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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病重之人,依律可以通行。军士放他进城,有个热心肠的还上前查看病情,大惊失色:“这,这是个死人!你姐已经死了!”
  “也许还有救,多谢几位军爷放行。”徐莲生语气平静,背着姐姐慢慢朝家走。
  屋中酒气冲天,男人喝醉了,歪在床上眯起充血的双目,问他这两日跑哪去了。他一语不发,走进里间,将姐姐放在她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
  “老子问你话呢!是不是、是不是又弄到钱了?”男人大着舌头,在外面聒噪。
  他走出去,冷声道:“爹,我姐死了。”
  “死了?知道了……”男人仰面躺倒,转瞬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我姐死了!我姐死了!我没姐姐了!!”血肉重回躯壳,泪水终于迸出眼眶,他声嘶力竭,将男人拖到地上,用力踢打。
  “别扰老子睡觉!”
  他被男人狠踹一脚,一个趔趄,后背撞上桌子,碰翻了油灯。火势随灯油蔓延,屋里登时亮堂了。他慌忙抱了床被褥要去盖住火,却猛然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睡死的男人。
  “爹,着火了。”他轻声说。
  火引燃了席子、柜子,愈烧愈烈,浓烟呛人。他定定地看着,熊熊火光燃在清亮的瞳仁里,竟是浓浓的凄冷和杀意。
  去他娘的忠孝节义,不如从此孑然一身。
  他迅速抱了姐姐的尸首,退到院中,随后关了门。很快,屋里传来男人剧烈的咳嗽声。人在浓烟中难以辨别方向,男人又醉了酒,很快没了动静。
  待浓烟与火光钻出窗、冲出屋顶,他跪地磕了个头,默念道:爹,孩儿不孝,犯下十恶之罪。随后高声呼喊:“走水啦——来人啊——”
  更夫最先跑来,鸣锣叫人,邻里纷纷帮忙抬水救火。小半个时辰,火彻底扑灭,只烧了徐家一户,并未波及他人屋舍。
  “爹啊——爹——”
  徐莲生扑在男人焦烂的身体上,悲声大作,是真的伤心,却不后悔。恶逆之罪,罪当凌迟,他希望自己是悔恨的,可搜肠刮肚也没有一丁点悔意。邻居们也跟着抹泪,有人看见躺在一旁的秋娣,问:“莲生,你姐这是……”
  “姐姐被爹卖到妓院,又转卖给通政使郑大人做婢女,被凌辱致死,抛尸江中。我背着姐姐尸首回来,见室内有火光,这才呼救……”
  七嘴八舌地安慰了一阵子,邻里渐渐散去,有几人招呼徐莲生到家中过夜,他婉拒道:“我得为爹爹、姐姐守灵,多谢诸位高邻出手相助,请回去歇息吧。”
  他就这样守着两具尸体过了一夜,脑中空荡荡,没有感觉,也没有想法。翌日卯时,旭日初升,他洗了把脸,趁着早衙前去县衙告状。
 
 
第5章 空余恨
  “小人徐莲生,家住城南榆树巷。我要告当朝通政使郑方杰将我姐姐凌辱殴打致死,抛尸江中。尸首就停在家里,请大人派人验看。”徐莲生跪在堂下,一五一十将昨夜所见所遇讲了一遍。
  本县的知县虽不廉洁,但断案还算公道。听他状告的是朝廷大员,贵妃娘娘的兄弟,一时万分惊诧,说不出话来。直到师爷在旁提醒:“以民告官,依律先打五十大板。”
  知县点头道:“没错,这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为防止百姓乱告诬告朝廷命官。徐莲生,本县问你,你确定要告?”
  “确定。”
  师爷使个眼色,两个衙役将徐莲生按倒,两个衙役掌刑。水火棍带着风,狠狠朝屁股招呼下来。刚挨两下,他就发出惨厉的尖叫,腰部以下全都痛不可当,连脚趾都在疼。
  遑论五十,就是二十,也会要他半条命。怪不得民告官罕有成功,原来都被开头这顿板子打死了。
  挨了十下,已然有血迹渗透衣衫。徐莲生疼得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咬碎银牙也要捱过这五十板子。
  “且慢,为何下手如此之重?岂不把人活活打死了。我看他还是个孩子,余下的就免了吧。”
  听见这道声音,徐莲生不知为何心跳得比挨打时还快,屁股也不那么疼了。他趴在地上,艰难地抬头望去。那书生仍是布衣,清俊如一缕清风。
  知县殷勤道:“宋大人不是正在后堂翻阅县志吗?请坐主位。”
  “岂敢,你是本地父母官,我旁听就好。我只是听见有人告官,一时好奇而已。”
  徐莲生又改为跪姿,忍痛复述:“小人徐莲生,家住城南榆树巷。我要告当朝通政使郑方杰将我姐姐凌辱殴打致死,抛尸江中。听闻船队今日就走了,小人恳请大人速速开始查案。”
  知县为难道:“呃……宋大人,依你看……”
  “知县大人依律秉公处理就是。”
  知县对徐莲生道:“郑通政官居三品,依律本官无权问责,需上奏朝廷,请皇上圣裁。这样,天气炎热,你回家尽快葬了你姐姐,然后候着吧。”
  徐莲生看看旁听的书生,见其没有言语,可见律法就是如此。自己能做的,就是等待。他低声道:“小人明白了。”
  “那就退下吧。”
  “昨夜家中走水,家父不幸身亡,请大人派人验看,小人好殓了尸首。”
  “哦,原来昨夜走水的是你家?这个我已有耳闻,有邻里为证,不必验尸,尽快发送了吧。”
  徐莲生叩首,缓缓站起来,弓着背走出县衙,尽量减少臀部的伤痛。天气溽热,的确要尽快葬了姐姐和爹爹。正要去棺材铺看看,被人叫住:“小兄弟。”
  “宋大人……”
  他转过身,正欲叩谢方才救命之恩,被书生抢先扶住:“不必多礼。我送你回家,你将你姐姐的事仔细讲给我。”经过药铺时,书生让他稍等,很快买回金疮药和温补的汤药。
  徐家的房屋烧得漆黑,只剩梁木。余烟已散,焦味仍然刺鼻。徐莲生歉意地笑笑:“没法招待大人了。”
  “无妨,你家烧了,还有住处吗?”
  “有亲戚在本县。”徐莲生说了谎,自己如今无亲无故了。
  书生看向由两张草席裹着的尸首,问道:“哪具是你姐姐?”
  徐莲生指指左边,心中一阵激痛,别过脸去。书生蹲下,紧张得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草席。征得徐莲生同意后,他念叨着“失礼了”,略微解开秋娣的衣裳,查看伤痕,眉头越蹙越紧。
  片刻后,他将草席盖好,招手道:“来,我给你上药。”
  徐莲生登时涨红了脸。比起对方的纡尊降贵,他更为在对方面前裸露身体而害羞,慌忙摇头:“岂敢劳动大人,小人自己能上药。”
  “你自己又看不见伤在哪儿。”
  徐莲生只好扭扭捏捏、脸红耳赤地褪了裤子,露出伤处,趴在院中残存的一条长凳上,任由书生为自己上药。前天薛绍林府上的管事帮他洗澡,他都没觉得羞赧,如今只是感到书生的指尖扫过肌肤,心头就阵阵战栗,丹田处也热乎乎的。
  上好药,书生让他好好趴着,随后道:“你将你姐姐遇害的经过讲一遍。”
  徐莲生便从头讲起,爹爹如何滥赌成性,卖了姐姐,略去了自己为筹银子而陪薛绍林过夜,直接跳到想与姐姐告别,却正撞见郑方杰的仆人抛尸。他想把那十来两银子还给书生,又怕对方问起来路,会对自己不齿。
  书生望着他通红的脸庞,说道:“小兄弟,我想这里的知县定然不会上奏朝廷。现在我任职户部,是个六品的主事。回京之后,我必向督察院参郑方杰,不参倒他誓不罢休。”
  徐莲生眼眶酸楚,用力点头:“多谢宋大人。”
  “你头脑聪慧,到了亲戚家安心读书,将来考个功名。”说着,书生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想来是前天从薛绍林处借的。
  “小人不能再收了。”
  “拿着。”
  徐莲生嗫嚅道谢,说道:“谨遵大人教诲,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做大官。做了官,状告别的官就不会再挨打。”
  书生摇摇头,笑道:“这可不对,读书做官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我就是百姓,却刚挨一顿好打。徐莲生双手抠着长凳,垂眸不语。忽然想起屁股还晾在外面,又红了脸。
  “皇上今日移驾,我要早点回船上去了。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有朝一日,你若能进京参加会试,来平乐街宋宅找我叙旧。”
  书生又看了看他臀部的伤,就要告辞。徐莲生提上裤子,一路送到街头,依依不舍,问东问西。最后小声问道:“宋大人可曾娶亲?”
  “已经定亲了。”
  “不知是哪家小姐?”
  “是太常寺少卿的千金。”
  “只有大家闺秀,才配得上你这样的翩翩君子。”徐莲生闷声闷气地道,不知为什么,心里既为书生感到欢喜,又空落落的。他又问:“那位小姐漂亮吗?”
  “还未见过。”
  徐莲生又不那么失落了,心想:虽然他定亲了,可我竟是先于他夫人认识他的,真不赖啊。
  “小兄弟,你有伤在身,就送到这吧,后会有期。”书生扬起嘴角,略一抱拳,转身走远。
  徐莲生凝望着他如古树般挺拔的身姿,伫立半晌,捂着伤处,向棺材铺走去。
  厚葬了家人,还余下近四十两银子。他带着这笔巨资来到老秀才家,恳请对方收留自己吃住学习。
  老秀才听说了徐家几日内家破人亡,怜爱地摸着他的头,道:“我们都姓徐,刚好是本家。我儿子不在了,就由你给我们老两口儿送终吧。”
  徐莲生入了老秀才的籍,还改了名。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从坊间风闻的京城轶事,不是郑方杰受了什么惩罚,而是高升吏部尚书。
  时间久了,心里面姐姐的音容笑貌已然模糊,对郑方杰的恨意却深深扎根。随根系生长缠绕的,还有那份浅淡的心动。
 
 
第6章 芝麻官
  十三年后,户部署衙。
  三伏天,屋外烈日炎炎,屋里有穿堂风,但也热得人烦闷。徐莲生啜饮一口清茶,翻看今晨刚到的公文,感到门口有人,那人的视线就像钉在自己脸上似的。他佯做不知,继续饮茶。
  此时的他,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稚嫩,身段高挑没什么肉,瘦削的脸庞冷冽清秀,却散发着漫不经心的轻佻。目若秋水,时而疏离,时而暧昧。
  待身边同司的同僚注意到来人,纷纷起身见礼,他才跟着站起来:“薛大人。”
  刚散朝的薛绍林到各清吏司转了转,便去书房了。半晌之后,徐莲生接到笔吏传唤:“徐主事,尚书大人有请。”
  徐莲生整整官服仪容,去见薛绍林。这个十几年前被自己用蒙汗药麻翻的男人,如今已过天命之年,添了老态,两鬓微霜,仍是那副儒雅随和的模样。
  谢座之后,他见男人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便微微一笑:“大人在看什么,下官脸上有花吗?”
  “我看徐大人秀雅如兰花。”
  “过奖了。”
  “总觉得你面熟,像是在哪见过。”
  他垂眸想了想,故意用眼尾勾着男人,回道:“莫不是上辈子?”
  薛绍林哈哈大笑:“也许吧。”
  徐莲生两年前进士及第,先在刑部观政一年,今年被户部尚书薛绍林调来,任陕西清吏司主事,六品的闲职。
  他早已不叫莲生,而是改名为念秋。
  在户部衙门,他与那书生“后会有期”了。书生名为宋泽,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不过升了一级,从陕西司六品的主事到从五品的员外郎,算是徐莲生的顶头上司。
  他还得知,几年前宋泽的发妻过世,其膝下有十岁独子,岳丈已经隐退回乡。
  如此龟速晋升,让徐莲生不禁为自身仕途担忧,生怕等到告老还乡,也还只是个连常朝都不用参加的芝麻小官,难望郑方杰项背,这辈子都不能雪恨了。
  所以,调任户部这几个月来,他看出薛绍林那点龌龊心思,便顺势而为,牢牢攀住这条粗壮的大腿。
  薛绍林问道:“上回你到我府上作客,要走的那个丫头,用着还称心吗?”
  “翠娥?她心思细腻,厨艺可口又精通女红,很好。”
  “徐大人二十有六,还不考虑婚配之事吗?”
  徐莲生笑着摇头:“尚未考虑。”
  二人眉来眼去闲谈许久,相约几日后到薛府对弈品茗。下午无事,众官吏喝茶的喝茶,回家的回家,衙门里渐渐空了。徐莲生走向后门,也准备回家歇着,余光瞥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靠近。
  “徐主事留步。”
  “宋大人。”他起手揖拜,心跳加速。他早已不是懵懂少年,当然明白这份心动意味着什么。只是,也只能到心动为止了。他要攀附薛绍林,羞于让眼前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心意。
  “宋某见你和薛尚书交往甚密,作为你的直属上级,有几句话不得不提醒你。”
  “请大人赐教。”徐莲生专注地看着宋泽,却又在眼神交汇时不由自主地闪躲。虽然宋泽没有兑现参倒郑方杰的承诺,但仍是当年那个清雅俊逸的君子,官场十几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丝毫圆滑的痕迹。
  “你刚到户部不久,可能对堂官的某些喜好不甚了解,嗯……”一向言行磊落的宋泽竟有些支吾,似乎难以启齿,“徐主事相貌出众,令人过目难忘。我不便多说,你……你自己多想想。”
  徐莲生明白,这是在提醒自己,堂官有断袖之癖。也许,薛绍林也曾对宋泽表露过想法?
  他歪歪头,装作不解。宋泽尴尬地笑笑,寒暄几句,就要告辞。他忍不住发出邀请:“贵府与寒舍一街之隔,宋大人闲时不妨来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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