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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近代现代)——绿山

时间:2021-06-15 15:11:55  作者:绿山
  趁数学老师在认新来的裘榆,王成星悄声问,他找你干嘛。
  叫我中午等他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
 
 
 
第19章  不实
  中午放学之后,嘈杂混乱的教室里总会有一小部分人与躁动的人群分隔开,挂着淡然表情守在位子上。
  旁观的话,隐约还有一种忍让的姿态。
  他们放弃给长龙似的队伍增加负担,选择错峰吃食堂的凉菜剩饭。
  袁木一直属于其中一员。
  于绣溪今天拿着试卷来找人,却看到他在收拾桌面,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有些踌躇。
  袁木察觉到了,适时停下收书的手,抬头用眼神询问他。
  “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最后一个大题老李讲得太快......”于绣溪亮了亮手中的卷子,眼睁得圆圆的。
  每次他来问题目都是这样,说话声音很小,笑也生硬,但没有不真诚,碰到好人可能还会因他生涩的交流技巧而更舍得对他掏心掏肺。
  袁木倒不会,油头滑脑或拙嘴笨舌在他这里没区别,没有哪一者可以凭特质得到特殊对待。
  他是稳定的惰性物质,不大有为别人做出调整和改变的觉悟。
  此时裘榆早已站去走廊上,静静的。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宽背窄腰,像景被框在窗里。
  “不好意思,下午自习课可不可以?”袁木说。
  裘榆在等待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做,等是他唯一的动作。
  也许是没想过会遭袁木拒绝,于绣溪不知该怎么应对,愣住,迟钝地酝酿回话。
  “下午自习课吧。”
  袁木替他答,然后低头把最后一本书塞去桌肚。
  云层过厚,太阳没挣出来,又是一个阴天。
  “他找你什么事。”
  下楼,裘榆落后他几梯。
  “谁?”
  “不知道。”
  “哦,找我问题。”
  “这么快?”
  “没给他讲。”
  “怎么呢。”
  裘榆问得很故意。
  袁木落步最后一级台阶,也就幅度很大地转头看他一眼。
  “因为我肚子饿。”
  袁木说。
  裘榆仰了仰脖子看天,喉结和下颌线好看得十分突出。
  知道袁木仍然在看他,他咬了咬下唇,嘴角要翘不翘,辛苦忍着没有笑。
  食堂人声鼎沸,他们离得比在外面更近一些。
  怕走散,怕交谈听不到。
  实际很难走散,他们也不怎么交谈,只是空间小而人群密,没人注意谁与谁挨得紧。
  这个环境下靠近是本能。
  袁木领裘榆站到一条最长的队伍末尾。
  裘榆提醒:“这排......好像人最多。”
  袁木:“这个窗口的阿姨手不会抖。”
  裘榆:“噢——”
  袁木侧身让他,握他手腕:“你到我前面来。”
  “怎么?”裘榆嘴上质疑,还是随他的力朝前挪步,分出心思来恨这件卫衣袖口太长。
  袁木:“你先点,我帮你刷卡。”
  裘榆:“噢——”
  “为什么老喜欢站我后面。”
  袁木更像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试过,如果让你站我身后,就永远等不到你主动开口和我讲话,而我频频回身会显得很傻,很刻意。
  裘榆偏着肩膀看了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谁叫你比我矮。”
  后来果然全程无言,直到走去最角落的位置落座,在整筷时,才有了一点可以正式问答的氛围。
  用餐巾纸把筷匙一一擦净,袁木递一份给裘榆,说:“你课间说吃饭的时候和我讲。”
  “讲什么?”
  袁木坐他对面,抓着筷子打量他几秒,不说话了,垂眼拨菜吃饭。
  裘榆说:“那你先问我啊。
  不然我一个人叭叭叭的好像作汇报。”
  看他要放筷,又抢,“边吃边说。”
  “你今天在这儿,是许嬢让你来的吗。”
  袁木最在意这个。
  “不是。”
  裘榆注意到他的肩膀松下来,开始夹菜往嘴里送。
  “你怎么想的啊。”
  “你要我暑假补课是怎么想的啊。”
  裘榆回。
  “……资源利用最大化。”
  哦,承认是你了呀。
  “我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就,主动选,比被她逼好吧。
  这样做,不是她掌控我。”
  角落由大面的脏兮兮的落地窗包围,裘榆看着过路人模糊的身影说,“不被她掌控时的学习,还蛮有意思的。
  比和她作对有意思。”
  人做决定时有无数推因,不可能事事给你掰碎讲周全。
  袁木思及裘禧马上九月入学一中,可能这也算其中一个。
  不经意瞥到,玻璃窗上,袁木的脸近乎透明,表情飘忽。
  裘榆讨厌这种不实感,转回来确确切切看他。
  “我还蛮高兴的。”
  他低下头含着饭菜细细嚼。
  “什么?”裘榆不是又想玩无聊招骂的那一套,只是怀疑自己听错。
  “最后一年可以和你坐在一个教室里。”
  袁木这次没有嫌他幼稚,但也不准他对这一句发表任何话,于是立马跳话题搅混情绪,“不过真的好巧,那么多个班......看到你时吓我一跳。”
  “没吧,看到你时你好困。”
  “屁。”
  “你在班上和谁好?”
  “都差不多。”
  那就是都不怎么样?
  裘榆点头:“以后我们都一起吃饭吧。
  中午。
  不回家的话。”
  “......啊?”
  “两个人吃饭比较香诶。”
  裘榆学十岁的袁木,知道他不会记得,补充,“你说过。”
  怎么突然张口提以前,那条狭长、单薄、脆弱的地带。
  “一起吧。”
  裘榆替他答。
  和裘榆一起端着饭盘走去剩饭处理区,听他对食堂阿姨说谢谢,然后转头点评红烧肉确实不错,难怪钱进老想逃课来试一回一中的食堂。
  不如下次推荐你红烧狮子头。
  饭后去超市买水,裘榆在收银台前向远处的他求助,袁木,我差一块的零钱。
  像熬过七年之痒的情侣。
  下午第二节 体育课,裘榆和班上的男生打篮球,轻松进了一个三分,队友双手举过头鼓着掌吹口哨,他一边系鞋带一边望向场边的他。
  看我做什么,炫耀吗。
  很偶尔,又很频繁,这些平凡普通的时刻催生梦幻感。
  对于他们又重聚在同一个世界里这件事,袁木总消化不及。
  但裘榆看起来很从容熟稔,无论是面对袁木或是这个刚融入的班级。
  明明是同一张答卷,他像拿着正确答案入场般胸有成竹,留袁木独自为不知所措而懊恼。
  原本在玩篮球,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群男生又倒在地上比俯卧撑。
  黄晨遇撑一个就要等裘榆接一个,裘榆被他搞烦了,做了个腾空击掌,完了之后也停下来等他接。
  黄晨遇伸直手臂准备了半天,然后一笑泄气趴场上,靠,还是你的比较牛逼。
  袁木坐在树荫下,又明晰地认识到另一件事。
  只要裘榆愿意,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和任何人建立并维系友好的关系。
  他移开目光,这样最好。
  因为尚在补课期间,不开设晚自习,第四节 课铃一响就能走。
  袁木今天早上骑车来的,他在教室门口徘徊两步。
  其实已经思考了一节课,最后还是在这两步的时间内仓促定夺,他脱离人流走去车棚。
  裘榆走出教室不见袁木,便不再往前,而是定在走廊看向操场。
  黄晨遇路过拍他:“不回家干啥呢?”
  人潮没退尽,袁木骑着车出现在校道上。
  “走啊。”
  裘榆跟着他下楼。
  真是拨一下动一下。
  不可以一起回家吗?
  还是说一起吃饭已经到极限,是我太贪。
  那明天——哦,下周一要不要拨一下他?
  裘榆悠哉游哉回到街上,各家都吃完晚饭了。
  钱进在麻将桌旁支椅子守着他爸,看着裘榆来了就逮他。
  “你专门在这儿堵我呢?”裘榆好笑。
  “哇草,你真去一中了?”钱进和他一同往他家的方向走。
  “是啊,你要不要一起。”
  “我去干嘛?”
  “去他妈的学习。”
  裘榆想给他脑袋上来一下,“我还在班上看见杨岚清了。”
  “啊?杨岚清?提她干嘛?”
  “你不是——嗯,喜欢她吗。”
  钱进起鸡皮疙瘩:“你记性怎么这么好,你不说我都想不起这号人。
  唉,那时候的喜欢是过家家,哪个当真啊?不过她确实挺漂亮的,现在呢?”
  裘榆有那么几秒没声音。
  “靠。”
  他烦躁地扭开头。
 
 
 
第20章  不知道 不可能
  屋内烟雾缭绕,桌上杯盘狼藉。
  上楼时听到隐在墙后的热闹喧哗,开了门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
  方琼和袁高鹏在家招待亲戚,正餐已经吃饱,大家就着扒拉不出几片叶子的汤锅推杯换盏。
  人全是袁高鹏老家的,袁木脱鞋时抬头扫了扫,一张面孔也不认识。
  对上了袁茶的目光,她跑过来说她给他留了菜。
  “谢谢。”
  袁木弯腰摆好鞋,一声不吭回了自己房间放东西。
  袁茶的眼睛追了他几秒,回头进厨房端菜添饭。
  不一会儿,她抬着一碗白饭和一碟空盘冲出来,问方琼盘里的菜哪儿去了。
  方琼和人聊在兴头上,笑得前仰后合,袁茶唤了两道她才应:“怎么了怎么了?”
  “我舀出来的菜呢?”袁茶把空盘推去她眼下,腔调委屈。
  “那是你舀的菜呀?”方琼指锅,“后来不够叔叔伯伯们吃,我倒进去了呀,你放碗柜里干什么?”
  “都没了!那哥哥吃什么?”袁茶高声问。
  引得人人看她:“你哥哥回来了?在哪儿呢?”
  袁茶转头,不知袁木在房间门口站了多久。
  他走来接过袁茶手上的碗盘,不怎么理会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低声说:“我去钱进家吃粉吧。”
  袁高鹏在旁边掏内袋里的钱包,说:“点加蛋加肉的,打包回来家里吃。”
  袁木说:“不用,叔叔,我还有钱。”
  有声音:“哎呦,怎么还在喊叔叔?”
  袁木垂了垂眼睫,隐藏情绪。
  方琼把钱包拿来自己手里,抽出一张红艳艳的,起身和袁木一起走去门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回来顺便带一袋洗衣粉。”
  又说:“他给你你就接着。”
  “妈,你食指咋了?”袁木盯着她手上的创可贴。
  方琼屈起拇指按了按:“刚才用刀给猪蹄分肉的时候划到了,没事。”
  “厨房等我回来收拾吧,你那手别碰水了。”
  “嗯你去吧。
  吃完了再回来,家里闹。”
  方琼把钱塞到他手心,转身挂上笑脸往酒局去。
  绑鞋带的时候袁木整个人蹲在阴影处,他看向面前亮得发慌的客厅,忽然想,其实那里坐着的才是完整的,常规的,可以得到认同的一家三口。
  “一包老龙凤。”
  店里光线柔和,老板在看书,闻声撩眼皮瞧客人一眼,又把视线埋下去。
  “自己抽还是帮老汉买?”
  “老汉死了,自己抽。”
  老板从这话里听出他的情绪不对劲,却还是铁面:“你应该晓得我规矩。”
  袁木说:“上个月成年了。”
  老板理也不理:“带身份证来吧。”
  “云哥。”
  袁木想说自己现在很需要那包烟,也没力气再跑两条街另寻他路,但他停了很久,憋出一句,“明天给你看。”
  陆倚云不是本地人,不过他很早就驻扎在这条街。
  听说是外省人,来重庆读大学,毕业后创业失败,不知道怎么的,大学生混成了小卖部店主。
  倒也是最不差钱的店主,八岁以下的儿童不卖商品,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不卖烟酒。
  袁木小的时候有为就近吃不到零食而苦闷过,云哥这么做图哪样,得什么?长大了也参不透他的所图所得,只隐约明白这个人很稀有,是濒危物种,与这条街格格不入,袁木一辈子碰不上几个。
  陆倚云看了他两眼,倾身从玻璃柜里夹出一包龙凤呈祥丢他面前。
  袁木把一百钞票递给他。
  陆倚云像拨橘瓣白丝一般地翻页,指腹从页首摸到页尾,细致优雅。
  他说:“没空给你找零,明天把零票和身份证一起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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