袁木不是很在乎,也没心情干涉,可如果对象换成裘榆,他等待和接受结果的过程就变得艰难一些。
  浸水的洗脸巾铺来脸上,将梦境残存的旖旎余韵扑得灰飞烟灭。
  没劲,今天不吃早餐了。
  到了学校,袁木在操场上远远看见二楼露出李学道一个头,恐怕他是早早守来教室门口查收作业的。
  果不其然,袁木爬楼时在拐角处遇到班上几个熟人,他们书包垫大腿上当课桌,卷着练习册伏背奋笔疾书。
  “靠,别读题了,什么时候了,直接乱选一个填上去!”
  “靠,我也不想读,但我有强迫症!”
  “靠,你这强迫症昨天晚上咋没让你把作业写完。”
  “靠,形势好紧迫,你们两个屁话好多!”第三人发声。
  “靠,又不是用嘴写作业,你管他们说不说。”
  第四人挺身而出。
  “靠,袁木袁木现在七点过几分了?”第五人瞟见他,攥笔画字神似手抽筋,只腾得出嘴巴问时间。
  袁木滑开书包拉链,从暗格里掏出不怎么用的诺基亚,一片黑屏。
  “等等啊。”
  只好站他们旁边等开机。
  “靠,袁木你的书包里头怎么有股桂花香。”
  如今全城都飘这种香,多一个我的书包有什么稀奇。
  开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李学道背着手出现在他们头顶:“一二三四五——六,我说半天不见来人,都堵这儿干什么呀?”
  李学道笑里藏刀。
  其他五个人像卡顿了一样,默默把作业册移到身后。
  只能袁木来主动应话,他举了举手机,屏幕上两只手刚握完分开。
  他说:“……看时间。”
  领着一串人掠过走廊,好不威风,引得同层几个班级人人侧目。
  袁木没抬眼,不知道凭的是哪一门感官察到了众人的幸灾乐祸和好奇,他们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队伍太像校门口插杆上卖的那些根糖葫芦。
  赶作业的那几个同学被罚站一堂早自习,轮到袁木时,他吊着一口气,生怕李学道又找到机会拉他去办公室听训。
  幸好没有,他挥挥手让他回座位,连检查作业的步骤也省略。
  黄晨遇:“靠,这样也可以,早知道我就拿手机在旁边给你们计时。”
  “靠,首先你的政治要考第一名。”
  王成星立着书埋头吃早餐,馒头炸至金黄从中切开,塞满辣味土豆丝,一口下去糊得一嘴辣油。
  头顶灯光忽然被人遮了,他袋子一丢书一盖,眼不敢乱瞟,马上打直腰背捞手边的单词册。
  “我。”
  袁木说。
  王成星瞬间垮回原样,从书堆里重新把东西扒出来:“你要不要?我还有一个。”
  “谢谢,你吃吧。”
  袁木说,“但李学道还在窗边。”
  王成星张的血盆大口吞了口空气硬生生合上了。
  灯光奶白,晃得人目眩,铅字在教材书页上乱跳,袁木眼皮沉重。
  撑了一节课,下课铃一响,他塌在桌上。
  闭了眼,困意盖上来,被白日打破的梦境似乎还在脑子里遗存碎片,此刻在广袤的黑暗里丝丝柔柔地溢浮着,可以轻轻碰到但难抓牢。
  半梦半醒间,袁木明晰地认识到一件事情。
  只要裘榆不想有交集,他和他之间就真的可以一辈子见不着面。
  王成星在他旁边嗦凉透了的土豆丝,四处细碎的议论声和他的吸溜声一起戛然而止,袁木猜到是李学道进来了。
  不过上课铃没响,他仍睡着不搭理。
  像水珠滚进油锅,停了几秒的教室沸起。
  “靠,好屌。”
  王成星说。
  靠,到底是谁的口癖,突然风靡全班。
  “大家大家,安静下。”
  李学道握着数学老师落下的教学尺使劲拍讲台。
  袁木暗自咬了咬牙,他历来很怕一切人为的横冲直撞的噪音,沾点声就会心惊肉跳。
  心头攒窝无名火,他头埋右臂,搬左臂来捂紧耳朵。
  “大家也看到了,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未来一年将和我们共同学习和生活,我呢提前带他来给你们认识一下,等会儿上课再正式请他做自我介绍。”
  “现在做!现在做!现在做!”大片人起哄。
  其实这个班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新人半道加入,基本该是见怪不怪了。
  今天怎么兴奋异常。
  是吧,高三无聊至此。
  “人没齐呢!”李学道说。
  “齐了齐了。”
  “没关系没关系。”
  七嘴八舌,多是女孩子在调笑。
  “袁木袁木。”
  杨岚清探身来叫他。
  袁木挪开手臂睁眼看她,她一脸雀跃指讲台。
  恰好上课铃打响,掌声与欢呼雷动。
  袁木直起身,看见李学道身边的少年,他是众目下的主角,注意力却抽离此般闹境,只盯着老师手里蛋黄色的三角尺皱眉。
  等所有平息,那人才整理表情,淡淡扫来一眼,点了点头:“我是裘榆,求衣裘,榆树的榆。”
  他穿紫色套头卫衣,那条工装裤上的铁链被他拆掉了。
  单肩包收短带子提在手里,清清爽爽立在灯光处。
  你怎么从我梦里出来了。
  袁木整节课都很恍然,时不时低首起疑,莫非晨漱时抱的枕头真被填进胸口。
  王成星一直在摸自己的脑壳,他以前也剪过刻痕短寸,怎么没有裘榆的这个型拽。
  他凑去问杨岚清,你们俩都认识他?
  李学道在讲昨天做的试卷,杨岚清示意他闭嘴认真听课。
  王成星又歪去袁木那边蹭他胳膊,虽然没抱希望他会回他。
  “小学同学。”
  袁木说。
  没说初中是校友,至今家住一块。
  “他人怎么样?好说话吗?”
  其实不止王成星,全班都等着这问题的答案,尤其想和人混一块儿玩的男生。
  “试试不就知道了。”
  王成星“嘶”了一下,转头看后排:“不好试啊。”
  然后像被火燎眼睛一样缩回来,“靠,好尴尬,正看着我。”
  完了觉得不对:“哪惹他了。
  盯我干嘛?”
  袁木转了两圈笔,决定回头,结果裘榆正低头和黄晨遇拼一张试卷听讲,状似全神贯注。
  袁木把眼神飘回来,又若有所思看一下王成星。
  下课后袁木犹豫要不要到后排去找裘榆。
  毕竟这儿他只认识他一个。
  但,但目前看来想认识他的人很多,并不缺袁木一个。
  哪知没等他捋清楚,那人先从后走到前来,指节敲了敲他桌沿,说:“出来一下。”
  王成星看着裘榆扬长而去的背影,琢磨:“别去,他看起来是要和你约架。”
  袁木拿上手机:“我会打电话。”
  “打给谁?”
  “你啊。”
  袁木笑着走了。
  王成星:“我——看这样我也打不过啊哥。”
  杨岚清从试卷堆里抬头,望窗外两人一起消失在楼梯口,笔盖点着下巴评价:“瞎操心。”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他们一前一后地回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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