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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无声(近代现代)——陆拾吾

时间:2021-07-29 19:15:51  作者:陆拾吾
谷典对家里其他人的态度依旧没变,陪老爷子下棋,陪老太太插花,给他们泡茶、按摩,他不怎么说话,但偶尔也有笑容。
盛屾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年,每次谷典遇到自己,总是一副戒备又紧张的状态。他做错了什么?
他对自己冷脸,盛屾说不介意是假的,但他也不是爱招人的人,不说话就不说话好了,两厢相安无事便好。
但有次偶然听到姑姑和奶奶的对话,他开始对谷典心生芥蒂。
那天盛韵刚回到堇华园,神态疲惫。
“怎么了?没让你去参加家长会?四年了,他叫过你一声妈吗?”老太太叹了口气。
盛韵苦笑了声,“急不来。”
“话虽这么说,这孩子也着实讨人怜,孝顺乖巧,但好像焐不热。”老太太有点担忧。
“小典这孩子跟别人不一样。”
“你这样吃力不讨好,还落人口实。小典这孩子堇华园抚养就行,你要不然还是再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我......”
“妈~我心里有数。”盛韵打断老太太,再聊下去可能要给谷典安排后爹了。
盛屾不是爱听墙角的小孩,他没听完就上了楼。自然也就没听到后面盛韵的话,她说:“等他病治好了,肯定是特暖一小天使。”
后来,盛屾在谷典来堇华园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下他对盛韵的态度,果然,一如既往的冷淡。
拒绝搬到盛韵的住处,拒绝盛韵给他开家长会,拒绝刷盛韵给他的信用卡,拒绝盛韵从国外回来给他买的礼物。
要说改变,大概就是去年,谷典对盛韵的称呼由“盛阿姨”变成了“韵姨”。盛韵还因此美滋滋地和盛屾炫耀了一番,盛屾对他这位姑姑实在是无可奈何。
但不可否认的是,盛韵,是盛屾生命中除却父母以外最亲的长辈。
小时候,父亲忙于管理公司,母亲忙于画展,经常不在家,陪他最多的就是这个和他完全没代沟的姑姑。教他做作业陪他打游戏,带他去游乐园到处疯玩,去哪都会给他买礼物,他的限量版乐高几乎都是出自他姑姑之手,
全家人都把他当作堇华未来的继承人来严格要求,他甚至不像别的小孩一样有个亲昵的小名,至亲的长辈都叫他全名盛屾,堇华园的其他人尊称他少爷,只有这个姑姑,除了叫盛屾外,还会叫他“盛小屾、小屁孩、臭小子、大侄子”,这才让他觉得有了些人情味儿在。
或许,这也是他以前总爱叫谷典,“谷小典”“典典”的原因,而谷典在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叫他山山哥哥,好像这样的称呼会让人觉得很亲密。
起初,盛韵这样一个爱玩的人忽然领养了个冰块儿子,还好生伺候着,盛屾非常难以理解。但后来,他和谷典接触以后,就理解盛韵了。这个小孩,是招人疼的。
至少,此前很长一段时间,他是那么想的。
或许是这两年的冷落,让他清醒了。
命运再无常,活着的人总要顾及身边的人,要说惨,盛屾觉得自己也没比谷典好多少。谷典不理他,他可以接受,但他希望谷典能多少顾及一下盛韵的感受。
思及此,盛屾又想到刚刚那张冷漠疏离的脸,看到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宿舍,连一丝诧异都没有。
如果说,小时候的谷典像个精致娃娃,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那么现在长大了,就连那丝仅剩的人间烟火气也没了,看什么都毫无波动。
 
 
 
 
第3章
陆易见盛屾表情严肃,也没打扰他。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走到了师大门口。
陆易家的司机已经到了。
车门一开,一只拴着牵引绳的边牧咻地一下冲到盛屾面前,哼次哼次地要把两爪子往盛屾身上搭。
“真是没眼见了,就因为你给它喂过几次骨头?”陆易头疼地拎开谄媚的狗子。他问司机,“怎么把十四带过来了?我妈知道它上了她的车非念叨我。”
司机回答:“先生叫我带他出来玩玩,太太出差了。”
“出差?”陆易一个爆笑,“我爸改天是不是能趁着我妈不在再养只猫啊。”
陆太太一向不喜欢猫狗,但是几年前陆易的父亲趁着陆太太出国旅游,买了只边牧送给儿子做生日礼物,父子俩是开心了,紧接着被陆太太回来后念叨了几个月。
“你养过猫吗?”盛屾冷不丁问。
“没有。”陆易摇摇头,“我倒是想养,但是狗已经是我妈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她说猫养不熟。”
养不熟?
养不熟的猫,永远不冷不热的。这跟那谁不是很像么?
盛屾眯了眯眼,做了个重大决定。
“啊?”陆易有点吃惊,这大哥怎么忽然一个主意,“你要养猫?你不是挺嫌弃掉毛的动物么,都不愿抱我家十四,生怕沾一点儿狗毛。”
“我改主意了。”
“行吧!养了借我撸撸。”陆易甚至期待地搓了搓手。
猫舍老板娘各种推荐,“这只布偶性格好,跟狗狗一样。”“这只加菲很可爱,也不挑食。”“这只金渐层,Cfa认证,父母都是纯血统。”
盛屾点头但不予采纳,他效率极高地挑中了一只角落里对他不理不睬的小白猫,只有耳朵和尾巴是灰色的,其余通体雪白。“这只吧。”
老板娘犹犹豫豫,“这只吗?”
她心想,这小伙子,真是不会挑,挑了店里最不爱理人的一只猫。要是换成别的顾客她可能就糊弄着卖出去了,但这小伙长得实在讨人喜欢,她不忍心坑他,只能尽量委婉提醒。
“这只吧,是净梵英短小母猫,不太亲人,不建议你买。我不是说她性格差,它就是喜欢单独睡觉吃饭发呆。正常来说,一般人喜欢黏人一点儿的猫。”
老板娘话没说完,盛屾就决定了,“就这只了。”
他不是一般人,他倒要看看,这猫能不能养熟。
在猫舍的推荐下,两人又去去宠物商品店买了一堆猫咪用品,等买好东西,天已经完全黑透。
陆易手里把玩着逗猫棒,问他,“这猫是要放在你这养,还是要送回堇华园养?”
“你说呢?”盛屾瞥了瞥他。
对盛屾这种欠抽的反问句,陆易早就习惯了。
他俩一起从幼儿园读到了高中,高中后两人更是住到了同一个小区,成天一起混。他心里清楚,这少爷就是性子傲了些,成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脸,能和人打交道,但绝对处不熟,自己已经是他最熟的朋友了。堇华集团太子爷的好朋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陆易深以为傲。
他吩咐司机,“走,回公寓。”
家政宋雯见自家少爷拎了只活物回来,吃了一惊,“少爷,这是谁家的猫?”
“我家的。”盛屾把猫箱放到地上,逗了两声。
宋雯觉得挺好,她平时都是做完饭打扫完就走,这么一来,少爷在家能热闹些。 “那我以后早晚喂完猫再走。”
“不用,这猫,我亲自养。雯姐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平时开窗的时候注意关好纱窗就行。”
说完,他打开猫箱,小毛团子很认生,赖在里面没动静,盛屾也不急,等了会儿,小东西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头出来了,毛手毛脚地在地毯上东嗅嗅西闻闻。
“哎呀,白白净净的真可爱。”宋雯夸赞道,“起名了吗?”
对,还得起名。
盛屾看着地毯式巡逻的毛团子,扬了扬唇角,“叫点点。”
 
 
 
 
第4章
谷典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宿舍的第四人来了,对方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季沉,季节的季,沉......深沉的沉。”
季沉往常喜欢开玩笑说沉鱼落雁的沉,但现在看到眼前这人,忽然没了自信,“旁边师大附中的。来晚了,有老师查寝吗?”
对方应该已经看过其他三人的名牌了,谷典摇摇头。
“另外两位来过了?”
“嗯。”
看来是不打算住这了,床铺整成这样。“诶?你认识他们吗?”
谷典又摇了摇头。
季沉笑了笑,心想,这人一副绝美厌世脸,还不爱说话,有点儿意思,但他还是对另外一个人兴趣更大,“这个寝室应该都是本市的吧,你没听说过盛屾?上次市里联考他是市第一名。”
联考第一,这事谷典知道,因为班主任袁萍那几天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让他好好总结经验教训,盛屾,是他高考最大的竞争对手。
其实更重要的是,盛屾的班主任厉凌,是袁萍的硕博同门兼闺蜜,两人师大毕业后各自去自己的母校任教了,明里暗里较着劲儿。
“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季沉问。
“二中。”谷典说。
实验和师大附中是公认的本市最好的两所高中,二中不差,但也只能说一般。
“行,那未来咱俩就相互照应了。”季沉也无所谓谷典到底是哪个高中来的,纯粹随口一问,都到这一起参加比赛了,实力显而易见,来自哪里也不是很重要。
谷典点头,然后顶着一头没吹干的头发爬上了床,其实他毫无困意,只是今天与盛屾的不期而遇,让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他居然和盛屾分到了一个宿舍,虽然盛屾人不在这里,可那个他亲手签过的名牌就像是他的标记,存在感太强。他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两个笔锋凌厉的字。
他早就知道,盛屾不仅仅画画好看,字也很好。
谷典关于盛屾的记忆,比盛屾早三年。
10年前,父亲下班后去接他放学,他刚坐上后座,就看到座椅上落了本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本获奖证书。
在他认识的有限的汉字里,他将那两个字读成了“盛山山”。
谷成看到儿子手里的证书,赶紧拨了电话,那边接通后,谷典听到父亲叫对方盛总,然后问小少爷的获奖证书落在车上了,要不要送过去。
谷成一开始是开夜间出租车的,辛苦又赚不到钱,后来偶然捡到了一个客人遗落的文件袋,拾金不昧,一直没跑等客人回来找他,没成想这个客人是个集团的老总,难得一次打车,就碰上了他。
因着他老实仁义,顺理成章地,他进了堇华集团做了司机,五险一金齐全,工资也不低,还解决了谷典年纪不足上一年级和学区房的问题。所以他一直很感谢盛家,任劳任怨,24小时随叫随到。
谷典记得父亲和自己说,盛家这个小少爷,是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贵人,长得好,成绩也好,画画还好看。对家里雇的佣人司机都礼貌有加,特别招人喜欢。
谷典当时没应,谷成还以为自己儿子不开心了,笑着哄他说他更好看。还说现在他也有钱了,可以送他去学个特长。
谷成话没说完,就被谷典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
谷典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听他父亲说,身体底子不太好得学个强身健体的特长。
于是,他被送去了空手道馆。
谷典微微扬了扬嘴角,他连学空手道的契机都跟盛屾有关。
不过,盛屾始终是天上的云,而自己是地下的泥。
尽管他们遭遇了一样的不幸,也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盛屾的家人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情,他得小心翼翼抓牢。一定不能贪心,不属于他的东西千万不能肖想,否则一定会陷入泥潭深处。
 
 
 
 
第5章
学生们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教室集合,前排坐满了人,来参加竞赛,大家都是想得奖的,一般都是往前坐,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
盛屾刚走到后门口,就听到他前面一个人在问:“谷典,你旁边有人么?”
没有听到回答声,盛屾偏了下头,看到谷典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那人随之坐了下来。
盛屾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自在,在他面前这么高冷,在外面交朋友倒是挺快。
一排八个座位,两两一起,盛屾也坐在了最后一排,他个子太高,从小到大都是坐的最后一排。至于为什么只和谷典隔了个过道,谁也不知道。
陆易进来后毫不犹豫地走到盛屾身边坐下,然后隔着盛屾朝右边挥了挥手,“谷典,早啊。”盛屾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谷典礼貌地朝陆易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一来一回,谷典打完招呼就埋头看起手里的书,没分给他一点眼神。盛屾余光注意着他,好一会儿没见翻页。他刚想打开教材看看到底是教材太难还是谷典在放空时,陆易暗测测地凑到他耳边说:“你快看!”
“看什么?”盛屾纳闷。
陆易赶紧做了噤声的手势,拿出手机在微信打字,摆到他面前:别出声,你快看谷典!
“怎么?”盛屾继续问。
陆易用胳膊捣了捣他,示意他别让谷典听到,继续打字:这侧颜绝了啊!
盛屾往右看过去。
精致的侧面轮廓,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碎发盖住一部分秀眉,眼尾微微挑起,盛屾知道,他的左眼尾还有颗淡淡的不引人注意的小痣,让这张冷淡的面庞多了些神采。
是挺绝的,他早就知道谷典漂亮。但谷典被当成偷觑的对象,他心里有些没来由的不适,他拿书挡住陆易的视线,“快上课了。”
“他右边那个谁。诶,刚刚他俩说话了,过分,比我还先一步熟络!”陆易跟个偷窥狂一样。
“你无不无聊。”盛屾不屑。
“等着,我去交流一下。”陆易干脆把椅子挪到了谷典身边,一副已经很熟的模样:“谷典,你在看什么呢?”
“教材。”谷典合上书。
“诶?你旁边这位,是?”
没等谷典介绍,季沉就开口了:“谷典的室友,我叫季沉,”季沉挑了挑眉,“沉鱼落雁的沉。”
神他妈沉鱼落雁,这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陆易扯出一抹笑:“原来都是室友啊。”
“你是陆易?”季沉直觉这人不会是盛屾,那只能是另一个名牌上的那位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陆易诧异,“谷典你偷偷跟他介绍过我们了?”
“我看了名牌,猜的。”季沉看向盛屾的方向,“所以那位是传说中的学神盛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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