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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第13章 新任巡抚
  徐莲生问道:“等到来年开春,是不是更好?春天万物生长,也适合长骨头。”
  郭郎中却说,到那时新伤变旧伤,愈后效果不如现在好。几日之后,他准备妥当,熬了一碗秘制麻药,让宋泽服下。
  一炷香的功夫,宋泽就昏死过去。诸人见郭郎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火上烤,明白这是要动手了,全都掩着眼睛,争先恐后地退出房间。徐莲生心痛如绞,瞥了眼床上的男人,最后一个跑出来,顺手合起门。
  “哎,别全都走啊,留下一个人帮忙。”郭郎中大喊,“翠娥姑娘,你心细,你来吧!顺便见识见识我祖传的手艺。”
  “啊?不不不,我不行。”翠娥惶恐地摇头。
  宋家的老仆道:“徐公子是见过世面的。”
  “好吧,我去帮忙。早知道他要帮手,我就该提前到城外旁观杀猪,提升胆量。”
  徐莲生挺起胸膛,迈入房中,遵照郭郎中的指示净了手,在一旁眯缝着双眼打下手。郭郎中说擦血,他便拿着煮过又晒干的棉布擦去血迹。
  哒哒哒,小铁锤敲在胫骨上的声音刺进耳中,令他牙根发酸,头皮麻痒,两腿像面条似的不听使唤。郭郎中还要他看,说道:“你看,这骨头先前接得七扭八歪,多亏遇见了我。”
  终于重新接好胫骨,缝合伤口,敷上秘制的药膏后,再用木片做夹板。
  这之后,直到过年,徐莲生都没再啃过骨头,也不爱吃肉。
  出了正月,正好满百日。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宋泽拄着手杖缓步慢行,继而改为正常步速,竟一点也不跛了!又是曾经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爹,你跑两步!”核桃拍着巴掌欢快地大喊。
  郭郎中立即叮嘱:“别,先别跑!也别长时间受力,平时走路还是带着手杖。膏药,护腿一样也别少。”
  宋泽的腿养了百日,郭郎中也在商南县住了百日,且一定要宿在徐莲生家,每天把“翠娥姑娘”挂在嘴边。翠娥不为所动,爱答不理,他便在对街租下房屋,开了间小小的医馆,彻底搬家了。
  三个男人常聚在一处喝酒谈心,聊起在京为官的经历,都格外唏嘘。一次,郭郎中贪杯,酒醉之际感叹: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只想本本分分行医,入宫只为将自家医术发扬光大,谁知太医院同僚互相倾轧,心思全不在本行。先帝又病得蹊跷,我赶紧明哲保身,辞官回乡,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受牵连。看看你们身上的冤案,再看看百姓越来越苦的日子,唉,乱七八糟,荒唐至极。如今是外戚弄权,依我看,本朝气数将尽。”
  “这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徐莲生急忙去堵他的嘴,宋泽却只是垂眸笑了笑,把玩着掌中酒盅。
  “对了,念秋老弟……你托我做的壮阳膏药,我已经熬制妥当。只是,你没有妻妾,要它作甚?”郭郎中拿醉眼盯着他,忽然满是敌意,“该不会,你跟翠娥姑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厚道啊,不厚道!”
  宋泽猛然蹙眉,看向徐莲生。后者脸上一红,暗暗叫苦,只好说出实情:“我是想送给本县主簿,此人好色,酷爱眠花宿柳。我拿它当见面礼,再使点银子,买通门路,到县衙里找个差事做。”
  “你这官瘾可太大了!都栽一回了,还没够啊?”
  “宋大哥有田产,你有祖传的医术傍身,我也得琢磨点正经营生。”
  宋泽始终沉默着,徐莲生感觉他在看自己,可看过去时,又见他看着别的地方。郭郎中彻底醉倒,伏在桌上,自顾自地念叨着翠娥,请徐莲生再加把劲,帮忙说和。
  徐莲生正打算朝宋泽借钱,却听后者率先开口:“念秋,你去打点门路,需要多少银子?”
  “借我十两吧。”
  宋泽点点头,饮尽杯中酒。第二日,他让家人卖了几十石粮,换了十两整银。徐莲生则穿上翠娥缝制的新衣,拿着壮阳膏药和银子,登门拜访本县的主簿。
  主簿知道他是京城来的革员,对他冷嘲热讽。他厚着脸皮满脸堆笑,阿谀奉承半天,终于得到一个文案的差事。刀笔小吏而已,每月一两银子。除去吃用,还要时不时买些酒肉蔬果、点心蜜饯,孝敬师爷、主簿等人,过得紧巴巴。
  立夏,翠娥搬到对街医馆,到底嫁给了锲而不舍的郭郎中。
  过门那天,核桃嚎啕大哭,新郎官春风得意,徐莲生满心欣慰。宋泽也超乎寻常地兴高采烈,还喝得大醉,仿佛即将洞房花烛的是他。
  翠娥嫁人,家中无人打理,徐莲生只好自己洗衣做饭,时不时到隔壁宋宅蹭饭。宋泽让他搬过来一起住,他自然也想,但还是婉拒了。
  在衙门里当差,为的是耳听八方。四百里外的西安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几日就能传到县衙。徐莲生处处留心,静候赵清源升任陕西巡抚的消息。
  他也想过,若是赵清源不来,自己该依仗谁?那就干脆像现在这样,当个小吏,与宋泽为邻,安宁清贫地生活到老。他盼着赵清源右迁上任,却又隐隐期望对方别来,让他有借口逃避复仇。
  寒来暑往,第二年立秋,对街的医馆新添了两个啼哭不止的奶娃子。一儿一女,双喜临门。郭郎中一定要先帝钦点的榜眼为孩子取名,宋泽却之不恭,取怀瑾、怀瑜,语出《九章·怀沙》,“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对门和隔壁都热热闹闹,徐莲生一人冷冷清清。不过,孤独感很快就被一则消息压下——新任陕西巡抚赵清源到任,命各府州县的地方官前去参见述职,由西安府的六州三十一县开始。
  徐莲生办事利落又嘴甜,争取到随行的机会,与知县同往西安府。宋泽尚不知新任巡抚到任的事,还以为他是单纯的出公差,临行前塞给他几块碎银,让他在西安府好好逛逛。
  回程前一天,知县去拜访故交,他则离开驿馆,直奔赵府。向门房递上名帖后,对方打量着他朴素的衣衫,丢来不屑的眼神:“等着吧。”
  “兄台,我与赵中丞有同乡之谊,麻烦行个方便。”他掏出一块碎银,以衣袖遮掩,塞进对方手里,“向中丞通禀时,劳烦多提一句:自刑部衙门一别,常常挂念。”
 
 
第14章 暂别
  片刻之后,门房客客气气地引徐莲生进府,又有仆人请他在西花厅稍坐并奉茶,已然高看了他三分。花厅外浓荫掩映、姹紫嫣红,他正盘算开场白,只听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顿了顿。
  他立即恭恭敬敬地跪倒,参拜道:“小人徐念秋叩见中丞大人,恭喜大人高升。”
  轻笑声自头顶传来:“免礼吧,我还以为你回浙江了。”
  “前年离开京城前,听中丞说会来陕西就任巡抚,我就在此安身立命,盼着能再见见您,请您多多提携。”徐莲生起身,在赵清源面前垂首恭立,刻意唯唯诺诺地诉苦,“这几年,我过得好苦。”
  “你一个人吗?”
  “家中本来有个婢女,去年嫁人了。我与宋泽都住在商南县,朝他借了几回钱粮,才勉强度日。”
  “谁?”赵清源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面露疑惑。
  “当初和我关在同一间牢房,数次过堂都不肯认罪的那位。”
  “哦,想起来了,是得罪过郑大人的那个。一根筋,冥顽不灵,可最后不还是认了吗。”赵清源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们关系很好?”
  “交情不深,偶尔走动。”
  徐莲生怯生生地回应着,始终长睫微垂,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灰扑扑的布衣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身体,露在外面的双手、脖颈和脸庞都白皙无暇,温润肌肤之上眉目如画。整个人像被破布包裹的绝世美玉,让人恨不能立即剥开,好好观赏把玩。
  “你说,你常常挂念我,其实我也偶尔会想起你来。回想起刑部大牢那一晚,我还从没见过你这般能屈能伸的男人。”赵清源眼中添了暧昧和轻佻,拉过他的手。
  “瞧您说的,承蒙您看得起我,哪里有委屈。”
  “看来你的确受苦了,手都粗了。”
  “君子远庖厨,可婢女嫁人,我只好自己洗衣做饭,还学会了缝补呢。”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缘分已尽,没想到又在这遇见了。”赵清源摩挲着他的手,轻叹一声,“我府里人多眼杂,几房妾室都不省心,糟糠更是个悍妇,不便让你住进来。这样,我在城里为你置办一套宅院,你择日搬过来吧。”
  徐莲生莞尔一笑,轻轻挣开男人的手:“我不想做您的外宅,我想到巡抚衙门当差。虽然我是革员,但一差半职而已,还不是大人您一句话。”
  赵清源微微挑眉,脸上闪过诧异,看他的眼神似乎少了丝淫猥,多了分欣赏。接着,还当着他的面唤来管家,吩咐对方为自己的同乡找一处清净宅院。
  ————
  从西安府回来那天,徐莲生先去了县城里最好的酒楼,订下雅间和一桌酒菜,随后邀宋泽和郭郎中同饮。
  刚刚落座,郭郎中就拍着大腿感慨:“念秋何必如此破费,到我家里去多好,翠娥的手艺不比这差。”
  宋泽笑着调侃:“知道你家有贤妻,别显摆了。”
  “羡慕我啊?你也该续弦了。”
  徐莲生起身为二人斟酒,说道:“小弟有要事要告诉二位兄长,我几天后就要动身搬去西安府,在巡抚衙门谋了个差事。”
  郭郎中瞪大双眼,衷心为徐莲生感到高兴,立即道:“哎呀!真是喜事,该浮一大白!”
  宋泽却是一怔,双眉微锁,眸光倏然变冷,凌厉地刺了过来:“巡抚衙门,为何这么容易?”
  徐莲生目光躲闪,抬手为二人夹菜,轻快地说道:“此番我随知县大人去办差,才得知新任巡抚是我的旧识赵清源。宋大哥是知道的,赵大人与我同乡。当年,我在刑部观政时,和他的交情也不错。我特意到他府上拜谒,他念在旧情,愿提携于我。”
  “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你说见就见了?”郭郎中不敢置信地问。
  “可不,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乡遇故知,这位赵大人也是个性情中人。”
  啪!宋泽把筷子拍在桌面,脸色冷硬道:“性情中人?他的性情,莫非只对你一人?”
  徐莲生浑身一僵。按理说,他和赵清源的特殊交情,宋泽应该是不知道的。
  “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念秋遇到贵人,该高兴才对。”郭郎中察觉到氛围尴尬,不禁干笑两声。
  宋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情很快缓和。他端起酒盅,微微一笑道:“方才你提到赵清源,令我想起狱中的遭遇,难免感到愤懑。愿你早日飞黄腾达。”
  徐莲生也跟着笑:“借宋大哥吉言。”
  “来来来,不醉不归。”郭郎中道。
  结果,只有郭郎中一人醉了。徐莲生和宋泽把他搀回医馆,翠娥气得跳脚,两个孩子已经够她忙的,又多个醉醺醺的大活人添乱。
  “以后不许你们再找他喝酒,或者直接抬你们家去,酒醒了再送回来。”翠娥玩笑着埋怨。
  徐莲生也笑了笑,道:“也不知下次要何时。翠娥,我要搬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翠娥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极了宋泽。两个孩子醒了,在屋里高声啼哭,可她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慢慢红了眼睛。
  徐莲生告诉她,自己要去巡抚衙门当差。她愣了半晌,嘴角才挂上笑意,连祝福的话语都和宋泽一样:“愿你早日飞黄腾达,哪天走?”
  “就这几天,”徐莲生指指门帘,“孩子哭了,快去哄哄吧。”
  翠娥匆匆走向里间,又小跑着返回来,殷切地注视着他:“我让老郭教我写字,写信给你。”
  “好。”
  “那说好了,一定给我回信!”
  徐莲生笑着点头,听翠娥在里间哄孩子,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空气中浮动着草药的清香,“磨刀嘞……”窗外传来响亮的吆喝声,是磨刀匠肩扛一条长板凳,走街串巷。
  这是尘世的声音,和最朴实的幸福。徐莲生双目猛然涌上酸意,连忙眨了眨眼,笑着看向宋泽:“宋大哥,我们走吧。”
  “你听这两个孩子的哭声,多可爱。可惜我发妻体弱,生下核桃之后,就不能再生养了。”宋泽淡淡感叹。
  “你再娶一个吧。”
  “那你为何不成家呢?”
  “先立业,再成家。你看郭大哥,不也三十好几才娶媳妇。”
  “念秋,愚兄心里有二问。”宋泽无视徐莲生的提议,径自说了下去,“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为何这样问?”
  “你的轻松惬意,从来都只是浮于表面。刚认识你时,我以为你只是一片浅薄的水洼。后来渐渐觉得,你毫不浅薄,而是静水流深。”
  “无甚心事,功利心太重罢了。”
  “不,你绝不是单纯的急功近利。”
  “我从小就想升官发财。只有当了官,才不会挨打。”徐莲生小心翼翼地偷瞄宋泽的表情。十几年前,他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宋泽却只是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你来陕西,是纯粹想跟着我,还是早知道赵清源会来?”
  徐莲生心神一荡,望进男人的双眼。比之几年前,少了几分清高和锐气,多了他读不懂的东西。他几乎不想走了,留下来好好读懂。可心底那根刺不得不拔,否则他到死都不得安生。
  况且,他杀了亲爹,罪大恶极,配不上这个男人。
  “对不起,宋大哥。”他狠狠心,移开目光,“在刑部大牢时,我就知道赵清源会外任陕西巡抚。这几年,我是在等他。”
  “祝你平步青云。”宋泽率先起身,走出医馆。没再说话,也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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