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胄璋终于尝到李成的味道,虽然心中有着气恼,但他仍旧痴迷了,他深深吻着,辗转纠缠。
这一场□□,对李胄璋来说,身心都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他宣泄了心中难言的恼火不满,占有了李成的全部,最实际的掌握了他。
李胄璋很快传来太医,太医看到李成昏睡在榻上,前几日已经结疤的伤口竟再次破裂,不禁暗暗奇怪,再摸脉相,也虚浮无力了许多,太医心中暗暗嘀咕,难道是李将军犯了什么错,所以被皇上惩戒了吗?
于是给李成解衣换药,竟发现李成身上有了许多莫名的青紫淤痕,太医心中一跳,再仔细看那淤痕,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荣禄一边看着,冷冷哼了一声,太医忙收回心神,专心解开渗血的绷带。
荣禄看着李成这次不亚于多少年前那一次的惨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在荣禄看来,李成但凡哄着点皇上,就算不哄着只是开心些,也不至于遭这个罪,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皇上与李成,一个多疑善变有口不言,一个心思深重木讷寡言,皇上偏偏还就认准了李成,这两个人,大概就是前世宿孽相逢吧。
不觉时间又过去了月余,李胄璋每天处理军务,京中也不时有折子奏来,他这次来边境劳军,京中原安排了右相等一干老臣主理朝政,因朝局已稳,也并无大事发生,只不时奏报朝内情况即可。
李成此时已经痊愈,狄夷并没有安分下来,在此期间多次侵扰边民,李胄璋遂采纳将士意见,待狄夷再来侵扰时,由李成率部偷袭他们的后方。
半月后,探子探得狄夷又已出动,李成很快率部出发,同狄夷一样,他们要经数日长途奔袭才能到达狄夷后方。
李胄璋在营中调兵遣将应对即将前来的狄夷,好在狄夷此次目标不是军中,李成不用担心身在军营的皇上。等到半月后李成偷袭成功折返回来,营中这边亦驱逐了境内的狄夷。
这一次两边协同作战,终于重挫了狄夷的实力,狄夷只得清点余部,连日迁往草原深处,暂时无力来犯了。
☆、第十五章
(十五)
李胄璋再次为将士们庆功。
军营外,李胄璋坐于一个草坡上,冬季的草原草都已经枯黄了,软软的贴在地面便像一层毛毯,天气还好,李胄璋不觉得寒冷,只觉得神清气爽,营内的篝火照不到这里来,这里只有清清的月光与满天的繁星。
荣禄带了李成过来。
“爱卿,坐过来。”李胄璋道。
自那次李胄璋伤了李成,他们之间便好像有了更深的隔阂,荣禄私下里忍不住多次劝告李成,让他不要再惹皇上生气,多给皇上露点笑脸,哪怕不那么愁眉苦脸也行,但李成不知自己怎么才能不惹皇上生气,他专心军务,皇上疑忌他,李成知道自古功高盖主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一直小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皇上的心思他也是尽力的令皇上满意,他性格如此,已竭尽他的所能做到最好,如果这些还不足够,仅仅像荣禄说的那样露个笑脸便可以了吗。
皇上不会是荣禄说的那样简单。
李成行礼后坐了下来。
李胄璋看看与他坐了一人远的李成,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袋酒。
“臣谢皇上。”李成接过。
“爱卿这次又立了战功,朕要怎么封赏爱卿呢?”李胄璋道。
“……皇上,臣不求封赏。”李成现在已不再说他份内应当。
“封爱卿侯爵如何?”李胄璋笑道。
“……臣无寸功,全靠皇上指挥得当,将士们用命,皇上要封赏,便封赏军内的将士吧。”李成低头道。
“自然都要赏旳,”李胄璋道,“爱卿,喝酒。”
李成于是打开瓶塞喝了一口,李胄璋也喝,“听听将士们多开心。”营内阵阵传来将士们的欢歌笑语,李成向营内望去,李胄璋看着他,就见李成的脸色开始变得柔和,他忍不住拿起酒来又喝,渐渐的,李成的身上热了起来,他的头也莫名有些晕沉。
“爱卿,”李胄璋道,“爱卿热吗?”
李成真的觉得很热,周围的寒冷似乎都感觉不到了,他不安的道,“是,皇上,臣失仪。”
“没有什么,朕帮爱卿把盔甲脱下来吧。”李胄璋靠了过来。
荣禄一边看着,悄悄退远了。
李成被李胄璋靠过来,他的头更晕,隐隐中,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此刻意识却逐渐离他而去。
“爱卿,朕那天不该那样对你。”李成耳边似乎传来李胄璋的耳语,暗影中,李胄璋搂着李成倒在了草地上。
营中此刻仍一片欢腾,全然不知营外的草地上发生了什么。
不觉间,李胄璋在边境已待了数月,在此期间,李成因军功封宁边侯。
天气逐渐转过隆冬,开始回暖了。
朝中已多次奏请皇上回京。
这日晚间,李胄璋命李成坐在桌前,解了他的发髻,拿剪刀剪下一缕,用红线绑了,放入他腰间绣囊中。然后散开自己发髻,同样剪了一缕绑了,装入另一个绣囊中,他让李成站起,把那个绣囊系在李成腰间。
“就算穿着盔甲,也要把它带在身上。”李胄璋道。
李成低头应是。
李胄璋看着李成,片刻后,他托起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唇。
李成一动不动任他在他的唇上吻着。经过数月来李胄璋的不断纠缠,李成终于不再抗拒。
第二日,李胄璋下旨即日准备回京。
整整漫长的一个冬天,李胄璋都不在朝中,但他在边境处理军务,大败狄夷,却早已是满朝皆知。
后宫众美人更是翘首以盼,她们自有密探,知道皇上一路上带着他宠爱的那个将官同车共乘,也知道后来那个将官因贪功冒进获罪失宠,现在皇上身边应是久已没有宠爱的人了,她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一月后,李胄璋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京中。
妩美人殿中,李胄璋轻轻挽动妩美人柔黑的发丝,闭目养神。
妩美人侧身靠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他。
“妩美人在瞧什么?”李胄璋微微睁开眼睛。
妩美人羞涩一笑,她不说什么。
李胄璋看着她的那抹笑容,心中一动,他侧过身去,“美人真是爱害羞呢。”
“是,皇上,那是因为臣妾好久不见皇上了,”妩美人动情道,“皇上好像黑些了,更有……”妩美人再次娇羞不语。
“更有什么?”李胄璋逗弄她。
“更有……气概了皇上,皇上就爱欺负臣妾。”妩美人不得不道。
“……那美人喜欢吗?”李胄璋却继续追问。
“是,臣妾当然喜欢。”妩美人伏在了李胄璋怀中,李胄璋揽住她,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间,夏天到了。
这日午间,荣禄有些兴奋的急匆匆来至妩美人殿内,李胄璋自回京以来,除了处理政事,多数时间都是在妩美人处。
妩美人正在午睡,李胄璋歪在凉榻上,随意翻看一卷书。
“皇上,您看看这个。”荣禄自袖中取出一个画轴,然后,他慢慢打开。
李胄璋便就他手中懒懒看了一眼,荣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他看到皇上有些发怔,“皇上,您看像不像?”荣禄小声道。
李胄璋呆呆看着画中的男子,那是一位颇为儒雅的公子,五官并不是多么突出,但端正温和,他默默轻抚着一张琴。
“他是谁?”李胄璋终于道。
“他是左御史大人的公子,据说是个全才皇上,”荣禄道,“琴棋书画,骑马射猎无一不精的。”
“这么优秀的人才,朕为什么不知道?”李胄璋道。
“因为他一直不想出仕,这是奴才无意间发现的,”荣禄小心道,“皇上要见他吗?”
李胄璋再向画轴望了一眼,“……那就见见吧。”李胄璋慢慢道。
荣禄便袖了画轴,自去安排去了。
此次荣禄向皇上推荐这位御史大夫的公子,自有他的想法和打算,首先是这位公子的样貌,与李成极为神似,应该会得到皇上的喜欢,其次,李成不知何时再回京中,他年纪已不小了,皇上早晚要转向他人,这位公子年轻,又是全才,自然是李成最好的替代者。
荣禄不觉得对不起李成,李成一直不愿意跟着皇上,整日愁眉苦脸,知道他向皇上推荐别人,说不定还会感激他,皇上若真喜欢了这位公子,他与李成的孽缘便结束了,也许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果。
☆、第十六章
(十六)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不觉两年时间又已过去,宫中岁月,总是年年景相似,岁岁人不同,就像花朵不能一直开放,仿佛谁也没有永远的恩宠。
顾行止随荣禄步入御花园,荣禄在前恭敬为他引路,到了一处楼阁,荣禄带他进去,皇上此时正在作画。
“皇上。”顾行止向皇上行礼。
“行止过来,”李胄璋立起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与朕一同画完这画。”
“是,皇上。”顾行止过去,看了看皇上的画,画的正是窗外景致,顾行止于一旁执起笔,便与皇上一同作起画来。
荣禄站在一旁看着这和谐的画面,心中充满欣慰。
说实话,也就这一两年,荣禄才逐渐见到皇上这么轻松开心,想当年皇上与李成在一起时,何曾有一日这么放松适意过。
李成,荣禄心想,多久都没在皇上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了,任凭他再察言观色,也没法在皇上身上看出一点想法,看来终究时间太久,有了这位顾公子,皇上真的已经忘记昔日的李将军了。
顾行止与皇上,都是惊才绝艳之人,他们互相欣赏,处处合拍,兴趣爱好极为一致,难得的是,顾行止还非常谦虚有礼,对荣禄始终甚是尊重,这点让荣禄十分满意。
宫中美人们可是又再次失望了,她们的皇上这次喜欢上了一位绝顶无双的男子,她们连以前的项清尚争不过,如今更有什么希望,就连曾经最受宠爱的妩美人,最近都难得见到皇上一面了。
李胄璋在旁边看着顾行止作完最后一笔,笑道,“行止作的越发好了,朕不及你。”
“皇上,不要取笑我了。”顾行止赧然道。
与皇上在一起已经两年,顾行止早已被皇上折服,虽说顾行止性格谦恭有礼,自小家教也严,但他毕竟是世家公子,并不是所有人他都在心里看得上的。
但皇上不同,皇上与他完全不是一类人,顾行止原本不喜欢朝中做官之人,认为他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玩弄手段,但李胄璋是把这些人都玩在手中的人,他的心机之深,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顾行止却只觉得钦佩崇拜,他佩服皇上,自皇上理政以来,除外戚,清旧弊,善战事,使得李朝短短几年便国势日盛,是男人就当如此,顾行止不禁也开始考虑出仕的想法,他想辅佐这样的皇上,与这样的皇上一起治理天下。
顾行止有些羞赧的样子令李胄璋不禁心动,并没有避讳在场的荣禄与一干太监宫女,李胄璋揽过他轻轻吻住。
顾行止如今也已习惯,他不是很熟练的回应着皇上。
这日晚间,顾行止回到自己家中,他的父亲左御史大人顾宗安坐于堂上,见他回来,轻轻叹息一声。
要说顾宗安最初时就算不知道儿子与皇上的关系,可两年过去,皇上是怎样待他的,又是怎样时时关心行止的,再加上朝中渐有的传闻,顾宗安再不知道,就太迂傻了。
但顾宗安能说什么呢,喜欢儿子的虽是个男人,却是皇上,他们世代朝内为官,怎么可能违抗皇上,何况看他的儿子,亦不是对皇上无意。
顾宗安见事情已然这样,也就想开了,随着时日日久,他甚至想让儿子去求皇上让他出仕,这样他在朝中也便有了臂膀。
尤其近来他随右相大人弹劾宁边侯李成拥兵自重,于太妃大寿之日竟托词军务紧急,只派了数名将官回来祝寿,没想到,这竟遭到了来自军中的反对,毕竟李成在军中颇有威望,两派在朝堂已辩论数日,皇上也始终未下决断。
顾宗安让儿子坐下,道,“行止,你已大了,有没有想过前程,你整日与皇上在一起,何不求皇上让你出仕,到时父亲也有臂膀。”
顾行止不知父亲最近为何总是与他说这些话,虽然他也在考虑出仕的事情,但他不喜欢父亲说让他出仕是为做他臂膀,“父亲何故总是对儿子说这些话?”
顾宗安道,“朝中现在分出多派势力,基本后宫有皇子的妃子都有一派势力在后面支持,父亲和右相大人是支持皇后的,最近我们正在弹劾宁边侯李成,这李成原是宫中胡妃的家奴,胡妃想是因此竟得到军中支持,军中此番跳出来,表面上是反对弹劾李成,实际上就是变相支持胡妃,明明有嫡子,皇上却到现在都不立太子,为什么?”
顾行止道,“想是皇子们都小,皇上想观察几年吧。”
“你太幼稚了,宫中的事,自来便是朝中的事,现在各派斗争激烈,皇上只是还没有决断。”
“……儿子就算出仕,也不会这些勾心斗角之事,恐怕帮不了父亲。”顾行止摇头道,心中想,他也不想这样帮父亲,皇上想立哪个太子,自应由他自己决定。
“行止,你这是想逼死父亲么!”顾宗安却一下情绪激动起来,“父亲已经老了,朝中局势风云变幻,你有没有想过,父亲若一步走错,咱们这全府上下一百来口,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顾行止没想到父亲竟这样激动了,看来父亲是真的想要他出仕,看着眼前父亲苍苍的白发,顾行止不禁沉默不语。
第二天,顾行止就向李胄璋请求出仕。
李胄璋本已爱惜顾行止人才,多次问过他是否愿意出仕,今见他主动提出,遂任命他为吏部侍郎。
又过两天,朝中的辩论终于结束,皇上下诏,宣宁边侯李成回京彻问此事。
李成再次回京了。
对李成而言,这两年来他在朝中早已被参多次,从最初皇上的不置可否,仍旧封赏他,到如今宣他回京彻问他不敬太妃之罪,也不过隔了两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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