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存在感又很强,这样一个长相出众行为安静的Omega,很难不让人注意。
这会儿被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收获了很多人的询问。
即使大家都知道这样不太礼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些问题。
搞得温瑜有点招架不住。
他从没想过只是一个信息素的变化会让周围人有这样的反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最近和他熟络起来的舍友对温瑜解释说,温瑜的信息素闻上去很清新很温柔,会让人觉得他看上去更亲近了。
亲近。
这样的词好像从没被用在温瑜身上过。
温瑜在听到这样形容词的一瞬间只觉得茫然,还有几分陌生。
他有点好奇,问舍友:
“只是信息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当然啦。”
舍友热心解答,“你知道有的人信息素是血腥味的吗?
你想象一下,是不是第一反应就觉得好凶。
信息素给人的印象是很深的。”
是这样吗?
温瑜有些迷茫。
他对信息素的事情不太在意,认为这只是一种用于区分第二性别的另一种象征。
况且他一直觉得信息素是很麻烦的东西,在他所有的认知里,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吸引本身就是个麻烦。
现在听到这样的说法,温瑜在新奇之余,忍不住想,俞鹤年的信息素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他好像很少闻到Alpha的信息素。
几乎每一个Alpha都有天生的控制力,能让信息素收放自如,完全没有Omega们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信息素的烦恼。
俞鹤年显然就是这样一个控制力好的Alpha,也或许是他一直在用的抑制剂真的起到了作用,温瑜回想起他们的每一次碰面和相处,没有任何关于信息素的记忆。
俞鹤年的信息素,也会给人亲近的感觉吗?
温瑜想象不出俞鹤年会适合什么样的信息素。
他拥有很多气场,每一个都矛盾。
有时脾气很差,性格一点也不好;有时又有不动声色的温柔和细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信息素的味道也会这样复杂矛盾吗?
温瑜不知不觉开始想象,脑海中的意向一个接一个,有雪原,有火焰,有那天下午一样火红的夕阳。
但都不如想象中该有的炽烈。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温瑜不自觉地一愣,随即开始脸烫。
然而思绪一旦开了个口就再也刹不住车,温瑜从不知道自己的想象会这样丰富。
越是想停止这些无意义的想象,脑海中的画面越是纷杂。
注意到他的异样,舍友关切他是不是不舒服。
温瑜支支吾吾,最后只搬出“太热了”作为借口蒙混过关。
晚些的时候,俞鹤年忍无可忍地给温瑜拨了电话。
温瑜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俞鹤年”三个字就头疼,犹豫好久才接通。
俞鹤年第一句就是问他有没有看到他发的消息。
直到这时候温瑜才猛地想起,课堂上收到的那条消息还没有回复。
但为时已晚,发出消息的人或许是受不了这样的长弧,都亲自来问了。
温瑜沉默了几秒,还是说了实话:
“看到了。”
他要是说没看见还好,这么一回答,俞鹤年反倒沉默下来。
“怎么不回?”
俞鹤年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显得闷闷的,“不高兴了吗?”
“?”
温瑜不解,“什么不高兴?”
“不喜欢我这样烦你。”
俞鹤年用上了陈述的语气,“以前你也不爱回消息。”
这两句话牛头不对马嘴,温瑜却明白了俞鹤年想表达的意思。
俞鹤年以为以前的温瑜觉得他烦,所以不爱回消息。
现在温瑜又不回消息了,一定是又觉得他烦了。
想明白这一层后,温瑜有些无奈:
“哪里得出的结论?”
俞鹤年答非所问:
“所以今天有听医生的话吗?”
这时温瑜才反应过来,俞鹤年微信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有好好听话吗?
]整句话的意思应该是:
今天有好好听医生的话,不乱用阻隔剂和抑制剂吗?
但俞鹤年省去了“医生”两字,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温瑜下意识觉得俞鹤年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好好听他的话。
毕竟俞鹤年在宿舍楼下对他嘱咐了好几分钟。
连带着舍友也把嘱咐内容听了个零碎。
得不到回答,俞鹤年在电话那头皱了眉,“啧”了一声:
“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问你了你也能不回啊?”
“……”
温瑜选择忽略这句类似埋怨的话,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今天没用。”
俞鹤年这才满意了些:
“那就行。
你得改掉你的习惯,别一天到晚就想着你的抑制剂。”
温瑜心想真的好不巧,就在俞鹤年的电话打来之前他还正有此意。
那时他正苦恼怎么才能摆脱想象俞鹤年信息素的想法,于是毅然决定还是从根源解决问题,明天开始还是继续用上药剂。
这样被俞鹤年一提,温瑜突然心虚,应得也不干脆。
俞鹤年敏锐道:
“你不会这时候答应我转身就又开始用吧。”
“……
不会。”
温瑜感觉已经没法平静地聊下去了。
俞鹤年现在简直火眼金睛,温瑜生怕自己每个想法都能被猜到,“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
俞鹤年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挑挑眉,倒没揭穿温瑜。
刚说了好,一句“晚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瑜就挂了电话。
俞鹤年愣愣地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不由失笑。
原来温瑜也会干出这种气急了挂人电话的事。
和温瑜的相处越亲近,俞鹤年越觉得温瑜可爱。
和大众意义上的“可爱”不一样。
温瑜不是甜美的长相,不会说好听的话,信息素也是带着苦味的清香。
好像和大部分人眼中的“可爱的Omega”并不沾边。
但俞鹤年就是觉得他可爱。
和长相、性格都没关系,是一种从言行举止里透露出来的、不动声色的可爱。
即使在无数个时候,俞鹤年都觉得温瑜冷得难以接近,但是每当温瑜展露出一些不太一样的样子,俞鹤年都会平白觉得他整个人柔软了许多。
温瑜好像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小孩,但俞鹤年总会发现他藏不住的一面。
极端的反差之下,俞鹤年反倒不再觉得温瑜那么气人了,贫瘠的词汇库里只挑拣出“可爱”二字最合适。
温瑜要是知道了俞鹤年这样形容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生气吗?
俞鹤年想象了一下,觉得可能在温瑜的认知里,可爱对他来说并不能算是夸赞。
温瑜会是什么反应,俞鹤年无从得知。
倒是齐颂和的反应意外地大。
在和齐颂和闲聊时说起被温瑜抢先挂电话的事,俞鹤年把它当做一个新奇发现,齐颂和却只觉得俞鹤年是不是有点毛病。
“这是生气了吧?”
齐颂和有点无语,“肯定是生气了。”
也就他俞哥会觉得被人挂了电话是件有趣的事。
俞鹤年想了想,觉得当时两人之间的气氛还算和善,于是否定了齐颂和的说法。
听了俞鹤年对这个行为的评价,齐颂和彻底傻掉。
但这回他没再妄加评论,但心里已经编排开了。
傻了,俞哥绝对傻了。
齐颂和觉得要是挂他电话的人是自己,那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是什么力量让俞哥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齐颂和百思不得其解。
俞鹤年光看齐颂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无法得到认同。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情。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难道就没哪怕一丁点这样的想法?”
齐颂和默然几秒,道:
“我还真不敢有。”
哪怕知道俞鹤年和温瑜没有那种关系,双方也好像没有发展的意思。
齐颂和还是觉得自己要是真对温瑜有点什么想法,他或许小命不保。
关于信息素的问题困扰了温瑜整个睡前时间。
直到起床后拉开衣柜,看到衣柜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药剂瓶子,温瑜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睡前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问题。
他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
只是看着那几瓶药剂,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尽管别扭,温瑜却不知原因地想要这样保持下去。
他并非天生就是这样不亲近人的性格。
只是环境使然,又经历了不好的事,一心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过去他知道自己总在原地踏步,明知不好也无可奈何。
现在虽然时不时还会有这些担忧,但他好像隐约找到了点出口,没在死胡同里继续打转。
很多事情,都在不经意间改变了。
周边人看向他的目光,对待他的态度,正在经历的一切。
这些好像就在不久之前也发生过一次,如今却全然是另一种变化了。
这种好像在无拘无束地接触阳光的感觉,温瑜以前不懂,觉得自己无法适应。
现在感受到了,却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适,反倒很舒服。
就像他喜欢在图书馆的窗边享受阳光浸润他的感觉一样。
枝头的苹果总要阳光照耀才能成长。
第三十章
苏延发现,他哥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以前也不爱说话,只听苏延讲就可以听一整个上午。
这样的相处模式苏延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温瑜表现出的安静,更像是在走神。
“哥?”
在察觉到温瑜第五次心不在焉的时候,苏延终于无奈地喊了喊他,“你怎么了?”
苏延其实挺担心。
温瑜很少会被什么事困扰到无时无刻都在走神。
他不是喜欢向人诉说烦恼的性格,苏延就算问了也很少能得到真实答复。
他怕温瑜又遇到了什么事,自己却不知道,只能看着他难过,自己干着急。
温瑜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低落的样子,只是有些呆滞:
“嗯?
怎么了?”
苏延隐隐有些担心,但看温瑜淡然的样子,只好咽下疑问,回归正题:
“小姑问我妈了,问你这次要不要回家。”
温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道:
“都行。
她是要我回去吗?”
“是这个意思吧,”苏延不太确定,“我妈说让我陪着你。
如果你要回家的话的,带上我呀。”
温瑜想了想,上一个暑假他只在家里呆了半个月,就去了奶奶家住。
这次虽然不是大长假,但也不好再在奶奶家继续住下去了。
“回吧。”
温瑜说着,像是向自己确定,“我回去。”
其实温瑜不太明白他妈妈这样催他回去是出于什么心理。
自从高中起,温瑜就渐渐明白他和母亲之前总有代沟。
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并非不好。
温瑜的妈妈在性格上虽然冷淡,但并不刻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瑜发现他们即使待在一起也无话可说。
像是处于青春期的小孩总是无法与父母互相理解,温瑜和母亲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温瑜的母亲不太会干涉温瑜自己的生活,认为温瑜可以处理好一切,除了一些必要选择需要她来完成,其他都是温瑜自己的事。
关心也有,只是也不多。
过去温瑜觉得应该所有的母亲和儿子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直到有一次被苏延的父母邀请上门做客,温瑜看到苏延的妈妈对待苏延,才知道原来母子之间会有这样的温情。
算不得羡慕,只是会想着为什么自己和母亲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苏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刚松了口气,又隐隐担心起来。
他总觉得温瑜和温瑜的妈妈之间气氛不太好,是和他所习惯了的家庭氛围截然不同的冷淡。
每次苏延上温瑜家都觉得像走进了个大冰箱,冷冷清清的让人别扭。
不过他的担心并没有摆在脸上。
他面上还是睁大无辜的眼睛,好奇温瑜刚才是在为什么走神。
温瑜不知道这该怎么讲,不确定苏延知道多少,只把他们四个人出门吃饭那天下午发生的事粗略地讲给苏延听,惹得苏延一脸惊讶。
“难怪他跟我来要你的电话号码呢,”苏延嘀嘀咕咕,“我还以为是你们有什么矛盾了。”
温瑜觉得好笑:
“怎么这么想?”
“……
他看起来就很凶,”苏延道,“面无表情的时候能吓死人,看起来就是很容易生气的人。”
温瑜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俞鹤年虽然长得好看,但好看得带着股凌厉,笑起来和拉着脸,全然两副面孔。
但温瑜从没有苏延的这种感觉,俞鹤年发起脾气,在他看来只显得幼稚易怒。
29/9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