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十恶不赦(古代架空)——猛猪出闸

时间:2021-07-01 09:43:00  作者:猛猪出闸
 
 
第15章 右迁
  几日后的破晓时分,城门刚开,徐莲生就打点好行装,出城去了。
  包裹里轻飘飘的,不过一点盘缠,几身衣服而已。心口却沉得像压了块巨石,石下有份一往情深。小半辈子,他只爱慕这一个男人。不舍辞别,只好不辞而别。
  进了巡抚衙门,他在赵清源身边做个贴身笔吏。朝夕相伴,信任渐深,赵清源很多事也不避讳他,甚至给他看过与郑方杰的私人书信。赵、郑二人交情深厚,赵清源不止一次在他面前直呼郑方杰为“京城的老郑”。
  仅仅只是看见郑方杰的字迹,徐莲生就恨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压下恨意,时常若无其事地打听仇人爱好什么。
  “郑尚书这个人嘛,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
  “比起你来如何?”徐莲生披衣起身,拨弄炭火,笑吟吟地回望躺在床上的男人。
  赵清源嗤笑道:“和他比,我也算是正人君子了。今年我进京述职,看见他家里养着几十个豆蔻少女。”
  闲聊许久,徐莲生附在赵清源耳旁,轻声道:“我听闻,巩昌府安定县的知县患急病暴毙,不如让我去补了缺。”
  “知县任命需通过吏部,又不是我一人就能做主。况且,你是革员。”
  “又没说永不叙用!郑大人是吏部堂官,你修书一封给他,就让我去了吧。”
  “这倒不难,只是我舍不得你去那穷乡僻壤做知县。你舍得离开我?”
  “逗你玩的,那么远,我才不想去呢。”徐莲生看出赵清源不愿自己离开,便没再强求,心里暗暗合计。忽而想起男人家中有个悍妇,和几房不省心的妾室。
  于是,他再次使了点小聪明。
  不出意料,几日后赵清源果然主动提出,要他去安定县出任知县。事不宜迟,先走马上任,后奏报朝廷。
  “唉……不知她们从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闹得我焦头烂额。还统一口径说,要是不把你调走,她们就不活了。有的要上吊,有的要投井。我自然不惧这区区几个妇人,只是怕传扬出去脸上无光。”
  徐莲生险些当场乐出声来,却故作委屈落了泪,要赵清源保证,将来有升迁知州的机会,务必要头一个提拔自己。
  他前脚还依依不舍地话别,后脚就飞奔回家收拾东西,带着巡抚衙门及布政使司的文书,星夜兼程赶赴安定县上任。
  虽然只是七品的县官,但好在终于重返官场。慢慢地,凭借赵清源的门路,调任回京不再是难事。
  ————
  “见字如面。听说兄长升任知县,我们都很开心。
  我夫君好,儿女好,宋兄一家好,我也好。每次你来信,宋兄必通读数遍,却一语不发。隔几日,又会登门问我回了什么。
  我想,他还在气你去年不辞而别。他胸襟宽宏,度量极大,对你却偏偏如此记仇,令人想笑。
  安定县偏远,冬日苦寒,兄长珍重。识字写字真无趣,若不是为和你通信,我才不学。”
  翠娥的字迹形同稚子,煞是可爱。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努力读书识字了。
  徐莲生把身边的事细细讲给她,自己如何总理一县之军政民生,每日清晨午后,还要升堂断案。上任以来,多数都是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芝麻小事,还没遇见大案奇案。
  他讲得多,也是在讲给宋泽。可这男人依旧倔强,憋着一口气,不肯与他通信。车马慢,一年到头,不过几个来回而已。印象中,翠娥的信只来了十几封,悠悠三载已过。
  徐莲生三十有三,宋泽也已过了不惑之年。最近一封信中,翠娥写道:
  “近来发生许多事。宋太公和老夫人相继过世,走得突然倒也安详。核桃从军去了,他长高许多,再见到他,你大概认不出来。
  宋兄家的老仆回了乡下,他一个人过,不会生火,每日都来我家吃。他让独子从军,实在大大出乎意料。我原以为,他会让核桃科举入仕。不过,西北边境无战事,想来没有性命之忧,历练一番也好。
  恭喜兄长接连右迁,以后见面,要称一句府台大人了。”
  徐莲生反复诵读来信,心思全在“一个人过”,同时也像翠娥一样,惊异于宋泽竟让唯一的骨血从军。他犹记得,当年在刑部大牢,宋泽分明告诉儿子:“你好好念书,有朝一日为我翻案。”
  三年来,徐莲生平步青云。从知县做到知州,又刚由知州升迁为巩昌知府,府衙设在陇西。连续升迁,除了靠赵清源暗中提携,他的政绩亦格外显著。在知县和知州任上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人口锐增。
  他又把信读了一遍,落笔回信道:“既然宋兄独自生活,不如劝他来我这做幕宾。我到任不久,近来匪患严峻,而身边俊杰寥寥,常无人可用。他不肯来,你就不给他做饭吃。总之,务必劝他来。”
  他想让翠娥尽早收信,以便尽早见到宋泽,难得动用私权,派公差快马送信。万万没想到,公差回到府衙复命的第二日,宋泽就赶到了。
  起初他还不信,直到下人递上名帖,久违的字迹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颜筋柳骨,笔走龙蛇。
  他几乎想狂奔而出相迎,碍于府中官吏的目光,只好压下满心欢喜,说道:“速速请他到内宅书房相见。”
  他在尽量保持威仪的同时,加紧步伐,匆匆回到府衙之后的内宅书房,屏息以待。
  两重脚步声近了,更近了。走在前头的,是跟了他三年的管家王福。后头那个,是令他魂牵梦萦的男人。他忽然无所适从,胡乱抓过一卷书握在手里,开始左右踱步。
  “宋公子这边请,府台大人在书房等你。”
  “有劳管家。”
  王福推门而入,将来人请进来,又躬身退出。徐莲生丢开书,急跑几步扑到男人身前,又微退半步,打量着他轻声道:“车马劳顿,辛苦你了,宋大哥。”
  宋泽明明满身风尘,却还狡辩:“走走停停,倒也并未急着赶路。徐府台,别来无恙?”
  四目相望,徐莲生笑了笑。只有这一个人,这一个人,能叫自己暂时忘却仇恨,满心满眼都是儿女情长。
  “你还生我的气吗?”
  “早就消了。”
  “那你为何不肯写信给我?”
  “大事小情都被翠娥说完了,我不知该说什么。”
  “翠娥只知表面事,又不知你心底事。”
  宋泽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衣领、脸上都是尘土?”徐莲生从袖中取出手帕,轻柔地为他擦拭,“你明明就是一路赶来,差点赶到回来复命的公差前头,还说自己不着急。”
  “这便是我的心底事了,”宋泽抓过手帕,倒了点茶水上去,洇湿后擦脸,“想见你。”
  “宋大哥——”
  “你问我,为何不给你写信。因为我的心事,说不清、道不明。要么藏起来,要么做出来,没法放在思念、挂怀这类字眼里。”
  久别重逢,宋泽似乎格外大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两颗鼓动的心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徐莲生几乎想立刻埋进男人怀里,紧紧相拥,却还是不敢,也还是认为自己不配。
 
 
第16章 土匪窝
  这一夜,他们秉烛夜谈,聊得累了,就抵足而卧。恍惚之中,徐莲生感到自己重回牢狱生活,那时他们便常常在夜里闲聊。相识多年,牢里的两个多月,竟是少有的朝夕相处。每日睁眼后,闭眼前,全都是对方。
  他不解核桃从军一事,问道:“你就这么一根独苗,竟让他去从军?”
  “无妨,历练而已。他跟我一样,命硬。”
  “哪里硬?”
  宋泽淡然一笑:“在牢里被打得不成人样,还苟活下来,难道不硬?”
  “哼,还不多亏我照顾你。”
  宋泽像是在回味什么,舔了舔嘴唇,道:“是啊,你救了我的命,我却从未谢过你。”
  “现在谢也不迟。”
  “好,草民多谢徐大人救命之恩。”宋泽有板有眼地说道。
  徐莲生抖着肩膀,欢快地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笑过。笑声渐歇,他叹道:“城外有座十方山,一伙土匪啸聚山林,匪首叫张大宝,听闻如今已多达二百余众。前任知府怠惰,把剿匪的烂摊子丢给我。”
  “直接带官兵去清剿不就行了。”
  “你有所不知,这伙人专门劫掠富户,围剿前总有百姓通风报信。劫富济贫,说来好听,可富户的钱财也不是凭空而来,不能任其发展。”
  “改天带我去那附近逛逛。”
  此后,宋泽便在府衙住下,当了个幕宾,出入常伴徐莲生左右。食则同器,寝则隔壁,亲密有间。
  中秋之前,徐莲生躬亲率领陇西县尉,捕头捕快及一干保正,前往十方山探查匪情。他不擅骑马,但为营造出知府大人文武双全的假象,只好勉强坐在鞍上。因身体僵硬不得要领,屁股磨得生疼。
  身旁的宋泽倒看不出有什么不适。秋意浓厚,漫山林叶已经发黄,宋泽道:“府台若决意剿匪,最佳时机是叶落之后,入冬之前,否则就要等到来年春天。”
  “为何?”
  “山高林密,山路曲折。敌人没有树叶做掩护,发动攻势要容易得多。而入冬之后,天寒地冻,不适合交手。”
  “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宋泽笑着摇头:“你是攻势,他是守势。交手之后,他们退回土匪窝,有酒有肉还暖和,官兵却只能退到山脚营地。二百多个土匪,又背靠山险占据地利,那大人的兵力至少要几倍于他们才可攻之。而这上千官兵的冬季供养,至少要两千人来维系,绝非易事。”
  “那我为何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清晨上山,晚上大胜而归。”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必须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包括最耗心血的持久之战。”
  徐莲生不禁刮目相看,宋泽笑笑,接着道:“这几年赋闲在家,粗读了些兵书。”
  二人并马而行,悠哉闲聊,要不是县尉忽然讲话,徐莲生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和心上人郊游。
  “府台请看,此路就是土匪常过之处。再往前,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他四下环顾,只见前通山林,后通村庄。他哼了一声道:“他们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率先策马前行,忽然自树上落下一张巨网,眼前的景致被整齐切割成数块。
  “小心!”宋泽高声喝道。
  巨网收紧,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接被网到树上,又被套进麻袋。一时间天昏地暗,天旋地转,有人背着他毫不费力地在树杈间穿梭跳跃。
  这……难道是,被猴子绑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麻袋割开,他晕头转向地从网里钻出来,心顿时凉了半截。几个虬髯大汉围着他,面色不善,为首一人问道:“你就是他娘的巩昌知府?”
  “谁的娘?”
  “少装傻充愣,老子问你是不是新任巩昌知府。”
  徐莲生眼珠微转,立即明白这大概是某个保正给土匪通风报信,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才有此一劫。他淡然否认:“不,我只是县尉手下一捕快。知府本来要和我们一起探查十方山,听说有事耽误了,没来。”
  几人对视一眼,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震得他心口发麻。匪首率先敛起笑意,立眉道:“哪有你这样白白净净的捕快,再说,陇西的捕快我全都认得。”
  徐莲生双目紧闭,不再说话,毕竟言多必失。这些年他为报仇蝇营狗苟,攀权附贵,难道……难道就此葬身于土匪窝?这未免太荒诞无常了。
  “这狗官年纪轻轻就当上知府,想必搜刮了许多民脂民膏。派人去知府衙门送信,五千两白银,否则就生吞活剥了他们大人。”
  五千两?徐莲生心头一颤,只期望属下能尽快将自己遭劫的消息报给西安府,赵清源家底极厚,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他忍不住道:“你们劫持朝廷命官,只怕拿到钱财,也没命消受。”
  “我们又不是傻子,难道坐以待毙?拿到银子,兄弟们就化整为零,换个地方团聚,绑别的狗官去。”
  匪首倒也没为难徐莲生,将他关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偏房,室内活动自由。他彻夜难眠,第二日,匪首将他拎了出去,说:“狗官,你家来人了,要看看你是否活着才肯拿钱。”
  这匪首身长九尺,徐莲生双眼蒙着黑布,几乎脚不沾地,被他提溜着一路飘到某处议事厅之类的所在。
  途中,他问:“来的是谁?”
  “一个男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匪首站定,粗声粗气地道:“看见了吧?你家大人全须全尾,快回去筹措银子。”说完又把他提溜走,放在后堂,让他老实坐着。
  他听见匪首回到前厅,朗声问道:“对了,你身居何职啊?”
  “一介布衣,知府手下一幕宾罢了。”宋泽的声音响起,从容不迫。
  “哦,那你胆子挺大,敢只身闯我山门。”
  “敢问首领高姓大名,可是张大宝?”
  “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张首领,我也恨狗官。我是章德十七年的榜眼,本来在京城好好地当官,可是卷入上级的党争,被构陷入狱。你看,我这条腿,就是在刑部大牢里断掉的。”
  宋泽侃侃而谈,没有土匪打断他,看来都听得认真。忽而他话锋一转:“张首领,你自诩劫富济贫、为民除害,可据我所知,徐大人在知县、知州任上与民秋毫无犯。相反,他治下吏治清明,土地兼并现象大有改观,还兴修水利使荒地变良田。他既与民无害,你劫持他做甚?”
  匪首根本不信:“哼,也许他是做了点儿实事,但肯定是坏事更多。反正,见不到五千两银子,绝不放人。”
  宋泽竟不再争辩,而是干脆地道:“那好,二十日之内定将赎金奉上。徐大人是读书人,希望各位英雄善待于他。”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