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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我又不是他同乡,和他也没有私交。”
  “你还真是一根筋,如果只放我一个,岂不显得他徇私。”
  此后,便相安无事,没人再来提审。二人在牢里待到初夏,让家人送来棋盘、书籍、笔砚等,每日对弈聊天。宋泽的腿伤大体痊愈,只是瘸了,走起路来时而比徐莲生高,时而比徐莲生矮。
  一日,赵清源携圣旨而来。二人跪地接旨,罪名从贪赃受贿变为瞒情不报,被革职为民,各回原籍,自谋生路。
  谢恩后,宋泽抬头问道:“本案已由大理寺复核过了吗?”
  “当然。怎么,想申冤?”赵清源反问。
  “不申冤,哪有冤啊,一点都不冤。”徐莲生近乎于欢天喜地,扶起宋泽,“多谢赵大人,那草民就收拾收拾,准备出狱了。”
  将宋泽送回宋宅,徐莲生回到家中,和翠娥抱头痛哭一场。二人擦干眼泪,盘算今后的出路。徐莲生道:“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走,我就为你找个夫家。你年纪不小了,该嫁人了。”
  翠娥脸一红:“我当然要跟着大人!咱们去哪,回浙江吗?”
  “老家的房屋早就被我变卖了,咱们没剩多少钱,又没田产,很难过日子。”
  “那去哪儿?”
  徐莲生精打细算道:“跟着宋泽去陕西,他家有二顷田,靠佃租就足够生活。”
  “好,大人,我跟着您!”
  “别喊大人了,以后叫哥吧。”
  几日后,一架旧马车,载着两家人,出西门上了官道。
  宋泽的儿子核桃很喜欢翠娥,牵着她的手说个不停。徐莲生本以为宋泽会问:你为何不回老家?为何要跟着我?今后有何打算?是不是图我家那二顷田地?
  可男人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得知他的想法后,淡淡地说:“哦,也好,彼此有个照应,那你去城外雇一架大点的马车吧。”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出实情。
  那一夜,他意外得知赵清源明年将外任陕西巡抚,为皇帝盯着西北,制衡三边总督。他虽被革职,但功名还在,也没说永不叙用。只要赵清源走马上任,他就能从头再来。
  他撩开车帘,回望烈日下巍峨耸立的城墙,暗想:郑方杰,我祝你福寿安康,等着我。收回目光时,他忽然感到宋泽的视线正牢牢拴在自己身上。可待他看过去,它又漫不经心地飘走了。
 
 
第11章 小民生活
  晓行暮宿二十多日,到了陕西。马车缓缓驶入西安府商州商南县境内,麦田已完成夏收,艳阳下田里青苗点点,是刚种下不久的大豆等。
  宋泽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瘸的瘸,又不太会干活,路上多亏翠娥手脚勤快,多方照料。徐莲生看出,宋太公老两口挺喜欢她,有意让宋泽娶她续弦。他探了探她的口风,结果惹得人家姑娘一整天没搭理他。
  徐莲生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在自己这里。可他没法给她一个安定正常的家,只好还做兄妹。进了县城,他们在宋家老宅旁的空院安顿下来,吃穿用度都靠宋家田地里的收成。
  宋宅是二进的院落,有一对老仆在此打理屋舍、收缴佃租。见主人一家忽然从京城回来,少爷还跛了一条腿,万分诧异。
  同样诧异的,还有邻里和同族。老两口觉得抬不起头来,最初的两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宋泽倒是坦然自若,时常拄着一根榆木手杖上街,坐在徐莲生侧后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徐莲生在集市上支了个摊子,帮人代写书信。
  “天越来越冷啦,再坐一会儿就收摊。”徐莲生袖着手,望向已经偏西的日头,搓了搓冰冷干燥的指尖,“翠娥给我做了件冬衣,这几天就能穿了。你家里用做衣裳吗,宋大哥?”
  “我不缺,既然她精通女红,就给核桃做两身吧,留着过年穿。”
  “她还用羊毛毡做了一副护腿呢,晚上我给你送去。天冷了,腿疼吧?”
  “哦,夜里总是疼醒,醒了半天睡不着。”宋泽淡淡地说,“做一副干什么?有一件就够了。”
  “意思是让你春秋穿一件,隆冬腊月再套一件,方便随天气增减。宋大哥啊,你有时候真的是一根筋。”徐莲生笑着回头,见宋泽双手搭在杖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俊朗的眉宇间透着猜不透的东西。
  “怎么了?”
  “是你让她做的,还是她自己想做?”
  “是她自己闲来无事,我哪有这么细心。”徐莲生移开目光,没说是自己的主意。
  宋泽脸上似乎闪过失落,不再说话。
  徐莲生问:“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
  “你一身才学,岂能荒废于乡野市井之间。”
  “教导我儿读书做人,就不算荒废。”
  “来年,我想到县衙寻个差事,你觉得怎么样?”
  岂料宋泽猛然站起,晃了几晃,稳住身形后定定地望着他,语调冰冷地质问:“你既然不甘心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官场,为何要跟我来陕西?”
  “因为你家有田啊,不然我和翠娥吃什么。”徐莲生依旧袖着手,清秀的脸上挂着狐狸般狡黠的微笑,“十年寒窗,我虽比不上你这个榜眼,腹中多少还有些墨水。你家有百亩良田,可我没有,总不能一直在街上写书信,受风吹日晒雨淋。”
  “那你干脆什么都别做,我……我可以一直养着你,”宋泽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和翠娥。”
  “宋大哥,我心领了。”
  “我先回家了。”宋泽拂袖而去。
  “你不等我收摊了?”
  “腿疼。”
  徐莲生目送他忽高忽低的背影,苦笑着想:他特意问缝制护腿是谁的主意,也许是看上翠娥了。
  “先生,我有书信要写。”
  徐莲生回过神来,见是个农夫。他研墨提笔,抚平信笺,静待对方开口。
  “就写,让大伯不用挂念,我爹爹去年秋收时落下的腿伤,已经被朝邑县的郭郎中治好了,一点都不瘸了。家里的牛啊羊啊都好,等明年开春赶两只羊去看望你们。”
  “伯父大人台鉴,久不通函,至以为念。家父去岁……渐入严寒,善自珍重。愚侄张耀宗顿首,敬请福安。”徐莲生将润色过的书信通读给对方,收了十文钱,随即打听起那位郭姓郎中。
  “这人专治筋断骨折之疾,听说曾是宫里的太医,新伤旧伤都能治。你到朝邑县一打听,就知道他住哪儿了!”
  “多谢,多谢。”
  徐莲生满脸喜色,急忙收摊回家。翠娥已经做好饭菜,他匆匆吃完,拿上护腿去隔壁宋宅,鼓舞宋泽去找郭郎中医腿。
  宋泽将信将疑,毕竟此去朝邑县五百多里路,往返就是一千里。但架不住徐莲生在耳旁唠叨,两位老人也让他去看看,只好说:“那过几天出发。”
  “何必过几天?我现在去雇车,明早就走。”
  “念秋——”
  “听我一回。”
  徐莲生一路跑去城外雇车,翌日清晨,与宋泽、翠娥、核桃启程前往朝邑县。日行七八十里,夜晚就宿在村店。
  村店多为通铺,翠娥独自睡一端,徐莲生和宋泽父子睡另一端,中间隔以帘布。
  徐莲生听见核桃睡沉了,便靠在宋泽身边,轻声问道:“宋大哥,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问了你可别生气。”
  “我得先知道,你想问什么,再决定气不气。”
  “你得先保证不生气。”
  “保证不了。”
  “那我不问了。”
  半晌,徐莲生感到有人捏了捏自己肩膀,紧接着身旁黑暗中刺出一声幽幽叹息:“你问吧,我保证不生气。”
 
 
第12章 郭郎中
  “在牢里时,你怎么忽然就想通了,决定认罪画押?”
  宋泽轻哼一声,翻个身背朝着徐莲生,陷入沉默。
  “你看,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宋泽声音虽轻,却分明蕴含着恼火,“高烧一场,鬼门关前走一遭,我才感受到活着的妙处。濒死之际,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十八层地狱?还是三十三重天?或者是,你故去的夫人?”徐莲生情不自禁依偎在他背上,声音细细颤抖起来,想起自己间接弑父,犯下恶逆之罪,听说死后要坠入血池地狱受苦。他很害怕,但依旧毫无悔意,真是无可救药了。
  “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感觉不到疼,闻不到气味,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声音。所以,我决定好好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说起来,薛绍林上个月已被问斩了吧。”
  “谁知道呢。”徐莲生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薛绍林,也许是想感叹活着真好吧。
  “我以为,你对他多少有些感情,会遥祭一番。”
  “一点都没有。”徐莲生冷然道,“你是不是在想,假如他对薛绍林是有真感情,而不是纯粹的虚与委蛇,那么我对他的鄙夷可以减少一些。”
  宋泽低低地笑了:“我已经不再轻视你了。如同你自己所说,你不是小人,只是常人。从牢里出来,我才知道我不是真君子,也只是常人。”
  “哼,我不信,你一直都因为我勾搭薛绍林而看不起我。”
  “人心隔肚皮,随你怎么猜。”
  宋泽又翻过身来,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鼻息交融。徐莲生心跳加速,向后退了退,蓦然间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告诉宋泽,自己就是那个卖莲蓬的少年郎。自己不顾廉耻一心求升,是因为心头那份终日作痛的仇恨。
  “宋大哥,你说你此生有三件憾事,还记得吗?”
  “嗯。”
  “现在,你每日在令尊令堂跟前尽孝,核桃也被你教导得聪明伶俐,那余下的那件憾事,你有何打算?”
  宋泽再次沉默,许久才说:“一诺千金,我没有忘。等有机会,我会兑现承诺,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莲生把冲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算了,宋大哥如今安居乐业,何必吐露身份,把如此沉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为了参郑方杰,他已赔上仕途,自己欠他太多。
  “不早了,歇息吧。”徐莲生把不甚洁净的棉被拉到胸口,轻声说道。
  “念秋,你可曾想过,娶翠娥为妻?”不知为何,宋泽的声音透着小心和试探。
  徐莲生笑道:“我不想成家,只拿她当妹妹。你若有心,我倒乐意当个媒人。”
  “我没这个心思。”
  忽然,睡在宋泽身边的核桃开口说话:“徐世叔,我想娶翠娥姑姑,不过得再等几年。”
  二人都吓了一跳,宋泽低声训斥:“快睡觉!食不言,寝不语。”
  “你自己跟徐世叔唠了半宿,却不许我说话,不讲道理。”核桃闷声闷气地嘟囔,翻个身继续睡了。
  几日后,四人到了朝邑县,打听到郭郎中的住处。是城外一所清冷小院,木篱柴门。
  “请问,是郭郎中府上吗?”
  徐莲生高声喊道,很快从屋中迎出一人。此人比他想象中年轻得多,目测与宋泽同年,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心里的期望登时降低,行医是个经验活儿,越老越厉害,郭郎中怎么看都不太行。
  谁料对方竟认识他,端详着他的脸,讶异地叫道:“徐大人?”
  徐莲生暗吃一惊:“兄台认得我?”
  “我在太医院任职时,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你那时在户部陕西清吏司,刚升任郎中。不久后,先帝龙体有恙,我便辞官归故……”
  郭郎中将他们请进房中,徐莲生笑着摇头,说自己如今是无官一身轻,又讲了户部尚书薛绍林的贪墨大案:“一场腥风血雨,户部许多人都栽了。我和宋大哥被革职为民,算是捡了条命。唉,是我自己认罪画押,没脸喊冤。”
  聊了许多京城轶事,郭郎中才问:“对了,你们谁要看病?”
  “哦,是宋大哥。”
  郭郎中查看了宋泽的腿伤,立即判断道:“这是刑伤,夹棍夹的。因何受了这么重的刑?”
  宋泽自嘲地笑笑:“数次过堂,我不肯认罪。不过,后来还是认了。实在挺不住了,哈。”
  “那也不失为一条硬汉。我虽不曾见过宋兄,但也曾耳闻,你当年连参郑方杰十本。佩服,佩服!”
  “能治好吗?”徐莲生只关心这一条,目光焦急地定在郭郎中脸上,“可惜在牢里时耽误了,若是医治及时,不至于跛得这么厉害,最起码能跑。”
  “能治。”郭郎中语气轻松,不知哪来的自信,“待我打点行装,随你们回商南县,再行医治。”
  回程又是几日。
  路上,见郭郎中的袖口破得不成样子,翠娥便用几块布头和一双巧手为他重新缝了衣袖,结实美观还耐磨。那之后,他的目光便常常流连于袖口细密的针脚,和翠娥圆润可人的脸蛋儿之间,多次强调自己孤身一人,拥有祖传的手艺和秘方。
  翠娥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回到宋家,郭郎中说出医治方案:“服下麻药,用利刃将小腿肌肤割开,敲断胫骨,重新接骨。之后缝合肌肤,敷药,再以夹板固定。每隔几日,都要拆下夹板换药,百日之后,便可痊愈。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在此长住。”
  再次把腿打断?宋太公听了,险些将他轰出去,骂他是江湖骗子。徐莲生也听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问:“郭兄,你有多大把握?”
  “我保证,不会比现在更差。治好了,恢复如常。治不好,跟现在差不多。”
  “那就值得一试,”宋泽做了决定,“择吉日良辰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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