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润滑剂,倒在自己手上,涂抹在菲里克斯的后部,然后慢慢把手指探入他的身体里。菲里克斯急促地喘着气。到了某一处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然后身体舒张,放松了下来。
“就是那儿。”他带着迷醉的表情说。他的绿眼睛湿漉漉的,脸上泛着潮红,嘴唇微微张开。埃瑞克被他的这个表情弄得如痴如狂,只想立刻抽出那根插在他身体里的手指,然后用另一样东西去取代它。——他好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只低头亲了亲菲里克斯的嘴唇,然后加上了一根手指。
他缓慢地用手指抽插着他。菲里克斯低低呻吟,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唇上的颜色红得那么艳丽浓烈,完全令人转不开眼。埃瑞克的精神差不多要涣散了,他盯着那嘴唇看着——它们湿润地闪着光,中间不时地逸出一两声喘息——怀疑自己或许会在进入到菲里克斯身体之前就溃不成军。
“……可以了,我想。”菲里克斯低声说。埃瑞克如蒙大赦,飞快地拿过一个安全套来,咬开包装。
他套好了安全套,再一次俯下身去吻那两片丰润柔软的嘴唇——它们简直像有魔力一样,感觉每次触碰到它们都能令他更硬一点,哪怕是在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更硬的时候。他压上菲里克斯,用他那硬得已有些生疼的地方顶住了他的后部。刚刚进去了一点,身下的人立刻倒抽了一口气,带着痛楚的声音。
“我弄痛你了吗?”埃瑞克紧张地问。他没有立即得到回答,就退了出来。
菲里克斯吁了口气,侧过身体来把背部转向他。“没事,躺到我旁边来,从后面进来……会容易一些。”
埃瑞克在他身侧躺下来。他从后面抱住菲里克斯的脊背,吻他的肩膀和脖颈。他不断抚摸着身前那具纤细美丽的身体,从胸膛,小腹,腰际,到大腿内侧……然后握住了那里。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菲里克斯的呼吸越来越快,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难耐地向后倚靠,把自己的腿紧紧贴住埃瑞克坚实粗壮的腿上磨蹭。
埃瑞克感到菲里克斯的身体放松下来,一点点地接纳了他。他把身体压上去一点,以便有更多运动的空间,一面继续用手指服务着他。他聆听着菲里克斯的咻咻气息,间杂其间的急喘,不时的吞咽和呻吟……他觉得那些声音比其他一切对他的刺激都要来得更强烈。他迫切地想要满足菲里克斯,把他带到顶峰,听他叫出声来;他想让他褪去所有自制,为自己带给他的快感而失控发狂,彻底瘫软。
菲里克斯剧烈地喘息,抓住了他 的手臂。“你得缓一缓。”他说。“否则我马上就要到了。”
埃瑞克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一下。然后他用另一条手臂撑起身体,更多地压上他,让自己进入得更深一些。他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插着他,但手动得更快了。
“埃瑞克,停下……”菲里克斯气喘吁吁地说。“如果你还想……我……噢……”
他的话语中断。埃瑞克在吸吮他的脖颈,不断舔着他的耳垂,这让他浑身发抖,没法再说下去。与此同时他感到埃瑞克在后面加快了一点冲撞的频率——快速,然而毫不粗暴,没带来一点痛楚,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往堆得越来越高的快感上添砖加瓦,令他的喉间发出了近似呜咽的声音。
菲里克斯失控地叫了出来。像层层塔尖堆叠到了最高,然后哗啦啦地崩塌。他的身体起了一阵痉挛,一些热乎乎的液体飞溅出来,有几滴甚至落到了他自己脸上。埃瑞克就着令人眩晕的高潮继续从后面干着他。在这种魂飞魄散的时候菲里克斯仍然本能地意识到埃瑞克并不是要完成他自己最后的冲刺——他似乎还差着一截——那种冲撞的动作相当节制而有意识地,只为让他有更多的刺激。几乎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迎来了更激烈的一次喷射,强烈到视野倏忽变成了空白。崩塌不断地持续着,仿佛无穷无尽,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世界变成了一片静寂。
……菲里克斯终于清醒了一点,现实的感知回到意识里。他的腿软得要命,膝盖仍在发抖,好像生了一场热病还没过去。埃瑞克的手臂箍着他的腰——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之前他自己差点摔到了床下,要不是埃瑞克及时抓住了他。不知道中间过去了多久。
他转向埃瑞克,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神色复杂,看起来似乎又饥渴,又满足,又困惑。
“你还没有到。”菲里克斯说。
他企图起身,但马上跌落下来。他的腿软得一时仿佛不属自身所有。“操。”他低声咒骂。
埃瑞克笑了一下,把他拉过来热烈地吻着,吻到两个人都有些意识模糊。菲里克斯感到他那坚硬的家伙在下面不断顶着自己,在腿间摩擦,感觉很近了……他伸手想去碰它,但埃瑞克抓住了他的手。
“别动。”埃瑞克说。
他咽了口唾沫。“我想射在你身上,可以吗?”
菲里克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很快他微笑起来。“可以啊。”
埃瑞克爬起来,跪在菲里克斯身侧。“你确定?”他有些不确信地问。
菲里克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被我自己的东西搞得够脏的了。”他轻松地说。“不在乎再加上你的。”
埃瑞克拉下了安全套丢到床下,然后握住了自己的家伙,快速套弄。菲里克斯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他挪近了一点,伸出舌头在埃瑞克的前端上舔了一下。
埃瑞克低低叫了一声。他喷射了出来,一连几道液体淋淋漓漓地洒在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身上。菲里克斯毫无躲闪地承接着它们。
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埃瑞克扑上去吻他。他把菲里克斯整个儿抱了起来,压在胸前。那些液滴被夹在他们两个的身体中间,在紧紧贴合的皮肤上流淌,滴零滴落。埃瑞克用一只手胡乱地把一些液体——分不清是谁的——抹到了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脖子上,揉到他头发里。
“你疯起来简直可怕。”他们好容易分开了之后,菲里克斯在脸颊上抹了两下。“这算什么?做某种记号吗?”
埃瑞克答不上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会儿他神智清楚了一些,只觉得羞愧难当:他刚才的行为十足像个变态。
“……对不起。”他低声说。
菲里克斯笑了起来。“没事儿。你这样表现我倒安心一些。否则你也太他妈正经过头了:不吸烟也不喝酒,不说脏话,家里干净得好像样板房,简直让人疑心你是那种外表一丝不苟内心极度扭曲的变态杀人狂。”
埃瑞克突然站起身,从床上把菲里克斯一把捞起来,搁在肩上。
“喂喂,现在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浴室,给你洗干净。”埃瑞克说。
*附上当晚播放的歌手和曲目原名:
卢克·福克纳(Luke Faulkner):《白日梦》(Daydreaming),《民谣》(Ballade),《新开始》(New Beginning)
卢多维科·伊诺第(Ludovico Einaudi):《天空》(I Giorni),《白云》(Nuvole Bianche)
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八千万》(80 Millionen)
JORIS:《心在头脑之上》(Herz über Kopf)
BAUSA:《你称为爱》(Was du Liebe nennst)
死裤子乐队(Die Toten Hosen):《古老的热病》(Altes Fieber)
Namika:《我不会说法语》(Je ne parle pas frança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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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切合这篇小说主题的歌是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的《八千万》(80 Millionen)(这个数字即德国的人口总数)。该歌有两个歌词版本,在此译出原版(另一个版本是欧冠杯主题)的歌词:
在我的故乡,住着一千个人;旁边的城镇,有两倍于此的居民;三十万人在最近的大城市;然后是四百万人的柏林。
在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孤身一人;寻找着彩票里的六个号码;每周有七个晚上我睡眠不足;仿佛一部过山车在持续飞行。
这里是我们遇见的开始;你原本已经离开,可你又回来了;你说“嗨”,而我说不出来话;就在那一个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我从来都不擅长计算概率问题,但这事连我都想得明白;你和我相遇的几率,几近于零;但是现在,我们在这里。
已经走到了这么远,见到了这么多;发生了这么多我们不理解的事;我不知道,我问自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八千万分之一。
——当我们遇见时,我们像彗星一样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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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埃瑞克,你是我最甜蜜的美梦,我希望可以永远留在你这里。你是我渴望的爱人,我再也不能远离你。”
第21章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这没关系。他们懒洋洋地躺在彼此的手臂里,好像壁炉前的猫一样心满意足。床单和被套都换过了,身体和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
菲里克斯的头发里有好闻的香气,身体散发出香橙的甜丝丝的味道,埃瑞克忍不住向他凑得更近一些,享受着那些迷人的气息。
他发现菲里克斯在专注地看着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趁着我现在还有勇气。”菲里克斯说。
这不是个完整的句子。埃瑞克等着下文,但它迟迟不来。
“……操,这也太困难了。”菲里克斯把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来听听这个。”他把耳机塞到了埃瑞克的耳朵里。
耳机里响起了音乐。一首曲调欢快的法语歌曲。埃瑞克想把另一个耳机给菲里克斯一起听,但后者摇头拒绝了。
埃瑞克听完了整首歌。当然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Tryo组合* 。”菲里克斯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Serre Moi,意思就是‘拥抱我’、‘抓住我’。你觉得它怎么样?”
“菲里克斯,我不懂法语。”
“知道。我就问你觉得它听起来是什么感觉?会让你想起什么?”
“嗯,很轻松,有点诙谐。”埃瑞克考虑着说。“应该是关于一个愉快的主题:阳光明亮,走在路上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什么的。”
菲里克斯笑了一声。“没错,曲调就是那样。——完全是骗人的。”
他离开了埃瑞克的手臂,仰面朝天地躺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我来跟你讲它的歌词是什么:‘我要把你的身体钉在十字架上,我能否撕掉你的翅膀?吻着你,同时咬啮你,把我的指甲抠进你滚热的背脊。求你回到我身边,做一切事,做任何事,看你来了又离去。
“‘来,带我去那里。把你的手给我,我不会要。剥掉我的翅膀,让我飞走,立刻离开你。……回到我身边,你还是这样离开了最好,我不确定该怎么做;到末了我们总会彼此撕咬,则重建有何意义。……抓牢我,抱紧我,直到我因你而窒息。’”
埃瑞克感到身上起了一点寒战。一部分是为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词,更多是为了菲里克斯说话时的语气。
“它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歌。”菲里克斯说。“但我现在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听到它。”
他转过头来,看着埃瑞克。
“埃瑞克,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突兀地问。
埃瑞克有点意外,但他还是回答了:“十七岁生日的前几天。”
“你觉得……你猜,我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十三岁?”埃瑞克迟疑着。“你说过你十三岁就出柜了。”
“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和性经验没什么关系。”菲里克斯说。“如果一个人在青春期性萌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着色情杂志或者视频里的裸女根本硬不起来,而春梦里永远只会出现男人,那么并不用实践也可以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
“而且我的出柜说实话也是一时冲动。因为我家里人……我爸妈那时候正闹着要离婚,而我正在叛逆期,有天跟我爸大吵一场后说了出来,九成是为了要气他。——而他也的确如我所愿地气了个半死。”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的神色。
“我爸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从来不做家务,赚来的钱也几乎不给家里,全都投到他自己的店铺——他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事业里去了。我从小到大差不多就是我妈一个人在管着。就这么个王八蛋,他居然还怪罪我妈‘用她法国佬的那一套’教坏了我,让我变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他自己出轨跟别的女人好了,就因为他搞的是女人,他就觉得他比我这么个想搞男人的家伙伟大正确得多,可以来一脸正气地教训我——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讥诮地说。
“拜他所赐,我在十三岁时就把我这辈子能听到的所有恐同的话都听完了。他说我一定会去吸毒,滥交,夜夜狂欢,烂醉如泥地倒在街头,跟遇到的每一个人上床,诅咒我浑身穿刺最后染上艾滋病。我跟他说,我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他是个烂人而我不是,所以我一定会好好长大,挣许多钱——他做梦都没见过的那么多的钱——买下他的那个破铺子然后放火烧掉;而且我会找到最好的爱人,我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人,像他那样专会欺骗老婆跟别人鬼混的人渣根本不会懂。”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就这么着,我一直到十九岁都没跟任何人上过床——为了我那个伟大爱人的梦想,为了证明我和那个混蛋说的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埃瑞克低声说。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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